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可能是世界上少有的束缚女性身心,为女性树立了很多纪念碑的国家。
这纪念碑就是贞节牌坊,那些把贞节操守看的比身家性命还重要的女性们,被当作标本刻在石头上。但奇怪的是,对于男人们来说,他们却可以在黑夜里无限放任自己的欲望。由此可见女性社会地位之低。
但是,在唐代,中国的女子,命运是多么的不一样。中国历史上仅有的两位女皇帝就出自唐代,其一为历史承认的唯一女皇武则天,其二则是自称文佳皇帝的陈硕真。
永徽四年(公元653年),也就是唐高宗李治即位的第五个年头,一个叫陈硕真的女子在今天杭州的淳安县起兵,自称文佳皇帝,十一月兵败,陈硕真被俘杀。史学家翦伯赞称她为“中国第一个女皇帝”,其实她只在位一个多月即被消灭,彼时,中国历史上唯一的女皇帝武则天才从感业寺中还俗,37年之后,她成为武周的皇帝。
高阳公主是唐代最有故事的女人之一,正史记载高阳公主有宠于太宗李世民,深得太宗喜爱。于是高阳公主十二岁左右时,由太宗许配下嫁于当时的开国名相房玄龄第二子房遗爱。但其在世人眼中流传最广的故事,则是她和三藏法师玄奘的高徒辩机之间的情事。李世民得知公主私通和尚,很是生气,就处死了辩机和尚。经过这些事情,高阳公主对李世民怀恨在心。李世民去世的时候,高阳公主都没有落泪。
李世民死后,唐高宗李治继位。高阳公主见李治比较软弱,于是和房遗爱商议,一旦天下有变,就起兵造反,拥立荆王李元景为皇帝(房遗爱之弟房遗则娶了李元景的女儿)。但是很快消息就泄露了,被长孙无忌得知。长孙无忌于是让房遗爱和高阳公主下狱并判处死刑。被他们前脸的人皆判处死刑。
永徽四年,是三个女人的时代,一个造反的女皇帝,一个谋反的公主和一个藏锋的未来帝国女皇帝。正是这一年长孙无忌的肆无忌惮,才让武则天成为下定决心收回皇权的李治得力的助手,在此后的5年中,武则天帮助自己的丈夫击溃了贞观朝最后的遗老长孙无忌的势力,一跃成为帝国最有权势的女人。
也正是从这个时代开始,唐代大大小小的历史背后,都有着女人的存在,今天我们翻看《新唐书》、《旧唐书》甚至《资治通鉴》会发现,在中国历史上,唯有唐代,出现在史书中的女子形象最多,而且她们参与了历史的进程,留给了后人深刻的印象。
在李世民的时代,他的背后是一个小名叫观音婢的女子,这个聪慧贤达的女子后来成为中国历史上皇后的代名词——长孙皇后。尽管早逝,在历史中着墨不多,但却影响了一个帝国的命运。
长孙皇后是一个十分值得体味的历史人物,他的兄长长孙无忌在李世民登基路上居功甚伟,是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首;她的三子四女分别是李承乾、李泰、李治、长乐公主、城阳公主、晋阳公主、新城公主;而且她美貌多才,深得李世民爱惜,她13岁即嫁给李世民,武德末年储位之争期间,与房玄龄“同心影助”李世民,并在玄武门之变当天亲自激励将士,是深受“玄武门兵变”的秦王府旧将爱戴的主母;她贤淑、优雅、智慧、大度,用现代最流行的一个说法就是:知性女人。
而且,这位知性女子还是一位美女,在春日桃花红艳盛开之时,她翩翩穿行于桃柳、花丛之中,看蝶听莺。她骄傲的认为,桃花之所以红艳是因为“偷”得了她的“面色”,嫩柳之所以翩然是“学”得了她的“腰身”;她自负的认为,无须说出名姓,世人也晓她是谁,因为她的出众风流已是远播中外,有口皆碑。——务须多言,这是一个矜持而才貌双全的女子。
但这位起点比武则天好十倍的女子,却选择了一条远离权力毒药的道路:做一位安分守己,但却有深谋远虑的皇后。她自称不涉朝政,但时常以古事设喻劝谏皇帝,更留下“朝服劝谏”的美名;贞观十年六月己卯日(7月28日),长孙皇后在立政殿去世,时年36岁。
长孙皇后自始至终以自己的方式支持唐太宗,是太宗的贤内助。在唐代的皇后中,长孙皇后绝不是最有权力的,但却是最受尊敬和爱戴的。长孙氏勤奋读书,一年四季保持不变。读书使她增强智慧,积累知识,增广见闻。她生活简朴,需求不多。无欲则刚,这是人所共知的。她树立了一个俭朴的榜样,在贞观初立的时代异常重要。
从青梅竹马、到贤惠帝后,长孙氏短暂的一生,独享风月,享尽平凡夫妻的至情至爱,以及母仪天下的尊荣崇敬,长孙皇后,影响贞观之治清明政治的重要人物,仅以其柔而韧的背影,浮现于幽幽青史,独绝千古。
唐代的女性着装在中国历史上确实是一个开放的时代,这种风格的形成和历史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唐朝国力空前强大,民众对于衣着时尚的追求可见一斑,也有胡风对于唐代的影响,一般的唐代妇女比较正式的女装一般由衫、裙、帔(披肩)三部分组成。女子穿衣的时候,习惯将衫的下摆束在裙腰里面,显得裙子很长,自胸部以下直到地面。再配上一条随风飘盈的披肩,显得身材修长,妩媚动人,别有一番风味。不止如此,唐朝女子着男装、胡服也一度盛行。
唐代妇女极其擅长发式的创新,她们对发型十分重视,美丽的发型给人以极高的艺术享受。唐代妇女常梳的发髻有:高髻、花髻、倭坠髻、坠马髻、闹扫妆髻、反绾髻、峨髻、低髻、小髻、乌满髻、囚髻、抛家髻、回鹘髻、凤髻、从梳百叶髻、反首髻、双髻、木髻、鬟、鬓等三十多种。
唐代那些声名显赫的女子大多出自皇家,在鲜花绽放般璀璨的人群中,最复杂的一个却是一个叫上官婉儿的女官,她是极富盛名的女诗人、武则天掌文诰的女官、唐中宗的嫔妃昭容、政治家、交际花和美人。
上官婉儿,唐代名臣上官仪之孙女,不知道出于何种原因和因素,上官婉儿在14岁的时候被武则天看中,成为掌管宫中诏命的女官。而她也因为武则天的赏识和重用,成为武周时代权倾一时的女子,那是一个属于女人的时代,武则天、太平公主、上官婉儿……中国历史上少有的女人当政的时代降临了。
因为女皇武则天的存在,尽管历代宫闱都有女官存在,以上官婉儿为代表的唐代女官则走到了政治的最高处。女皇武则天其实也是女官出身,她由太宗李世民的五品才人最后登上皇帝宝座。但绝大多数的女官在宫中贫贱如泥,甚至连寿终正寝都是一种奢望,
而上官婉儿之所以成为众多大唐贵族子追求的对象,是在于她的才华。初唐是中国文学嬗变转折的时代,汉赋的时代逐渐结束,齐梁七言诗开始进入辉煌,这是唐诗的发源,其中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就是宫廷诗歌的兴起,而将初唐宫廷诗发扬光大的,就是上官婉儿。上官婉儿现存不多的诗作中,有一首屡被提及,备受重视,那就是其抒怀之作《彩书怨》:“叶下洞庭初,思君万里余。露浓香被冷,月落锦屏虚。欲奏江南曲,贪封蓟北书。书中无别意,惟怅久离居。”在上官婉儿之前,宫廷诗大多繁复、拗缀,从上官婉儿开始,一种真实、绵长的深宫幽怨开始深入人心,使得“宫怨”成为唐诗中一个重要的主题。
上官婉儿的容貌应当也是美丽至极,曾经引领盛极一时的红梅妆,但起始确是因为曾经受过黥刑。如此一个才华与美貌并重的女子,常年行走在宫廷,肯定是武则天的子侄们追逐的对象,因此中宗李显上位后迫不及待的立她为昭容。公元710年,临淄王李隆基起兵发动唐隆政变,46岁的上官婉儿与韦后同时被杀。这是一个女人的不归路,但也是宫廷女子的必归之路。在混乱、权谋与交易混杂的宫廷,一个女人想要独善其身,基本不可能。
有了上官婉儿的榜样在,唐朝女子学习诗文更加蔚成风气,仅《全唐诗》中收录的女作者就有100余人,唐人笔下的美好女性几乎无人不能吟诵诗章,挥毫成诗。
许多著名文士的妻子都是丈夫的闺中诗文之友,诗人元稹的前妻韦氏、继室裴氏,著名才子吉中孚之妻张氏,有的还常代丈夫作诗应酬或书写文卷。最著名的三位则是薛涛、李冶与鱼玄机。
在这三位中,李冶与鱼玄机都是“女冠”。女冠亦称“女黄冠”,其实就是女道士。唐代女道士皆戴黄冠,因俗女子本无冠,唯女道士有冠,故名。
唐朝是道教盛行的时代,因为道家始祖是老子,老子姓李名耳,李唐自称老子的后代,道家和道教自然成了国朝第一教门。贞观十一年(637年),唐太宗明确规定了男女道士们的地位高于僧尼。
于是,有唐一代,女冠之盛为历代仅有,许多皇家女性亦遁入道观,或避难,或隐退,或做暂时的休整。一代美人杨贵妃在改嫁唐玄宗之前,也在道观里当过女道士。太平公主在8岁时入道观而为道士。但她仍旧住在宫中,直到她16岁时,因躲避与吐蕃的联姻,才住进武则天专门为她修建的太平观,成为一位女观主。几乎唐代每一位帝王,都有公主成为女道士。
但这些居住在道观中的大量皇家和贵族女冠实际上生活相当放荡。她们并未削发,而是住在园林曼妙的道观中,身着“星冠”、“玉佩”、“羽衣”、“霞裳”,宴饮、鼓瑟、郊游、赏花,并同时和多个士子诗人交往,探讨房中术。
道教长生乐世的思想对女冠影响颇深,而长生与道教房中术联系密切,于是,这些女冠常与许多男性琴瑟和鸣甚至发生恋情与性爱。以至于看似神仙的女冠在唐代那个环境中既指女仙,又内含“娼妓”之意。
除了喜欢文人雅士,她们也有喜欢男道士的,女冠王灵妃曾经托著名的才子骆宾王代她写情诗给她喜欢的男道士李荣,于是在这首骆宾王捉笔的《代女道士王灵妃赠道士李荣》中,我们可以读到刻骨铭心的相思,春愁,以及漫漫长夜,寂寞难耐的心情:“此时空床难独守,此日别离那可久。”“春时物色无端绪,双枕孤眠谁分许。”这首长篇幅的七言排律缠绵悱恻,用情极深。
这些美丽的女冠构成了唐时代别具风情的一幕,她们楼上新妆待夜,闺中独坐含情,和文人雅士芙蓉月下观鱼戏,然而,她们又非娼非妓,像极了20世纪60、70年代西方“性解放”运动中的女子“只要我喜欢,有什么不可以”。
唐代,职业女性也开始登上历史舞台,她们从事最多的行业是经商,或者做一些小买卖。在众多的职业女性中,需要穿职业装的则是胡女,他们开设的酒肆非常像今天的酒吧。酒肆的食客可以尽兴听歌、随意饮酒,这些胡姬用天蓝色或深蓝色的眼睛膏化妆,衣着装饰上崇尚袒胸露臂,头发梳成高高堆起的髻子,称为抛家髻,涂口红不用胭脂而用乌膏,在古代,乌色是一种浅黑色,这种颜色的唇膏非常性感,色彩灰暗、妆容颓废的造型反而容易形成时尚。
流传下来的唐朝仕女图中,她们多打扮艳丽入时,云髻高耸,脸上又晕染娥眉,衣饰华丽,身着低胸长裙,外罩薄纱,显出半透明的质感,仕女们神态安闲,或戏犬、或漫步、或赏花、或拈蝶,在庭院中闲散地消磨着时光。这样的美人如玉隔云端的画面,才符合后人对于唐朝女性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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