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兴也秦始皇,亡也秦始皇;也可以说,兴也李斯,亡也李斯。许多人至今不明白,李斯为何临阵倒戈,弃当初辛辛苦苦稳定下来的天下于不顾?其实道理很简单,因为李斯他是一个现实的政治家,他忠诚于秦始皇,但他也忠诚于个人的利益,在秦始皇和个人利益之间,如果秦始皇无法威胁到他,他一定会坚定地选择后者。

李斯从一个小小的办事文员,到最后的秦朝权臣,本就是他个人利益的一个实现过程,当时他可不是因为听说有个秦始皇才到秦国的,他是因为看到了两只老鼠,这两只老鼠一只住在厕所,一只住在粮仓,住在厕所的老鼠瘦弱而惊慌,住在粮仓的老鼠肥胖而淡定,李斯因此生出了极大的欲望,所以他辞去小官职,前往齐国求学。

他学的内容也很明确——帝王之术,也就是统治国家、民、吏、己时应具备的手段和思想,尤其重要的是,秦国是以法学为基础的国家,于是李斯直奔虽是儒家代表人物,但主张却无比趋近于法家的荀子,从他那里分析出了天下大势,并拥有了周旋的资本,随后离开楚国,前往秦国寻找出路。

公元前238年,算是李斯在秦国转折年,彼时郑国因知晓秦国想要统一因而害怕,就派人到秦国鼓动修建水渠,想让秦国没有精力和财力东进,许多国家觉得他们挑动秦国的办法可行,纷纷效仿,秦始皇于是打算驱逐所有他国客卿,李斯也在其中,但他不甘心一走了之,就奉上《谏逐客书》救了自己,也帮了秦国,同时获得了秦始皇青睐。

这封《谏逐客书》不能不说是李斯于秦始皇和个人欲望的最佳结合,之后一段时间,他都在其中维持了一个巧妙的平衡,尤其吕不韦自杀后,他趁势取而代之,这样一来其实他和秦始皇就成为利益共同体,没有国家愿望和个人欲望之别了,于是在吞并六国和建立秦朝制度上积极贡献想法,直到秦始皇开始沉迷于东巡。

这时候秦始皇和李斯的个人欲望之间又开始脱节——忠诚于秦始皇意味着李斯必须得支持秦始皇到处瞎跑,支持他随意动用人工修建各式各样的宫殿,导致天下百姓的怨愤之情冲破国家之顶,并没有偃旗息鼓的诸国君王又开始蠢蠢欲动,朝中一些小人横行霸道,李斯也渐渐不敢置喙......

这些都意味着国家将颓,他的官位也会不保,更不要说之后的种种,所以李斯对于秦朝将亡的感受很深,还明白得非常早,正如公元前208年他被严刑拷打最终承认谋反,被赐车裂,死前大喊,且最终一一实现的那句话:“今反者已有天下之半矣,而心尚未寐也,而赵高为佐,吾必见寇至咸阳,麋鹿游于朝也!”

意思就是秦朝天下明明已经有大半的人在起义,但很多人都一无所觉,还被赵高控制而蒙昧无知,到时候死去的他一定会看到贼寇冲进咸阳,将秦朝毁于一旦,精心饲养的麋鹿只能在荒芜的宫殿里到处乱跑......其实这句话看“今反者已有天下之半矣,而心尚未寐也”比较重要,这印证了确实李斯比较早清楚秦朝的颓势。

那么他就要选择个人利益了——彼时正当他产生危机感时,那个最大的危机降临,秦始皇暴毙,没有留下只言片语说到继承人的问题,赵高洞察人心的能力何其厉害,一下就抓住了李斯的阴暗面,与其说是威胁他,还不如说是把李斯推向了那个,他早就定下的选择罢了,也就是胡亥。

李斯当然觉得扶苏之于秦朝会更好,但赵高肯定选胡亥,他又知道选择扶苏会有的后果,所以打算先保住自己的命,再来说保住自己的国,且他心中认为自己能够教好胡亥——李斯当时的心理活动大抵就是这样,之后也可以看到恋父的胡亥为了给秦始皇造好最后的阿房宫,开始大兴土木,李斯连忙劝阻,胡亥一寻欢作乐,他就发脾气。

不过说到抵不算是为了国家,也不是为了人民,只不过是李斯发现担心的国将不国,而自己也终究覆灭的事情,还是在一步步逼近,他太害怕,这种害怕让他做出了错误的选择,“寇至咸阳,麋鹿游于朝也”是他给看见的未来,是他给大家的预言,也是有他一部分原因而发生的秦朝的结果——“兴也李斯,亡也李斯”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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