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江畔散步到礁石,都要经过一片茂密的柳树林,盛夏季节,昼长夜短,黄昏,太阳还没有落山,我都要停留在这片柳荫,翠绿的草茵爬满柳荫下的江堤。坐在柳树下草坪,垂柳依依,习习江风拂面而来。江边除了礁石,停留最多地方就是柳树林。蓬勃如绿云的柳荫,在夏天是个遮荫纳凉好场所,酷暑季节,很多船舶聚集到这片浓荫柳林深处。 这片大约百米长柳树林堪称三代,有的柳树人腰那样粗壮,树皮沟壑密布,表面很粗糙,像个蹒跚老人,显得老态龙钟。一到春天,枯枝新芽,青春焕发,枝叶新嫩光滑蓬发出勃勃生机。有的柳树碗口粗,枝条上缀满绿色的叶子,翠绿叶子像起伏的扁舟,微风拂过,枝条轻摇,一片片叶眉在枝头轻荡如舟,像一叶叶扁舟荡漾在清风中。还有的柳树手臂一般粗细,柳腰细眉,如典雅女子飘逸秀发,又如舞袖飘飘的仙子,婀娜多姿,沿着江堤斜坡亭亭玉立娉立在江水之滨。夏天长江涨水,有些杨柳浸泡在江水中,冬天江水退潮,柳树林裸露出黄沙,形成一片金色沙滩,沙滩与堤坝草坪相连,金黄与绿茵泾渭分明。贺知章《咏柳》诗写出了柳树的神韵。 碧玉妆成一树高, 万条垂下绿丝绦。 不知细叶谁裁出, 二月春风似剪刀。
有水的地方就有杨柳,江河湖泊,到处都能观赏到垂柳依依的疏影。早春二月,春风好似一把剪刀,细细密密裁剪出翠绿柳眉缀满了柳枝,远望柳烟深处,柳丝低垂,千丝万缕。近观细细密密,柳影摇曳,闻风起舞,柳叶渐渐由翠绿出浴成墨绿叶瓣,飘洒风中,如少女垂腰的披发,一直到寒冬季节,柳叶依依不舍褪色凋零。 千里长江沿岸遍布无数杨柳青青,守卫在水一方,柳树生命力很旺盛,随遇而安,在那里都可以生根开花,柳絮飞扬的季节,每一朵柳花落地,就是一棵生命之树,青青杨柳,储存了夏日的荫凉,根系渗透到江堤和沙滩的心脏,盘根交错,支撑起千里长江大堤的伟岸,是在水一方忠实的哨兵,沐雨淋风,与江堤生死与共,才使得江堤面对洪水泛滥稳如磐石。
有人用水性杨花来贬低杨柳,我却认为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恰恰说明了杨柳顺其自然的个性,柳树不仅外表秀丽,而且还有朴素坚韧的品性,从不挑剔生长的环境。生长水边,柔情似水,却不浮华,也不攀比,柔中有刚,刚柔相济,看似柔软细枝嫩叶,不管多大狂风暴雨,胜似闲庭散步,只有珍惜杨柳的人,才懂得折柳送别丰富的文化内涵。
古人送别的地点多在水边长亭桥头,或堤坝渡口,亲朋好友一旦分离,送行者总要折一支柳条赠给送行者。“折柳”一词寓含“惜别”之意,柳”谐“留”音,赠柳表示留念。一为不忍分别;二为永不忘怀。柳树和其他树木相比,这正可以拿来祝愿远别亲朋好友,不管环境多么恶劣,要学会适者生存。 杨柳青青,别愁离恨,古诗以柳树写别离诗首推王维《渭城曲》最负盛名。
渭城朝雨浥轻尘,
客舍青青柳色新。
劝君更进一杯酒,
西出阳关无故人。
杨柳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远观天边云卷云舒。杨柳岸,晓风残月,更何况冷落清秋节。现代社会出行天上有飞机,地下有一日千里火车,水路出行已经渐行渐远,生活在灯红酒绿的现代人,早已经遗忘折柳送别诗情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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