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锐 意锐王越：“中国二维码之父”的创业长夜

创业难，在国内创业更难，二维码创业更难。二维码是“死亡谷”。10年来，无数创业者不幸闯天下，几乎没有幸存者。

“中国二维码之父”王跃和他创办的北京伊瑞新创科技有限公司，也“死”过无数次。然而，经过16年的努力，伊瑞不仅活了下来，而且成为了一个“与大象共舞”的公司。

王跃一意睿公司仓库

活着不仅需要非凡的智慧，还需要忍受孤独和绝地求生的意志力。这就是中国民营企业家的创业本质。

16年前我脑海中的二维码“乌托邦”

现在想想，王跃16年前创业的决定，简直是笑话。

这是一个标准的“三无公司”:无现金、无物品、无市场。王跃知道这一点，但他毫不犹豫地开始创业。

那一天是2001年11月15日，日本东京已经是深秋的冷战了。当时王跃已经是一家日本软件公司的工程师，工资待遇不错，帮助公司获得了触摸屏芯片的发明专利。王跃在领导医院护理软件开发的时候，发现了一个新玩意——“二维码”，印在住院病人的手环和床头，医生用代码扫描仪扫描就可以得到病人的重要信息。

作为一个科技迷，王跃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有趣的发现——他对二维码的研究就像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王跃发现二维码可以存储和传统“条形码”一样多的几何数据，所以可以像身份证一样实现“一物一码”，大大拓展了应用场景空。

但是当时读取二维码的读码器非常昂贵，只有一个读取坞就要999美元。王跃认为，二维码在未来世界的应用将极其广泛，如此昂贵的码扫描器是其普及的最大障碍。

经过15天15夜的学习，他认为自己找到了克服这个障碍的方法:手机二维码引擎。

今年，世界上第一家开发智能手机的日本公司Docomo刚刚推出了一款带有摄像头的智能手机，支持视频。王跃想，如果智能手机装有二维码引擎，手机摄像头可以扫描二维码，是否可以代替扫码头？这样，由于扫描仪的成本大大降低，二维码的前景将是无限的。

王月月想得越来越远。他是一个孤独内向的人，经常和人打交道很痛苦。他认为当一个人遇到另一个人时，通过扫描对方的二维码就可以得到想要的信息，可以降低通信成本。

他甚至想过在胸前印个二维码，“想了解我，扫我就行了”。

当时王跃已经设想了一个智能手机二维码的时代:人与信息的交流可以通过二维码来实现。二维码将人们获取信息的途径缩短了n倍，将对世界产生巨大的影响。

王跃认为，这一天已经不远了。日本智能手机时代即将到来，中国也将紧随其后。到那时，手机二维码时代就要到来了。

虽然当时二维码对王跃来说是一种无现金、无物品、无市场的状态，但在巨大的想象蓝图的驱使下，王跃还是决定跳入二维码创业。

第一个出口二维码技术的创业新秀

从辞职准备公司的那天起，还在日本的王跃就搬到了“学生宿舍”，那里不仅房租便宜，还提供免费的一餐，王跃基本上就靠这一餐过了一天。

王跃虽然饿了，却像鸡血一样到处传教。他把这个伟大的发现告诉了他在中国的同学和朋友。一声喊完，一群北大清华哈工大毕业的优秀工程师来了。他们以兼职合伙人的身份与王跃合作，共同开发了全球首款手机二维码引擎。

创业初期的王跃

王跃通过民间借贷融资10万元，视为启动资金；从朋友的公司借几张桌子是入门的地方！

2002年7月26日，王跃在北京正式成立伊瑞公司。到2003年非典的时候，伊瑞开发的手机二维码引擎已经相当成熟。但当时公司没有收入，王跃负债累累，无法再借钱，现金流完全断绝。

有朋友说，你不能这样创业。我给你介绍一家日本创业公司，求指教。于是王跃又去了日本。日企董事长说了很多，王跃一头雾水，一无所获。

王跃想，你不能白来，就让我说说我是做什么的。他开始现场演示自己的手机二维码引擎。旁边的日本技术专家看完之后肃然起敬——这是什么二维码引擎？我可以从任何角度扫描二维码。因为日方使用其他公司开发的技术，即使垂直方向扫描，也无法保证二维码的扫描精度，更别说其他非垂直角度了。

于是，上门学习给伊瑞公司带来了第一笔意想不到的“订单”，卖二维码引擎赚了3万美元。然后，伊瑞为这个客户做了各种二维码标准:DataMatrix码、二维码、PDF417……等等。在接下来的两年里，伊瑞已经制定了全世界所有的二维码标准，赚了20多万美元。

这样，伊瑞成为中国第一家向海外出口一维码和二维码技术的公司。多年来，伊瑞始终以二维码技术的发展为己任，并取得了辉煌的成就:2003年获得了完全自主知识产权的“二维码快速读取引擎”，并申请了条形码读取方法和装置的国家专利；2005年，汉芯规范被制定为当时中国唯一的国家标准；2006年，率先在国内实现手机条码、二维码、图像的识别方案，成为“中国移动”条码识别业务的唯一技术合作伙伴...

然而，这些成就并没有给伊瑞带来与当时R&D投资相匹配的收入回报，伊瑞长期处于入不敷出的境地。王跃的希望只能寄托在中国3G时代的到来上。

二维码商业梦想无处不在

中国的3G时代终于在2009年拉开帷幕。1月7日，工信部为中国移动、中国电信、中国联通发放了三个3G牌照。

王跃很激动。随着3G时代的开启，配有摄像头的手机开始大面积普及，似乎和他预想的一样，二维码的春天来了。

二维码标准、票务应用、二维码搜索、产品溯源……同时，无数创业者发现了手机二维码的商机，二维码的应用像万花筒一样打开了。

作为其中之一，伊瑞在2007年和2010年获得了两只小型基金。在第一波融资之后，伊瑞开发了一个名为“魔印”MOIN的系统，这是一个跨手机操作系统的二维码应用开发平台。

MOIN平台大大提高了开发者的效率。当时没有完善的二维码应用开发环境，也没有XCODE或者Andriod这样完善的平台，所以开发效率极低，往往需要几个月才能开发出一个应用。在MOIN平台上开发的二维码应用兼容Symbian、Linux、Braw、Windowsmobile、Windows CE等手机操作系统，大大提高了开发者的效率，非常具有前瞻性。

但是这个平台很快就变得不可持续了。由于手机操作系统的快速竞争和演变，MOIN必须不断更新和迭代。从MOIN1.0到MOIN3.0，R&D的巨额投资迅速消耗了伊瑞的第一笔融资。最后，王跃只能眼睁睁看着iOS和Andriod崛起，失去机会。

在获得第二波融资后，伊瑞开发了“手机二维码阅读器”。该产品最大的亮点是实现了院线二维码卡凭证的核销。在这个市场上，伊瑞的份额已经达到70%以上。伊瑞还在诸如展览和旅游景点等卡和代金券取消场景的应用方面取得了突破。

但这些努力并没有给王跃带来理想的商业回报，行业的变化让王跃感觉更加郁闷。

2008年，Google打开了二维码引擎的源代码。2011年，微信安装了二维码功能，短短几年，瞬间获得数亿用户，这是二维码软件公司多年来一直争取的目标。

王跃一直热切地期待着春天的到来。然而，当春天真的来了，王跃才发现，这个春天并不属于他。

2014年是王跃最绝望的时候。此时的王跃已经坚持二维码领域十几年了，伊瑞是二维码领域寿命最长的公司之一，但王跃最不愿意告诉人“我是二维码”。

因为，他终于明白了:二维码引擎技术并不能带来像谷歌、百度搜索引擎那样伟大的产品；手机二维码应用市场不是二维码专业公司，而是平台公司；而且他自己可能也不适合创业，但是创业多年，连做好工程师的信心都没有。

王跃创业有前途吗？这个坚持创业10多年的“老司机”，何去何从？

饱受创业漫漫长夜之苦

有朋友感叹，只有隐忍的王力可岳才能在如此艰难困苦的创业环境中生存。

成立10多年来，80%以上的时间里，王跃一直在为如何支付工资而苦恼。发薪日，他会一个人“溜”进办公室，关上门，一整天都不开门。看到员工，他也不敢抬头，更不敢直视。在最困难的时候，连员工或者合伙人都给他私房钱给他发工资。有一年，王跃交不起房租，他的车被房东拿去抵押。

资金方面，王跃经常玩“8盆7盖”的游戏——向主人借钱还给最急的西家。因为欠债，王跃甚至担心自己会被抓成“老赖”，所以很久都不敢见穿警服的人。

但是王跃一直不甘心。其他做了十几年二维码的企业都死了，他必须活下去。后来王跃总结说，他的活法就是三个字:救，啃，忍。

“省”。伊瑞以省钱而闻名。公司看似以技术为主，实力雄厚，但其实技术的核心骨干往往是兼职员工——只是为了省钱。当时，一家日本公司对伊瑞的技术实力感到惊讶，不得不来中国参观。王跃苦于公司人不多，就让楼主冒充公司核心员工；也是因为核心员工大部分都是兼职，再紧急的工作也只能白天接手，晚上做，所以往往要在深夜才交接工作。

“咀嚼”。王跃经常自嘲，说自己是一只四处觅食的饿狼。哪怕是一点点“小肉”都要“啃”下去，让公司揭开锅。订单大，比赛多，最后王跃赢了。这是80万的单子。其实正常报价应该是300万。虽然这笔钱不够发工资，但是有了这个单子，公司至少可以正常运转一段时间。

“忍”。10多年来，王跃的合伙人一批又一批，因为没有人能吃苦。所有的资金压力、项目压力、市场压力都在董事长兼CEO王跃身上。

10多年来，王跃的内心极度痛苦。有人说王跃是个“忍者神龟”，有毅力的度过漫漫长夜。但王跃说自己是一只长反射弧的树懒，可以慢慢接受痛苦，慢慢释放。

学会和大象跳舞

就算你像王跃一样隐忍，总有一天也会心灰意冷。

2014年，王跃决定放手。他把员工送到北京金融街的一家公司自学。但如果真的放下了，奇迹就来了——今年公司居然实现了小额盈余，这是10多年来的第一次。或许更重要的是，工程师们也实践了大量的移动支付技术开发——这是后话。

今年，王跃明显感觉到二维码移动支付的时代已经到来。这个机会会不会跟自己和伊瑞有关？

当时很多商家开始用站牌进行扫码支付，而支付宝则投入大量条码枪抢占市场。在仔细研究了各种场景下的移动支付行为后，王跃认为，客户自助支付是二维码移动支付的未来，因为它在便捷性和安全性方面具有不可替代的优势。

事实上，伊瑞早在2008年就为客户开发了自助二维码支付机。但当时这些机器主要用于O2O场景的二维码验证，包括影院一体机、展会签到机、银行自助一体机等，并没有应用到支付领域。

自助扫码支付设备“伊瑞小白箱”

王跃认为，与当时市场上正在开发的二维码支付机相比，他的产品有很多优势，而这些优势正是他在二维码领域沉浸十几年所获得的，没有一个“老外”能像他这样深刻地理解其中的奥秘。

2015年元旦，王跃告别了“蜗居”多年的北京上地硅谷凉城，搬到了Xi二七的别墅——这里空更大，更方便硬件研发；所有外籍工程师也全额回国；新一轮种子投资也很快到位；更重要的是，新合伙人关衡加盟，成为公司的首席运营官。

起初，这种产品并没有立即得到客户的认可。当时王跃和关恒频繁拜访支付宝、微信支付、银联等第三方支付机构。对方说产品好，就是不下单。公司的现金流有再次被切断的危险。

经过反复思考，被绝地抓住的王跃不得不采取冒险行动。他决定拿出2000个“小白盒”，通过特定渠道推广给商家试用。要知道那时候货值几百万，失败了公司就有倒闭的危险。

幸运的是，这批货物交付后，产生了显著的效果。商家开始知道北京伊瑞公司正在生产“伊瑞小白盒”，为二维码支付提供了更加便捷的自助扫码支付方式，在商家和客户的用户体验上更进一步。

2016年底，微信支付开始下单购买“小白盒”。随着该产品迅速向微信支付的合作店铺传播，微信的线下支付业务遍地开花，微信支付迅速成为支付宝的强劲竞争对手。此后，银联、支付宝、美团也纷纷采购，大量采用“伊瑞小白盒”。

伊瑞的下一步是大举进入海外市场。用王跃的话来说就是“向世界推销中国土特产”。

据悉，移动支付与高铁、自行车共享、网购一起，成为中国在全球领先的“四大新发明”。艾瑞咨询的数据显示，2016年中国移动支付的市场规模达到5.5万亿美元，而弗雷斯特研究的数据显示，2016年美国移动支付的总规模仅为1120亿美元。英国《金融时报》认为，“中国在新经济和尖端技术方面的成功让中国人有理由感到骄傲。”

王跃获得2017《南方周末》先锋

当时王跃雄心勃勃，希望用技术改变世界，做出了一个又一个发明，但他的公司屡遭失败。现在，伊瑞只是默默的躲在大平台后面，却已经悄然成为移动支付设备领域的领头羊。

创业十几年，王跃觉得自己找到了成功的关键:不仅仅是自己独舞的成功才称得上成功，而是“与大象共舞”为合作伙伴提供了人所没有的产品和服务，也可以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