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鹩哥寿命】庚子年话北京-玩儿说之虎哥（二）-人生本无定数，回首已是天涯

你好，我是胡军。

全篇说为什么做这件事，和青八旗有很深的渊源。因为王艺伯勒、八旗子弟、世袭吃着朝廷丰厚的薪水，不打架什么事都不做，只做“玩”，所以拿着鸟笼，拿着鸟头，戴着老鹰，戴着狗，打着秋天，玩着。

这些王公贵族为了玩的东西人前显贵，鳌里夺尊，所玩之物都有专门的把式、伙计养着，慢慢地底层百姓开始追风儿。年深日久，这其中就融入了很多劳动者的智慧和心血，形成了独具特色的老北京“玩儿”文化。”

经历了世道变迁和革命运动的洗涤，玩物这玩意已经遭到大部分人的摒弃，认为是丧志的标志。但任何事情都不会是绝对的，总有一些漏网的老北京人还保留着小时候的习性：钱，够吃够喝够用就得；住，胡同有间老屋就行；吃，讲究不多不能亏嘴；享，丢啥不能丢了享受。玩，花鸟鱼虫文玩字画；说，西皮二黄京腔京韵。

这些人以前是受旧社会家庭和环境影响的人，在新时代里，由于家庭殷实生活无忧也就将旧的习惯保留了下来。不仅自己保留下来，无形中他们还将自己的生活习惯传给了在他们身边长大的孩子们。在我们的这一代中，虎哥就是一个受爷爷影响，并在他身边长大的会玩的人。

老北京玩物众多，八旗子弟走马放鹰，老百姓则养狗、养猫、赏花、养鱼、玩虫儿等。然而，老北京最独特、最有代表性的玩物是驯鸟。说到驯鸟，就不得不提“虎哥”家的乐乐：

我一进门，虎哥正在他自己设计和建造的空中花园中做着今晚烧烤的准备：

“来了？一会儿给你烤羊肉串，鸡翅和小腰，爱吃吗？”

“还用问，我出去多少年了都，亏嘴啊！”我站在京南一栋二十几层高楼的最顶端，俯瞰着下面川流不息的车流和四周灯火通明的住宅楼群，以及远处刚刚升起的牙月，不禁感叹道：“能在北京这个地段，过上空中楼阁的日子，你也忒舒服了吧！”

“那是，走，进去先喝点茶。”进了屋我们刚坐下，就听有人说：“你好，你好啊！”最后一声有点刺耳。

“嫂子在家？”我问。

“你嫂子出去买东西了马上回来，刚才是乐乐在说话。”虎哥说。

“乐乐，是你养的那两只鹩哥？”我几年前来的时候他养了两只会说话的鸟。

说着虎哥就把一只漂亮的银色大鸟笼从外面提到了客厅。

“还记得它吧，可惜另外一只去年末了。乐乐，给背个诗。”虎哥说着。

“嗯。”鹩哥乐乐答应道。

“那就开始背吧”虎哥说。

“好的。”乐乐紧跟着。

“好什么好啊，我让你背个诗。”虎哥声音有点高。

“吃吧，吃吧。”乐乐唠叨着。

“你就知道吃，我让你念诗，你不念，我就不理你了。”虎哥说。

“好吧。”乐乐说。

“那你走吧，不让你在这儿了。”虎哥说。

“锄禾。。。”乐乐拉长了音调。

“继续，日当午”虎哥继续。

“好”乐乐回答。

这一人一鸟你一句我一句衔接得如此恰到好处的互动让人忍俊不禁。不一会儿虎哥又把鸟笼门打开，在远处呼唤着：“乐乐，过来。”

只见这鸟儿蹦出鸟笼，一步一滑地在木地板上跟着虎哥挪步，突然虎哥一拐进了过道，这鸟儿并没有立即跟上，而是站了一下然后冒出一句：“干嘛呢，你缺心眼啊？”

虎哥马上回答：“说谁呢，你才缺心眼呢。”

这一人一鸟的对话，彻底让我笑出了眼泪。特别是在虎哥吹萨克斯时，这鸟习惯地站在他的肩头，不惊不慌，不卑不亢，俨然有种多年的默契，要仗义地帮虎哥站台的意味。

询问之后才了解到鹩哥竟然可以拥有二十几年的寿命，并且训练要从小开始，不仅不能长时间的离开它，每天细心的照料它，有意或无意的教它说话，还要注意在它面前不要说不好听的话。

天色暗了下来，正好升起了烤串的炉火，虎哥穿着正宗的厨师服带着高高的厨师帽开始烤串。看着配套的设备以及熟练的手艺，就知道这不是偶尔的娱乐，应该是经常的聚餐形式：朋友们烤着，聊着，吃着，开启了酱香茅台，一饮而尽。

聚餐结束后，虎哥带我参观了他的药房：同样是空中阁楼，一进去先闻到很浓的中草药的味道。在一条狭长的房间靠墙放置着一条长桌，桌子上满满一排都是盛满了各种草药粉末的玻璃罐，上面标注有药名如黄芪，三七，白术，茯苓，当归等等。桌上还有布满了几尊布满了穴位图的各种材料的人像，墙上也贴满了经络图等，桌子中间还特别供奉了药神，即传统又认真。

“你什么时候又开始研究中药了？”我好奇地问，其实我此次来就是因为我那长期在德国治疗且效果不佳的膝盖痛。

“我一直对中医养生和治疗有兴趣，有很多年了，后来又结识了一些老中医，经常在一起交流，自己也感兴趣，慢慢地从给自己调理开始，逐渐地就融会贯通了。”虎哥说。

出来之前，我还特别瞥了一眼阁楼中的其他房间，回忆起这个阁楼应该是他的私人领地，即虎哥的娱乐爱好场所，也是我上次来时喝过茶听过音乐的地方：一间大房间里都是专业的音像设备，和各种紫砂茶壶和有型的茶具茶桌；另外一间就是挂满一个房间的皮衣皮裤，皮具和头盔等，想起来了，这就是他之前作为哈雷机车手和爱好者的收藏。一边走出房门，一边想：还有你没有玩过的吗？

“你现在真的不爱玩，开始用功了，不管是吹萨克斯还是研究中医药？”在虎哥帮我腿上的三个穴位布好针后，我问。

“我一直在玩啊，只不过之前读书不怎么认真，现在有了一定年龄，反而喜欢学习了。”虎哥说。

是啊，真的是玩了大半辈子啊！虎哥是我的表哥，年轻时聪明帅气喜欢玩儿。我们其他人都必须努力学习，就他可以例外，因为一直由爷爷宠大，也是受爷爷影响玩儿大的。他年轻时不喜欢读书和受管教，喜欢结交各种各样的社会人，所以早早地就开始了对生活的探索，人生的体验。他并没有按照大多数人的人生轨迹按部就班的生活，而是早早地进入社会，并通过各种社会实践玩着生存。

“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没有他不会玩的物件，但不务正业”。这就是我们和世俗对他的看法。当然，对于他的生活经历，我是没有发言权的。但我们表姐妹在一起时，经常会提及的是：我们这些听话的，墨守成规和追求一项正业的人走的是一条非常辛苦的道路，为什么相比之下虎哥这样不听话和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活得反而更为惬意呢？

“因为我只做我喜欢的事啊！”虎哥如是说。

有人说：真正厉害的人，往往不按常理出牌，他们的思维模式，总是可以打破常规，让你觉得不可思议；而那些墨守成规的人，总是脚踏实地做人，却更容易迷失自我。真的吗？我们这些墨守成规的人，不是更能吃苦，心特别强大，做人特别安静，做事特别较劲的“真正厉害”的人吗？这样的人只是少了很多玩的时间和乐趣而已。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道理在于：世事变化，盛衰无常，

哪种活法更适合时代估计谁也说不清，道不明，因为时代不是一成不变的，也不是一直向前的，有时候仿佛回到从前。既然如此也就没必要浪费时间去分析，剖析和说服别人和说服自己了。但有一点，就是不管是墨守成规还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每个人都会认为自己比别人更努力。

我们都有个误区，觉得别人过得风光和轻松。事实上呢，谁也不比谁容易，你有你的步履维艰，他有他的泥沼遍地。这世上的每个人都是很努力和认真地活着的，都是为了更好的生存绞尽了脑汁。

人生没有如果，命运没有假设，只要尽了力就应该无怨无悔。为了达到自己的美好愿望，无论选择的是哪条路，重要的都是保持一份快乐心情不是吗？

人生本无定数， 回首已是天涯！

小颢

9月30日/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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