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江元年(1126年)尹11月丙辰日(1127年1月9日),金军在完颜宗网和完颜宗韩的带领下突破了开封城,宋徽宗、亲宗成为了金军的俘虏。
次年的四月一日,金军在掳掠了大量金银财宝后分两路撤退:一路由完颜宗望监押着宋徽宗、郑皇后及诸位亲王、皇孙、驸马、公主、妃嫔等,沿滑州往北而去;另一路则由完颜宗翰监押着钦宗、朱皇后、太子、宗室及秦桧等众多官员,沿郑州向北撤退,这也就是历史上著名的“靖康之变”。在此前的靖康二年(天会五年,1127年)二月丙寅日(3月20日),金太宗吴乞买就下诏废掉宋徽宗、宋钦宗二帝,将他们贬为庶人。徽、钦二帝的被俘,也标志着由宋太祖赵匡胤“黄袍加身”所建立、历时167年、经历9位皇帝的北宋王朝到此结束,“靖康之耻”也从此成为了中原百姓心头难以洗刷的耻辱,在岳飞的《满江红》中就有着:“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的诗句。
我们现在再去看“靖康之变”,真的觉得宋徽宗赵佶和宋钦宗赵恒这父子俩,不是一般的窝囊,面对外敌入侵,他们不是想方设法与军民一起御敌,而是一味地逃避、去退让、去乞求,甚至作为皇帝亲自到敌营去求和,被敌将呵斥、囚禁,毫无尊严和气节可言,哪里还有宋太祖赵匡胤“一条棒等身齐,打下四百军州都姓赵”的半点风采?赵佶、赵恒父子俩低三下四地去丢人,到最后还是没有逃过当俘虏的命运,直至被囚禁致死,也在历史上留下了耻辱的父子皆昏君的形象。
坑儿子的宋徽宗
我们现在经常会在网络上看到一些官员的子女炫富、炫贵将自己的父母给坑了的事情,而宋徽宗则是个实实在在“坑儿子”的主。元符三年(1100年)正月,宋哲宗因病去世,由于他没有儿子,他的弟弟端王赵佶接替哥哥登上了帝位,就是历史上著名的宋徽宗,他在位期间, 主要成绩不是在做皇帝上,而是他在书画艺术上的较高造诣,宋徽宗的花鸟画和书法都自成一派,特别是他的书法被称为“瘦金体”,宋徽宗对后世的书画创作有着很重要的影响,直到今天他的作品在收藏艺术市场上也是受人追捧的对象。
宋徽宗应该是宋朝皇帝中生活最奢侈的一个,他爱好广泛,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声色犬马全都喜欢,他还是个精通园林建筑的高手,特别喜欢修建一些亭台楼阁,为了满足他的这些爱好,就需要各地不断为他进献各种花草树木,鸟兽奇石等物,这些东西被称为“花石纲”,这也给国家和百姓带来了沉重的负担,《水浒传》中对此也有过描述,著名的方腊起义就是因为“花石纲”引起的。
为了缓解民众的不满,宋徽宗采取了对外发起战争的办法来转移内部矛盾。宣和二年(1120年),宋朝与女真(金国)约定联合攻打辽国,史称“海上之盟”,并约定打败辽国后,辽国原来占领宋朝的地盘归宋朝,宋朝则将原来给辽国的岁币转给女真(金国)。宋徽宗的如意算盘是:反正宋朝是每年都要给辽国进贡,不如将这些钱给金国,让他们出兵帮自己将丢失的地盘抢回来,也算自己的成绩,给自己这个做皇帝的长长面子,我赵佶并不是只知道玩。
可笑的是,由于宋军在与辽国作战的时候表现实在太差,这就让同盟的金军十分看不起,而宋徽宗却还不自知,在与辽国作战的时候,还发起了对西夏的战争,但依旧是败多胜少。最终,宋徽宗以每年加付一百万贯钱为代税钱的代价,随同每年的“岁币”交付给金国,换回了金国从辽国手里夺回的部分地盘。而女真却通过与辽国的战争,得到了真正的崛起,从一个游牧部落发展壮大,建立了金国。
在宋金作为同盟期间,宋、金两国的地位就开始慢慢地发生了改变,从宋金最初平等逐渐变成宋朝的落魄,宋朝被金国勒索也成为了常态。也就是在此期间,常年生活在北方的女真人,也看到了中原地区的繁华,更看到了宋朝的软弱可欺。而这时候的宋朝又遇到各种天灾,地震、洪水、灾荒,导致出现了大量的流民,各地起义不断。
金国随着金太宗完颜吴乞买的上位,就开始准备对宋朝用兵了,宣和七年(1125年),在宋朝派出使团前往金国祝贺金太宗登基的路上,就已经发现金国有大规模调动军队的迹象,并开始准备粮草和了解宋朝情况,这就是金国要入侵宋朝的信号。宋徽宗等人面对这种山雨欲来的局面,也开始为防御金国做着准备,但是这种准备并不积极,总希望有什么转机出现。
金国在发起战争前,为了麻痹宋朝,甚至派出了一个使团到汴京,任务是向宋徽宗告捷,说他们抓住了辽国的天祚帝。金国使团的到来,令高度紧张的宋徽宗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多虑了,金国和宋朝关系如此之好,怎么可能会来打我们呢!
就在宋徽宗等人自欺欺人的时候,金军分两路正式对宋朝宣战,并很快就占领了山西、河北的部分地区。在这种情况下,边境守军连续给宋徽宗上报了多封报警信,按说,这个时候的宋徽宗应该紧急召集大臣商量对策,可是,他却令人费解的将这些警报信全部悄悄的压了下来,恍惚没有金军入侵这回事一样。直到大臣白时中和李邦彦向宋徽宗请求将这些报警信拿出来由群臣商讨时,宋徽宗才将信交给他们。
面对金军入侵这种紧急情况,宋徽宗与大臣们一时之间竟然无法决定是迎战还是服软,而宋徽宗自己倒是想出了一个办法,十二月二十日,宋徽宗册封二十六岁的太子赵恒为开封牧,这个“开封牧”的职位在宋朝已经是很久没有过了,一直以来就是由“开封府权知府”,也就是“代理知府”来行使职权的,从宋徽宗封赵恒为开封牧看,此时的宋徽宗已经打算从首都“开溜”了,准备将守卫都城的任务交给儿子赵恒。
大敌当前,作为皇帝不去考虑如何御敌,反而第一时间就准备跑,而且还“甩锅”给儿子,这宋徽宗还真行!对于宋徽宗的这种打算,大臣们也非常恐慌,皇帝都要跑了,谁愿意留下来呀!不过,大臣中还是有不少忠君爱国之人的,此时担任太常少卿的李纲就站了出来,这个人大家应该会有些印象吧?他是宋朝知名的主战派。
李纲找到给事中吴敏商量,认为皇上想跑,我们也拦不住,但是,他不能就这样跑了,只有将皇位禅让给太子,你做太上皇,那时候,太子成了皇帝,守卫都城则名正言顺,你太上皇到时候想怎么跑就怎么跑,我们也不管了。
第二天,吴敏就求见宋徽宗将这种想法做了汇报。这时候的宋徽宗也觉得自己作为皇帝抛弃都城、百姓一跑了之,有点不太合适,他就学汉武帝和唐德宗一样,发了一篇《罪己诏》,对自己进行了批评,并请求百姓原谅,同时要求各地军民尽快前来勤王,这个诏书是大臣宇文虚中代写的,他也没有客气,在诏书中将宋徽宗骂的是一文不值,不过,这时候的宋徽宗也顾不上计较了这些了,骂就骂吧!
就在这时候,有人将金国伐宋的檄文拿给宋徽宗看了,这也就更令宋徽宗恐慌了,他决定将皇位直接让给儿子赵恒,也不让他做什么“开封牧”了。在此之前,宋徽宗还存在幻想,希望金军入侵还有缓和的余地,他派出使臣李邺出使金国求和,李邺要求去金国的时候带三万两黄金,可是此时的朝廷已经拿不出三万两黄金了,宋徽宗只得将他祖上传下了的两个各五千两重的金瓮熔化掉,制成金块,才凑够三万两黄金。
宣和七年(1125年)十二月二十三日,在一片恐慌之中,宋徽宗宣布禅位给儿子赵恒,此时的宋徽宗因为着急上火连带惊吓的病倒了,他将儿子赵恒叫到病榻前,让人给毫无准备的赵恒穿上龙袍,赵恒的表现更是令人可笑,他吓得手足无措,哭着不愿意干,这与那些费尽心思想做皇帝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宋徽宗对苦苦挣扎的赵恒说,你要是不接受就是不孝,赵恒则对他爹说,如果自己接受了则更是不孝,爷儿俩就这样互相推让着上演了一幕闹剧。
后来,连太后也来劝赵恒,宫中太监等一干人连推带拽地将赵恒弄往福宁殿登基,路上赵恒竟然气得昏倒了,众人好不容易将他弄醒,继续将他往福宁殿弄,等赵恒到了福宁殿,大臣们已经等候多时了,就这样,赵恒算是在众人的胁迫下完成了登基仪式,他也就是北宋最后的一位皇帝宋钦宗,像他这样被强迫登上皇帝位的,历史应该就他一人吧。
有窝囊的爹就有窝囊儿子
宋钦宗赵恒登上皇位,他面对的是一个乱摊子,其父亲宋徽宗随时准备逃跑,大臣们也分为“主战派”和“主和派”,一时争论不休,到底怎么办?赵恒心里更没谱。这时候带着三万两黄金出使金国的李邺也回来了,他没有带来什么好消息,黄金被人留下了,李邺汇报说:金军如何如何强悍,势不可挡,现在想求和,门都没有。
宋朝这边忙着换皇帝,金军那边继续进攻,接连攻下了庆源府、信德府等地。靖康元年(1126年)正月初三,金军东路军在没有遇到什么抵抗的情况下,顺利渡过黄河。在金军渡过黄河的当天晚上,已经退位的宋徽宗在半夜二更天开始了他的逃亡之路,这时候他也不管他儿子宋钦宗了,带着老婆和一众儿女以及亲信从通津门水路出逃了。
跑着跑着,宋徽宗又嫌坐船太慢,就上岸改乘肩舆,走了一段他觉得还是坐船快一些,可是原来坐的船已经转回去了,随从的大臣只得临时征用了几艘平时用于转运石料、砖头的快船供宋徽宗一行乘坐,由于跑的时候太仓促,没有带什么吃的,饥饿难耐的一行人,只能向开船的船夫要个凉饼子吃,直到一行人到了南京,地方官员才给宋徽宗等人送来了被子等物品,然后换乘驴骡继续前行。可见此时的宋徽宗已经是疲于奔命,只恨他爹娘给他少生了两条腿呀!
宋徽宗一路逃,先是到了扬州,他觉得还不安全,又继续渡江到了镇江,宋徽宗为了分散目标,沿途将一些皇子皇孙就地安置,皇后郑氏被留在了扬州,他自己带着亲信大臣和护驾兵马到了镇江,这时候的宋徽宗已经成了惊弓之鸟。
宋徽宗拍屁股跑了,朝中一些大臣们心里也像长了草一样,有人偷偷地带着家人也开始了逃亡,这些人为了跑得心安理得,就有人劝刚刚继位的宋钦宗也跑了算了,有人劝他学他父亲也到江南去,也有人建议他到关中去,还有人劝他到襄阳去。好在此时的宋钦宗还算清醒,他重用了主战派李纲担任兵部侍郎,不久又任命他担任尚书右丞,并根据民意对宋徽宗在位期间受到重用,而祸国殃民的蔡京等“六贼”进行了惩处。
宋徽宗面对劝他逃离京城的建议,一直在左摇右摆,在靖康元年(1126年)正月初五,也就是宋徽宗逃跑后的第三天,宋钦宗也让人将常用物品装车,准备要逃,李纲见状,一边对其进行劝阻,一边鼓动皇帝身边的禁卫军坚决留下抗敌,这也是对宋钦宗的一种威胁,暗示他如果要逃离京城,就可能会被自己的禁卫军抛弃,与此同时,李纲又以宋钦宗的名义要求大臣们坚守京城。在李纲半是威胁,半是劝说的情况下,宋钦宗终于答应留在京城。
其实,当时的大宋军民的抗战情绪还是高涨的,而且金军的实力并不足以长期与宋军作战,从正月初五宋钦宗决定留在京城,到正月初八金军到达汴京外围,这中间只有三天时间,李纲紧急调动城内的兵力和百姓,将每面城墙上配备了一万两千名兵力,同时派来大量的百姓和厢兵为他们做后勤保障。
同时,在李纲的劝说下,宋钦宗还亲自到城墙上看望了守城的军民,虽然是简单地露了一次面,但是对军民带来了极大的鼓舞,守城军民的士气大涨。金兵到来后,先是从西面的宣泽门开始攻城,在守城宋军的坚决抵抗下,金军攻城失利,还损失了一百多人,从其他方向攻城的金军也遭到了宋军反击,金军在第一天的攻城中死亡近两千人,不得不暂时停止了攻城。
宋军通过一天与金军的作战,信心得以大增,原来金军也不过如此。宋钦宗为了奖励守城的军民,还让人从内府送来了酒、绢和银子,这也使守城官兵的士气得以达到了空前的高涨,与此同时,各地勤王的队伍也陆续赶来,按这样下去,只要守城宋军能够坚持一段时间,金军就必然会撤退。可是,此后的十多天,金军并没有再发起大规模的攻城行动,守城的士兵也慢慢地懈怠了。
金军既不攻城也不撤退,反倒令宋钦宗更加恐慌了,这时候主和的宰相李邦彦和少宰张邦昌与宋钦宗商议,准备派人到金军大营去见金国二太子完颜宗望元帅,理由是去犒赏金军,实际上想打探一下金军此次入侵的目的。你看他们贱不贱?人家来往死里打你,你还去慰劳人家,是准备让人家吃饱点好狠狠地揍你吗?
恰在这时候,完颜宗望也不想打了,他也派出了一个使团,准备进城谈判,宋钦宗派出的大使郑望之在路上遇到了金国的使团,双方在路上就开始谈判,由于金国要价太高,郑望之只好请他们进城亲自与宋钦宗去谈。金国使团进城见过宋钦宗后提出,由宋朝派人到金军大营对他们提出的条件一条一条的细谈。李纲担心派去的人太软弱,就想由他自己去谈,但是宋钦宗没有同意,派出了同知枢密院卿李棁为正使去和金军谈判。
由于李棁过于软弱,对金人提出的条件丝毫不敢反驳,被金人嘲笑为“女人”,李棁带回了金人撤兵的条件:一、不再要求以黄河为界,只割让太原、中山、河间三镇;二、增加岁币两百万贯;三、释放在燕山被俘的将领;四、犒军物品要黄金五百万两,银五千万两,马牛骡各一万头,骆驼一千头,杂色表缎一百万匹,里绢一百万匹等;五、由于宋朝在以往合约中信用不良,要求提供亲王作为抵押,跟随金军渡过黄河后再放回,另外提供一名宰相级别的官员在三镇完成交割后再放回。
对于金人的条件,宋钦宗全部予以答应,李纲则对此提出了异议,他建议先采取拖延的办法缓一缓,而且,宋钦宗根本没有考虑到金军索要的金银目前是根本凑不齐的。但是宋钦宗对李纲的建议已经听不进去了,他只想赶紧让金军撤军。正月十二日,康王赵构和少宰张邦昌作为人质前往金军大营,这时候的金军统帅完颜宗望又主动将之前所定的岁币减少了一些。
宋钦宗在答应金军条件的当晚,就下了一道诏书,决定减少自己的膳食开支,节俭做表率,随后,又下了一道诏书要求王侯、官员以及百姓将自己家的金银器具都叫出来,齐心协力为金军凑钱。可能是宋钦宗认为“集资”的力度还不够,于是又下了第三道诏书,这次就是强制性的了,要求将金银交到元丰库,如有隐藏则要给予制裁。
在经过一番筹集后,与金军要求的数目差距还是太大,宋钦宗就开始下任务了,要求按任务上缴金银器物。宋钦宗竟然下诏对百姓进行威胁:
大金为见其数不足,复遣使臣谕意,难为退军,兼恐兵众犒赏不均,必至怨怒,却来攻城,男子尽杀,女子驱虏,屋宇焚烧,金银钱物,竭底将去。
宋钦宗的意思是:如果凑不齐金银,金兵必然攻城,到时候男人被杀光,女人被抓走,房子被烧光,金银财物全被抢走。看看这是什么皇帝,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更别说自己的百姓了,竟然为了苟且偷生吓唬老百姓,目的是将老百姓手里的财物逼出来,换取他的活命,一个皇帝到了这种地步,够可耻也够可怜的了。
即便经过几次挤压和搜刮,到正月二十,也只筹到金军要求的黄金任务的百分之六,白银任务的百分之二十四,这已经是个完不成的任务了。可是,这时候宋钦宗也已经答应金军了,合约也签字了,到期给不了钱怎么办?宋钦宗又派人和金军商量,是不是可以用宫廷的宝物折算成金银?得到同意的答复后,宋钦宗又开始一番折腾。
就这样,几番下来,到正月二十八日,一共搜刮了金五十一万七千余两,银一千四百三十余万两,这时候的宋钦宗也知道无论如何是完不成金军给他的任务了。宋钦宗为了尽快使金军退兵,一边加紧搜刮财物吗,一边不惜一切代价见宫廷宝物往金军大营送,甚至将自己的一百多个歌姬也送给了完颜宗望,搞得完颜宗望都不好意思了,表示不忍心这些人跟他一起离开中原、离开父母,说自己离开时再将这些人还给宋钦宗。
金军原本是分两路进攻宋朝的,但是,由于西路军在太原受阻,只有完颜宗望率领的东路军在围攻汴京,李纲估计城外的金军最多不过六万人,而此时,各地勤王的队伍陆续赶到了汴京外围,宋军人数已经达到二十多万,远远多于金军,两军人数对比达到了十比三,宋军完全有可能击败金军。
可是,朝廷中那些主和的大臣,担心如果军事上击败了金军,那就证明他们的主和是错误的,就会在战后遭到清算,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出现,那些主和派依然在阻止宋军的军事行动,还是希望赶紧付钱让金军走人,这样一来,退敌的功劳还是他们这些人的。
就在宋钦宗加紧搜刮财物时,金军也想搞到更多的财物,他们竟然对北宋一些帝后、妃子陵墓进行挖掘和洗劫,这一举动令宋钦宗也难以忍受了,宋钦宗看到各地陆续到达的勤王队伍,也许是有了勇气,就决定和金军打一仗,并将时间初步定在二月初六。
谁知道,在二月初一的晚上,一支小股的宋军突然提前偷袭了金军大营,原来,这是宋将姚平仲担心自己随大部队行动,就算胜利了也显不出自己的功劳,他竟然说服了宋钦宗让他以偷袭的行动,想一举擒获金军主帅完颜宗望,这样就不用发生大的战斗了,哪知道他的行动被金军得知,姚平仲中了埋伏,大败而归。这一下又把宋钦宗的胆子给吓破了,为了撇清自己的责任,怕与金军的协议也无法实行了,宋钦宗就将偷袭的责任推卸到李纲的头上,将李纲免职,以平息金军的怒火。
宋钦宗彻底失去了使用武力击退金军的勇气,只能走和谈这一条路了,宋钦宗竟然被完颜宗望要求亲自到金军大营两次,完颜宗望对他进行呵斥责骂,已经是毫无皇帝的尊严了。最后,金军在将汴京的金银洗劫一空后,又看到宋军人数众多,如果再不退军,真的打起来,就走不掉了。
于是,完颜宗望要求宋钦宗将其叔叔越王派到金军大营作为人质,换回原来的人质康王赵构,因为他认为赵构的分量不够,宋钦宗觉得将自己的叔叔作为人质有点不太合适,他恳请完颜宗望同意,以他的弟弟肃王赵枢将康王赵构换了回来。他们不知道这个决定,竟然成全了康王赵构,他后来成为了宋徽宗唯一幸存的儿子,建立了南宋,使宋朝又延续了一百多年。
二月初十,金军开始拔营撤退,第一次汴京保卫战就在宋钦宗割地、赔款的情况下,有惊无险地过去了,完颜宗望带着金军从汴京撤退了。金军撤退后,无论是百姓还是主战派都感到非常可惜,认为宋军人数远多于金军,大老远过了勤王,还没有动手,自己就投降认输了,真是非常窝囊。
其实当时百姓和大多数官员的战斗热情都是很高的,我们从当时发生的一件事情上就可以看出来,李纲无故被罢免后,百姓群情激愤,人们聚集在宣德门外,达到了上万人,大家要求宋钦宗给个说法。为了平息民愤,宋钦宗派一名内官前去安抚百姓,说皇帝正在赶写诏书,准备恢复李纲的官职,百姓认为他说谎,众人竟然将他撕碎,将其肠子、脑袋挂在竿子上抗议,最后,还是官复原职的李纲亲自到场才平息了百姓的愤怒。从这件事就可以看出来,当时主战的呼声还是很高的,如果宋钦宗能够好好利用,击退金军完全有可能。
随着金军的撤退,又一个问题摆在了宋钦宗的面前,此时的宋徽宗还躲在江南,他虽然已经退位,但是,他并没有完全放权,在他的身边还聚集着一帮亲信大臣,对朝廷的事情指指点点,俨然是另一个朝廷,如果宋徽宗长期不回汴京,就有造成宋朝分裂的局面。可是,宋徽宗本人又不愿意返回汴京,他觉得有前车之鉴,唐高祖李渊、唐玄宗李隆基在成为太上皇以后,都是幽居内宫,落寞而死,宋徽宗认为与其回到汴京受儿子牵制,不如自己在江南远离儿子,过得自在。
可是,宋徽宗一天不回汴京,作为皇帝的宋钦宗就一天不能放心,担心其父皇会收回皇位,这样对朝廷是非常不利的,官员们也不知道他们父子俩到底谁说了算?有大臣向宋钦宗建议干脆用兵将太上皇身边的奸臣都除掉,他也就不得不回汴京了,但是,主政的李纲认为这样不妥,能和平解决最好。
最后,李纲亲自前往镇江,劝说宋徽宗返回汴京,并许诺将撷景园改为宁德宫作为太上皇的居所,皇帝每天给太上皇请安,重大决策与太上皇商量。宋徽宗觉得自己受到了重视,终于答应返回汴京。宋徽宗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这一次回到汴京,终于还是难逃成为阶下囚的命运。
靖康元年(1126年)八月十四日,金军再次兵分两路入侵宋朝,理由是宋朝皇帝言而无信,不肯割让约定的三镇,实际上造成此次金兵来袭,主要还是上一次宋钦宗给了完颜宗望大量的金银惹的祸。金兵没有俸银,他们完全靠作战中的劫掠来获取财物,上一次东路军围困汴京,收获了大量金银,无论是将领还是士兵都发了大财,而西路军则受阻于太原,兵士没少战死,也没有搞到钱,回去以后,西路军就眼红东路军,这样一来,也就有了再次入侵宋朝的举动。
窝囊皇帝徽、钦二帝,重用小人,打击能臣,导致宋军毫无抵抗之力,金军长驱直入,于靖康元年(1126年)十二月十五日,金军攻破汴京,宋徽宗、钦宗父子及后妃、王子、公主、宗室、被金军一锅端,几乎全部成为了金军的俘虏,为了羞辱宋徽宗金太宗册封宋徽宗赵佶为“昏德公”,这帮人被押解到北方后,徽、钦二帝最后在屈辱的囚禁中死于五国城。
可能是长期安逸的生活,使得宋朝的皇帝和一些大臣失去了面对战争的勇气,宋朝在与辽、金对峙的时候,更多的是采用金钱和领土去换取暂时的安宁,在我的印象中,整个宋朝基本上就是个受欺负的过程,即便是打了胜仗,在宋朝皇帝思维里也是需要给敌国一些经济补偿,他们为了给自己找个台阶和保留面子,将这种“岁贡”美其名曰的叫“赐”,意思说这不是给人家“上贡”的,而是我堂堂大宋皇帝赐给那些偏远小国的,还真够“阿Q”的。
也许,宋朝以金钱换和平的观念,给宋朝的经济带来了一定的发展空间,使宋朝的经济达到了很高的水平;宋朝的崇文抑武的思想,也使宋朝的文化得到了非常好的发展,唐宋八大家,仅宋朝就有六位,宋词在中国诗词中也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直到今天依然被人们所推崇。但是,一个国家仅靠经济和文化的发展还是不够的,没有强大的军事力量也是不行的,在外敌入侵的时候,我们要有勇气、有能力去亮剑,只有这样,才能够保护自己,才能够保护我们的经济文化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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