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六年,曹雪芹的叔叔曹被革职抄家,内务府上报的曹家财产清单中可以清晰地看到:住房十多处共计四百余间,田地不到二十顷,家仆一百多,当票百余张,欠曹银三万两千两。
看到这样的抄家清单,雍正帝的心都凉了一大截,说实话,曹家的抄家和其他人不一样,不属于皇帝为主导的政治清洗,所以在抄家之初,雍正就不是奔着收敛财富的目的去的。
而且雍正之所以关注曹家的抄家行动,不过是因为曹家的情分和曹家豪奢的名声,但他万万没有想到,以往五次接驾,奢靡豪气名扬江南的曹家竟然如此无以为继。
如果算上欠银的话,按现在的说法曹家都已经破产了。而雍正心凉的原因在于,曹家都已经这样了,那么其他的勋贵们是个什么样的?这些靠祖宗余萌的勋贵们现在该堕落成什么样子了。
对于勋贵们的腐朽和堕落,才是雍正心凉的主要原因,毕竟曹家对于康熙父子而言,比其他的大臣有着更加深厚的感情基础,属于真正的自己人。
曹雪芹的曾祖母被选为康熙的保姆,也因此曹雪芹的曾祖父曹玺深受康熙看重,而曹玺也勤于王事,恭勉有加,甚至因为积劳成疾死于任上。而因为母亲的关系,曹雪芹的祖父曹寅十七岁就成为了康熙的侍卫,深受康熙器重。
曹玺在康熙二十九年,身带密奏之权先后出任苏州、江宁织造,然后等到他病逝之后,曹寅接替了父亲的职务,继续担任江宁织造,并且兼任巡盐一职。加上后来上任苏州织造的曹寅妻舅李煦,曹家把持苏州、江宁两织造四十年之久。
曹家之所以能把持两处织造这样的肥缺,一是因为他们是皇帝的心腹;二是因为他们投康熙所好,大部分的钱都花到了皇家的身上。对此康熙也是心知肚明,甚至在康熙四十九年的时候,康熙批复曹寅的奏折说道:“亏空要想办法补齐,在你的任上不要出事才好,不要大意疏忽啊,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小心什么?当然是下一任皇帝了。能让康熙这么以自己人的口气,去讨论一个大臣的任内亏空,曹寅的圣宠之隆可想而知。要知道在封建帝王的心里,天下都是他的,不管你把钱花哪里了,但只要是你任内亏空的,让你补齐也只能把牙咬碎往肚子里吞,红楼里面的皇帝就这么干的。
但康熙是怎么做的呢?作为一个皇帝还给臣子支招,让他把亏空这种渎职性质的错误给弥补了,而且康熙这么做还不止一次。康熙五十年,他再次给曹寅批复说:“亏空的数额太大了,甚有关系,你要把事情放在心上,还不知道将来是个什么情况,你不要轻视这件事情。”
虽然康熙老年心软了,但作为一个皇帝,他非常清楚亏空对于朝廷意味着什么,如果将来没有他护着曹家,那么曹寅的下场绝对好不了。而且从康熙的话中可以看出,这个时候对于储君的人选,他还没有做出最终的决定。
谁知道第二年曹寅就因病去世,康熙甚至害怕曹家无法填补亏空,还将江宁和苏州的盐务让曹颙和他的舅舅李煦同时兼任,这才填补了三百万两的亏空。
但仅仅两三年之后,又查出曹寅在织造上还有三十七万多的亏空,康熙皇帝念及对曹颙的疼爱,干脆让李煦把这个窟窿给填补了。曹家五次接驾康熙南巡,其中怡亲王和雍正跟随去了两三次,就在这几次接驾期间,曹家和雍正、怡亲王结下了亲厚的情谊。
当雍正上台后,对于政敌的清算,对于吏治的整顿,可以算得上心狠手辣了,但即使如此严峻的形势,曹家依然没有多大影响,甚至在弥补亏空的时候,雍正对于曹家一再宽容,数次宽容之后,曹家归还亏空的时间竟然宽限了六年时间。
要知道雍正一共才做了十三年的皇帝,可以说曹家在雍正面前是非常有面子的,那些史学家所谓的政治清洗说法,完全站不住脚。更何况在曹被参之后,停职接受审查期间,雍正害怕有人假借自己的名义去讹诈曹家,还专门下谕旨给曹家。
告诉曹家说:你们要听怡亲王的教导,只要你们不胡乱作为,就没人敢把你们怎么样,不要乱跑门路,除怡亲王之外,不要相信其他人,要是有人讹诈你们,就给怡亲王告状,要拿定主意,不要坏我的名声,否则我要重重惩罚的。
以前是康熙,现在是雍正,两代帝王对曹家的态度,说话的口吻,这哪里有一点像是君王的,哪里有往日的冷面性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曹家才是皇帝的亲儿子呢。但曹家怎么做呢?估计是偷偷跑了年羹尧和隆科多的门路,这让雍正心里哇凉哇凉的。
给你们一个怡亲王的大腿你们不抱,反而四处钻营,难道不知道这么多人正看着呢?怡亲王是谁?雍正的铁杆兄弟啊,并且还和曹家有交情,就这曹家还不放心,竟然还四处钻营,你这是对皇帝有多不信任啊?所以说曹家被抄家纯属自己作死的。
小结:作为皇帝,雍正对于曹家拿盐税填补亏空的事情知道吗?那肯定是知道的,但在知道的情况下,依然做出了诸多照顾,可即便如此,等到抄家的时候,曹家都破产了,可见曹家奢侈的作风由来已久。
一边是被雍正圈禁、流放、乃至砍头的,一边是曹家仅被抄家的“重重惩罚”,可以说对于曹家雍正已经仁义至尽了,但碰到一个比阿斗还扶不起来的自己人,也难怪雍正这么心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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