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香书苑 明朝奇案：恐怖捞尸人，身背数十条人命，人比鬼怪更可怕

嘉靖年间，汝宁府辖区有个临河镇，此镇离府城很近，因紧挨淮河而得名。从嘉靖二十年开始，经常有少年男女和孩童失踪，最终都会在河中被发现，附近百姓传出谣言，说河内有水鬼，这些少年男女是被水鬼索命而死。官府调查未得真相，甚至还有人请人做法，但都无济于事，久而久之，人们相信了水鬼之说。

嘉靖二十九年（公元1550年），苏广泰就任汝宁知府，此人精明善断，颇有官声。苏广泰不信鬼神之说，见这些年孩童失踪较多，卷宗记录丢失孩童的家庭并未收到勒索，大部分都是在河中溺亡，而且这些孩童有个共性——都出生富贵之家，这些奇怪的特性让苏广泰非常疑惑。

这年初秋，苏广泰带河工着便装巡视河道，正巧碰到捞尸，原来是城内赵员外的小公子失踪，三天不见踪影，赵员外并未报官，怀疑儿子溺水，就重金请捞尸人打捞孩子。这捞尸人看样子四十出头，腰系绳索，另一头拴在船上，跃入水中摸索。

这人反反复复下水，一个时辰后，竟真的捞出一具男童尸体。赵员外一看，果真是自己的儿子，员外痛失爱子，悲痛不已，但事已至此，无可挽回，找到尸体已经是万幸。赵员外付了赏金，当他将孩子抱上马车时，孩子的一只鞋袜脱落，露出了脚踝，苏广泰瞅了脚踝一眼，心中顿时一怔。

回府后，苏广泰叫来捕班秦宏，打听那个捞尸人的情况。秦宏禀告，此人叫樊成，就住在临河镇，妻子刘氏，两人无儿无女。樊成捞尸本领高超，很少失手，所以这些年来，镇上的捞尸人就剩下他一个，据说他能在水下睁眼，看清事物，因捞尸挣下不少钱财，生活比较富足。

苏广泰沉思片刻，问秦宏：“秦捕班，你去打听一下，赵员外的儿子失踪后，是否收到过勒索。”秦宏奉命而去，一个时辰后回禀，赵员外并未受到勒索。苏广泰想了想说道：“秦捕班，你找几个信得过、嘴巴严的差役，自今日起，私下跟踪樊成，观察他的行踪，记住不要暴露。”

几日后秦宏回报，樊成除了每隔两三日下河打一次鱼，其他时间很少出门。樊成的妻子刘氏经常在各村镇和城中走动，刘氏的针线刺绣很好，经常去一些大户人家接些针线活，挣些小钱儿，城内和周围不少村镇的大户刘氏经常登门来往。

苏广泰听完似有所思，随后他安排秦宏，召集府衙所有差役，除了每日府衙值班留守人员，其他所有人员一律换便装，在府城和周围村镇走动，注意百姓动向，如打听到哪家有少年男女或孩童失踪，即刻上报，不得延误。

时间过去了将近一个月，这日上午，捕快李通来报，东阳镇蔡员外的二公子昨日失踪，现在蔡家人正在四处寻找。苏广泰即刻叫秦宏来，带上几名差役前往樊成家，众差役不懂知府大人意欲何为，也不敢相问，跟随而去。

到了樊成家，苏广泰命人将宅院围住，然后带人进宅仔细搜查，要求边边角角、一丝一毫都不得放过。当搜到后院时，秦宏在马槽下发现一个地窖，下到地窖发现一个十一二岁的男童躺在床板上，昏迷不醒。

苏广泰命人将樊成夫妇捆上连同那个孩童带回衙门，男童被救醒后，说自己叫蔡文，家住东阳镇，应该就是蔡员外的二公子。苏广泰心中有了数，升堂严审樊成夫妇。樊成虽然死硬，但刘氏经不起刑具，招认了一切，汝宁府近十年的水鬼案也大白天下。

原来樊成当年就是个渔夫，水性极好，与妻子刘氏成亲后，夫妇二人肯吃苦，小日子过得还算富裕。后来樊成染上赌瘾，积蓄输光，还欠了债。正在走投无路之时，邻镇一家大户的女儿落入河中身亡，但尸体一直找寻不到。这家家主悬赏重金，希望河边善水之人帮忙打捞。

樊成水性好，抱着试试的态度前去打捞，或许老天帮他，半日后，樊成在水底摸到了大户女儿的尸体。大户的赏金不仅让樊成还清了赌债，还剩了不少。这日，樊成赌钱又输光了，还输掉了房子。

樊成心情烦躁在河边溜达，忽然见到一个少女蹲在河边洗手绢。樊成忽生恶念，将女子推入河中，两日后，女子家人来河边求人捞尸。樊成和两外两个捞尸人下河寻找，樊成在离女子落二十米外捞到了尸体，因此得了一笔酬金。

原本推女子下水，是自己走投无路试试而已，但这次的成功让樊成堕入深渊，一发不可收拾。他知道妻子刘氏针线活好，就让他去周围大户家接些活，其实是让妻子探探路。如发下这家有年轻儿女，便想办法靠近，骗出门去绑回家中。

敲诈勒索的事情会惊动官府，樊成夫妇不敢做，就下狠心将绑回的人拖入河中溺死，樊成会在尸体脚腕拴上绳索，另一头拴上石头扔进河中，记下位置。等主家前来寻找需要捞尸，樊成就能准确捞到尸体。

捞尸时，樊成会先在周围打捞，故意拖延时间，以免引人怀疑。同时，樊成还让妻子偷偷散布水鬼索命的传言，那些年州府官员的不作为让樊成有机可乘，久而久之，人们都相信了水鬼传言，对其他的根本不加怀疑。

据樊成夫妇交代，这些年谋害的人命不下三十。苏广泰按卷宗核实，除未报案的，其他都对上了号。案情大白，樊成夫妇被斩，头颅悬挂刑场旗杆，不得殓脏，任其腐烂，以警示百姓不可作恶。

案情大白后，捕班秦宏问苏广泰：“大人，您为何会怀疑到樊成呢？”苏广泰笑道：“凡事都要用心，我通过查询这些年的失踪案，发现没有一家遭到过勒索，而这些失踪人家都是富家，失踪人又都是溺亡在河中，当时就怀疑了捞尸人，之所以怀疑捞尸人，是因为我不信鬼神之说。人落入河中，要么浮起，要么冲到他处，但那樊成却能准确找到，这其中必有蹊跷，那日在河边见到赵员外公子的尸体，我见他脚腕之上有勒痕，就想到了巨石沉尸这个方法。后来你调差刘氏日常行踪，发现她经常出入大户人家，这就是樊成夫妇在提前物色目标，以作下手的准备，综合以上这些怪异之处，才让我把目标锁定在樊成夫妇身上。可见凡事都怕“用心”二字！”

编后语：

为财谋命，走上歧途，官员渎职，让樊成夫妇逍遥法外，也令更多的孩童遇害。

其实无论犯案手法有多高明，只要执法者能用心核查，凶犯都难以遁形。樊成夫妇作案近十年，一直未曾暴露，官员渎职负最大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