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男人的春天 两个老男人散落在春天的念想

上周日下午有风。大风中，五十多岁的老张来找我聊天。我们去了一个小茶馆，要了一壶茶。他说他想家。我惊呆了，问他:“你想要什么家？你现在不在家住吗？”他说:“想家不仅是为了家人，也是为了某一段时间。那段时间，你和家人在一起，轻松，快乐，幸福。乡愁是一种情结，因为回不去的时候感觉更好……”在某个时候，我的眼睛是红色的，我的眼睛是湿的。我知道他想念他的妻子。两年前，他妻子去世了。一年前，他儿子结婚了，搬出去了。家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他和我一样，忘不了回不去的过去，放不下回不去的过去...

有什么办法吗？我回不去了。我也想回家，每天都想回家，然后回到那个时候的家——那时候孩子还小，还缠着我们；爱人一边织毛衣一边看我的孩子玩耍，或者一边看书一边看我和孩子玩耍。那时候三口之家整洁，孩子茁壮，爱人健康，生活充满希望。总觉得未来的路越来越宽敞，日子越来越光明...但是我可以活下去，我的孩子结婚了，我的爱人因病去世了。三个人的户口本里，只有我自己的名字一个人躺着，连个伴都没有...我想回家，为什么不！我想和爱人聊聊天，聊聊她走后这三年我经历的事情，聊聊我孩子这三年的美好生活，聊聊我每天是怎么想她的，想和她见面，再给她老婆打个电话，再听她老公的话，陪她去超市，看电视，买菜，散步，去商场买衣服，等她挑好衣服，问我在试衣间好看吗...换完衣服，我问她穿得合适吗...所有这些都将不复存在。我爱人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三年多了。她有自己的世界，自己的生活，再也不会关心我，再也不会陪我。她绝不会问我体温的变化，无视我的荣辱。我想她一辈子，她却不理我。对我来说，她是我一生的爱人，但对她来说，我可能只是她离开这个世界时的一件往事...亲爱的，不要抱怨我说这些，我知道你也不想离开我，但我只是想你，非常想你。你知道这三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请你问我好吗？你对我说过一句话吗？你知道我经历了多少不幸吗？我只说两年前的大手术是一个很大很大的先天性心脏病手术，需要用电锯锯断胸骨，心脏停跳后再修复。从麻醉中醒来，第一眼就想见到你，可是你在哪里？手术后七天，我出院了，胸前绑着绷带。晚上一个人躺在床上，刀口出血，疼痛难忍。半夜盯着天花板，一边哭一边想你。这个时候你在哪里...

这个春天的周末下午，我和老张拾起了春天散落的思绪。生活是美好的，但有时也是残酷的，生活是美好的，但有时也是悲惨的。世界上最重的是离别，离别那么容易发生，也许只是一眨眼，也许只是一个转身，你和你的爱人，亲人，朋友就再也见不到了。老张说这两年每天都和爱人一起走在路上，我很理解，因为这三年每天晚上10点我都和爱人说晚安，不管我睡不睡。虽然现在是一个人的日子，但精神上还是两个人的家。她在附近，从不走远。今天下午两个老人一直聊，中间换了几壶茶，也没换话题。恋人在自己的记忆和心里，那么清晰，那么久远。我跟老张聊我爱人的时候，感觉就像家里平常的客人一样，我跟客人聊天，她坐在那里兴致勃勃的跟我们聊天，时不时的打断和微笑，好温暖。

从下午2点到9点，我们不想回家。本质上，我们没有自己的家。他住在一个空的房子里，我也是——这个年龄，我不想和孩子住在一起，怕干扰年轻人的生活。我很幸运父母健在，我还有父母的家，也是我的家。他没有父母，只有自己的房子和充满它的过去。人到中年，亲人分离的极端变化是对生活的残酷颠覆，没有经历过的人无法知道这种痛苦有多强烈。而且，这种痛苦没有时间限制，可能会伴随我的余生。比如现在，在写这些文字的时候，我想象着我的爱人躺在沙发上看综艺，时不时的笑，看到温暖的地方，让我快速的看着...

还是得好好生活。每个人都会有一些苦难，没有被苦难打败的人可能真的很强大。老张说:“别人都劝我们放手，我也想放手，可我怎么能放手呢？”其实这就是我想说的。真的放不下。我的爱人在我心里，就在眼前，所以和他们一起生活。我们直到晚上十点钟才说再见。我告别的时候，两位老人紧紧握手，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我说:“互相照顾，一切都会好的！”他说:“兄弟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