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琴南 林琴南是中国近现代翻译的开山者，却根本就不懂外文，他是如何译文的？

我在双语杂志做新闻的时候，有一次和一个英语翻译聊天，聊到林琴南，对方一脸茫然。不知道有没有学过翻译史？没有这样的课程。

如果大学英语系没有这样的课程，很遗憾翻译史其实是一门很有趣的学科，对于从事语言翻译的人来说，无疑是必备的专业知识和文化素养。让我们谈谈林琴南，那个留着短胡子的老人。如果只看他的照片，你会觉得他是个精明的四书五经的老学究。他拥有老学究应有的一切。28岁出家，30岁与郑、、同年得福建，但绝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只会钻书的先生。从1883年中法战争、1894年中日战争到1900年庚子之变，他的青年时代是动荡的一年。社会谣言几乎都是清朝战败，政府倒台的噩耗。林琴南非常关心时事，对改造社会充满热情。他在北京读书的时候参加了在公交车上写一封信，组织了一个诗歌俱乐部，创办了一份报纸，还有很多新诗号召人们起来。在当时的学者中，他是最令人兴奋的人之一，他忙着走在时代的前列，但他最终被人们铭记为中国近代史上翻译外国文学作品的先驱。

如果他的妻子没有死于重病，林琴南可能会选择另一条路，但这是不可假设的。事实是，他开始翻译一本法国小说，但他无法接受。他以文章介入社会，在鼓励新文化潮流、振兴民族精神的斗争中大放异彩。他是五四新文化运动的先驱，胡适、鲁迅、钱钟书都受他的文化影响。

那一年，林琴南的妻子因过度劳累和疾病去世，这对这位富有爱心的学者造成了沉重的精神打击。几个朋友经常来找他聊天，安慰他的孤独。有一次，朋友王守昌突发奇想，提出让林琴南翻译外国小说。另一位朋友韩玮也受到了鼓舞。林琴南认为这是不可能的。他根本不懂外语。他怎么可能胜任？王、魏劝解，林作笔记整理。当林琴南看到它时，他无法逃脱。他傻傻地说:“请叫我去石鼓山看看。”

这个要求并不难达到，于是三个人划船去了福建省的一个景点石鼓山。龙城之上，王守昌演绎了一部法国大仲马小说，林琴南手持笔记录。于是，一个影响后世的译本诞生在水上，就是巴黎著名的《茶花女的遗产》。刚开始的时候，他们谁也没有想到这本书会在社会上产生巨大的反响，无数年轻人为外国女孩的奇特处境流下了同情的眼泪。用严复的话来说就是“可怜一个茶花女，断芷娜的肠子。”这一译介，加上林先后译介的《嘉荫列传》、《贵妃列传》，使人们对中国人自古以来的情感生活、石头上的“贞节牌坊”、书上的“烈士传”、重伦理轻感情的沉重负担进行了反思，产生了文化地图的新思维。林琴南以他自己的译作发挥了独特的启蒙作用。

在湖上泛舟是常事，但那些像林琴南一样不经意间开始自己奇怪旅程的人是什么几何？

自1899年《茶花女的遗体》出版以来，林琴南一生完成了翻译160多部外国作品的惊人之举。今天，我们很难理解林琴南的这种模式是如何成功的，是如何使他和《天演论》的另一位译者严复成为中国现代翻译史上的双子星座。问题是在他们那个年代，他们还是很“有文化”的，口语和书面语不兼容。写文章一定要遵循文言文的规律，我们用日常口语写文章是绝对不可能的。奇妙的是，林琴南是古文大师。后来反对他的人所用的批评语言是“桐城谬论”，但那恰恰说明林琴南有真传，精通文言，以极快的笔速能与传者同步，达到了当时人的赞誉，“以曲折生动的笔法，能给人留下好印象”。另一个原因是，林琴南是一个精神世界丰富、非常注重情感的人。他后来翻译的《黑奴吁天录》不是一部感情小说，但也很感人。鲁迅读了林译的《黑奴吁天录》在日本，读完后写信给他的朋友，连连感叹。

林琴南是中国近代翻译的先驱。他的翻译风格在今天并不可取，但他的文化成就不能丢失。

今天我们不需要通过文言文去了解外国文学，太绕口了。然而，与那些原作相比，林琴南的一些翻译草图，如他翻译的《伊索寓言》，今天让人觉得很有意义。

1901年，林琴南来到北京，在崇文门外东晓街的金台书院当讲师。在这期间，他接触到了这个古老的西方寓言，立刻被里面的故事所吸引。1902年，他翻译出版了《伊索寓言》，在前言中说明了他翻译这本小书的原因。“伊索书，这本书也获得了经验，得到了许多文字的奖励，味道是明智的，欧洲人是开明的，班级拿起它的文字来造福童慧。”他认为，在中国古代，除了庄子之外，缺乏这种启蒙儿童的通俗读物，同时收集了鲁·的《玄曲录》、袁·的《章章录》、苏东坡的《艾子杂文》等许多笑话，说那些书只能用来说笑饮酒，“让自己糊涂了，就抓不住了”。

但其实在中国古代，除了庄子，韩非子的寓言也很精彩。历史书上的《聊斋志异》也有很多带有隐喻色彩的章节。如果把比较知名的《聊斋志异》简化成一个简单的版本，那些花妖魅力的故事也具有讽刺世界、劝人的意义。然而蒲松龄却千方百计地给它，然而庄子、韩非子这样的寓言不容易让孩子理解，但也是真的。奇怪的故事根本不适合小孩子。林琴南说，适合儿童智慧启蒙的地方故事有空。中国孩子一直读《三百一千一》，也就是《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千首诗》。采用的方法是先把它们背透，再慢慢理解。如果言语接近于童心，那就远远谈不上说出来。因此，林琴南所说的是完全合理的。“于飞对中国和欧洲的延伸，以及寻找寓言的特殊工作，可以让孩子笑啊笑啊，逐渐体会到人心的变化和物理的差异，不像伊索寓言。”

看着这样一本薄薄的小书，津津有味地翻译出来，这是林琴南的独特见解。他将《伊索寓言》视为献给中国儿童的启蒙读物。而且他用自己的理解作为每个寓言后面的注解，用“敬畏鲁玉娥”的方式来启发读者，就像直接揭开谜底一样。当然，这种对寓言的“直接发现”可以分高低贵贱，林琴南应该是高手。通过阅读林翻译的《伊索寓言》，不难感受到这种感觉。一方面，如他所说，他献给小读者的是一种有趣而有用的启蒙读物；另一方面，他借此机会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举个例子，他翻译了这样一个寓言，“冬蚁把夏天吃的小米暴露出来，他饿了，在蚂蚁里祈求小米。蚂蚁说:‘二胡为什么夏天不蓄粮？’虫子说:“我给夏风唱歌。”蚂蚁笑着说，'夏天唱歌，冬天睡觉，说什么饥饿？'”在结结结束时，他评论道，“怕鲁玉娥‘平日不储才，遇事求才；平日不训练，乱征兵的，不善于谋国。”“真的是微识，典型的森林风格。

他直接对读者说话的方式在他的其他译本中也有，但读者往往不知道。林翻译的作品中，有不少认为原作不尽如人意而加以补充，或删节、加篇、讨论的。有趣的是，他的补充文字非常精彩，不仅不影响阅读，而且非常讨读者喜欢，因为它适合当时的国情。

“狗得肉，沉入溪桥之上水，以为他狗也。水在摇曳，它的肉比自己的肉还大。它抛弃自己的肉体，看着水中的影子，就会得到它，失去它的肉体。”后来林评论说“贪得无厌的人，都是浸在水里的。”这从一个暂时的事件延伸到做人的整个原则，把一个微笑变成一个惨痛的教训。

“一瓶真小米满了，孩子可以从瓶子开始，但不能打卡出来。孩子舍不得小米，放声大哭。保姆说:‘能少拿小米就打卡出去。为什么你贪得无厌，却一拳把它围住，不应该让它出去。”“对于这样一个劝导孩子的故事，林琴南赞同“人们追求的是利润，而不是利润，他们已经编了一个快乐的数额，这意味着他们都值得。不贪，哭的比输的多。如果你能做一个契约，那么利益就永远存在，就不会有约束的竞争。是不是太和平了？”这无疑是戒腐论。

1902年，林纾翻译出版了《伊索寓言》。在序言中，他解释了他翻译这本小书的原因。“伊索书，也是有经验的书，用文字来补偿，品味是明智的，欧洲人是开明的，阶级拿起它的文字来造福童慧。”

除了通过寓言来传播做人的道理，林琴南呼吁人们奋起反抗，消灭弱者，充分利用强者，这一呼吁总是闪现在纸上。他是一个在北京参加公交车写作的人，与戊戌六君子之一的徐琳有着深厚的友谊。1898年9月，当北京六君子殉难的消息传到林琴南的耳朵里时，他正在福州的家中。半夜，他得知徐琳等人已被朝廷处死。他大吃一惊，冲到另一个朋友家告诉了这个坏消息。他为国家的衰落而哭泣，控制不住自己。想起半年前，他还在杭州朋友家见过徐琳。他接受了一次很棒的采访。徐琳钦佩他的写作风格。当时要求他为父亲林富卓做个声明。这时话还在耳边，人却已经走了。在悲痛和愤怒中，林琴南完成了他的《林明政府简介》一书，并把它带到徐琳的墓前焚烧以安慰灵魂。之后，他写了一篇很长的文章，描述了他所知道的1898年悲剧的过程。

在上世纪初的风云际会中，林琴南是一个热情的人，他密切关注动荡的局势，呼吁废除政治弊端。他的全部情感都表现在《伊索寓言》的翻译中。

“老松有一天笑荆棘说，‘二才何用？“你不羡慕我是个顶梁柱吗，”索恩说，‘疼！君也！想象一下，你会找我，却没有得到它！符节！穷而泰，所以不如富而危。”对于这个简短的寓言，林琴南认可“材料不是拿来大用的，而是最没用的，以至于弄巧成拙，而我们国家就是庄生，这个目的的始作俑者。但是，我真的希望中国的有才之士，能比荆棘更好的当柱子，死而无憾。”在这里，他直接否定了老庄哲学中平庸的生存思想，呼吁国人自强不息，不要平庸自保。应该说他对这个寓言做了一个相反的解读，这与他当时的救国思想和耿介的刚烈性格非常吻合。

“大橡树见风中拉，河中抑，水草岸草，皆压。因为草说，'你轻，为什么不见风拉出来？'草说，‘你和风，所以很败。风来了我们就死了，因为我们得到了一切。想在世界上争取别人的人，应该先为别人服务。”《林琴南》赞同“橡树之风，英雄之独立也，见拔于风，或生根于耳，而求教于冯岩之草，则英雄怒矣。他草但是能为人民服务，他怎么能赢得人民？如果你误信了你的话，你将被奴役一生。所以，出于这个原因，打算种橡树的人，应该是培本固根，不应该是正当地为草服务。”林在这里不仅是讲树，简直是讲我们国家的基础。

这是林琴南在戊戌变法和庚子事变的颓势中，阅读西方寓言和思考自己的国家大事时得到的联想。他敬佩那棵敢于与疾风抗争的橡树，称之为“独立的英雄”。一旦倒了，它就倒了，于是他不用向风中死去的草求教，而是学会了与草为奴。

林琴南多才多艺，他的书法和绘画都很好。像他的文章一样，他遵循古老的法律。他留下的山水画安静清高，意境雅致，很受人们的欢迎。当他住在北京时，他被画家吸引住了。“门槛是要穿的。框数虽十金，仍供不应求，书画纸帛盈案积压。”。陈艳曾经笑着说，他的学习画是“造币厂”。事实上，林琴南擅长交朋友，给更多的画，而不是省钱。1924年他去世后，他的弟子集资送他的灵柩回福州老家。他还写了绘画理论《春觉斋论绘画》，发表在《户社月刊》上。他并不排斥西方绘画，但有时也会赞美西方绘画。与齐白石交好，首先提出“北齐南吴”的思想。如今，在书画收藏中，林的遗作已成为珍品，为后世留名增添了渠道。

今天再看林翻译的《伊索寓言》，纸上又浮出一个问题，那就是当时人们以为是一篇浅薄的文章。对于那些早就习惯了现代白话文风格的人来说，它不再是浅显的，而是纯粹的文言文。然而，幸运的是，林琴南在翻译时放下了身段，没有使用太多的桐城笔法。平心而论，林在翻译《伊索寓言》时，并没有像对其他小说那样对原文进行调整，而是忠实于原文。而像他这样的最后一位桐城古文遗民，在语言的运用上也不能太俗，这正是古文学派一直不屑的。我们可以想象，当时的读者手里拿着一本林翻译的《伊索寓言》，和孩子一起读的时候，应该又是大人口中的“译”，转述为口语。

那么，一百年后，作为刚接触文言文的孩子的阅读材料，似乎也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