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汉以来,匈奴、乌桓、鲜卑等少数民族一直是中国北方边疆的重要少数民族,他们的兴衰沉浮伴随着整个中古时期的历史演进,从历史的发展来看,最先是匈奴族与中原王朝碰撞不断,互相之间屡有战争,后又是乌桓、鲜卑,他们后来居上,乘着匈奴衰败之际强势崛起,成为汉魏南北朝之际的重要角逐力量。同时,在草原霸主权力交接的过程中,两支种族之间也不断发生摩擦和斗争,在交融中共存共生,其中匈奴独孤部与鲜卑拓跋部之间的交融共生正是这段民族交融的历史缩影。

早期匈奴诸部与鲜卑诸部的交融

早期独孤部与代魏同起,为三十六部之一,此外关于三十六部的记载,还可见《魏书–序纪》:“积六十七世,至成皇帝讳毛立,聪明武略,远近所推,统国三十六,大姓九十九,威振北方,莫不率服。”从这两种记载来看,独孤部与拓跋部的交往可以追溯到拓跋毛时期,按拓跋毛时拓跋部还未深入匈奴故地,仍旧游牧于大兴安岭北部一带,因此这一时期作为匈奴部属的独孤部实则还难与拓跋鲜卑有较大接触。至东汉桓帝、灵帝时,鲜卑大人檀石槐兴起,“兵马甚盛,南钞汉边,北拒丁令,东卻夫馀,西击乌孙,尽据匈奴故地,东西万二千馀里,南北七千馀里,罔罗山川、水泽、盐池甚广。”

并于延熹年间联合南匈奴诸部入寇缘边九郡,汉廷遣张奂征之,南匈奴诸部皆降,而鲜卑檀石槐部朝廷累征不克,“遂遣使持印绶封檀石槐为王,欲与和亲。檀石槐不肯受,而寇抄滋甚。乃自分其地为三部,从右北平以东至辽东,接夫余、濊貊二十余邑为东部,从右北平以西至上谷十余邑为中部,从上谷以西至敦煌、乌孙二十余邑为西部,各置大人主领之,皆属檀石槐。”自此,鲜卑檀石槐三分部落,拓跋部当也在其中,及至檀石槐亡故,其子和连贪纵,诸部遂离乱,不相统属。至汉献帝时鲜卑拓跋部迁入匈奴故地,南匈奴单于呼厨泉则为曹操迁置于邺,而遣其右贤王去卑监其五部之众,自此匈奴去卑所监诸部遂与鲜卑拓跋部同在一片地域内交融共生。

这一时期一方面南匈奴受到中原王朝的打击,另一方面伴随着乌桓、鲜卑日渐强盛,南匈奴逐渐失去了逐鹿草原的统治力。其后,曹操又平定了依附袁绍集团的三郡乌桓,并简其精锐随从作战,乌桓势力也有所衰退,鲜卑部落大人轲比能乘此时机迅速崛起,史称“(轲比能)尽收匈奴故地,自云中、五原以东抵辽水,皆为鲜卑庭。”客观上来说,这也加速了匈奴与鲜卑的民族融合。至曹魏明帝青龙三年(公元 235 年),“帝乃听王雄,遣剑客刺之。然后种落离散,互相侵伐,强者远遁,弱者请服。由是边陲差安,漠南少事,虽时颇钞盗,不能复相扇动矣。”

鲜卑亦转而部落林立,势力分散

难以对中原王朝造成威胁,至西晋王朝之时,又设护乌桓校尉(兼护鲜卑)管理北疆,北境稍得少安。以上便是早期匈奴部与鲜卑诸部之间的交融互动,可以明晰的是,伴随着匈奴的衰落,乌桓、鲜卑势力日渐膨胀,逐渐侵占了昔日匈奴所居之地,由此也开启了匈奴诸部与乌桓、鲜卑各部之间共存共生的篇章,独孤部与拓跋鲜卑之间的交融互动便在此背景下展开。铁弗、独孤部与拓跋部的斗争曹魏明帝时,随着鲜卑大人轲比能被刺,鲜卑诸部再度陷入种落离散的状况,迁入匈奴故地的鲜卑拓跋部开始了统一诸部、建立代魏的历史进程,而由匈奴屠各分离出来铁弗部、独孤部则扮演着拓跋鲜卑统一草原路上亦敌亦友的角色,双方之间既相互利用又彼此争斗。

自南匈奴内附,呼厨泉单于被曹操禁止于邺,而以去卑监国五部以来,匈奴的动向便较少出现于史籍中,直至西晋泰始七年(公元 271 年),始有“匈奴帅刘猛叛出塞”的记载,按刘猛为去卑子,此是匈奴去卑所监诸部之叛乱无疑,但史书中并未明言叛乱缘由。至“(泰始)八年(公元 272 年)春正月,监军何桢讨匈奴刘猛,累破之,左部帅李恪杀猛而降”,由此来看,这次叛乱由于匈奴五部内部矛盾问题而终被镇压下去,“铁弗刘虎,南单于之苗裔,左贤王去卑之孙,北部帅刘猛之从子,居于新兴虑虒之北。北人谓胡父鲜卑母为铁弗,因以为号。猛死,子副仑来奔(拓跋)。虎父诰升爰代领部落。诰升爰一名训兜。诰升爰死,虎代焉。虎一名乌路孤。始臣附于国,自以众落稍多,举兵外叛。”

按刘猛、诰升爰皆去卑之子

匈奴去卑一系的主体力量为匈奴五部中的北部,刘猛应是接替去卑领有北部,刘猛死后其子本可继承帅位,但显然事情并非如此简单,北部帅的位置交由了刘猛之弟诰升爰,继而传给了诰升爰之子刘虎,刘猛子刘副仑竟而被迫出逃至拓跋部,故不难推测北部匈奴内部出现了分裂,而这次分裂主要是由内部帅位继承问题所致,同时正是这次内部动乱,北部匈奴呈现出两种不同的发展路线和政治取向。

先看刘虎,驱逐刘副仑的刘虎代立部落帅后,自号铁弗,与拓跋部之间若即若离,但主要还是斗争为主,拓跋部之白部大人反叛之机,刘虎所部也展开行动响应白部之叛乱,攻打西晋并州刺史刘琨所辖新兴、雁门郡,按新兴郡本为安置北部匈奴之地,由于刘猛叛晋出塞,遂为官军所统,此时刘虎并无立锥之地,遂欲借机攻下新兴、雁门以为根本,从而对抗拓跋部,夺回故地,然终为刘琨和拓跋部联军击败,结果刘虎只得窜逃朔方,其后又“归附刘聪,聪以虎宗室,拜安北将军、监鲜卑诸军事、丁零中郎将。”

而拓跋部凭此一役,获得句注、陉北五县之地,勾连代郡、朔方,取得了战略主动权。至于归附拓跋部的刘副仑,其踪迹史书不载,然《魏书–序纪》平文帝二年(公元 317 年)纪其子路孤事,文曰:“刘虎据朔方,来侵西部。帝逆击,大破之。虎单骑迸走。其从弟路孤率部落内附,帝以女妻之。”按前引穆帝三年事,时北部匈奴已然两分,二者初皆附拓跋部,后刘虎举兵反叛,败归朔方,但史文中未见穆帝三年刘副仑所部有任何动静,若然刘副仑部应仍附属于拓跋部为是,何以平文帝二年出现其子刘路孤帅部众来投事?按自神元帝力微死后(公元 277年),“诸部离叛,国内纷扰”。

其子章帝嗣位九年而崩

平帝、思帝在位时国势亦未见好转,刘副仑部或是乘此时机成为离叛诸部之一,并由代北回奔朔方,与刘虎再度合势,欲相机而动,然昭、桓、穆三帝分领诸部期间,国势日盛,至此,独孤部出现分裂,道武帝完成了对独孤部的初步压制,随后刘显反戈一击,以弟刘亢泥迎道武帝季父窟咄与道武帝争夺部落酋长之位,终而失败,为道武帝大破于马邑、弥泽,刘显投奔西燕,其部众悉数被徙至中山,而其弟刘亢泥亦于道武帝皇始元年(396 年)六月为将军王建等三军讨斩之,徙其部落于平城。

至此,南部大人刘库仁一支和作为相对独立的独孤部落被彻底离散,只是诚如田余庆先生所言,尽管独孤部早早被吞并、离散,但似乎并未影响其后世的发展,由于较早离开权力斗争中心,独孤部反而获得了较为稳定的生存条件,因此,周、齐、隋、唐四朝独孤人物之盛,远胜贺兰。综上所述,早期独孤部原为匈奴部属之一,汉晋时期臣服于中原王朝,随着西晋内部纷乱,原本内附的匈奴五部帅出现叛乱,北部帅刘猛率先发难,后分裂为铁弗部和独孤部。同时,由于匈奴故地遭到鲜卑侵占,于是双方之间屡有摩擦,两个种族之间不断斗争、交融,为我们谱写了这一时期民族大融合的历史篇章。

结束语:

铁弗部、独孤部共同参与了这个历史进程,之后由于争夺北部帅位失败,又为拓跋部逼得走投无路,独孤部遂依附拓跋,并与之联姻,一跃而为拓跋部之南部大人,势力逐步壮大起来,而铁弗刘虎部则一直坚持与拓跋部斗争,最终为拓跋部吞并。独孤部至刘显时,一度挑起拓跋内斗,严重威胁着拓跋部的发展,雄武一时的道武帝深感外戚势力之重,如果不加以限制,无法完成拓跋部族的政治转型,遂采取离散部落、分土定居之举以分散其势力,后又假借汉典“汉武故事”定“子贵母死”之制,这样就将新生的政治势力迅速扼杀于将起之时,独孤部族自此没落,独孤氏的发展也发生转变,开始形成不同的个体家族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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