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经赵贵、独孤信之乱,宇文氏政权经受住了异己力量的反抗和冲击,而独孤家族逐渐呈现发展颓势,尽管独孤信死前已作最大努力保存家族力量,仍不免举家受徙于蜀,即便已外嫁杨氏之女——后来的文献独孤皇后也只能“每谦卑自守。”而嫁给周明帝的明敬皇后独孤氏亦天不享年,过早离世,独孤信一族因之而短暂地跌落北周政坛。在独孤信身死至宇文护为周武帝诛杀的这一段时间里,北周之政总决于护,史称“百官总己以听于护。”宇文护之势甚至达到“势倾王室”的程度,由此引起三任周室帝王与宇文护的“主相之争”,而独孤信一族则是依附于杨氏家族,短暂地退居幕后扶持杨氏家族上位。

周孝闵帝时期,不满宇文护专政

孝闵帝一度联合孙恒、李植等欲扳倒宇文护,然势力单薄,旋即为宇文护废黜,世宗明帝继立。明帝在位时,颇知韬光养晦,史称“世宗宽仁远度,睿哲博闻。处代邸之尊,实文昭之长。豹姿已变,龙德犹潜。”其即位不久大施宽仁之政,如明帝元年(公元 557 年)十月丁巳,诏曰:“帝王之道,以宽仁为大。魏政诸有轻犯未至重罪、及诸村民一家有犯乃及数家而被远配者,并宜放还。”不久又诏令:“善人之后,犹累世获宥,况魏氏以德让代终,岂容不加隐恤。元氏子女自坐赵贵等事以来,所有没入为官口者,悉宜放免。”可见明帝已暗藏为赵贵平反之心,实际上也就是承认推翻宇文护的合法性。

至明帝二年二月,又诏令曰:“王者之宰民也,莫不同四海,一远近,为父母而子之。一物失所,若纳于隍。贼之境土,本同大化。往因时难,致阻东西。遂使疆埸之间,互相抄掠。兴言及此,良可哀伤。自元年以来,有被掠入贼者,悉可放免。”同年四月“辛未,降死罪一等,五岁刑已下皆原之……己巳,板授高年刺史、守、令,恤鳏寡孤独各有差。” 显然明帝意欲加强自己的影响力,但并未如孝闵帝一般同宇文护正面冲突,而是不断强化自己的施政理念,拉拢与自己同志向的臣子,尤其为赵贵事件中受到打压的元氏子弟翻案的诏令,带有明显的拉拢意图在内,昭示出明帝对赵贵事件的不愤与平反之心,通过这些举措明帝意欲使舆论倒向自己一方,同时在这些诏令之下,明帝也为自己塑造了一个廉政爱民的君王形象。

与明帝廉政爱民相反

宇文护家族大多“服玩侈靡,逾越制度。”护且“自恃建立之功,久当权轴。凡所委任,皆非其人。兼诸子贪残,僚属纵逸,恃护威势,莫不蠹政害民。上下相蒙,曾无疑虑。”如此亦激起了一批中立力量倒向帝室,如韦瓊,明帝嗣位,对之“礼敬逾厚”,宇文护曾欲招揽他,被其拒绝,其直言“酣酒嗜音,峻宇雕墙,有一于此,未或弗亡。”,又如阎庆,作为宇文护之表亲,在宇文护主政期间却“未尝阿附”,再如令狐整、苏威,令狐家族“世为西土冠冕”,勋望卓著,宇文护执政之初,“欲委整以腹心,整辞不敢当,颇忤其意,护以此疏之。”苏威乃苏绰之子,年少有名,又为名臣之后,宇文护欲拉拢之,以女妻之,然苏威“见护专权,恐祸及己,屏居山寺,以讽读为娱。”

由此亦可知,宇文护虽专断横行,势倾朝野,然在舆论上备受争议,明帝正是看到了舆论之可用,遂大加利用,与此同时,明帝为羁縻宇文护,又不断为之加官进爵,满足其利益需求。明帝二年正月,帝进宇文护为大冢宰、太师,同年四月又以其为雍州牧,在这一系列举措之下,尽管宇文护仍旧权势熏天,然明帝亦逐渐获得了一些臣子的拥护和支持,在政治上,宇文护已不便再垂拱辅政,遂于“武成元年春正月乙酉,太师、晋公护上表归政,帝始亲览万机。军旅之事,护犹总焉。”不过宇文护表面上虽已经归政于帝室,但仍然掌控军权,而明帝此时锋芒太露,一改天王之号,径称皇帝,宇文护忧惧皇帝长大难制,遂毒杀之,年二十七,临终遗命武帝嗣位。

武帝嗣位后,一同明帝之风,韬光养晦

不断赋予宇文护至高无上的权利和尊荣,先是以护为大冢宰、都督中外诸军事,令五府总于天官,后又赋予其祭祀先皇祖之权,百官文书不得直书宇文护之名,甚至武帝于宫中亦向宇文护执礼,对其母亲亦备加礼遇:“每四时伏腊,高祖率诸亲戚,行家人之礼,称觞上寿。荣贵之极,振古未闻。”与此同时,武帝不断发展壮大自己的力量,一方面大力扶植反抗宇文护的宗亲势力,如卫王宇文直、宇文神举、宇文孝伯等,另一方面拉拢那些反对宇文护专制的大臣,如窦炽,其曾一度“有劝护归政之意,护恶之,故左迁焉。及护诛,征太傅。”又如尉迟运、王轨,运“天和五年,入为小右武伯。六年,迁左武伯中大夫。

寻加军司马,武伯如故。运既职兼文武,甚见委任。”轨“起家事辅城公。及高祖即位,授前侍下士。俄转左侍上士,颇被识顾。累迁内史上士、内史下大夫,加授仪同三司。自此亲遇弥重,遂处腹心之任。时晋公护专政,高祖密欲图之。以轨沉毅有识度,堪属以大事,遂问以可否。轨赞成之。”此外,杨氏家族亦于武帝时开始被动地倒向帝室,史称“高祖将以忠为太傅,晋公护以其不附己,难之,乃拜总管泾幽灵云盐显六州诸军事、泾州刺史。”显见此前杨忠亦受到宇文护拉拢,实际上早在明帝二年(公元 558年)时杨忠便以军功受封为柱国大将军,又累次北御突厥、东抗高氏,军功卓著,加上其继承了独孤信的政治遗产,又同独孤氏联姻,使其成为荆州集团中之首望,建立起了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于其间,故此成为宇文氏内争的一个重要平衡点。

杨忠虽受到宇文护提拔、重用

其一直不愿作宇文护的马前卒,直至天和三年(公元 568 年)临终仍告诫子孙勿预宇文氏之内争,其子杨坚谨遵其父嘱令,仅仅作了个左宫伯的内侍官,以不争来保存其家族势力,同时独孤氏家族依傍夫家力量亦得蓄势待发。如此,武帝聚集了一批有生力量以扳倒宇文护,宇文护或是感受到压力,或是鉴于前朝之事,遂大封柱国。自孝闵帝元年至建德元年宇文护被周武帝诛杀,宇文护共晋升柱国 48 人,其中,仅仅天和六年,便封授柱国达 26 人,占宇文护执政时期晋封柱国数一半之多,从中可以预见这一年局势极度微妙。

宇文护想要通过晋封柱国将军来博取朝堂对他的支持,不过此时势成骑虎,又值宇文护集团内部发生分裂事件,周武帝遂当机立断,借劝酒为名诛杀宇文护,夺回了最高统治权。自此,长达十五年之久的主相之争正式宣告终结,宇文护的长期专政固然大大消耗了周室的内部力量,然也对稳定周初政局产生了不可估量的作用,三任帝王在内争之中汲取了丰富的政治斗争经验,尤其至武帝之时,基于宇文护执政之弊,武帝将府兵直辖,又对府兵进行改造:“募百姓充之,除其县籍,是后夏人半为兵矣。”

结束语:

加速了府兵的汉化,巩固了中央集权,然武帝之政,一反宇文护任人唯亲之道,史载:“晋荡辅政,爰树其党,宗室长幼,并握兵权,虽海内谢隆平之风而国家有磐石之固矣。武皇克翦芒刺,思弘政术,惩专朝之为患,忘维城之远图,外崇宠任,内结猜阻。自是配天之基,潜有朽壤之墟矣。”是可知尽管武帝有鉴前朝之弊政,然而其对宠臣优遇、对宗室防范与抑制的做法却进一步将周王朝拉入深渊之中,以至后来杨坚上位,周室终至覆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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