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灵长类动物里,猿是比较特殊的,古诗歌里出现频率很高。古代“猿”字又写作“蝯”,《尔雅翼》记载,“猨性仁……雄者善啼,其音凄入肝脾”,民谣里唱道,“巴东三峡巫峡长,猿鸣三声泪沾裳。巴东三峡猿鸣悲,猿鸣三声泪沾衣”。

南宋人周去非的《岭外代答》记载,当时南方捕猿的猎人多,往往射杀了母猿,皮都剥了,小猿还牢牢抱着皮不撒手,周去非叹道,“猎猿者,可以戒也!”

明代戏猿图

猿的种类不少,古人认为白猿是最有灵性的,民间传说里的白猿有的神奇,有的感人。这里分享一则人和白猿的故事,出自清朝人解鉴的《益智录》。

书中说,有个名叫车照的福建人,住在山脚下。双亲年老,家里太穷,他天天上山砍柴,再到集市卖掉,艰难度日。山路很远,车照早出晚归,总是带点干粮当午餐。可山上的猿成群结队,一不注意,干粮就被猿偷吃了。

一日,车照挥汗如雨干着活,肚子饿了,回到藏干粮的地方一瞧,干粮早被群猿吃得精光。车照气坏了,自言自语道,“你们天天偷吃我的干粮,也不帮我干点活,就不羞愧吗?”他只好接着砍柴。谁知,旁边树上的猿群似乎听懂了他的话,纷纷掰树枝、捡柴火,放到车照的柴火堆里。

车照见状,气消了。不一会儿,柴火就够扛一趟了,车照摆摆手,猿群就停下了。次日,车照多带了一些干粮,还去那个地方,把干粮分给猿群吃。那些猿干活更卖力了,车照一天可以背回两大捆柴火。

过了几天,车照早早地上山,却没有看见那群猿。正奇怪呢,听见声音急切的猿鸣。车照循着声音过去,看见猿群聚在一处悬崖边,悬崖中间有块凸出的巨石,一只白猿掉在巨石上,崖壁光溜溜的没有藤蔓,白猿上不来下不去。猿群见车照来了,指了指白猿,眼巴巴地瞅着他。

白猿图

车照用手语跟那些猿比划了一下,回干活的地方拿来了捆柴火的绳子,一头拴在树上,另一一头丢给被困间的白猿,白猿会意,拽着绳子爬了上去。

车照又砍柴去了,猿群照例帮车照干活。白猿是这群猿的首领,在旁边盯着,俨然是个监工。中间白猿离开了一会儿,衔回来一个巨大的桃子状的果实,让车照吃。车照从没见过,担心有毒,迟疑着不敢吃。白猿似乎明白了,自己先吃了两口,车照才跟着吃了。

果子的口感和桃子差不多,车照吃了不到三分之一,不但不饿了,且神清气爽,浑身是劲。他意识到这是好东西,把剩下的带回去给爹娘吃。果然,爹娘一吃,连手杖都扔了,健步如飞。

后来有一天,车照上山时,忘了把卖柴火换来的一点碎银子留在家里了,就缠在腰间,干活时放在一边。白猿看见,似乎明白了什么。不多时,白猿不知从哪里衔来一块银锭,丢在车照面前。车照又惊又喜,掂了掂分量,足有50两。不禁脱口问道:“还有吗?”白猿居然点了点头,又钻进了深山。来回跑了几趟,送来五六块大银锭。车照问:“没了吧?”白猿又点点头。车照已经很满足了,停下手中的活,坐着休息,准备早点把银子送回家。

白猿会错意了,以为车照还在等它去找银子,又钻进了山谷。过了好久,车照准备下山时,白猿回来了,口衔一物,行动慢吞吞的,看起来很沮丧,离车照老远就把东西丢地上了。似乎怕车照嫌弃。车照捡起来一看,竟然是一小块赤金(纯金),大喜过望,对白猿说:“这可比白的贵重多了!”

白猿听了一跃而起,非常兴奋地盯着车照。车照又说了一遍,它蹦跳着跑了,没多大功夫,又衔来一块赤金。车照见天色不早了,就让白猿休息,明天再说。

接下来的几天里,白猿总共给车照找来一千多两赤金,车照摇身一变,成了当地最有钱的人。他很感谢白猿和它的同伴,虽然不用再砍柴了,他隔一段时间带好多各色美食上山,让猿群大快朵颐,一年至少去五六次。他到山里打一声唿哨,猿群马上就出现了,当地人戏称他是“猴王”。

参考书目:《益智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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