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足球打黑 李承鹏做客凤凰谈足坛打黑：中国足球原罪在体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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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1月11日17：00，《中国足球内幕》一书的作者--《足球》报总编辑刘晓新和著名评论员李承鹏做客凤凰网直播室，揭露中国足球种种黑幕。以下为访谈实录：

时间：2010年1月11日 17：00

地点：凤凰网

凤凰网：凤凰网网友大家好，欢迎来到凤凰网直播间，最近有一本书非常火，就是我手上现在拿的《中国足球内幕》。对于从去年开始在中国足坛掀起的反赌打黑风暴，这本书里爆出了更多的猛料。今天我们非荣幸请到两位作者，一位是著名评论员李承鹏，另一位是《足球》报总编刘晓新。同时我们在节目中还会对另外一位作者吴策力做电话连线。现在请两位跟凤凰网网友打声招呼。

李承鹏：凤凰网网友大家好，祝大家新年快乐，身体好，发财，有钱。

刘晓新：凤凰网网友你们好，很高兴跟你们一起聊聊足球。

凤凰网：这几天我的同事强烈给大家推荐《中国足球内幕》让大家去看，今天下午很荣幸请到了两位作者。这个书上的封面有很多猛料，比较吸引人的地方，300万买凶拍人案等等，两位出这本书爆出这么多内幕，到目前有没有人给你们打招呼，或者有没有收到抗议或者威胁？

李承鹏：有一个经纪人给我打电话，核实我中间写的一个国足队长涉赌、世界杯预选赛打架，问我写的国足队长是不是谁谁谁？我们这本书80%是真名真姓，为了保证大家能够直观看到历史上中国足球发生了什么，国足队长我们没有保护他的想法，这本书想以悲悯的情怀来写，但是有很多事实我们绕不开，我们三个人一起争吵了很久。最后经纪人打电话说你写的是不是他？我说就是他！技术全面--中国足球队被冠以这样伟大的评价有很多，李毅都符合这个标准，李毅的足球很像亨利，所以说他比较老实的，但是大家把他想像成很无间道的，似乎大家有一些多虑了。

李承鹏、刘晓新做客凤凰

凤凰网：出版这本书的出版社给你们每人买了份保险？

李承鹏：对。张晓波还是很关心作者的安全，他公司是有两个标准，一个是尽心地对待作品，第二是温暖地对待作者，我们一直没来得及表扬这家出版公司，在这里表扬他，还是不错的。

刘晓新：其实这个圈子里面就内幕来说，可能有一种潜规则、一种人情默契，有的是真正赌球操纵，在这里面我是感觉如果完全没有这方面事情，可能就是圣人了，或者是完全没有话语权，没有资格的人。所以我们写这本书是站在事实的基础上的，包括2005年《足球》报跟王珀打官司的时候，把这个人已经完全解剖得一清二楚了。他也是一样，一方面打电话过来说我黑的白的都行，你们不要再继续搞下去，一方面又托一些朋友过来求情之类的。这一次他感觉到有一点危险的时候，也是跟朋友聊天说没有问题，公安机关我很熟，说完这个话第二天他被抓进去了。所以真正该担心的不是我们。

凤凰网：刚才李承鹏说这本书其实是你们三个人吵出来的，这些书中的事实是你们多年前就已经掌握的，你们对书中哪些事件揭露，哪些用真名有一些争吵，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过程，最后甚至用抛硬币来决定的过程？

李承鹏：这是在一个创作过程中或者回忆过程中的正常情况，因为我们首先是人，其次才是作者。不管是刘晓新、张晓波、吴策力或者我，我们都不是把它当成一本简单的打假扫黑的书，而是想把它当成中国社会的解构，因为中国足球是中国社会的缩影，它里面国企、私企、政府包括黑白两道都有，我们很难说中国音乐是中国社会的缩影，中国电影是中国社会的缩影，我们肯定能说中国足球是中国社会的缩影。它一方面处在经济改革的前沿，它是职业化的，是中国企业的排头兵。另一方面又是一个受到人民广泛关注的事情。第三，它确实竞争力很差，内部矛盾重重。我们在解构这段历史的时候，不是把每个球员当恶魔来看待——他们确实干了恶魔一样的事情，但他们不是原罪的，他们是被体制所累、所害。在写这本书的时候我们有一种悲悯的情怀，我们一直要强调这一点。所以写到国足的时候，我们其实不需要用抛硬币来决定——但是我和吴策力之间又确实抛过硬币——其实我们根本不需要这个举动，它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反映我们当时创作的心态，并不像有人想的我们要跟谁过不去，没有。我们觉得事情跟我们过不去，不是我们跟事情过不去。

凤凰网：这背后可能还有一些你们想揭露但是又没有揭露的事情，最后就舍弃了？

刘晓新：起码有一半。

凤凰网：一半舍弃了？

刘晓新：对，老实说我觉得可能反映一种态度，跟这次反赌一样，不可能按照这个线索百分之百打下去。我跟李承鹏都属于直接在一线很多年的记者，写这本书不是只是为了弄文字。在我们心里面积累了很多的故事，应该说媒体在这方面，尤其像《足球》报在这方面吃过很多亏，也输过很多官司，也赔过很多钱。就像王珀这个事情，我们赔了5万块钱，而且王珀在收这个赔款的时候说他将用于慈善捐款。当时我们手里面有几十万字的案宗，媒体毕竟不是司法机关，它有一些尺度上的把握，是不是真的能认定或者成为证据是有一定的标准的。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说尽我们的可能，把最大的一些事情揭露出来了。

凤凰网：很多人也会很奇怪，书中这么多震撼隐秘，是怎么样被外界所知的？我们都很想知道，你们怎么样得到这些消息的？

李承鹏：纸包不过火，因为足球是集体项目，在打假扫黑之初，我就有一点略带调侃地说，因为足球是集体项目，它不是乒乓球，不是围棋，不是跳水，一个人是打不了假球的，一定是多人制作一场假球，集体项目集体抓捕。说明了足球项目要保住一个秘密，作为集体项目是很难的。在很多年前各种样的版本都传递出来，我们可以说是烂熟于胸，而且在这个过程中有记者问你为什么之前不说早知道？现在才说？是不是要借这事炒作？这几天我觉得有点魔障了，我跟所有人说，我们之前一直在说这个事情。

凤凰网：没有好的时机。

李承鹏：没有好时机的时候我们也说了，比如1996年我因为批评裁判被停职反省了，满大街数电线杆子、辞职。1999年连写六个专题，是中国第一个有系统打假扫黑的系列，第一个揭露了王珀是打假扫黑的典型，我们输了5万块钱，被他巧妙用了异地审理的条件赢了官司，我们还赔了5万块钱。很多媒体说你们《足球》报是哗众取宠，有的媒体说，《体坛周报》说是用深情的笔调写雪域高清的湖水，就像写散文一样，他们又说出来了，你们为什么不说？

我们说了很多次，现在中央台一到十套都能上，就九套不能上。现在证明王珀是假赌黑很大的线索，我们并不想去翻案，翻案是真正的炒作，我们只是认认真真做到记者、新闻人的理想，我们把以前说的再说一遍，以前说的不细的，写新闻报道，写书的方式写出来。在写书的过程中我们又走访了很多人，问了很多人，我们又有新的材料，我们把它弄出来。不是说我们早就知道我们不说出来，我们一直在说，否则为什么刘晓新当了很多年记者都没有记者证，经常被封杀，有一段时间完全属于像玩“无间道”一样。又一次他甚至和南勇聊了很长时间，南勇都不认识他，后来才知道这就是他一直在“追杀”的刘晓新，这是很好玩的事情。我也是同理，大家知道我被封杀过18次，不是表扬他们才封杀，因为批评他们、揭露他们。当然也有人说你不要太较真。我说不带这样问，问我们是不是在炒作，我们一直这样，当年把王珀抓出来，说我们哗众取宠在炒作，我们希望天下人都这样，都去炒作，中国社会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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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鹏做客凤凰网

凤凰网：刚才说到刘总之前有这么多曲折的经历，这么多年心中有没有觉得委屈或者有过放弃的想法？

刘晓新：没有，一点都没有。

李承鹏：他很皮实。

刘晓新：因为就像我们自己认为我们其实每一天都在观察，并且发现一些东西，也没有任何心里障碍把它写了出来，我们每天都在做这样的事情。但是的确有很多人说为什么你们知道这些事情今天才说出来？这就是一个误会，说明过去可能是对墙说话，对小圈子说话，而这一回人家觉得我们是第一次说出来，比如说反赌风暴这样大的行动，实际上一下子突然把小圈子事情，摆在一个社会层面上去关注了，好像觉得自己在说话的时候，突然旁边站了很多人在听，其实就这么简单。

比如我们这十几年有很多东西，可能一方面在这个圈子里面做这些事情的人，他们首先来讲，他们不觉得自己是在做一件坏事，里面有很多人可能是好干部，好兄弟，好人，替大家谋取利益的，可能都是这样的一种感觉。在那个时候有的时候感觉，我跟他们也聊过，你可能很多年前，你捣腾一个小商品谋取利益，可能叫投机倒把，现在被认为是有经济头脑，每个时期不一样，定位不一样。

所以很多人跟我们可以毫无障碍的去说，另外在利益圈子里面，存在利益冲突或者分赃不匀，站在吃亏的一方向我们诉苦。在这个过程当中，我们知道很多这样的事情不奇怪，这个东西我觉得不奇怪，只是说现在说出来以后，我觉得有一个这样的机会让我们说的话，有人听了，我觉得这个是一个挺好的事情。并不是说，我们说话有人关心，而是说中国足球被放到了一个更大的层面上。

凤凰网：我们现在对吴策力进行一下连线，我们也听一下他的看法。

凤凰网：您好，吴策力先生吗？

吴策力：对。

凤凰网：你好，我是凤凰网的编辑，现在李承鹏和刘晓新两位正坐在我们直播间，您要不要跟他们两位打声招呼？

吴策力：两位好。

李承鹏：终于打通你的电话了。

凤凰网：我们的节目正在进行直播，我们主要谈的是三位合著的这本书《中国足球内幕》，我们也想听一下您的一些声音，您当初出这个书的时候，自己有没有一些顾虑？

吴策力：应该说没有什么顾虑，因为我觉得在这个行业里面始终是应该有人要说话的，而且小到任何一件事情，我觉得都会有风险，所以我觉得应该是没有过多考虑的。

凤凰网：你在写了这部书之后，有没有也很关心你的人身安全，有没有接到过一些特殊的电话之类的？

吴策力：我接到过一些电话，但是我没有把这个看作一件事情，还是过正常生活。

李承鹏：他是我们中间对赌球技术含量最懂的人。

凤凰网：刚才李承鹏先生也说，您对整个赌球技术研究是最到位的，您能不能在这里给我们大概的介绍一下呢？

吴策力：是这样的，因为我觉得现在这个行业，我觉得具体在这里介绍术语可能没有那么多时间，我觉得这个行业，打个比喻，以前我们举个例子，2001年的时候，在关于对抗赛上，当时两队争夺奖杯，这个奖杯从价值商来说是40多万，在四年之后同样是对抗，奖金是3万块人民币，只过了四年时间，中国足球氛围就减少了，造成这种现象原因是赌球。因为他们不停的有比赛，所以说投资商，还有很多关心足球的人不想再去买了，这个行业打个比喻来说像几个人在街边打扑克牌一样，如果在这样下去的话，就会沦为垃圾，本来是属于运动的，现在这种现象是因为赌博造成的，我们觉得是时候该说点什么了。

凤凰网：想问您对中国足球的未来还有信心吗？

吴策力：我是属于悲观，我觉得中国的足球未来可能比较暗淡。

凤凰网：你们书中暴露的这些问题，你觉得有可能会解决吗？

吴策力：有一个问题我觉得可以解决，有些人因为通过自己的关系，包括已经被捕的一些人，他们这些人都已经付出了代价，但是足球不但要解决赌球的问题。还有一个问题，我想它一直没有找到它所合理的一种方法。所以即便是我们脱离这种制度，前几年还在嘲笑朝鲜队，我们现在连亚洲二流都算不上了。

凤凰网：由于时间的关系，我们今天对您的连线就先到此。

吴策力：好的，谢谢。

凤凰网：非常感谢您，再见。

吴策力：再见。

(回到直播间）

凤凰网：刚才吴策力对中国足球前景表示非常的悲观，想问两位刚才也谈了，毕竟您刚才也提了，因为书中披露的这些东西，因为你做记者本身可能不具备那种司法办案的一些证据，但是出这本书的时候，我当时也看到，你们也是希望能够为中国足球打黑指明一条方向，这方面你们的信心大吗？

李承鹏：包括吴策力说的，他比较悲观，我也是比较悲观，但是我觉得吴策力是一个非常热血男儿，他内心有一团火，中国有一句话，“爱之深责之切”，凡是持悲观态度的人，反而是未来崛起的力量。

我们书中所写的东西能不能成为一种指引大家指南的宝典？我认为：第一，我们只是提供了线索，而不是证据，我们不是司法机关。第二，我们更尝试着力于未来的解决办法。比如刘晓新他对体育博彩、足球博彩合法化技术上是有想法的。我觉得对于假赌黑，赌球、赌博是人类的天性，我们不能去简单站在道德层面去制止它，每个人都喜欢赌，小到家里面过年打个麻将，大到去澳门玩几把，甚至我们小时候猜香烟盒里香烟是单数还是双数，读大学的时候赌中午盒饭钱谁出，所以说我觉得人类的天性我们应该正视这个问题，中国足球到现在有一个问题是公安机关不知道的鸵鸟政策，具体这些东西刘晓新可能更有体会，他可以谈一谈这样的资料和情况。

刘晓新：我对这个中国足球挺乐观，我的乐观是基于它有方向，这个方向可能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它其实可能是来自于观念的改变，很多时候说是体制的改变，体制的改变也是来自于观念的改变。在我们这本书里面所谓的假赌黑，其实中国足球是不怕赌的，我们对赌，我觉得所谓的这个赌，其实禁赌是道德牌坊而已。我们很难想像，面对一张密密麻麻的股市行情表，把它押在某一个股市行情，你认为是合法的，把它放在比赛对证表里，按照胜负来看是赌博，中国所有问题来自于操纵，并且通过操纵来获取私利，为小圈子获取利益，这个是很大的麻烦，也是它永远成不了产业的最大障碍。

我不是说赌，而是说博彩，其实足彩已经是博彩了，我们已经走到这一步，可以更开放，让它变得更灵活，更具有参与感和可操作性，我想它是一条路，所谓的博彩合法化。另外中国足球一定要娱乐化，我经常讲中国足球它是想把自己扮成青歌赛的，而不是想扮成超女的，中国足球是民间的超女，所有人民能够从容一点，不把它看世界排名第几，不把这些看成终极目标，而把这个行业搞得很好玩，像演唱会一样搞法的话，丑的动作也是审丑的快乐，这样搞的话，中国足球变得轻松了。

也许几年以后，或者是若干年以后，我觉得这两方面娱乐化、博彩合法化一结合，我觉得足球，我们不能保证中国足球以后会打到世界第几名的，我们可能觉得会有跟现在完全不同的数量级的球迷，来观看我们的比赛这是有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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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晓新做客凤凰网

凤凰网：指出另外一条路。刚才两位也提到，这次书中80%的人用了真名的，另外还有一些20%没有使用真名，这个当时选择的标准是什么？

李承鹏：案情太过重大，而且如果我们写了他的真名，他有可能家破人亡。

凤凰网：还是出于人性的关怀？

李承鹏：对，我们觉得这本书，本来是想还原一段历史，而不是想和谁过不去。刚才吴策力说有一些人给他打过电话了，之前我们俩没有交流过，他也是隔三差五，我就接过一个电话，可能我这个人比较混蛋的原因，打电话的人少一些，他们反而多一些。

我们很可能被误解我们跟谁过不去，这本书可能是在很多类似的书里面，揭开内幕最详细的一本书，但是我们在乎的不是这个，我们在乎的是我们要把它按照一个历史来写。我们把它分成了史前阶段，中国的假赌黑是从我们政治球、人情球、关系球甚至引用1978年美联社记者描写中国足球队的通讯，把前方的球碰到自家的大门，这种做法他们并不认为有什么过错，反而在国内大行其道，把这段历史弄出来。最早毛主席教育我们锻炼身体是为了保卫祖国，我们中国一直没有独立的体育概念，而独立的体育概念是一个非常伟大的概念，像奥林匹克，它为了消灭国家和国家的界限，它是体育的共产主义，我们现在把它译化成了爱国主义的作品，中国女排两次拉开北非都不知道，他就会走上大街，点燃火把庆祝女排三连胜。

虽然我们经历了北京奥运会拿了51块金牌，傲居世界之首，实际上我们的民众并不懂得，真正的独立体育概念，我们加注了太多政治和的色彩，在很多场合我想说一个道理，我们不是体育大国，我们只是金牌大国，不是体育强国。我把这话再极端一点，我不认为极端，我觉得唐爱国说法很经典，我们甚至不是金牌大国，我们表面在奥运会获得很多金牌，实际上这个金牌是我们发明的。

比如说乒乓球金牌，羽毛球金牌，跳水金牌，女子射击，很多奥运会金牌是在中国兵团没有回归奥运大家庭之前，它没有这些金牌，是为了国际社会对改革开放中国的敬意，或者是我们体育官员非常牛，我们会用我们中国人独特的方式和外交手段，让他们臣服。所以说我们乒乓球奥运金牌，这个例子好比东南亚人，孟加拉国在奥运会设了六个项目，男子双打，团体，男女混合，他们可以在2012年伦敦奥运会上拿6块藤球金牌，8块卡巴迪金牌，我们会认为他是金牌大国吗？

我们会认为孟加拉国其实没什么意思，搞自己的民族体育。泰国人把跆拳设12个级别，我们可以把麻将设8个级别，在国外你根本看不到别人打乒乓球、羽毛球，它确实有，它是康乐游戏，不是竞技。我特别喜欢乒乓球，也很尊重乒乓球、羽毛球、跳水。只不过我们不要自己骗自己，它是康乐游戏。

凤凰网：也是像刚才刘总编说的，能够让中国的体育更体育一些，而去除一些政治化的或者什么样的色彩？

李承鹏：是的，所以说我们在解剖这段历史，花了很大的篇幅说明，我们1978年假球，很多耸人听闻匪人所思的，亚足联向全世界公布中国的国家队和辽宁队打了假球，受贿，现在只是新加坡警方说我们有人打假球，亚足联说我们国家队在打假球受贿，我们要说它的来历，进入到盘口时代，我们按照历史结构谈，我觉得我们最大的功德是这个，虽然我们在很多史实的披露上也是最好的，当然我们三个文笔都很好，写人物写得很好。

刘晓新：中国足球其实离不开这几十年中国体育的痕迹，中国体育的目的不是要打造一些让人民快乐的东西，它要做的是去掉东亚病夫的帽子。

李承鹏：强国梦。

刘晓新：体现强国的理想、地位。其实说起来，足球是最难替我们摘掉东亚病夫的帽子、体现体育强国的一个项目。任何一个项目都比足球更容易拿金牌。所以它是一个很复杂的工程，中国体育在这几十年里面就是政治挂帅的体育，在政治挂帅之下，足球就变成一个小圈子，在自己的圈子里面大玩自己的游戏，这个是它很根本的东西。

像国外他们不看成绩，他们可能一家人拿一桶苞米花，他们认为是体育休闲的项目。我对中国足球能够乐观一些，我觉得中国社会发展稳定的程度，大家会有这样的一些需求，会变得更从容一些来理解体育。

凤凰网：能够去享受这些。

李承鹏：怎么样把中国足球搞好？我们里面写了很多内幕，国足队长被绑架突然消失三天，因为他的一个女人很喜欢钱，还有汤乐普被绑架。很多这样的内幕，不是我们想说这样的事情。我们花一千万人民币可以轻易培养乒乓球世界冠军，或者奥运冠军，一千万人民币只能养一个一级队，而且中国水准的一级队。这种情况下，政府说我们政府可以投钱轻易拿一千万，世界经费可以培养一个乒乓球冠军，政府拨1个亿，甚至10个亿都培养不出世界足球冠军出来。

我们不要以为乒乓球是第一运动，足球是第一运动，就有很多资金流向它，仅靠政府投资是不行的要社会民间资本，不管民间资本来自国企还是私企，这么大的资本一定要规范容纳它，要有资本游戏规则，而我们没有规则。2004年徐明、张海、宋卫平等等这些大老板，他们在中国的商海里面叱咤风云，到了足球领域他们完全无能为力，他们搞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都碰得灰头土脸，中国足球没有按照足球玩法来玩。

比如说今天比赛下面人做假球，体育局要多加管理，体育局拿不出钱，中国政府不可能拿一两亿用于足球，有些人不在乎有没有足球冠军，只在乎麻将冠军，政府不能以政府行为来管理足球，政府可以管理跳水、乒乓球，管理这些项目好不好？好，坚持不坚持我认为反而要坚持。但足球不行，是另外一种运动，它是一个巨大的市场。所以说我们想理清这个，如果说乐观的话，我也有乐观的地方，我们现在已经开始在帮大家理清这个思路，我们没有完全想明白，我们没有这个能力，我们在开始研究这个现象了。像西班牙、法国、德国、巴西人看来，这些东西都是很简单的东西，但是对中国人来讲很难，我们从头一层层把它剥开。

刘晓新：这些工作必须先做，像习主席说，足球很难搞，但是我们要把它搞好。有人觉得一方面很难搞，一方面又要搞好有冲突，其实我觉得这恰恰是一点冲突没有。因为要搞好之前就得先把中国足球黑幕先揪出来，理清楚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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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网：你们这本书可能为中国足球以后探讨出一条不同的道路来？

李承鹏：是的。

凤凰网：刚才探讨到这个方向了，你们觉得以后大概需要多长时间可能会完成这样一个理想化的足球道路？

刘晓新：没有时间表，像我刚才说的，我们可能会期待博彩的合法化，什么叫博彩的真正开放？可能先一点点开，一个个东西来做，这个东西实际上现在已经在做，包括现在国家体彩中心发行的竞彩，比过去很笨、机械的两块钱一注的足彩，已经向国际接轨了很多。比如我们期待它的娱乐化，到底什么叫娱乐呢？我至少觉得，如果说中国足球，谁也没有想剥夺中国足协的行业管理权利，他们在行使行业管理的时候，把这个赛事的运营交给专业公司？国外有很多这样的机构。现在是中超公司在推广中超，福特宝在推广中国队，中超公司和福特宝是足协的部门，是足协自己的公司。所以一个行业管理，用自己的公司管理这个行业，这肯定是有问题的，它到底是要市场还是要权利？这个很难讲。

所以我觉得当年我们书里面写的“G7革命”要建立职业联盟、争夺话语权，你可以先来行使管理权，你喊专业的人给你办事总可以，专业人办专业事，这个道理中国人各个都懂，不难明白。

凤凰网：也就是你们书中说的那条最大的鱼吗？

李承鹏：对，可以这么说。其实我们想说的是中国足球陈旧的管理体制，一个地方的省政府能办自己省政府公司吗？不可能，省市政府不可以这么办，足协可以这样，生意很大，他又做不好--不是说他的人不行的问题。市场就是规避人性的弱点：自私、贪婪，弘扬人性优点，市场是游戏规则。在权利和市场中间，我们已经明白了，所以说是这样的。包括假赌黑也是这样的，足协又是裁判员又是运动员，还是工商局来收税，肯定管不好假赌黑。比如像2003年的中超规则，规则有漏洞，你只有输球才能进中超，不明白吧？全世界只有这一次。

因为它是要把2002年成绩算一半，2003年算全部，加起来算名次，名次和名次相加，数值越大越靠后你就不掏钱，数值小就得掏钱。百分之几的东西，三角恋爱当中，有一支队必须输给另外一支队，赢了反而不能入超，只有非专业人员进入这样的漏洞，很简单的想，两年的分值，一个算一半，一个算整个的，就出现数值不均衡，中国足球要搞好还需要好的数学家。

刘晓新：这不是多大的难题，奥运会之后是考虑到有这么一个动力，把体育局并入文化部，当然最后我觉得可能各自有管理领域，这种东西是很复杂的工程，最终的原因现在没有去实施。其实一个最初的想法是因为文化改革这几年很成功。我觉得文化改革起码不是说文化部直属公司来操办，所有的演出，包括东方歌舞团，总政歌舞团他们是不是在市场上最牛的？不是，他们出演员，行使他们的管理权，真正操作的是演出公司、公关公司。中国人自己都干，为什么足球不能这么干？这个很难理解。

李承鹏：包括中国电影不是世界上最好的电影，但是它可以在市场上有所作为。其实我们的烦恼有时候很愤愤然。不在于希望你马上成为巴西队，即使在现有的体制下，你也能比现在做得好很多，中国电影就是这样的，至少把市场搅火，老百姓看得很乐，我们还可以骂一下《三枪》，我们之前骂了足协就被封杀，我们俩记者牌照被吊销。

刘晓新：哪有大片是影协拍出来的？

李承鹏：对，他是张靓颖粉丝，唱得很好。你不可能由中国音协培养张靓颖每年比赛，一定是在市场中才能出现这些东西。当然你们凤凰网的网友很高端，我们不解释这些问题。中国80%老百姓、90%的官员不明白这些道理，中国足球是在20%明白人和80%不明白人之间，我们是在这中间做翻译，这是很痛苦的，我们很分裂，20年来最难的就是这个问题。包括足协，谢亚龙是不是好的足协主席？我觉得他是很好的人，但他不适合当中国足协主席。在这种体制下出现了爱福克思，很滑稽的一个故事。

刘晓新：你从我们圈子里来看，他已经是又属于这个专业圈子，又属于行政的圈子，感觉上已经很适合了，但是有很多事情可能很难去左右，比如说爱福克思这个事情，网络电话公司。

李承鹏：类似中国17909。

刘晓新：公司所在地是爱尔兰的小镇，注册是一个不知道名字的小岛，这个公司电话是打不进的，就是这么一个公司，它没有任何钱，相当于空手套白狼，赞助中超，让中国大量人购买他的网络IP电话，最后公司没有成立起来，IP电话更是无从谈起，给足球赞助费更加泡汤，这个事情是谁的责任很难讲。在中国足球很苍白或者说很堕落的时期里面，你能感觉到像落水抓救命稻草一样，最后发现这个稻草不能把自己拉出来。

凤凰网：就是像你们书中说的，其实中国足球很大程度上，这种赌是时代的悲剧。对于那些已经被中国赌球伤透心的那些球迷，你们有没有什么想对他们说的？

李承鹏：不想看就不看，如果还想看的话，就捂着鼻子看。其实我觉得中国足球，刚才你问了多长时间能搞好？我个人觉得只要把这个概念，脑子里这个弯转过来很快，我还是比较乐观，而且我觉得我这么一个被人视为比较阴暗、阴险，20年坚持不懈批判中国足协的人，刚才我说悲观。其实我很矛盾，我也很乐观，开玩笑说，我经常说，我去当中国足协主席怎么样，按照正确的方法来做，谁去都能做好，按照不正确的方法去做，谁去做都做不好。我们现在首先要把什么是正确弄明白，我们的伟人就说过，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我们都没去实践过，职业大联盟没有成立起来，市场游戏化规则没有建立起来。所以说如果你真正去做的话，你会尝到甜头，现在怎么着都比专业时代更好，因为1992年开了这个会，1994年开了这个幕就好了，我们后来犯的错误不是因为改革的问题，是因为我们太保守的问题。

我觉得中国足球机遇非常多，非常大，我不是为了在你们节目最后，有一个很空洞的、光明的尾巴，我是觉得只要如果真正有一个很贪婪的巨头，他太爱钱，他真就看清楚中国市场有多么的巨大，人多，钱也多。而且现成的规则不是像研究神州七号发射那么难，很多规则是现成摆在这里的。

凤凰网：也可以借鉴的。

李承鹏：是的，我们的足球和别人没有什么不一样，我们能把国外整套汽车生产线都引进过来，足球难道不可以吗？把球踢好有多难啊？这些都是他们自己保护自己，我希望中国足球开明一些，开放一些，按好的足球规律去做，我其实很乐观的，我想给球迷说的就是这样。

凤凰网：刘主编呢？

刘晓新：我觉得有几个人喜欢乒乓球是因为乒乓球很真实，喜欢羽毛球也是因为它很真实，乒乓球、羽毛球比足球更黑更假，足球这一点假的东西被曝光了无数次而已，我倒不是说支持这种假。我家人开我玩笑说，你上班写球，晚上看球，周末踢球，业余玩足球电子游戏，PSP，玩这些东西。他说你除了足球有什么吗？我说没什么，我喜欢。所以说你喜欢乒乓球就打乒乓球，喜欢足球就看足球，别把这个事情想得那么严肃、沉重，放轻松一点，你因为喜欢这个，你才来看这个，在现在别跟中国足球太较劲，你要较劲你就只能不看它。其实我觉得有很多人一边骂一边看，没有放轻松一点。

凤凰网：很多这种很矛盾的心里。

刘晓新：对。

李承鹏：是的，就是这样，我们的管理者没意识到，其实乒乓球、跳水，全运会跳水内定，这种传闻之前就传出来了，一样黑，更黑。我们没有意识到，他黑，乒乓球黑、跳水黑，其实他受关注的这种程度远远小于足球，投资的程度也远远小于足球，一个包子铺生产假包子，可能当地片警来管你，小区人知道这个事，如果一座楼“楼歪歪”“楼倒倒”全国人就知道了，对这种项目的重要性和高度的商业性，我们的管理者，甚至我们的媒体从业者，都没有意识到。所以我们说责任是空话、套话，这个就是利益、投资、回报。我们中国足球让球、假球，我们中国乒乓球让球、放球很多的但它无伤大雅，它本来就是小项目，足球不一样，十亿都培养不出一个冠军，乒乓球一千万就能培养一个冠军。有时候我作为一个球迷在想，但我说说和晓新的观点不一样了。

刘晓新：一样。

李承鹏：我觉得作为球迷来想，我很生气，我又要看。我是觉得我们去采玉，明明你觉得那石头里就是玉，面对巨大的宝藏拿石头乱砸，不知道用规律来砸，你觉得太着急，它就是玉，就是这样的。

凤凰网：还是爱之深责之切的心里。

李承鹏：我还特别想强调，我们在很多场合强调，我们写这本书不是为了正义，只是为了真相，我们没有能力、资格去代表正义，就想写真相。真相有了以后，游戏就好玩了，像打麻将，有人耍老千，你别破坏我们，好玩。其实就是这样子的，包括我的老家四川，现在把麻将改革非常的科学化。中国人在竞赛方面有很多聪明智慧的，中国足球能改好，如果像我们老家人对麻将的这种敬业精神和科研精神一定能改好。

凤凰网：一定要有清楚的游戏规则。

李承鹏：对，别把它当成爱国主义，把它当成生意、游戏一定能好。

凤凰网：由于时间关系，我们今天就先聊到这里，也非常感谢两位给我们介绍这么多出这本书的目的，两位一再强调，为了还原真相。

李承鹏：推销一下。

凤凰网：最后给你们两位一些时间再对这本书做一个推荐？

李承鹏：我是觉得这本书，不仅是关于足球的书，如果您不懂足球你可以看社会，甚至你不懂社会，你可以看笑话，而且我觉得中国足球真的不是罪恶的，虽然它里面犯了很多罪恶，虽然我一直以所谓的“中国足坛的批判者”的形象存活了好多年，他们认为我把中国足球写得罪恶，我的朋友刘亦菲说是中国足球肮脏显示李大眼的纯洁，一句戏言，这本书很好玩，你能看到中国社会，能看到中国人在里头一个一个跳动，希望你能支持我们，谢谢。

凤凰网：刘总编？

刘晓新：挺感谢出版社没有把这本书叫做“中国足球黑幕”而叫做《中国足球内幕》。股市里面有内幕，楼市里面有内幕，中国足球我们并不认为它肮脏到什么程度，才写这个东西。我们对中国足球的感情，就像我们今天写这个书，可能告诉你大变活人或者什么样的魔术怎么玩，硬币怎么藏到袖子里，告诉这个规则，魔术项目肯定会存在，可能会玩得更好，所以我们只是想讲讲故事。

凤凰网：让我们了解一些真相，同时我们也希望像刚才两位嘉宾说的，能够希望中国的足球起码能够做到更好，不是做到最好，起码要比现在更好。

李承鹏：有趣、好玩。

凤凰网：好，非常感谢两位嘉宾，各位网友再见。

李承鹏：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