如果我们不仔细记录艰难的过去,那么我们不辜负历史,不珍惜现在,展望未来。-铭文

我的家乡位于丘陵和盆地,除了一些低矮的山丘,很难看到高山。

我来过几次我家后面小山脊的最高点。苍茫的蓝天下空,我踮起脚尖,手举到额头,向南望去。所谓的远山南山,只呈现出深蓝色般模糊重叠的轮廓,也有起伏的山脊线...

我的家乡不生产木柴。平时家里做饭和蒸猪食主要靠烧稻草和麦秸。那些比较硬的,烧过的秸秆,比如豆类秸秆,玉米秸秆,不太愿意用,一般要等到节假日才能用。因此,燃料也短缺。当时每家每户的劳动力都在农闲季节出去拔草,把草晒干作为替代燃料。但是草料不烧的话,在“锅穴”里哄着就消失了。想熬一锅粥,不知道要用多少辛辛苦苦拔下来晒干的草。

所以,南山自然而然的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南山不是名山,也不是风景旅游地,而是以丰富的薪柴资源而闻名。那年秋天,它来到了南山开封,通知村民可以自由上山砍柴。我和我姐说去南山砍柴。那一年,姐姐15,我12。

劈柴的第一天,我妈帮我们整理准备了劈柴用的帽子、凉鞋、打柴打孔器、柱子,还把装满水的葫芦壳清理干净。关键是在磨刀石上“呼哧呼哧”切木头的钩刀,使它明亮闪亮,用手指轻轻触摸刀刃,试试它的锋利。一切都准备好了,但我还是不放心。毕竟我们还年轻,第一次出门上山砍柴。隔壁海山哥满口答应带我们一起去。海山哥六七岁,那年我考上了义乌师范学校。这次给家里砍完柴,要去学校报到。

第二天天一亮,我妈就在厨房忙活:她先用荷包蛋烧了两碗汤粉,然后叫我们起床吃饭。我和姐姐闻到了久违的蛋干汤粉的香味,让我们口水直流。我们以为我妈今天这么“开放”,我们开心极了。我妈在锅里烙了几个“六粮饼”,说是给我们准备在山上吃午饭的。今天的“六姑饼”和平时不一样。我妈在搅拌六姑粉的时候还特意擦了点叶子,加了点盐。估计味道比不加料的“六姑饼”更容易入口。我等着“六粮”凉下来,放在“毛巾袋”里。

海山哥在门口喊,我和妹妹收拾柴火跟着出了门。

有点凉了。我和妹妹穿着薄布衣,刚出门就忍不住瑟瑟发抖。海山哥是个高中毕业的年轻人。虽然他戴着眼镜,但他身体很好。估计是要上师范学校了,向往毕业后当一名公办教师,终于摆脱了出生长大的农村,让他有了一些留恋,但还是打算毅然离开。海山哥心情很好,走的很快。我和姐姐小步紧跟,一路喘着“哼哧哼哧”,嘴里的热气仿佛加重了苦雾。

樵夫熙熙攘攘,从四面八方向南山方向聚集,都穿着土布衬衫,脸上挂着盘子。但是一路上大家有说有笑,但是像我们这样的孩子并不多。我们走在弯弯曲曲的河沟里,凉鞋踩在湿滑的鹅卵石上,鹅卵石倒进水里,变得更重。太阳出来了,泛黄的无名树叶在秋风中沙沙作响,飘落下来。看到峡谷两边漆黑陡峭的悬崖,我不自觉地吸了几口冷气,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因为山外的柴火早就断了,只好继续沿着南山深谷搜索。好,让我们从这里上山。大约在山沟中间,海山说。爬上树枝和树干,我们开始从河边的一条小道爬上山。突然,我妹妹一声大叫,摔倒在湿滑的山路上,右膝盖骨碰到了一块小尖石,殷红的血一下子漏了出来,把布裤染红了。疼吗?海山哥停下来,关切地问道。大姐没有回答,抿紧嘴唇,固执地摇摇头。继续向上爬,就像姐姐的右腿晃一样,没怎么用力。在陡峭的悬崖边,海山哥把我们拉了上来。最后,我们到达半山腰的一个平坦的地方,我们气喘吁吁。汗水把布衬衫粘在肩膀,后背,肚子上,黏黏的,不舒服。就在这里,海山哥停了下来。他叉腰,环顾四周,俯视山顶。这里的好柴火不多,但还有一些小杂木要砍。你们两个应该在这里砍些小柴火。我上去看看。天黑前我们会在峡谷会合。说着,海山哥独自去了山顶。

短暂休息后,我们开始行动。砍柴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需要技巧和力量。再说,我和妹妹还小,这是第一次。之前做的最多的工作是拔草,这显然是两码事。我没有砍下一根野脊柱,右手麻木,左手起水泡,土布衬衫被剪了。我平时在家都带着砍刀,但是感觉体重不重。现在感觉自己有了宿命的摇摆。我从手上滑了几下,撞到了突兀的岩石上,发出“哐当”一声,迸出耀眼的火星。汗水从额头渗出,流进眼睛,涩涩的;流过脸颊,痒;放进嘴里,咸咸的。渴了,我们喝几口葫芦壳里的凉水;饿了,咬几口硬硬的六谷蛋糕...

我们停止了砍柴,下午3点左右终于砍了两堆大小不一的柴火,大概60-70斤,都是实木的柴火。大姐剪了几绺汗湿的头发从额头垂下来,脸上漾起一抹笑意。接下来,问题又来了。如何把柴火牢牢捆住,难倒了我们。我们花了很大力气捆绑,但是捆绑总是很弱。我们一捡起松松垮垮的柴火,它就散开了,一个接一个地掉了下来。看到其他伐木工人陆续下山,我和姐姐都很无奈,面面相觑。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办,眼泪止不住的流。一位好心的登山运动员下山看到了它,问我们为什么。他只说:“上帝,让你的小孩去砍柴?他把自己的柴火放在一边,砍下附近的几根紫藤,迅速剪掉枝叶,双手把两根紫藤绑在一起,然后用一根“&:”形接口拧出一根紫藤,形成一个绑木的“木抱”。然后,他把“柴宝”放在一根树根上,把我们砍倒的柴火放在这个“柴宝”上,把另一根直直的“柴宝”树枝扭成“&:一个“抱木”形状的“抱木”接口,一边用手猛拉,一边用脚猛踩,还把两捆木头捆得紧紧的。然后,他把柴冲扎成一捆柴火,扛起那捆柴火,把柴冲的另一头扎成另一捆柴火。他的整套动作,流畅而稳定,一气呵成,让我们眼花缭乱。他说完就说,早点下去吧。怀着感激之情,我们看着他的沧桑在下山的小径上渐渐消失。

我们摸索着下山,抖啊抖,途中摔了好几次。幸运的是,我们幼小的身体和柴火被伸出来的小树枝和野茎钩住了,我们没有滚落下山。下了山,我们在山沟的一块巨石边焦急地等着海山哥,可是等了半天,还是没有看到他。看到夕阳西下,大姐说,海山哥可能不等我们了,先回去吧。我们回去吧。

回家的路比我来的时候长多了。走了不到几里路,腿脚不灵便,抖得无法控制。就像踩在柔软的棉花上一样轻。为了早点回家,我们走了一条近路,但我们必须穿过广阔的六个山谷,在狭窄的沙地上走在田径场上。如果我们不小心,我们会跪下。风吹得六姑的叶子哗哗作响,叶子边缘有细小的锯齿状毛发,反复刺穿我们手上的皮肤,引起瘙痒和灼痛。

30多英里,我们不知道花了多长时间。柴火越来越重,像沉重的负担压在我们幼小红肿的肩膀上。我们的脊背像七八十岁的老人一样弯来弯去。汗,已经流完了,肚子开始唱“空城计”,咕噜咕噜一声清。那时候我们只有一个念头:回家,回家,回家……天渐渐黑了,无数的星星从黑夜中爆发出来,在苍茫的天空下陪伴着我们,默默地为我们欢呼。我和妹妹不到10分钟就轮流挑水,一村一村经过,坚持一骑再骑。

10点左右,终于到家了。借助明亮的星光,我们高兴地看到妈妈一直看着门…

总数946

本期主编| |江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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