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世派 从建筑理念的发展看“场所精神”

特殊人文背景下的城市发展表现出不同的精神气质，建筑形式由于时代的影响反映出不同的设计规律。看似专业领域不同，但当我们触摸到隐藏在专业之下的相似哲学脉络时，这种逻辑看似基于不同的历史文化，但实际上也对今天的商业设计理论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1.建筑的本质是人类的“巢”。建筑的发展史是人们理想家园的精神进化史，“安全感”是人类对“巢穴”最基本的心理需求。

隈研吾曾经说过，“悲剧改变建筑，生产拯救建筑”，其中包含了一个独特的思想，即建筑的几个里程碑式的发展与人类历史上的几场重大灾难密切相关。这个想法被隈研吾称为“作为悲剧的建筑理论”和“灾难的原始建筑理论”:1666年的伦敦大火把当时由木屋组成的伦敦变成了一座砖城；1871年芝加哥大火促进了阻燃材料和钢结构研究的快速发展；最典型的是1755年里斯本地震，大量人员伤亡动摇了人类对上帝的信仰，认为上帝可能抛弃了人类。于是，被上帝抛弃的人类转向依靠“建筑”的保护。因此，以“坚固”为特征的工业产品——钢、混凝土、玻璃和其他材料——开始流行，并为现代建筑奠定了基础。

通过这段历史，不难发现建筑在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中的完美契合。除了最原始的“遮风挡雨”的生理需求外，建筑至少应该提供人类“安全感”的基本满足。当然，我们这里讨论的“安全感”并不是指建筑的质量，而是指如何在建筑中保持人文精神的轻松和稳定空。以商业为例:地下商业如果能保持足够的自然光和风，就能缓解人类对幽闭恐怖的地下的天然恐惧；相对于区块而言，“箱式”业务自然是封闭的，所以保持足够的空规模和开放体验尤为重要。参观广州太古汇项目时，特别被巨大的垂直天井里射进来的阳光亮点感动，皮肤感觉像是在户外。

2.建筑技术可能受到普遍主义的规范，但场所精神必须以多样性为特征

建筑学是一门非常有趣的学科，它兼顾了客观严谨的数字规范和主观浪漫的人文表达。它似乎是一种平衡的艺术，隐藏在复杂的技巧背后，具有深刻的美学和哲学内涵。

为了更清晰地解释建筑技术(材料)和场所精神的内在逻辑，隈研吾曾经做过详细的阐述，并大致梳理了建筑流派的发展历史如下:

普适性:将建筑与场所分离，用纯粹的几何组合来诠释世界，展现美感。

古典主义:建筑以数学计算为基础，设计达到美观的规格。

乌托邦派:纯几何不包括装饰的石头建筑。

国际主义:工业化社会单一品种的大规模生产提供了大规模建筑所需的混凝土、钢材和玻璃等“固体”材料，世界正在走向统一。

乌托邦主义(法国):破坏城市原有的中心部分，建造超高层或超大型住宅。

乌托邦主义(美国):“郊区”，独立的单一建筑。

场所学校:建筑不再被认为是一个物体，而是从外部结构和建筑内部空整合而成(注意场所)

巴洛克:巴洛克建筑对数学秩序做了一些倾斜、夸张、扭曲等变形，破坏了数学秩序本身。重视室内主观透视。

中世纪主义:就地取材，通过当地工匠的手艺制作和继承传统的东西。

现代主义:利用世界各地可用的混凝土、钢材、玻璃等材料建造大量模块化建筑，但其空设计有多种可能性。

后现代主义:后现代主义建筑是指回到现代主义之前的建筑风格。

后工业时代的实证主义:顺应时代、扎根于“场所”的建筑，不是作为“对象”的建筑，而是作为“场所”的建筑，是将场所中独特的材料、场所中培养的独特技术、场所融为一体的生活。

从建筑发展史上，我们不难发现，从“普遍学派”到“场所学派”的演变，本质上反映了社会生产力不断发展背后人类对“物质”到“精神”需求的推进。比如国际主义的兴起虽然是由灾难引发的，但它的真正兴起与20世纪工业时代的发展有关。以高效大工厂生产活动为基础的工业时代取代了与地方经济和地方文化密切相关的小规模作坊活动。

普遍逻辑有其相似之处。今天回过头来看商业的发展阶段，很容易找到一个契合点:比如百货公司这类商业场所的本质优势就是“交易的集中化带来了效率的最大化”。在这种“通用标准”下，当交易效率成为核心需求时，就忽略了“场所”的多样性。购物中心的兴起，恰恰是商业建筑从“物”视角向“场”视角的转变，就像巴洛克在古典主义基础上的发展:外观的变形催生了巨大而丰富的内部空，设计师开始重视实践经验和主观立场。

当然，值得我们考虑的是隈研吾的“后工业化的地方主义”。如果普遍主义和后现代主义的场所主义都是基于“事物的形式给人类带来的功能或感知”，那么“后工业化的场所主义”最大的进步就是提出了“交往”的思想，即前者对场与人的关系具有单向影响，后者具有双向互动。从这个概念出发，建筑不再是一个无生命的功能性场所，而是一个流动的生命本身，可以体现个性、主体性和感性的多样性。从商业的角度来说，就是一个地方是某一种价值观的具体表现，不同的地方应该有不同的精神，是某一群价值观协调一致的人真正的“窝”和精神家园。

所以无论是对于建筑、规划设计还是商业，任何一个行业发展的底层逻辑都是人与环境的相互磨合和不断协调，从哲学的角度来说都是一个主客观对立的问题。对于商业来说，建筑的“场所精神”本质上是在商业场景中给予消费者最大的精神满足。所以，建筑是一个“容器”，场所是基于消费需求的“引力场”，是实体与精神的关系。正是基于这样的认识，才能真正学会如何评价商业建筑的建造和体验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