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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2年的10月10日,时日无多的弘一法师,支撑着虚弱的病体,写下他留给世间的最后遗言——悲喜交集;圆寂前再三叮嘱弟子,于四周放置水碗,以防误伤蚂蚁。

他悲悯天下苍生,却为何不曾善待那个叫做俞蓉儿的痴情女子?

她与他的故事,似乎总是夹杂了太多亏欠!

【当是年少春衫薄】

李叔同的祖父李悦,曾以经营盐业与银钱业起家,而后闻名四方,创造了“桐达李家”的辉煌;父亲李世珍,更是与李鸿章、吴汝纶合称清朝三大才子,与李鸿章的友情也非同一般;但因后期看不惯官场黑幕,最终选择了辞官经商。

就这样,在商业背景和政治背景的加持下,本就闻名四方的“桐达李家”,因李世珍的妥善经营,彻底鼎盛倾城,富甲津门。

自幼生长在富饶家庭的李叔同,受家族文化熏陶,五岁便能通读《昭明文选》,天资聪慧的他也被誉为神童;父亲去世后,直隶总督李鸿章曾亲自前来吊唁,见李叔同聪明伶俐,甚是喜爱,还断言道:此子日后定是旷世奇才。

家人对李叔同的成长寄满了期望,然而他散漫随性的成长过程,却让二哥文熙和生母王氏操碎了心。

李叔同痴迷于戏曲,有时还瞒着家人客串角色,为此还曾遭受兄长家法对待。

17岁那年,李叔同正走在放学的途中,忽听报童手中扬着一叠报纸吆喝着从身边跑过。

待他展开报纸,只见号外上赫然印着一行大标题——天津第一名伶杨翠喜沪上夺魁。

而版心中央则是名伶杨翠喜盛装出演的巨幅照片。

豆蔻年华、明眸皓齿、秋波流转、百媚千娇……

这样的津门名伶,似乎将17岁李叔同的整个心都吸了过去。

此后去戏院看杨翠喜,便成为李叔同的日常功课;只要是她的场子,无路刮风下雨,他从不肯缺席。

日子渐久,这个长相清俊、儒雅脱俗的年轻人,也逐渐引起了舞台上杨翠喜的注意。

两人也慢慢从角色和看客的身份,慢慢转变为倾心相许的知己;每天坐在前排看喜欢的女子轻舒水袖,夜幕降临再提着灯笼送她回家……这是17岁的李叔同最为期待的时刻。

晚风细细流淌在身边,情愫也渐渐生在两人的心底;陷入情海里的李叔同,认定了两人可以相守终生,却唯独忘了,名声显赫、尊卑有别的李家宅院,是无法容忍他娶一个戏子的。

随着李家三公子的风流名声渐渐传入母亲和二哥耳中,家人对李叔同的看管越来越严;恰好上海有生意洽谈,哥哥便将李叔同送到了上海。

等饱受相思痛苦的李叔同再回天津后,却发现早已物是人非——杨翠喜已被当时的权贵段芝贵重金礼聘,送给了北京载振小王爷做妾。

人生如戏,随着心爱之人的消失,李叔同心中温暖的火苗,似乎也渐渐熄灭了。

【一场替代性质的婚姻】

不忍儿子整日郁郁寡欢,母亲王氏便开始为她物色妻子。

对于母亲的做法,他是理解的;身为妾室的母亲年轻守寡,一生看着他人脸色过活,寂寞与委屈自然不必多讲;若自己娶妻成家,也让受难的母亲多了份陪伴和慰藉;况且,当家兄长文熙也明确表示:如若弟弟成家,将拨出30万元供他家用。

然而就是这份慰藉母亲的孝心,却蹉跎了一个无辜女子的大好光阴。

光绪二十三年,李家大宅张灯结彩,高朋满座。

这是母亲王氏和二哥文熙,为18岁的李叔同举办的隆重婚礼;新娘是当地赫赫有名的茶商之女——俞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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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于杨翠喜生如浮萍的悲惨身世,长相清丽的俞蓉儿与儒雅明朗的李叔同,才是真正的门当户对、佳偶天成。

婚事轰动了整个津城,可身着喜庆新郎服的李叔同,却神情落寞;

他从不敢去想,陪伴自己终生的妻子,竟会是不曾见过的陌生女子;他忽然想起了福仙楼的舞台,想到了笑意宴宴的杨翠喜;而周围亲朋好友的喝彩声,似乎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因为不知所措,他整整三天没有和妻子说过一句话;直到第四天暮色时分,他以冰冷的语气打破了两人之间尴尬的宁静——“你识字吗?”

像是质问,像是嘲讽,总之毫无怜惜与温情。

而这唐突的四个字,也揭开了俞氏不断等待的悲凉宿命!

【举家南迁上海】

光绪二十四年,广袤的中国大地上,发生了一场浩浩荡荡的维新运动。

这场盛大开场的救国运动,在经历轰轰烈烈的103天后,便因光绪帝被幽禁最终失败。

其中康有为、梁启超分别逃亡法国和日本,谭嗣同等戊戌六君子喋血菜市口;而安享天津的李叔同也在声势浩大的追捕中,被疑为康梁同党,不得不逃离上海。

这年10月,年轻的李叔同带着母亲和妻子,暂定居法租界内,并改名为李漱筒。

在饱受短暂的孤立无援后,李叔同还是凭借年少才盛,很快融入了当地的文化圈,并结交了大帮艺优学深的年轻同道。

同古往今来的潇洒才子般,他会偶尔浪迹于声色情场,偶尔又出入于艺妓闺阁;随着声名鹊起,李叔同分别结交了名妓谢秋云、朱慧百,李萍香等人,并与她们往复诗词,把翩翩年少的惆怅风情尽寄于间。

李叔同潇洒不羁的生活方式,也俞氏的心愈加紧张;但她也深知,只要照顾好家庭,丈夫就能看到她的存在。

所以即便她已经有喜,但还是每日尽着儿媳本分,照顾婆婆的饮食起居;她把这作为分内的事情,也把这作为自己的使命。

仿佛她多做一些,丈夫的目光便能分她一些……

妻子有喜了,但李叔同表现出的却是本能的抗拒,他似乎不想知道任何事情的进展——比如

俞氏的肚子又大了些,俞氏不爱闻香油的味道,俞氏要开始物色产婆……

早出晚归、几乎以逃离的决心走出家门,这成为李叔同的常态。

直到秋天,孩子出生了;他等待房门外,满怀踌躇挤走了身为人父的欣喜。

明明是喜上眉梢的事情,可他偏偏联想到了父亲去世的场景,似乎人们也是如此神色匆匆。

家庭虽不合意,好在幸福祥和。

在上海的整6年,慈祥的母亲和贤惠的妻子,以包容无私的爱,给了他人生最快乐的时光;让他在诗情书画中尽意驰骋。

然而好景不长,1905年,母亲王氏因病去世。

至亲的离开,让李叔同再次重温了生死的无常;七七四十九的悲痛哀悼后,他将名字改为李哀,以表示对母亲的追念。

似乎要逃避什么,也似乎要追寻什么……他突然有了东渡日本的决心。

他不曾询问妻子俞氏的意见,只是把她和孩子当做累赘般送到了天津老家,交由二哥文熙照顾。

就这样,26岁的李叔同,在经受人生漫长的悲鸣后,穿着一身灰布袍,踏上了东渡日本的航程。

海风拂拂、海浪滔滔,前来送行的妻子,纵有万千不舍,却也只能目送丈夫的离开。

轮船的轰鸣遮盖了女子的悲伤哽咽,看着头也不回的丈夫,她安慰自己:他是孩子的父亲,早晚会回来的。

是啊,会回来的!只是在每次的离开和相聚中,她总是无辜地背负起了许多的疼!

【东渡扶桑遇到的爱情】

飘扬过海,东渡扶桑!

尽管留学或游学日本的人们各有动机和想法,但家国命运的问题,也让这些莘莘学子,在进修上更偏向于政治、军事、科学或教育。

而李叔同却不是,他选择了艺术领域的学习;在他看来,艺术同样是国家兴衰的标识。

总有些时候,我觉得人的命运似乎在无形中被神牵引;要到哪里,遇到什么,其实都是安排好了的因缘际会。

对李叔同来讲,日本留学的机会,同样让他凋零的爱情重焕生机;居住日本两年后,他在东京结识了后来的日本妻子——雪子。

两人最初的相识,是因为李叔同学习西洋绘画,需要一位女模特;久而久之,她入了他的画,他入了她的心。两情相悦的他们,开始跨越画家和模特的界限;在樱花盛开的时节,选择了私定终生。

而对贤惠温和的俞氏来讲,李叔同生命的欢喜,何尝不是以她内心的伤疤为代价呢?

她痴痴等着他回来,却不曾想回来时,他的心和眼,全都给了别的女人!

1910年,李叔同带着雪子回国,将她安排在上海后,自己便回老家,与原配协商离婚的事情。

但踏入老宅的那刻,李叔同冰冷的心,却因家庭的热闹和温暖渐渐融化;他想起俞氏的付出、想起俞氏的守望,那些如刀子般割人的决定便再也说不出口了!

他只小心翼翼地坦诚爱上了别人,这份温柔而愧疚的坦诚,却让俞氏不知所措!

她以为,男人青年时求学、贪玩、风流都是常事,只要愿意回家,夫妻关系就总有转圜时;可这次他却带回了另一个名正言顺的妻子,还决定跑去苏杭上海居住,留她带着孩子在天津独守空房。

她想怨,却不知怎么怨!

怨那个女人吗?她知道能千里迢迢来到中国,那个女人必然也是爱他至深!

怨自己的丈夫吗?她也知道这旧式婚姻的藩篱也困了他太久太久;他想要自由,似乎也不该是什么错?

怨命运吗?可这身不由己的时代,命运又对谁宽宥过?

她想来想去,最终选择了沉默接受!

日子久了,再次接受他的离开,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了;只是,往日错付的深情与痴等,该归置到何处呢?

随着丈夫的再次离开,俞氏的心似乎永远地寂静了!

【他是不会回来了!】

从日本回到中国,李叔同也已是而立之年。

曾经少年名士的气息逐渐被岁月剔尽,日本妻子的出现让他开始正视男儿的担当和责任,他迫切想要为中国教育做些事情。

回国以后,他在朋友的安排下在上海太平洋报社当编辑,不久便被南京高等师范请去教图画、音乐,后来又应杭州师范之聘,同时兼任两个学校的课,每月中半个月住南京,半个月住杭州。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自古文人雅士都把西湖比西子美人,逗留杭州的李叔同,却在西湖氤氲朦胧的雾气里,感受到了佛法的广袤与空灵。

他开始断食、开始抄写佛经、开始学习打坐……

众人以为他突发奇想,却没想到39岁的他,真的选择了在杭州虎跑寺剃度出家。

那是1918年8月19日,从此,世间少了李叔同,却多了慈悲为怀的弘一法师。

15岁那年,他曾作“人生犹似西山日,富贵终如草上霜”的感慨,本以为是正处荣华富贵的他,对未来的思虑和担忧,却不曾想一语成谶,成为命运的引线!

虎跑寺外,前来寻夫的日本妻子苦苦等候,她是他深深爱过的人啊,可这古旧寺院门前,那个轻声软语说爱她的男子最终也不曾出现!

直到多年后,烟雨蒙蒙的西湖扁舟上,两人遥相对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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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问他什么是慈悲,他说,爱,就是慈悲。

雪子悲伤责问:慈悲对世人,为何独独伤我?

她曾为他放弃家乡,不远万里来到中国;他亦为她冷落发妻,千里迢迢定居江南……然而时光流转,物是人非,无论多有不甘,这就是他们爱情的结局了!

李叔同出家的消息,震惊了当时的文学界和艺术界,也震惊了日渐凋敝的李家大宅。

二哥文熙愤怒而悲伤,请求弟妹俞氏带着孩子去寻丈夫回来。

若是往昔,她必定不顾尊严的苦苦乞求,可那年自他抛家离去,她心中有关爱情的向往和期待,全然化成了灰烬。

“我们不去,因为他是不回来的。”

多么讽刺!在他不为世人理解的时候,他此生最不愿亲近的发妻,却成为最懂他的人!

爱到绝望,放手才是唯一的出路吧!

【爱到绝望的人,就不想见了】

1922年正月,这个从旧时代走出来的贤惠女子,最终在孤寂冰冷的等待中离开!

明明才45岁的年纪,她的人生却显得漫长无比!

家族认为她一生勤勉贤惠,为李家绵延香火,弘一法师无论如何都应该回家送俗世的妻子最后一程。便将报丧的书信传到杭州,弘一正在庆福寺编著《四分律比丘戒相表记》。

当收到噩耗时,李叔同才意识到对这个温顺沉默的女子多么不公,他决定回家奔丧,送她最后一程!

却不曾想正逢工人罢工运动,通往天津的铁路中断;他本想坐船中转,却不想那年正月的天格外的寒,一场场绵密的大雪,似乎要遮掩掉这个世界的爱恨纠缠。

比起偶然因素,我更想将此视为俞蓉儿在天之灵的有意为之!

她是不想再见他的,不想再触动那些悲伤冷清的绝望等待;她为他耗尽了年华,为他流尽了眼泪,为他磨尽了有关爱的期待,爱得太累了,她只想解脱,只想下辈子不要再遇到了……

他欠她太多,可她不愿再计较,也不愿在天聆听他的愧疚,她终究是个苦命的傻女人呐!

这样的傻女人,来世会有福报吧!

【最后的话】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佛与情在别人那里是两难,弘一法师却从未有过犹疑。

他曾是红尘中的才子,是津门巨富之家的纨绔公子;是父亲疼爱的李叔同,是母亲呵护的成蹊,是风云场的惜霜,是漂洋渡海时的李哀,是看破红尘的弘一……

每个名字和身份,都是他戏剧人生的特定角色;这其中虽有时移世易的种种无奈,但到底是他的选择。

他的学生丰子恺,这样评价老师:红尘浪里他是极认真的,孤峰顶上他也是极认真的。

可藏在这份认真中的红尘往事,每每翻看,却让人心酸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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