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宁省档案馆珍藏着明代档案馆,从其珍贵程度或年代史来看,不愧为省档案馆的珍馆宝物。
为什么在我省会藏有珍贵明档?相信很多读者都会有这样的疑问。其实,这些档案之所以能存世至今真的是一次历史的偶然。
这批明代档案有着很有趣的名字——“信牌档”“屏风档”,主要是在沈阳故宫所藏清太祖努尔哈赤、太宗皇太极时期的信牌皮囊夹层及屏风裱纸中发现的,所以得到了这样的名字。那么,这些信牌、屏风中为何会藏着明朝的那些故事呢?
沈阳故宫保存“令牌”500余面
“信牌档”,顾名思义,取自于信牌,但并非是指信牌实物,而是就其档案形状及来源而言。所以,在了解“信牌档”之前,首先我们要先看看什么是“信牌”。
信牌,是清太祖努尔哈赤、太宗皇太极时期,用于征调粮草、传递命令等的凭据,与春秋战国时期的“符”相类似。通俗点理解,大约就是令牌。这令牌里会有什么文章呢?
据省档案馆档案利用处副处长高源介绍,按其形制和文字,当时的信牌大体可分为三种。
第一种是牌面为蒙文“聪明汗之诏”的信牌。牌内面白纸上墨书蒙文12行,乃命各处给持牌为国家办事的官员提供方便之意。
纸上正中钤有无圈点满文(老满文)阳文篆书“天命金国汗之宝”印;第二种是牌面刻有满、蒙、汉三体“皇帝之宝”文字,牌内面贴有无圈点满文篆书“金国汗之宝”印模一纸;第三种牌面刻有加圈点满文(新满文)和汉、蒙文“宽温仁圣皇帝信牌”字样,牌内既无贴纸又无文字。
“此三种信牌均为木刻,表面为朱漆涂金,附有彩绘皮囊。目前在沈阳故宫保存500余面,为清军入关前所使用物,在清军入关后,一直存放在其陪都——盛京宫殿中。”高源介绍。
破损信牌套内发现珍贵明代档案
在1949年以前,这些信牌一直就只是普通的信牌而已,直到那年1月,沈阳故宫设立“故宫陈列所”。当时的负责人战效忱等人,在整理故宫遗存物品时,发现由于年代久远,部分信牌套出现了破损,而在部分破损的信牌套内夹中,他们又发现了罕见的明代辽东察院档案,当即全部取出并妥加保管。
这部分明代档案因为在信牌套内发现,后来便被称作“信牌档”。
与此同时,工作人员在清理宫中屏风时,在屏风的裱背里发现了明代山东等处总督备倭署的公文档案。因为在屏风的裱背中发现,所以这批档案被称为“屏风档”。
据高源介绍,发现档案的屏风,面上裱的是《两仪玄览图》和《九边图》。前者是意大利传教士利玛窦所给、经教徒李应试刻印世界地图,后者是明代人许论所给的《九边图》的摹写本,都是我国极为珍贵的明代地图。谁能想到,在珍贵的明代地图的背后,还有罕见的明代档案呢?
档案“藏身”屏风
是古人“废物利用”
更有趣的是,这批珍贵的“信牌档”“屏风档”,并不是当时人为了传递秘密而特意保留下来的,而仅仅是“废物利用”。
“无论是明代辽东察院,还是山东等处总督备倭署的档案,在清朝都不是因其具有查阅和利用价值而保存下来的,而是作为棉花或衬纸的替代品被利用后残存至今的。”高源介绍。
最明显的证据就是,“信牌档”的形状是根据信牌的大小及图形被剪成葫芦状,周边字迹残缺较多。也就是说,“信牌档”保存下来的,只有葫芦状纸内的记载。
“屏风档”情况稍好,因为作为衬纸,屏风面幅较大,因此“屏风档”被较完整地保留了下来,这不得不说是后人的幸运。
为寻找棉花替代品
公文剪成“信牌套”
明朝末年,虽然后金攻下明朝辽东中心辽阳,并在此建都,全面控制了辽东地区,但这时的后金政权经济仍很不发达,物资严重缺乏,占据辽阳后,为了寻找棉花等替代品,他们就将明朝辽东察院公文档案剪成信牌大小,用于信牌套夹中,以充棉花之用。而绝大多数明朝公文档案则被毁。
后金政权迁都沈阳后,又将山东明将孔有德、耿仲明在崇祯六年(1633年)渡海投降后金时,所携带的明朝山东等处总督备倭署的公文档案,选其一部分用于宫中屏风的衬纸,上裱《两仪玄览图》和《九边图》,以供后金统治者随时查阅。
清军入关后,这些信牌、屏风连同其他藏品被保存在沈阳故宫,才使残存的明代档案得以保存以下来。
(感谢省档案馆高源协助采访)
-明档小故事
清点军马饲料
精细到“粒”
在残存的明代档册中,还记载了明朝当时的一些社会状况和趣闻。
明代官吏升调前均要清点库存
明代地方官吏卸任及升调前,均要清点库存,但清点之细却鲜为人知。
据明档记载,明嘉靖年间清查辽阳等卫库存银两时,盘查到“两”后面的十位数字,排序为:两、钱、分、厘、毫、忽、微、纤、尘、埃。在清点养军马饲料时,更是细小到粒。如“马匹支过本色豆,二十三万一千一百九十六石八斗二升三合七勺四抄二撮七圭四粟五粒。”
贫寒文武生员官府给予赈济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明朝对辽东的教育抓得很有起色。在辽东兴办教育,每年选送监生进京考试,以选拔人才。对贫寒文武生员,由官府教育部门给予赈济,每年每生员赈济粮食在七斗五升至二石五斗之间。
从这个角度看,明代以来,辽阳一带多出才子,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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