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世幡毁堤淹田的信送到浙江,直接到了郑泌昌何茂才等人的手里。作为浙直总督兼浙江巡抚的胡宗宪,被蒙在鼓里。杨金水很快被统战了。怎么毁,怎么淹,谁来背锅,这个战略动员会上,胡宗宪被屏蔽了,而拼命想拉马宁远入伙。

为什么?因为马宁远是杭州知府,要淹的,都是杭州府的地界。至于下面的知县,官太小,说句话还没放个屁响,自然不被省级领导同志放在眼里。东窗事发,淳安知县常伯熙,建德知县张知良,连同马宁远和河道监管李玄一起杀了顶罪,是因为胡宗宪带兵抢修河堤,把损失降到最低限度,只淹了一个淳安半个建德。议事,没有常张二人什么事。换句话说,如果真按原计划淹了七个县,更多的县令要脑袋搬家。

从事情发展的先后顺序,很容易看出的结论:第一,毁堤淹田,胡宗宪肯定是不知情,而且绝对不会同流合污。如果工作被做通了,胡宗宪应该大力配合。如果知情,应该事先阻止,而不是事后抢修。这一切,都是自上而下的严世幡、郑泌昌、何茂才、杨金水、沈一石,还有府台镍台具体执行的兵头合伙干的。河道监管李玄公公,也是冤大头。所以才有杨金水让芸娘陪睡,让他死得其所。

第二,尽管有点政治觉悟,起初也不情愿,马宁远事先是知情的,从这个角度,他死的至少没有两个知县和李玄冤。那么,马宁远为啥知道这群贪官要干这造天孽的事儿,也默认了呢?

这就回到郑何连同沈一石拉马宁远下水的那场戏,最后说动马的,是杨金水。胡宗宪对马宁远有知遇简跋之恩,马宁远也只能站胡宗宪的队。但是听听杨金水怎么说的:

忠上司认主子是你的长处,但是我问你,你听胡部堂的,胡部堂听谁的?还不是听严阁老小阁老的?那么你听严阁老小阁老的,还能有错?

这下马宁远才放弃了抵抗。因为这确实是个事实,严嵩是胡宗宪的根,再怎么绕,胡宗宪绕不过严阁老。

但杨金水这话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不但有,而且很大。毁堤淹田,是严世幡改稻为桑补亏空心切,私下做出的指示。严嵩不会糊涂到这个地步。可杨金水拉拢马宁远,没说这只是小阁老的意思,严阁老不知情。而是把严嵩一起拉进来了,听上去像是严嵩都同意的方案。结实无比的政治靠山压下来,马宁远只能投降。

东窗事发,胡宗宪要给整个严党擦屁股,杀人结案。让马宁远躲在屏风后面,听郑泌昌何茂才杨金水互相甩锅。这时候,马宁远当然知道自己的结局: 胡宗宪在这个事上立场完全不同。但要说他没有反咬郑泌昌何茂才,怎么可能?

胡宗宪最后弹压郑泌昌何茂才杨金水,让他们在结案陈词以及联名奏疏上签字,靠的是什么?靠的就是一个知府两个知县的供状。这几份供状才是真相,只不过弹压了郑何杨,共同签字之后,真的供词没有上报。反而报了个河堤失修。如果马常张没有把郑何杨等人咬出来,这几个贪官,凭什么这么听胡宗宪的话?他们那时候多恨胡宗宪身为严党却反过来扯后腿:七个县变成一个半县,本来轻松完成的改稻为桑KPI,眼看就要凉凉了啊。

胡宗宪敢冒欺君之罪,不报毁堤淹田,有两个出发点和两个依仗。第一个出发点,自然是对严嵩的忠爱之心。胡宗宪知道这不可能出自严嵩的指示,但是严世幡是严嵩的独子,又位居中央,父子一体,帮世藩兄擦屁股就是帮老师擦屁股。否则案发,严嵩不知情也有罪。

第二个出发点,是不能乱了浙江。江浙赋税重地,又被倭寇肆虐。抗倭,浙江既是战地前沿,也是兵马粮仓。真要报毁堤淹田,那就是把道长架在火上烤: 严办,消息传出去有可能民变,官场兴大狱,乱了浙江,抗倭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成事; 如果装聋作哑,爱民如子的脸往哪里搁?清流的弹劾又怎么处理?

这就是吕芳说胡宗宪是个媳妇,两头难: 都想顾着,但道长这么个德行,严党又这么个尿性。怎么顾,都难。这么一个凶险的乱局,胡宗宪能只手遮天摆平到这个地步,他岂止是公忠体国,这是真正的宰辅之才。

所以胡宗宪评价徐高张: 只会空谈误国,真不是胡某人装,他有这个资格。

另外,两个依仗,自然是手里的兵权和当首辅的老师。倭寇未平,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胡宗宪这个统领军事的位置,不会轻易动。至于严嵩,这么多年跟道长配合唱红脸白脸,也还是深得信任的。所以胡宗宪冒险一肩挑乾坤般的平了毁堤淹田案,但却因此失了道长的信任。最后战事结束,即便没被卷进严党被一起清算,却也失了自己的政治前途。

所以结论就是,马宁远是一定把郑泌昌何茂才扯出来了,但是被胡宗宪按下去了。胡宗宪不是为了保这几个蠢材,而是为了保严嵩父子,保抗倭大局,也为了不给道长添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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