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湖南省第十批省级文物保护单位名单公布。长沙27个省级文物保护单位中,有21处现代历史遗迹和代表性建筑。
其中,清华长沙临时大学旧址、湖南人民革命大学早期建筑、湖南大学早期建筑、湖南师范大学早期建筑被列为省级保险单位。象牙塔里的建筑成了时代的避风港。
湖南大学隐藏着一段中国现代建筑史。从岳麓书院一路向东,经过礼堂、图书馆,再到近代建筑,其中也包含了长沙的城市发展史。那些斑驳的旧建筑已经成为长沙历史的一部分。他们见证了长沙的开放,见证了西方建筑思想的涌入,见证了1938年长沙的巨大灾难。矗立在湖南大学门口的两根艾奥妮石柱,是抗战时期故宫文物艰难南移的见证。美丽的虎达图书馆在文物安全转移后被敌机摧毁,只留下几根石柱。
湖南大学建筑学教授刘苏在时事学院“长沙学者谈长沙”系列讲座上说:“建筑是石头的历史书,建筑是文化,而不是简单的“盖房子”。长沙每一栋历史建筑背后都有故事,固化了一个时代。“虽然建筑不完整,故事却完整。
作者/潇湘晨报记者唐冰冰
湖南大学建筑系教授刘苏正在时事学院参加“长沙学者谈长沙”系列讲座。图片由时事学院研究会提供
湖南大学第一座现代建筑中的“混搭”折衷主义
历史悠久的长沙,在文学大火和夜幕降临之后,并没有通过它的建筑看到多少历史。
曾经的郊区湖南大学,因为远离城市,保留了大量20年代到30年代的建筑。包括古典主义、折衷主义、现代主义等在内的中国现代建筑史上是一种经典的建筑风格。湖南大学早期建筑不仅是湖南大学的发展史,也是中国近代建筑史。
湖南大学第二医院是岳麓书院发展而来的第一座建筑,也是湖南大学第一座现代化建筑。从古色古香的岳麓书院到西式二院,是湖南大学的一次飞跃,也是时代的一次飞跃。
1903年岳麓书院改制为湖南高等学校,1926年正式定名为湖南大学。当年省政府拨款建教学楼。三年后,二院落成,湖南大学离开岳麓书院。在刘苏展示的一张老照片中,湖南大学的老师们穿着长袍,在岳麓书院前合影。除了岳麓书院醒目的牌匾,旁边还挂着一个模糊的牌子,上面写着“湖南大学第一医院”。另一方面,第二医院是完全不同的场景。罗马圆柱和红墙都是典型的西方古典建筑。当你细看时,它们是“混搭”。
胡大老图书馆被炸后的残柱。照片由刘苏提供
“二院整体造型为西式古典构图,屋顶为西式四坡顶,但檐口处做了一点中式屋顶曲线。屋顶四角没有中式花脊和吻,清澈的砖墙壁柱打磨成圆角,有着早期的现代主义风格。下层花岗岩墙基础是经典做法。入口处的屋檐有古希腊屋檐的特点,但不是完整的希腊做法。”刘苏在《从长沙两栋楼看刘敦桢先生早期建筑思想》中谈及第二书院的建筑风格。刘苏曾经好奇为什么热爱中国古代建筑的刘敦桢会在湖南大学留下一座风格各异的折衷建筑。
刘敦桢是湖南新宁人。1913年,16岁的刘敦桢去日本留学。学了三年机械工程,转建筑,1922年学成归来。当时,中国的建筑设计被外国人垄断,刘敦桢想在上海展示他的技能,但有许多限制。来到湖南大学的刘敦桢恰好赶上了湖南大学第二设计院,终于有了发挥他在日本所学的空间。第二所是刘敦桢在日本学到的建筑知识在中国不遗余力的展示。
刘苏认为,另一个原因是时代的潮流。在20世纪20-30年代,西方古典主义和折衷主义是世界各地建筑设计的主流。世界建筑界都渴望这种趋势,从海外归来的中国留学生也不例外。我想想,当时的二院站在了世界建筑潮流的前沿。
刚刚在湖南省挂牌的湖南大学力学楼,位于岳麓书院东北角。它建于1956年。它是一堵红砖墙,一种传统的中国屋顶形式,一个连续的拱门,它的东西两端高耸在屋檐上。它也是一座兼收并蓄的建筑。
莱克礼堂。
琉璃瓦宫殿屋顶
刘敦桢只离开了湖南大学第二医院。
1930年,刘敦桢离开湖南大学,加入中国第一个建筑研究团体——中国建筑学会,开始了他对中国古代建筑的研究。临走时,他推荐比他大四岁的哥哥刘世英接任他的教职。刘世英在湖南大学待了四十年,留下了很多建筑。
湖南大学的工程馆、礼堂、胜利斋、一号宿舍、七号宿舍、九号宿舍都是刘世英设计的。在这些建筑里,到处都可以看到刘世英的印记。最著名的是“刘式圈”,这是刘诗颖无法解决的情结,是刘诗颖的表现主义手法,也是刘给建筑的旋转和流动。
热爱表现主义的刘诗英,在湖南大学还有两栋特别的建筑,包括礼堂和一个厕所,红墙蓝瓦,宫式绿琉璃瓦屋顶,飞檐,屋顶雕刻和屋檐下的美食画,都是典型的中国宫式建筑。
“这是一个时代的产物。”刘苏说,新中国成立之初,苏联“民族形式加社会主义内容”的建筑风格一度成为主流,于是刘诗英设计了这种宫式建筑。“他的回忆录里有一句话‘他们要这么做’,说明刘先生不愿意这么做。”多年后,刘苏在刘诗英的回忆录中看到了无奈。宫顶是刘世英对时代的妥协。然而,他在细节上植入了自己的许多技术。礼堂入口处的圆形装饰和滚动的扶手是一个建筑师的坚持和固执。
这个有些违背设计师初衷的礼堂,建成后获得了很多好评。据说礼堂属于“先建后批”,教育部派专员来告白。但是,专员看到礼堂后,并没有批评,反而大加赞赏。刘世英被邀请在各地建造同样的建筑。武汉中南民族大学有一个类似这个礼堂的建筑,是刘诗英创作的。
“有意思的是,旁边有个厕所,也是琉璃瓦宫式屋顶。”刘苏特别喜欢和礼堂同时建造的厕所。“应该是全国唯一的‘豪华厕所’,代表一个时代,很有意思。”学校几次拆除厕所,都被刘苏阻止了。“民族主义加社会主义内容”的建筑思潮很快被“反腐败反浪费”的浪潮所淹没。看似宏伟的礼堂和厕所成为了众矢之的,这种建筑风格戛然而止。“我记得湖南大学的一位老教授告诉我,他在《人民日报》上看到过批评琉璃瓦厕所的漫画。”漫画中展示了一个琉璃瓦宫殿式的大屋顶厕所,慈禧太后很生气一个建筑师太奢侈浪费。
湖南大学第二宿舍和第四宿舍由刘诗英设计,分别建于1946年和1947年,具有现代主义风格,现为湖南大学幼儿园。
湖边礼堂旁的专用厕所。
从紫禁城向南迁移的文物曾经藏在这里
湖南大学正门的两根斑驳的爱奥尼亚石柱很容易被人忽略。
“原来的石柱有三层楼高,这两层只是截取上下两段。”刘苏解释说,这两根石柱来自湖南大学的老图书馆。三层的石柱可以想象当年图书馆的宏伟。当时这个图书馆是江南最大的图书馆。
旧图书馆由冯先生设计,面积1026平方米,钢筋混凝土结构。蔡泽峰采用古希腊爱奥尼亚花岗岩柱,中央穹顶,屋顶有八方塔,用作天文台。属于西方古典主义,以“美”为标准,认为不美就不值钱。从残存的石柱卷轴上依然可以看到图书馆的美丽。
这座旧图书馆于1933年竣工,这似乎是一个巧合。同年,故宫博物院开始了艰苦的文物南迁工作。
在古老的虎达老图书馆里,从故宫向南迁移的文物就藏在这里。
1937年,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南迁南京故宫文物,分三路再次西迁。其中,搬到长沙的80箱文物最为珍贵。这些文物参加了1935年在英国举办的“伦敦中国艺术国际展览会”,是迁到紫禁城南面的文物中最好的。除了展出的文物之外,还有700多幅卷轴和画册,鉴定委员会当时未能最终进行审查。其中有北平故宫所藏的甲骨、钟鼎、碑拓,范宽的《鼓山行旅》,唐力的《万和宋风图》,郭《早春》,吴道子的《钟馗残影图》,清宫张泽端的《清明上河图》,南宋著名画家马援的画,米芾等人的书法,清代留下的《扬州八怪》
文物到达长沙之前的故宫博物院护卫曾纪实,经过与湖南协商,最终选择了湖南大学图书馆作为文物的存放点。1937年8月14日,这些珍贵文物从南京出发,16日抵达汉口。然后用火车从武昌运到长沙,21日存放在湖南大学图书馆。为了更好地保护文物,故宫博物院的工作人员计划在岳麓山挖洞穴储存。但1937年11月24日,日本飞机首次轰炸长沙,长沙火车站、小武门被飞机轰炸。故宫觉得长沙已经不是安全的地方了,于是放弃了挖坑的计划,准备再次转移到贵阳。1938年1月12日和1月24日,文物分两批撤离长沙,绕道广西运往贵阳。据说运送文物的车辆大部分是从南京撤离的大巴。文物到达贵阳后,暂时存放在城北的官邸毛府,然后转移到贵州安顺的华严洞,再转移到四川南部的巴县,直到抗日战争胜利。
文物撤离后不久,湖南大学图书馆被敌机轰炸。根据湖南大学工务组绘制的爆炸虎大详图,图书馆被一枚重弹和七枚燃烧弹炸毁,只留下几根石柱。抗战胜利后,这些珍贵的文物被运回南京。但是随着内战的爆发,他再也没有时间回到故宫,在战争后期被运到台湾省,保存在台北故宫博物院。
“学校曾经想在原址上建一个图书馆,里面有图纸和照片。但原址已被新建筑占用,无法修复原址。”刘苏说。看来湖南大学图书馆的使命就是等待文物南迁的到来。
湖南大学科学博物馆。
两位建筑师在这里完成了一段跨越时间的对话
蔡泽峰设计的湖南大学图书馆在1938年被战争摧毁。但他设计的另一座建筑——科学博物馆,却成了抗日战争胜利后日本的投降之地。也许这是对蔡泽峰最好的安慰。
科学博物馆建于1933年,于1935年竣工。砖混结构、西方古典风格、飞檐、拱门等都是典型的古典复兴风格。蔡泽峰死于1934年。他没有等到抗日战争胜利,甚至没有等到科学博物馆建成。
“原来是两层楼。20世纪40年代由刘诗英设计,盖了一层。平屋顶改成了青瓦坡屋顶。你看,原来的塔和女儿墙还保留着,但是整合了。”刘苏说,两位建筑师在科学博物馆完成了一场跨越时间的对话。
蔡泽峰也不会想到,多年后的某一天,他设计的科学楼会成为日军的投降点。1945年9月15日,侵华日军第20军军长坂西吉吉代表恒昌地区的日军向中国陆军第4军军长王递交了投降书。"它在二楼东端的205会议室."目前门口挂着一个铭牌,“抗战时期中国战区第四军军长衡越地区战败旧址”。
“会场布置得非常庄严肃穆,是由陆军外事办公室主任少将·东·山宗设计的。房间正面挂着中、美、英、苏四国国旗和红色木制V字,窗户在右侧后方。温暖的阳光照耀着房间,房间里充满了光明、欢乐和胜利。房间前面有三个座位,是投降的军官和将军坐的。对面两米左右还有一个座位,是日本投降军官坐的。两侧有两排椅子,后面有三排椅子,是为长沙出席仪式的中外嘉宾和各界领导设计的。每张桌子上都铺着白色桌布,四面镶嵌着红、白、蓝布条。投降军官和投降代表桌上放着一个大铜墨盒、毛笔和印泥,上面都刻着‘日本投降纪念’几个字。”当时参加投降仪式的中央社记者张工记录了科技馆最辉煌的时刻。据说当时还有图像,但是都丢了,只剩下几张模糊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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