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后来的我们》在朋友圈很受欢迎。电影里的男女主角10年后再次相遇,可惜还是没有在一起。有人从电影里想到老一点的电影《甜蜜蜜》和《心跳》,有人看到北漂,有人回想起前辈,但我突然想起一对曾经的恋人,白薇和杨骚。
恋爱二十多年的白薇和杨骚,最后都没有在一起。在民国文人圈,大概没有第二对情侣的恋爱经历能比他们更残酷。
1.
和电影里所有精彩的相遇一样,白薇和杨骚的第一次相遇充满了强烈的宿命感。
都是日本留学,一个是东京女子高等师范学校的学长,一个是萧百伟6岁的东京高等师范学校大三学生,一个是火辣的湘西妹子,一个是温柔的福建男孩。
那时候他们都有自己喜欢的人。白薇暗恋同乡凌碧如。他曾经演过她写的一部戏。可惜的是,这段爱情只能达到暗恋,因为凌碧茹已经有了女朋友,是白薇的好朋友张。而杨骚最喜欢的女孩,恰好是凌碧如的姐姐凌勤如,在日本学声乐。拉小提琴所赋予的文学气质抓住了诗人杨骚的心。可惜一个钱歌川之后,凌秦如很快就爱上了他,甚至闪电般结婚。诗人的爱情还没开始,就被扼杀在摇篮里。
一个饱受暗恋的悲伤,一个饱受失恋。白薇和杨骚是在一次留学生聚会上认识的,于是他们组成了失恋阵线联盟,互相安慰,互相帮助,走出失恋的阴影。没想到新的感情层出不穷。那是1924年日本的樱花季节。
他们互相交流。他叫她苏姐姐(白薇原名,别名黄),她叫他(杨骚原名,字)。
他说:“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我爱你的心灵和影子。爱你努力的性格。所以,我的心完全交给你了。你是这个世界上我一直在寻找的最理想的女人。”
她回答说:“我也爱你。你是我找到的最新鲜最纯洁最俗气的男人。”
2.
谈恋爱的时候,恨不得一分钟分成三部分粘在一起。时间长了,问题就慢慢暴露了。主要矛盾在于他们的真实性格。
白薇出生在一个非常传统的知识分子家庭。虽然父亲让她读书,但她还是按照旧的包办模式娶了女儿。16岁的白薇在婆家饱受丈夫和婆婆的折磨,甚至腿筋骨折。后来她向二叔求助,最后逃到衡阳、上海、日本。她胆大固执,在日本生活很辛苦。她做女佣,卖水,刷鞋,割草,缝补衣服,不想回家。她的父亲拒绝给她经济支持以迫使她回国,直到她被长沙第一位女教师马校长解救,最后在东京读了一本书。
她表面上是一个倔强的女人,有着极大的叛逆精神,坚韧、勇敢、有胆识,但内心却因为缺少家人的关爱而非常没有安全感。就像她给自己起的笔名——”“白”=“白”=“空”,我取的是“白”和“空”的意思...我是一个深深悲伤的名字,白薇包含着女人无尽的悲伤。”
她需要的爱,是一旦交付了信任,就全心去爱“傻、痴、爱”,去爱“悲、急、泪如雨下”,就像一个无爱之人抓着救命稻草。
另一方面,杨骚虽然出生在福建漳州的一个贫苦农民家庭,却从小被一个有钱的大叔收养,所以从小衣食无忧,受过良好的教育,中学毕业后在东京读书,从来不用担心学费和生计。后来,当他知道自己的身世后,看到出身贫寒的家庭在为自己的生活苦苦挣扎,这让他感到怜悯和难过。在杨骚的性格中,虽然更浪漫浪漫,但也因其人生经历而增添了一些矛盾、抑郁和感伤。
阴郁懦弱的杨骚,第一次遇到倔强勇敢的白薇,很难不被感染。但他也很矛盾,特别是在慢慢感受到白薇饱满而无孔不入的爱之后,他写信告诉她,“有时候我很渴望变成一个火热的春风,它会把你美丽的花瓣揽入怀中,但一方面它不会进入,就像寒冷的田野里畏缩的白鹭。”
在他的观念里,爱情就像他的诗一样,只是为了享受其中的浪漫,而不是做一个要早早承担责任的男人。“自然是瞬间要求异性,我们要求永远的爱人:这不是自找麻烦吗?”这大概也是年龄差异的问题。
几个月后,当他忍无可忍,却又无力当面分手的时候,杨骚跑了。他不辞而别,只身回国,然后在杭州给白薇写了一封信。他在信中说他还爱着凌琴茹。他说他不想再在白薇面前撒谎了,他告诉她不要再爱自己了。
还在热恋中的白薇,就像是被泼了冷水的当头一棒。由于早期的经历,她的身体陷入了各种各样的困境。杨骚走了,她又病了。她给杭州写了一封信,但没有回音。她的情况有所改善。她又追杭州,得到的只是男朋友的骂。
后来,白薇在杭州病重一个月,然后回到日本。杨骚回到家乡漳州,然后搬到新加坡找教职。在异国他乡独自生活,他似乎又想起了白薇的好,两人恢复了通信。白薇还是担心杨骚对凌秦如的缠绵感情。他在信中反复试探他。“你心中的一个姐姐(凌秦如),你经常有信给你吗?”凌琴茹就像是两个人之间不可逾越的障碍。每次提到都会让对方更加痛苦。
不知道是愤怒还是真心。杨骚甚至写了一句话,在渣男迄今为止的语录列表中占据第一位:“我爱你!相信我,我最喜欢的女人是你,记住!但是我要经历一百个女人,然后我又累又伤,憔悴得像从医院搬出来的柳树,我会永远倒在你的怀里!等等,三年后我一定来找你!”而他也确实这样做了,所以后来回国后,白薇就感染了柳叶病。
3.
1927年,杨骚回到上海,准备从事文学工作。白薇刚回国,几个月前到了上海。在郁达夫等人的推荐下,她开始给报刊杂志投稿,也开始写自己的小说和剧本。这一次,杨骚主动找上了白薇的临时公寓。三年后,两人重逢,白薇的平静生活再次变得铺天盖地。她还是放不下那个她梦寐以求的男人。
重逢后的生活安静而美好。他们一起搬家,携手并进,致力于写作。
杨骚把白薇介绍给鲁迅。鲁迅很欣赏她。她的剧本《玩鬼塔》发表在鲁迅创办的刘润杂志的第一期上。后来,她的名字与郁达夫、柔石、冯雪峰等刊物中的大咖并列。在鲁迅的帮助和支持下,白薇成了上海迅速崛起的文学新星。
杨骚这一时期的作品也很丰富,曾主编出版诗集《受难者短歌》、诗剧《记忆之都》、《糊涂的小鸡》、日记《十日贴》、译作《傻逼的爱情》等。
生活安定下来,白薇想到了结婚。毕竟她今年33岁,虽然许广平说她还是“天生丽质,与众不同”。1928年,白薇和杨骚拍了婚纱照,据说还发了请柬,订了酒席。然而婚礼当天,杨骚又跑了,白薇满心欢喜地迎接宾客,杨骚却从头到尾连脸都没露,留下孤独的新娘独自应付尴尬的场面。
白薇和杨骚的结婚照
白薇彻底心寒,想了很久。她整理了自己多年与杨骚的通信,卖给出版社,其中有179封,白薇93封,杨骚86封,近17万字。她把这本书命名为《昨夜》,并在《诗序》中写道“人生如忘记前世,便会忘记这一切,被割断的爱情,不是拾树之法所能拾获的。过去的一切都像幻影,一切都被消灭了。”
4.
感情上再次受到打击,痛苦随之而来,无法靠写作赚钱,不愿意接受朋友的帮助,白薇再次陷入尴尬的生活。
在上海,她在董竹君租了一所房子,董竹君在她的自传中写道,“白薇断绝了她的爱情,又穷又病,过着无法忍受的生活...没有参考书,没有车费,没有信封和文具,无法加强与外界的联系。没有钱满足这辈子看电影看电影的爱好。有时候,‘我想哭,像一个要奶的孩子得不到奶!’想看新书,进书店只能站在那里看半天。读不完就要分手。精神饥饿,饿死。"
后来她去了北平,《妇女生活》这样记录了白薇当时的情况:“三五天一顿断饭是常有的事,有时候还会突然发生。一个人一个人躺在床上的时候,不仅没有人照顾茶水,还得等到偶发性的来访者试图为她提高药费。真的,医药费对她来说太重了,这个负担会把她逼进坟墓的。”
1936年,白薇写了自传体小说《悲惨人生》,用了四个半月的时间写完,而她却“泪流满面,忍受着痛苦,在病床上支撑着自己,把信纸摊在腿上,把墨水瓶挂在脖子上”。
这种尴尬一直持续到1938年她去了重庆,开始投身革命事业。像当时很多知识分子一样,她用笔激励全民抗日。
也是在1938年,白薇与杨骚最后一次重逢,这次相隔10年。
十年,就像爱情的一道坎,可以让曾经苦不堪言的恋人在江湖中相忘,也可以让再次相遇的恋人,再次感到苦涩。白薇和杨骚,他们既是前者,也是后者。
白薇又病重了。杨骚把她带到自己的住处照顾她。他好像成熟了很多,想和白薇续约一线。他愧疚地对她说:“以前不知道怎么爱你,现在真的知道怎么爱你了。”
可惜白薇再也无法忍受任何一种未知。生活打磨了她所有的热情和固执。她只是平静地拒绝了他,然后悄悄离开了。
他们错过了谈恋爱的机会,最终没有在一起。
5.
现实中男女朋友分手,男生很快就可以结婚生子,但很多女生要单身很久。
杨骚后来被送到新加坡。很长一段时间,他保持着每月领70块钱工资,然后给白薇发50块钱的习惯。他有时用白薇的化名“苏”作为笔名发表文章。不知道他写下“苏”这个名字的时候,是不是也在怀念从前的自己,怀念回不去的时光。
1944年,杨骚与当地华侨女子陈仁娘结婚,育有杨永南、杨西北、杨永佐三子。
而白薇,一生未嫁,独居到93岁。
1962年在塔里木,白薇(左)自告奋勇去西北。
1983年夏天,杨骚的儿子杨西北来到北京和平里的一套公寓。他想为他早已去世的父亲写一部传记,打算去看望他以前的爱人白薇。他还记得当时的情景。“公寓楼前有一排高大的杨树,树叶在晃动。门一开,一个老太太被埋在低矮的藤椅里,一只手软软地垂下来,地上有一本杂志,藤椅几乎把门口堵住了。”
此时的白薇,年老体衰,早已无法独行。杨西北不敢直接告诉她真实身份,只说她是福建漳州人。白薇看着年轻人轻轻一笑,脸上的皱纹有些纠结。
她对他说:“我以前的爱人也是漳州人。”
过了一会儿,她又说:“我只有这个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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