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白:蜡
一个,
长得漂亮的人可能天生就有原罪。
因为小时候受过淫荡的伤害,我对男生一直抗拒,拒绝谈恋爱,拒绝男生接近。
直到我大二那年,整个宿舍除了我全员恋爱,他们在宿舍时,三句话不离男朋友,空气中总是充斥着恋爱的酸臭味,他们不在宿舍时,我一个人又总有那么些孤家寡人的凄凉感。为了让我看起来不那么“可怜”,我终于决定给那个追求了我一年的男生一次机会。
那个男生叫陈晨,我们是在推理社认识的。大一社团招新时,本来没想加入任何社团的我,被舍友拉着进了推理社。
第一次社团活动,社长让我们轮流做自我介绍。轮到我时我刚说完,一个留着平头的男生就站起来问我有男朋友吗?在得到否定答案后,他就开始了自我介绍。
“我叫陈晨,第一个陈是耳东陈,第二个晨是早晨的晨,虽然听起来像小名,但却是大名无误。这位同学,今天见你第一眼我就爱上你了,既然你没有男朋友,那请让我做你的男朋友吧。”
我猜他当时一定觉得自己很勇敢很帅,但是我很尴尬,尴尬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追我的男生不少,号称对我一见钟情的也有,但是对我一见钟情还立刻当众告白的,他是第一个。周围还有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男生在那起哄,甚至连我舍友都在旁边轻笑着用手肘撞我,这场面我可没见过,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保持礼貌的微笑。
“哈哈,这位陈晨同学,第一次见面别太热情,人家都被你吓到了。追女生要有耐心,来日方长嘛,现在该下一位自我介绍啦。”大概是感受到了我的尴尬,社长及时站了出来替我解围。
感谢社长,但不知道是不是社长那句“追女生要有耐心”起了作用。陈晨还真就充满耐心地追了我一年多,一直没有放弃。
不管我回不回消息,每天早晚安顺带天气预报,提醒我天冷加衣,下雨带伞,没有一天是缺勤的。社团活动只要我一开口,他就开始吹彩虹屁,朋友圈不管发什么他都第一个点赞。十次去图书馆,有九次能跟他“偶遇”。
他还不知道从谁那打听清楚了我的喜好,每次社团活动都会给我带杯奶茶,布丁,微糖。前几次我不收,后来他就从我室友下手,一买买四杯,交给我舍友,让她分给宿舍所有人。
正所谓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我宿舍这几个家伙在收了几次好处后就开始帮他说话。三天两头在我耳边说什么“我觉得人陈晨挺好的”,“你看人家对你又好,长得也不差,给次机会你不吃亏”。
这种现象在他们全员脱单后,尤为严重。老实说,看着她们一个个谈起恋爱来春风满面,甜甜蜜蜜的样子,我确实也有点想谈恋爱了。
其实陈晨真的还挺不错的,虽然长得不能说很帅吧,但看着顺眼,人也算聪明机灵。最重要的是对我好,坚持了一年还没有放弃,应该是真的喜欢我吧。
于是在一次允许带“家属”的宿舍聚会上,我把陈晨带了过去,宣布我们开始正式交往了。
我们在一起后陈晨对我的关爱不减反增,别人家的男朋友可能还有被质疑“游戏重要还是女朋友重要”的时候,但陈晨不会,不管我什么时候找他,他永远秒回,随叫随到。
用他的话来说游戏输了可以再来一把,段位掉了可以重新打上去,但是千辛万苦追到手的女朋友绝对不能怠慢。
我舍友都说陈晨这样的男生简直世间少有,让我一定要好好珍惜。虽然我总觉得她们是因为收受了“贿赂”才说这么夸张的话,但我自己也觉得我没有找错人,我开始庆幸我答应了他的追求。
其实我刚开始答应他的时候并没有多喜欢他,只是选了个喜欢我,而我又不反感的人而已,但是我不得不承认,和他在一起后,我渐渐沦陷了,沦陷在他的温柔体贴里。
真的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我爸妈都会因为一些事跟我发脾气,而他对我从来没有脾气,什么事都顺着我,我都觉得我快被他宠坏了。
终于,在我们正式交往三个月后,我把自己全部交给了他,那一晚在他温柔的安抚和引导下,我没有再害怕抗拒,完完全全地接受了他。
那晚之后我们的关系更亲密了,几乎除了上课和睡觉都黏在一起,后来在陈晨的提议下,我们在校外租了套房,从宿舍搬了出来。
搬进出租房的第一晚,陈晨抱着我躺在床上对我说:“亲爱的,委屈你了,让你住这么小的房子,等我们毕业之后,我一定努力赚钱,给你买房买车,让你过上好日子。”
那一刻我真的觉得我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二、
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一转眼就到了大三下学期。
我们住在一起后,生活除了爱情的甜蜜,渐渐多了些鸡零狗碎,两个人也开始有了摩擦与不和,陈晨也不再事事都无底线地顺着我,有时还会因为追我的男生而吃醋闹脾气,需要我去哄他迁就他。
但我反而觉得这样真实的他才可爱,吃醋也是他爱我的一种表现,爱情总是只有一方在付出也不行啊,他为我做得够多了,我偶尔迁就他一下也是应该的。
总之我们的感情从热恋期过渡到了平稳期,我们不再时时刻刻黏在一起,但依然还是为着相同的目标在努力,说实话,我很喜欢这样的状态。
大三的课业要比大一大二紧张,尤其是马上就要面临实习,我们也都慢慢把重心放到了学习上。至于那个算是我和陈晨半个“月老”的推理社,我们已经几乎不去参加了,毕竟社团活动那应该是大一大二的天下。
但也有另一个原因,之前的社长因为大四实习退位了,新任社长是一个大二的学弟,管理社团的能力还有待精进,而我们这些大三的老社员更习惯前社长的管理风格,也就不太愿意去了。
前社长叫周辉,就是那个曾在陈晨对我当众表白时为我解围的男生。他比我大一届,是个聪明幽默的人,做事有条理,也很有能力,他当社长的时候,每次活动都举办得很成功。
这类男生一般都很受欢迎,我也确实听说有几个女生跟他表白过,但是都被他以“对不起,我有喜欢的人了”给拒绝了,可却始终没见他谈过恋爱。
有比较八卦的同学也试图打听过周辉的意中人究竟是谁,奈何他保密工作做得太好,连他舍友也只知道确实有那么一个人,却不知道是谁。大学里能八卦的事有很多,关于周辉喜欢的人是谁这个问题一直得不到答案,渐渐地也就没有人再去问了。
虽说周辉去实习了,但其实我们也没有完全断了联系,朋友圈经常能看到他的消息,群里也时不时地还会聊上两句。
这天中午吃过饭后,陈晨就去实验室上课了,而下午没课的我正准备去图书馆自习,手机上就收到了一条微信,正是周辉发来的。他说他回学校了,办完正事,想找人聊聊天打发一下时间,问我有没有空,他请我喝奶茶。
我想着反正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就答应了。当我走进奶茶店时,周辉已经帮我点好了奶茶,我拿起一看:布丁、微糖。我没有太过惊讶,我想托陈晨的福,大概很多人都知道我的口味了吧,尤其是以前推理社的,周辉知道也不奇怪。
周辉是个很健谈的人,哪怕一件枯燥的小事到他嘴里都会变得十分生动。那天下午,我坐在奶茶店里听周辉说着他实习时发生的各种事情,时不时被他逗得哈哈直笑。直到陈晨给我打电话说他下课了,我才发现原来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陈晨过来接我时,看到周辉显得有些惊讶。他俩打了声招呼,没聊几句,陈晨就说今天累了想早点回去休息,于是我们告别了周辉在外面随便吃了点东西便回出租屋了,全程陈晨都不怎么说话,看起来状态确实不太好。
“你要不先睡会,是不是感冒了,没发烧吧?”回到家放下包后我便伸手想要去摸他的额头。
“你下午不是去图书馆吗?怎么和周辉在一起了?”陈晨躲开了我的手,没有回答,反而询问起我来。
“嗯,我是打算去图书馆来着,后来他给我发消息,说回校了,请我喝奶茶,我就去了。”
“他说请你喝奶茶,你就去呀。那是不是任何人只要说请你喝奶茶你就跟人跑啦?”他说的一脸严肃,仿佛周辉就是人贩子似的。
“啊?怎么可能?我又不是小孩子。”我被他逗笑了,然后突然明白过来,“你不会是在吃周辉的醋吧。”
“哼!”他冷哼一声,不说话了,脸上明明白白写着四个大字“我生气了”。看他这样子,我却笑得更放肆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会吧,你也太可爱了吧,怎么连周辉的醋都吃,我们几个这都认识多久了,我跟他怎么想也不可能嘛。”
“有什么不可能的,我女朋友长得这么好看,谁会不喜欢,我看这个周辉肯定喜欢你很久了。”
“哈哈哈,彩虹屁吹得不错。”我笑得前仰后合。
“你严肃点,我认真的。”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以后跟谁出去一定都先跟你报备,这样行了吗?”
“不行,你以后不准跟男生单独见面。”陈晨开始有些得寸进尺,我却没太在意,满口答应了下来。
陈晨这才露出了笑脸,贼兮兮的过来抱住了我,跟我道歉,说周辉太优秀了,他有危机感,万一周辉跟我告白,我可能就不要他了。
“你这是对我的不信任。”我假装生气。
“我没有,我不是,你别瞎说!”
他直接给我来了一个否认三连,说他只是对他自己没信心,当初那么辛苦才追上我,万一自己一个不注意,把这么完美的女朋友弄丢了,他可再找不到了,听着他明里暗里的彩虹屁,我没憋住又笑出了声。
后来周辉回校又约过我,我为了照顾陈晨的情绪,拒绝了。几次过后,周辉大概也明白了什么,没有再找过我,只是在我偶尔发朋友圈时,会点个赞。
三、
大四那年,因为实习的原因我和陈晨被迫分居两地,本身就容易吃醋的他变得疑心病越来越重,随时随地都要查岗,只要我没有及时接电话回消息,他就开始问东问西,怀疑是不是哪个男的约我出去了。
他这样的行为严重影响了我的工作和正常生活,我们为此大吵了几架,最后我终于受不了提出了分手。
陈晨试图挽回过我,但是我们对自己的实习工作都很满意,毕业后有很大概率留下来,解决不了异地的问题,他又没法控制自己的行为,我真的没法跟他在一起,哪怕我其实还喜欢他。
和陈晨分手后我低沉了一阵,就在那段时间,另一个男人走进了我的生命。他叫陆杰明,是我的部门经理,比我大八岁,从我进公司开始就特别照顾我。
陆杰明和陈晨是完全不一样的两种人,如果说陈晨是可爱而幼稚的,陆杰明则是成熟稳重的。陈晨对我的好,是会把所有他觉得好的东西都给我,但不会考虑我是不是真的需要,而陆杰明总是会在我需要帮忙的时候适时出现,像个勇士一般解救我。他从来不会让我处于尴尬之中,也不会随便乱吃醋,和他在一起我感受到了自由和尊重。
陆杰明身上最吸引我的,是那种只有经历过岁月沉淀才会有的气质,那是我和陈晨都没有的。如果要说我觉得陆杰明有什么缺点的话,那大概就是他离过婚,但是离婚在当今社会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一点都不介意,况且他和他前妻没有孩子,他们之间不会再有任何牵扯。
在我和陆杰明确认关系后没多久,我就退了租的房子搬进了他家。搬进去的第一天,我拍了几张照片发朋友圈,配文“新环境新生活”。
没多久就有了好几个赞,还有一条评论,“买房子了?恭喜恭喜。”是周辉发的。
因为陈晨的关系,我和周辉很久没联系了,我又是个很少会把自己的生活发在朋友圈的人,所以其实周辉还不知道我和陈晨分手的事,我想了想,回复到:“不是,有点复杂,一两句说不清楚。”
“有多复杂?”不到一分钟,周辉就向我发来了私聊窗口,于是我把和陈晨分手,和陆杰明在一起的事都跟他说了遍,顺便还八卦了一下他的感情生活。
他给我的回复是:“我爱的人名花有主,你要不要给我支个招?”
“那可不行,小三可做不得,会被人打的。”
“哎,那我就单着吧【哭】。”
“哈哈,我看你就是要求太高,大学里追你的女生那么多,你都看不上。”
“不聊这个了,什么时候有空出来吃个饭,叫上你男朋友,我请客。”
“好呀。”
三天后,我看着推杯换盏、相谈甚欢的两人,有点哭笑不得,我是真没想到陆杰明和周辉这么谈得来,三杯酒下肚就开始称兄道弟了,这就是传说中男人之间的友谊吗?
那顿饭他们从晚上6点一直吃到11点,好在那两个人酒量都还可以,也都不是酗酒的人,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把他俩弄回去。
自那以后,我们和周辉隔三差五就会约出来吃个饭,我和陆杰明的感情也很稳定。工作上,我们都升职了,陆杰明成了区域经理调去了同城新开的分公司,我也当上了一个小领导。就在我觉得差不多该找个时间带陆杰明回老家见见我爸妈时,发生了一件我意想不到的事。
四、
那段时间陆杰明天天早出晚归,很多时候我还没起床他就出门了,晚上可能我睡着了他才会回来,有时候甚至好几天都见不到他人。我知道分公司刚成立一定会很忙,我也尽量不打扰他,叮嘱他要注意身体,不要太累了。
那天早上起床,身边依然没有陆杰明的身影,我来到公司后照例给他发了条消息,问他晚上会不会回家吃饭,还没等到他回消息,我就被叫到了会议室。
我推开会议室的门就看到几个大领导都在,气氛有些过于严肃,我心里莫名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你和陆杰明是恋人关系吧。”我刚坐下我的顶头上司就开口问道。
“嗯。”我点点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这个,我们公司也没有规定同公司不能谈恋爱啊。
“那陆杰明做的事你都知道吗?”
“啊?什么事?”我茫然地看向上司,感到一头雾水,陆杰明做什么事了?
“他挪用公款这事你不知道?”
“什么?挪用公款?这怎么可能?”
“证据确凿,公司已经报警了。今天内网就会发公告,至于你,我们也查过,你确实没有参与,但是真不知道还是知情不报我们就不清楚了,我们建议你自己提出辞职吧,公司可以赔偿你一个月的工资。”
这一个个消息如晴天霹雳般落入我的耳朵,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陆杰明一直没有回我消息,想到上司说公司已经报警了,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被拘留了。
说是建议我自己提辞职,但是内网通知一下来,就有同事来跟我交接工作了。我一边交接工作,一边能听到办公室到处都是窃窃私语。偶尔还有几道探寻的目光朝我这边看来,不用想也知道,我现在已经成了办公室里最大的八卦。
一整天不管干什么都有人看我,我顶着大家“关心”的目光,在煎熬中整理交接资料,打辞职报告。
当我把辞呈交到上司手上时,上司“贴心”的表示,如果今天交接工作能完成的话,明天开始就不用来公司了。我知道,他其实并不是在乎我的感受,而是只要我一天还在办公室,同事们都会沉浸八卦,无心工作。
下午五点,我收拾好我的个人物品,准时打卡下班。踏出公司的那一刻,我突然觉得有点心酸,没想到上班这么长时间,第一次准时下班居然是因为我被公司辞退了。
晚上八点多我终于接到了陆杰明的电话,他是在拘留所给我打得电话,他哭着说对不起我,我这才知道他挪用公款是因为参与网络赌博,输了很多钱,借了贷款还不上。
我感觉脑子里一团乱,枕边人赌博贷款甚至挪用公款我都不知道,不知道该是他太聪明还是我太愚蠢。现在该怎么办?他会被判刑吗?那晚我失眠了,胡思乱想到天蒙蒙亮,才好不容易睡着。
第二天,我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的,迷迷糊糊间拿起手机竟然已经是下午两点多,手机上有好几个陌生的未接来电。
敲门声还在继续,我只好下床去开门,来人是银行的,原来陆杰明早已把房子抵押给了银行。他们今天来是通知我,这套房子已经被他们回收了,让我三天内搬出去,否则就会申请强制措施。
送走银行的人后,我瘫坐在沙发上,身体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量,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不愿意想,什么也不愿意做。我已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需要面临这些事情。我怎么都想不通,为什么这些事会发生在我身上。
手边的电话响了起来,不想接,没心情,现在的我什么都不想面对,可电话却坚持不懈地响着,大有我不接,它就天荒地老响下去的架势。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铃声终于停了,取而代之的是敲门声和周辉焦急的声音。
我终于站起身,拖着脚步去开门。
“你没事吧,我打了你很多电话,都没人接,我以为你出事了。”周辉一进门就抓住我的肩膀,连珠炮似的开口。
面对多年好友的关心,我的不安,迷茫,委屈和害怕,一下子全都涌上了心头,事发到现在从没有掉过一滴眼泪的我,突然就奔溃了。
接下来的几天,周辉请了年假来照顾我,他一边安抚我的情绪,一边帮我找房子搬家,忙的脚不沾地。也是多亏了他,要不是他,我恐怕要体验一下睡大马路是什么感觉了。
看着他为我跑前跑后的身影,我好像突然发现了这个男人有多好。这样的男人怎么会一直单身呢?想到他总说他爱的人已名花有主,我便忍不住替他可惜,那个姑娘是有多眼瞎,这么好的男人都看不上。
五、
陆杰明一直在拘留所没有出来,周辉找律师打听过,说是他被判刑的可能性很大。不过如果有律师帮他做辩护,再加上他自己认罪态度陈恳的话,也许可以适当减刑。
周辉问我的意见,我摇摇头,表示我不管。
事情刚发生那会,我以为陆杰明只是不小心误入歧途,也曾想过能不能找人托托关系把他弄出来,如果他真的要坐牢,我也愿意等他。
后来我才知道他根本就是赌博成性,甚至他前妻也是因为这个才跟他离的婚,而我居然被他瞒了这么久,只怪我对他太信任了。
于是我想明白了,陆杰明落到现在这个地步,那是他自己作的。我不是圣母,我已经被他连累的很惨了,这已经够了,我的人生不需要那么多的“精彩”。
在那之后,我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调整好状态,重新找了一份工作,生活再次安定了下来。
不知道是经过了这些事,我变得有些无欲无求了,还是因为身边有个周辉,我看男人的眼光变高了。总之追我的人都被我一一拒绝了,也许是我表现的太过生人勿近,有人开始管我叫“高冷女神”,别说,我还挺喜欢这个称号,我想它应该能让一些人知难而退。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又来到了一年一度的七夕。临下班前,办公室里的姑娘们都开始补妆换衣服,准备赴晚上的约会。我一边看着他们一边想着一会回家是点外卖呢,还是自己随便煮点什么对付一下,周辉就给我打来了电话。
他说情人节人家都成双成对的,怕我一个人呆着触景生情,想起某个混蛋心情不好想毁灭地球,打算自我奉献一下,请我吃顿饭,让我不用太感激他。
我听完哈哈一笑,反驳道,你要是怕孤独就直说,本女神可以大发慈悲,屈尊降贵陪你吃个饭,让你看上去不那么可怜。
“那就谢谢女神了。”他顺着台阶就下,“老规矩,一会下班直接来我家。”
自从我从陆杰明那搬出来后,周辉看我不是点外卖就是吃方便面那种速食品,总是三天两头约我去他家吃饭,顺便教育我不要老吃垃圾食品。
也是那时我才知道原来周辉的厨艺那么好,一开始我对于这种蹭饭行为还有些不好意思,每次去时我也会买点水果之类的当做回礼,但最后大多还是进了我的肚子。再后来周辉叫吃饭,我已经可以面不改色地空着手去了。
三小时后,我坐在周辉家的餐桌前,看着他从厨房端出两份摆盘精致的牛排,忍不住感叹:“真了不起,你居然连牛排都会煎,也太厉害了吧。”
“其实煎牛排很简单,只有你这种厨房小白才会觉得厉害吧。”周辉说着倒了两杯红酒,把其中一杯递给了我。
“哇,牛排配红酒,这么有仪式感的吗?那是不是应该再点上蜡烛。”
“嗯,有道理。”周辉点点头,走到柜子边取出几只蜡烛,放到餐桌中间点上,顺便还关上了灯。
“大哥,我只是随口一说而已,真的不用那么认真的采纳。”我对他的行为感到有些无语。
周辉没有回答,只是一脸纠结的看着餐桌,嘴里嘟囔着好像还缺点什么,然后走到电脑前操作起了鼠标。
抒情的歌曲从音响中流淌出来,配合着烛光和红酒,气氛突然就暧昧了起来。
“嗯,完美。”周辉在我对面坐下,毫不客气地夸奖自己。
“这位大哥,吃个饭而已,有必要搞成这样嘛,你难道是在为你转行开西餐厅做准备吗?”我实在是忍不住,便开口吐槽了他几句。
“嗯,开个西餐厅好像也不错?要不我们合伙开一个,我当老板,你当老板娘,怎么样?”周辉单手托腮,摆出一副认真考虑的样子来。
“算了吧,我可没钱。”我切下一块牛排,放进嘴里,味道真不错,周辉要是开个饭店应该真能赚钱。
“哎。”周辉叹了口气,皱起眉头,一副苦恼状,“我说,你就真的这么迟钝吗?你作为女神的自觉呢?”
“嗯?什么意思?”我抬头看他,满脑子问号,我应该要知道些什么吗?
“这么多年来,你难道真的没有发现吗?”周辉探过身子,用充满期待的眼神盯着我。
“发现什么?”我被他看得有点心虚,脑袋上的问号更多了。
“哎~”周辉又叹了口气,泄气般地靠回了椅背,用一种听起来特别可怜的语气说:“看来是我还不够努力啊,你居然到现在都没有发现我喜欢你这件事。”
“啊?你说什么?”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周辉说他喜欢我?我是不是听错了?
“我说~我、喜、欢、你!听清楚了吗?”周辉一字一句地又重复了一遍。
“听清楚了,可是,你怎么可能会喜欢我呢?你不是一直都说,你有一个喜欢的人,但是人家名花有主了吗?我现在哪是名花有主啊?”
“哎~”这已经是周辉今天第三次叹气了,“原来你是真的迟钝啊,你想想,我告诉你我喜欢的人名花有主时,你是不是有男朋友?”
“好像……是的……”我猜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很傻。
“那你再想想,你没有男朋友的时候,关心过我的感情生活吗?”周辉像个小学数学老师一样,一步步的在教我解题。
“好像……没有……”
“嗯。”周辉满意的点点头,加快了语速继续说道,“那你说,我对你好不好。”
“好。”我毫不犹豫地点头。
“我做饭好不好吃?”
“好吃。”我继续点头。
“那你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要。”我接着点……嗯?
“你答应了,不可以反悔!”周辉一脸得意的看着我。
好像……被套路了……
算了,看在他做饭那么好吃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被套路一下吧。
不过,没想到,我就是那个眼瞎的姑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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