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文学通史》12卷本是中国社会科学院向读者介绍的一项重要学术成果,是中国学者半个多世纪以来在中国文学史领域积累的众多研究成果的开创性工程,具有重大而深远的学术意义。

20世纪90年代,时任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与国家文学研究所所长的与邓、共同编辑了10卷本《中国文学通史》,1997年由华谊出版社出版。本书继承了文学研究所几代学者的成果,包括余冠英主编的《中国文学史》、汤涛主编的《中国现代文学史》、张炯主编的《中国当代文学史》。在此基础上,进行修订、补充和整合,补充了我国各民族文学史和台港澳文学史。当时,在北京大学、北京师范大学、中央民族大学和福建、广东社会科学院部分学者的支持下,两所研究所的实力得到了调动和组织。经过三年的努力,共有100多名专家取得了成功。进入新世纪后,根据广泛征求的意见,针对研究领域的新进展,编委会决定对全书进行实质性的修改和补充。由于范军去世,长期研究民族文学的郎英担任主编,扩充到12卷,更名为《中国文学通史》,由凤凰出版社江苏文艺出版社于2011年出版。全书600多万字,从中国史前神话传说到20世纪末的文学创作。纵观三千年,少数民族文学、台港澳文学这些以往文学作品中所缺失的东西也被横向纳入,文学史知识令人叹为观止。太史公所谓的“沟通古今之变”是什么?

这本书的完整性无需多说。鲁迅写《中国文学史大纲》的时候,就意识到中国文学史的传统著作并不包括各民族的文学。《中国文学通史》首次收录了各民族的文学,从而展示了藏族的《格萨尔》、蒙古族的《江格尔》、柯尔克孜族的《玛纳斯》等各民族的英雄史诗,以及其他各民族的文学成就。它们气势磅礴,色彩斑斓,更完整地展现了中国文学史多源多维的真实面貌,纠正了以往中国文学史著作只限于汉文学的偏颇。不仅对唐、五代、十国、辽、西夏、金、元、清等古代少数民族的文学作品和文学现象给予了应有的关注和梳理,而且对近代特别是新中国成立后得到认可的许多少数民族的传说、图腾信仰乃至口头故事、歌谣等民间文学资源也进行了学术上的梳理和重视。这不仅是学术研究领域的拓宽,也是文学史观念和研究方法的更新和进步。

《中国文学通史》的另一个特点是贯穿辩证唯物史观,既重视文学史与政治、经济、文化史的区别,又忽视政治、经济、文化因素对文学发展的影响,从而扩大了我们对“文学史”所包含的范畴的认知。我们在从事批判性工作时,往往采用“知人论世”的方法,对一个作家的家世和社会关系进行全面、完整的研究,从而解读他的作品,常常“以意反志”,以新颖的洞见窥探文学创作的规律和内涵。然而,在文学史研究中,前人的著作对文学史研究中是否应该包括一些概念、一些制度机制和一些社会因素等问题更加谨慎。这部《中国文学通史》以开放的心态,充分关注政治、经济、文化因素对文学的影响。比如在20世纪初的中国文学论述中,对当时的新闻出版制度研究、外国作品翻译传播研究等一些重要问题的介绍,无疑抓住了那个时期的要害范畴。在此基础上,《中国文学通史》忠实地记录和客观地评价了文学潮流、文学现象、文学社团、粉丝杂志等。这种开放的态度无疑更接近当时的文坛。可以说,《中国文学通史》在文学史观念的创新、文学史文体的丰富、研究方法的可及性等方面都超越了前人。

《中国文学通史》的另一个特点是对以往文学作品中被忽视或失衡的作家作品进行适当的重新评价,特别是对现当代文学史的大量描述。比如鸳鸯蝴蝶派,新月派,武侠小说都有详细介绍,尽量客观评价各个流派。对胡适、周作人、沈从文、张恨水、张爱玲等作家的评价趋于公允,兼顾了当代文学中诗歌、小说、戏剧、散文、报告文学、传记文学、电影文学、儿童文学等多种文体。该书12卷中,现当代文学占5卷,非常详细地梳理了新文学的成就,提供了详实的资料,力求实事求是,探讨了文学发展的规律。

在当今学术界,我们通常听到的研究方法是“小题大做”,即寻找一个小的切入点来研究和探讨新的或重要的问题。这当然是一种可取的学术方法,但也反映了当前学术格局的某种状况。看着黄煌的12卷本《中国文学通史》,我们似乎能够反思一下自己。时至今日,前人继承下来的大胆创新的气势和学术抱负,确实在很大程度上丧失了。当然,我们不能要求今天的学者在编纂《中国文学通史》12卷时表现出他们的气魄,但他们确实可以激励自己。《中国文学通史》是增强中华民族“文化自信”的最佳教材,其宏大的学术视野和兼容并包的文学观念在今天尤其值得推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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