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马赫醒了吗 舒马赫真的醒了吗？神经外科专家讲解“觉醒”与“有意识”不一样

“传奇车王”舒马赫到底醒了吗？昨起，一则来自英国《每日邮报》的消息令广大舒马赫粉丝振奋不已，消息表示舒马赫已不再“卧床不起”（bed-ridden），也无需通过插管来维持生命，只是语言交流仍有一定困难。在翻译过程中，一些媒体称他已苏醒，此后又有消息表示，其实舒马赫早在2014年6月16日就“醒”了，真正昏迷时间仅为半年。

从昏迷到醒来，“车王”的治疗涉及到极其专业的治疗手段——“昏迷唤醒”，解放日报·上观新闻记者就此采访从事意识障碍唤醒治疗的复旦大学附属华山医院神经外科吴雪海教授，了解“昏迷唤醒”治疗的用途与意义。

觉醒与有意识，属于两个概念

时间倒回五年前，舒马赫在法国梅里贝勒滑雪时出现意外，头部撞向岩石，头盔粉碎。此后历经两次大手术，“车王”昏迷不醒。吴雪海说，媒体报道舒马赫四年前就醒了，如果消息确实，这个醒了是指恢复了意识，具有认知自我和环境的意识，而不是单纯的 “觉醒”。从神经外科专业领域来看，尚无自主意识的人也会自动睁眼，这也是“觉醒”，例如植物状态也可称为“无反应性醒觉状态综合征”，是一种无意识的觉醒状态。只有对自我和周围环境有认知的情况下，方可算是有意识。

在临床上，诱导昏迷降低颅内压，通常用在脑损伤早期治疗的一种方法。吴教授解释，患者遭遇脑外伤、脑出血后，出血的“占位效应”和脑水肿等因素会导致高颅压，危及生命。通过综合方法控制颅内压，可以实现脑保护，其中的镇痛和镇静便表现为“诱导性昏迷”，犹如让患者处于类似于全麻的状态，以此辅助降低颅内压。一般来说，诱导昏迷辅助降低颅内压的时间是两周以内；如果患者一直住在重症监护室，尤其是使用呼吸机辅助呼吸时，为减少应激反应和不适记忆，也会用适度的镇静诱导性昏迷。

情感“唤醒”，更像“爱的力量”

消息称，舒马赫的持久积极康复，离不开妻子科林娜的不离不弃。持续五年的陪伴，真的可以唤醒重度脑外伤患者吗？吴教授表示，唤醒昏迷患者的方法有很多，刺激疗法确实是其中之一。所谓刺激疗法，即通过声、视觉等各种刺激方法来达到催醒的作用。熟悉的亲人声音、环境刺激是最常用的刺激治疗方法之一，以期诱发意识障碍患者熟悉的记忆。不过迄今为止，医学界尚缺乏足够的循证医学证据来证明这种“情感刺激疗法”一定行之有效。

专家直言，对脑损伤引起的昏迷、植物状态、微意识状态等意识障碍患者，医学尚未发现“唤醒”特效方法，“人类对大脑意识机制的建立，尤其是哪些脑区与意识相关，脑区之间形成的神经网络体系尚不完全了解”。

随着功能磁共振技术、pET-CT/pET-MRI、高密度脑电、各种神经生物技术的突飞猛进，人类对于意识的研究近几年有了长足进步，对催醒治疗的探索也一定的进展。据悉，华山医院副院长、神经外科毛颖教授和吴雪海教授的意识研究团队与加拿大渥太华大学、美国国立卫生院NIH、中科院、北京大学、华南师范大学以及哈佛大学磁共振研究中心开展广泛合作研究，并与康复科、神经影像科和中西医结合科组成意识障碍多学科MDT团队，在探索意识的神经网络的基础上，深入进行神经调控催醒研究。目前研究的催醒神经调控手段有“经颅磁刺激”（TMS）、深部电刺激（DBS）、脊髓电刺激（SCS）和经颅直流电刺激等新技术。

所谓“经颅磁刺激”，即通过微磁场作用于大脑特定区域的神经元活动，对神经产生刺激，促进患者苏醒。此外，深部电刺激（DBS）治疗也是一种尝试，即微电级插到脑子里，作用于和意识相关的特定脑区。目前经过神经调控治疗的部分患者具有意识明显提高的作用，但仍然缺乏随机对照研究等循证医学的证明来确定其疗效。

唤醒昏迷是艰难而复杂的。吴教授告诉解放日报·上观新闻记者，唤醒的前提是用脑功能影像、高密度脑电图、意识行为学评估、甚至pET-CT等检测技术进行意识障碍水平精准诊断、评估、预测预后，进行干预。适应症的选择各国都在研究。唤醒后的个体化康复治疗，同样需要多科医学专家的紧密合作。 “车王”恢复意识的具体情况我们尚不可知，让我们共同为他祈祷，期待奇迹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