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共和国 罗马共和国最伟大的独裁者—凯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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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年前，我花了三年时间写《凯撒:巨人的一生》。即使在今天，我仍然觉得凯撒和他的生活很有趣，对他的评价和当时一样困难。他才华横溢，涉猎广泛。他聪明机智，精力极其充沛；他是一个文笔流畅的作家，能指挥和激励军队；他既能编纂法律，又能承担繁琐但必要的日常行政工作；他的魅力真的很难得。他可以用自己的语言和风格赢得群众和军队的支持，也可以勾引其他男人的老婆。如果你花很长时间研究凯撒，很难不感到一丝自卑。你可能不想做他做过的事，但我们很多人一定都想拥有那么多像他一样的伟大才华。

凯撒和克利奥帕特拉七世

但凯撒也是那个渡过卢比孔河，发动内战，轰动整个地中海世界，夺去数千人生命的人。他成为独裁者。这个称号，连同其他荣誉，是元老院和人民授予他的，但是他的军队占领了罗马，所以他们别无选择。凯撒的行为在我们所谓的罗马共和制的垮台中起了关键作用(国家领导人是每年选举的首席执行官，他们由元老院指导)。

高卢抵抗运动的领袖维辛格·托里克斯将武器扔在地上，向凯撒投降

越研究罗马共和国(尤其是一世纪)，越觉得它有多颓废。几个富有的贵族巨头统治着共和国，几乎所有的高级行政长官职位和参议院所有重要成员都是这些巨头的成员。这样的权力垄断本身并不一定会拖垮国家，但是这个小精英集团统治共和国的手段完全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在集团内部划分官职和荣誉，而不考虑得到这些官职和荣誉的人是否有才华。罗马人意识到当时存在着严重的社会经济问题，比如，他们不得不在罗马为失业人员寻找土地。但是长辈们互相嫉妒，不愿意让竞争对手解决问题，所以没有人去努力解决问题。与此同时，统治集团肆无忌惮地压榨各省。大家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那些对问题负责的人占据了很高的位置，所以很少有人去挑战他们。西塞罗私下里把在他之前担任奇利西亚总督的人形容为“疯兽”，但他在公开场合对这个人非常客气，急于得到这个人的好感，因为他是最重要的贵族成员。

凯撒以武力夺取政权，但他在行使权力时更负责任。他安排政府购买土地，将土地(或者已经归政府所有的土地)分配给公民，帮助他们养家糊口。凯撒对各省的统治比以前好得多，他试图阻止罗马统治者滥用权力。在他的政治生涯中，他一直站在平民一边。大部分人，无论是罗马公民还是外省居民，在凯撒统治下生活的都要好得多，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必须回答一个宽泛的问题:坏手段能在多大程度上被用来获得好结果？布鲁特斯和盖乌斯·卡西乌斯·朗基努斯杀死了凯撒，以为人民会响应他们对自由的呼吁。但是支持他们的人很少，几乎都是有钱有势的贵族和他们的亲密盟友，因为只有他们享受过很多自由。

前49年，凯撒左右为难，他的对手只给他两个选择——退出政坛或者造反，所以让内战不可避免的主要是他的对手。按照罗马人的标准，他没做什么坏事，就要遭受这样的命运。凯撒为了捍卫自己的荣誉和地位而战，所以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他的敌人也很自私，因为他们发动战争只是为了迫使他们不喜欢的人退出政治。加托恨凯撒，后来他宁愿以一种特别残忍和可怕的方式自杀，也不愿承认独裁者有权原谅他。布鲁特斯接受了凯撒的好意，后来改变了主意。后世的长辈们对自己阶级统治的共和国充满了留恋，于是他们把加托、布鲁图这样的人吹捧为英雄，对他们的许多人格缺陷视而不见，忽略了一个更重要的事实:加托和布鲁图在整个政治生涯中并没有取得任何建设性的成就。

刻有凯撒头像的古罗马硬币，背面有金星

我曾经周游世界，讲过一本书。我惊讶地发现，很多国家的很多人对凯撒的故事仍然反应强烈。更有意思的是，政治两极的人都喜欢他，崇拜他，认为他的故事证明了自己对现代世界的看法。在美国尤其如此。美国人对古罗马的兴趣由来已久，但具有讽刺意味的是，美国的创始人更喜欢像加托、布鲁特斯和盖乌斯·卡西乌斯·朗基努斯这样的人，以及他们(据说)所代表的严厉的共和国美德。约瑟夫·爱迪生的《加托》比莎士比亚的《尤利乌斯·凯撒》更能激励在20世纪70年代反抗英国统治的美国领导人。在美国革命最低谷的时候，乔治·华盛顿让他饥饿憔悴的士兵表演加托。今天，越来越多的美国人喜欢凯撒，不管是把他看作是对抗贵族集团的英雄(虽然他也是这个集团的一员)，还是仅仅作为一个高效的实干家。今天，许多美国人觉得，如果出现一个新的“凯撒”，美国面临的许多问题都可以得到解决，尽管对于美国遇到了什么问题，仍然没有共识。这是一种奇怪的欲望，因为像凯撒这样的人只能在混乱的时代获得最高的权力，很少有人希望这种混乱的局面出现。

凯撒应该永远是一个复杂矛盾的人。也许，我们应该希望有一个更好的社会，有凯撒才能的人，不用武力就能爬到更高的位置，用自己的才能造福人民，得到鼓励和回报(而不是被迫走上造反的道路)，最终让位于新一代的人才。我越来越相信凯撒不是天生的革命者，如果其他人不一再阻挠他，他会继续在体制内活动。但如果他留在体制内，还会取得这么大的成绩吗？我们再次不得不面对目的和手段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