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揭开黑死病历史真相:犹太人被污名化几百年

来源：科技日报资料来源:《科技日报》

世界大瘟疫的启示

我们的记者杨雪

“戒指形状的玫瑰，满口袋的花束，灰烬，灰烬，你们都要倒下！”

这首英文童谣《玫瑰》相当于英文版的《失落的手帕》。孩子们围成一圈，唱完最后一句后行屈膝礼。然而，童谣的背后却隐藏着悲剧:它描述了欧洲爆发黑死病时，很多人临死前情绪失常，跑到街上狂舞，然后猝死倒地。运尸车用鲜花覆盖尸体以掩盖尸臭，燃烧尸体的灰烬漂浮在空空气中。

库特纳赫拉是捷克首都布拉格以东约70公里的一个小镇，这里有一座著名的“人骨教堂”，里面的烛台、吊灯等装饰品都是由不同部位的人骨组成，让人头皮发麻。在欧洲，许多城市存在类似的“人骨教堂”也就不足为奇了。这些骨头大多来自14世纪中期——席卷欧洲的黑死病在几年内夺去了大约2500万人的生命。

黑死病作为人类历史上最可怕、最致命的瘟疫之一，在欧洲留下了深刻的印记。在奥地利维也纳的地堑街中心和捷克共和国的克鲁姆洛夫镇广场，有黑死病的纪念柱，刻有黑暗的历史。往事不堪回首。

瘟神无敌。

1346年，黑海沿岸热那亚共和国的商业殖民地卡法城爆发瘟疫，死亡人数很快超过了活人。政府用木杆将掩埋的尸体推到附近的海里，港口被废弃。

感染者面部、颈部、腋窝、腹股沟有大块肿块，皮肤出现黑斑，多数会在感染后48小时内死亡。当时，人们给瘟疫起了一个生动的名字——黑死病。

卡法城陷落后不久，瘟疫乘热那亚商船沿黑海水道来到西西里的墨西拿港。1347年10月，热那亚和威尼斯被招兵买马，热那亚政府禁止外国船只进入香港。无处可住的商船不得不携带病毒，在马赛登陆。意大利紧张到立刻禁止热那亚和威尼斯市民入内，而法国却不知道瘟神近在咫尺。

但意大利仍未能逃脱这场灾难。一个热那亚人去意大利北部的皮亚琴察探亲，被禁止进城。当时正在下雨。他在城门外哭着乞求，直到天黑。他的亲戚不忍心偷偷打开城门带他回家过夜。第二天早上，亲戚出去上街了……几天后，皮亚琴察没有活人了。几周后，黑死病蔓延至米兰、都灵和维罗纳...其中佛罗伦萨最为严重，全市9.5万人死亡5.5万人。

“佛罗伦萨一下子变成了人间地狱:行人走在街上，突然倒地而亡；呆在家里的人孤独终老，直到臭气熏天才知道；每天每小时都有大量尸体被运送到城外；奶牛在城市的街道上游荡，但是没有人能被看见……”被称为中世纪文学三杰的意大利作家薄伽丘在他的小说《十日谈》中写道，经历了黑死病。

1348年，瘟疫兵分两路，征服了整个欧洲大陆，但是被海峡阻隔的英国，在第二年春天没能活下来。1349年5月，伦敦只有3万居民。然后，英国商船把病毒带到了斯堪的纳维亚，甚至格陵兰岛也遭殃了。

人们嗅到了黑死病的气息，中世纪的欧洲陷入了黑暗的时刻。这可能是人类第一次一起感到如此无助:瘟神无孔不入，没有国界，没有种族，没有国家可以逃避。

如果找不到罪魁祸首，就找个替罪羊

14世纪中叶，欧洲出现了许多医学院，但当时的医学知识不足以应对这种新的传染病。医生经常认为原因是体液异常，或者是洪水猛兽。他们仍在争论黑死病是否会传染，更不用说他们对传播来源和途径的了解了。

治疗方法比较奇怪:将洋葱、蛇、鸽子煮熟后涂在患处；喝醋，泻药，甜酒，金箔炖大麦汤，甚至砷汞制成的“解毒糖浆”。最荒谬的治疗是鞭打病人祈求上帝的怜悯。

毫无治疗希望的欧洲人，终日惶惶不可终日，各种谣言和判断开始满天飞。人们发现当地犹太人没有感染黑死病，开始怀疑黑死病是犹太人在井水中投毒引起的。不久，中毒的犹太人阿齐迈在瑞士日内瓦附近的小镇肖恩被捕。药剂师受不了被烙铁烫到腋下、脚下和生殖器。他被铁钳扒掉了指甲，最后承认给法官下毒。

阿齐迈的悲惨经历只是开始。很快，犹太人在德国和法国各地被审问，甚至在没有犹太人的地方，也发现了被犹太人收买的“间谍”。虽然有议员提出不应相信刑讯逼供，死于黑死病的犹太人也不少，但他们是否愚蠢到毒害自己的人民？在巴塞罗那等大城市，反犹骚乱也受到压制。但是人们太需要为这场灾难找到一个解释了，替罪羊肯定是有的。

小规模的迫害发展成大规模的种族灭绝。当权者为了维护自己的权威，不仅默许了这些暴行，还对坚持理性立场的议员和市长进行罢免，从而推动了杀害犹太人的合法化和正当化。犹太人被烧死，衣服被扒，财产被抢，被烧死……在很多城市，绝望的犹太人通过集体自杀表达反抗。

这样矛盾就转移到了贫困阶层和少数民族身上，出现了迫害异教徒和少数民族的狂潮。在一些地方，吉普赛人被指控传播黑死病并被烧死；与“异端”有关联的黑猫也被视为传播者，被大规模捕杀。女巫也有牵连——黑猫是女巫的化身，和大量的野猫一起被送上火海...

既然我们找不到攻击瘟疫的线索，就应该消除所有“偷偷摸摸”的东西。如果说瘟疫是天灾，那么无知就是人祸。黑死病爆发后的200多年里，除了西班牙，西欧和中欧的犹太人几乎绝迹。

科学揭示真相，犹太人几百年来一直被污名化

14世纪中叶至18世纪初，黑死病在欧洲间歇性爆发。几百年来，欧洲医生对黑死病写了300多部医学专著，但对其传染性只有初步了解，对其病因一无所知。现代医学发现了鼠疫杆菌，破解了黑死病的传播途径:通过老鼠和跳蚤。黑死病是一种臭名昭著的瘟疫，早在6世纪东罗马帝国时期就蹂躏了欧洲人。但到目前为止，鼠疫杆菌的起源尚未确定，黑死病的消退仍是西方流行病学家和历史学家长期争论的问题。

在与黑死病纠缠的漫长过程中，欧洲人探索了一些有效的防疫措施。1348年，巴黎医学院出版了流行病学指南，建议熏香和甘菊应用于家庭和拥挤的公共场所，玫瑰水和醋应用于定期清洁病人的房间。威尼斯已经成立了一个委员会来监督该市的防疫措施，包括在运送尸体时采用特殊方法，确保坟墓的挖掘深度，以及禁止尸体暴露在街道上。

隔离是当时对抗黑死病最有效的手段。1374年，威尼斯成为第一个禁止旅行者和商人进入疫区的城市，很快其他意大利城邦也纷纷效仿。1377年，亚得里亚海东岸的拉古萨共和国首先要求所有来自疫区的商船在港外指定地点停泊40天，然后才允许停靠。

病人隔离，村庄隔离，人民隔离，货物隔离……欧洲国家从黑死病到国际合作，采取了集体防疫措施。有一个共识是，有组织的集体抗疫是最终摆脱黑死病的因素之一。

生活和卫生习惯的改变也拉大了人与鼠、蚤之间的距离。工业化进程导致了木材的短缺，砖石房屋的出现，老鼠没有稻草屋顶作为方便的住所。随着城市公共卫生条件的改善，欧洲人告别了街道上满是粪便的时代。

是的，黑死病并没有被消灭，而是随着一些社会因素的变化悄然消失了。大规模杀猫并不能消灭黑死病，反而让老鼠更无畏地传播瘟疫。同样适得其反的是不洗澡——黑死病来袭后，欧洲人认为体鳞可以作为屏障阻止空气中的毒素进入体内而拒绝洗澡，从而人为地创造了更好的感染条件。他们决心迫害因为宗教原因每周洗澡的犹太人，所以相对来说不太容易感染。

作为人类历史上第一次席卷全球的著名瘟疫，黑死病的激烈蔓延背后，伴随着欧亚大陆交通的快速发展，存在着不可抗拒的人口流动风险。从那时起，生物体之间的感染风险已经成为整个世界和人类生存和发展的主要威胁之一。瘟疫会不断变脸，永远与人类发展进程共存。

黑死病已经成为过去。无知荒谬怎么办？是不是也埋在黑暗的中世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