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阿西西东北的城门出发,在海拔1000多米的地方,花了四个多小时才爬到苏混山顶。风在我耳边呼啸不停。低头一看,感觉自己就像奥林匹斯山顶上的宙斯,突然逼近700年前的弗朗西斯的感觉。只有从天上俯视人间,才会有这种悲悯之情,才会想要拯救人间苦难的人。因为山脚下的阿西西城小得像蚂蚁水蛭,住在那里的人就更小了。他们为世界忙碌,渴望名利,却失去了远离尘嚣,让心灵得到休息的欲望。所以弗朗西斯给了一个药方,就是安于贫穷,乐于传道,“复兴人心,引导人心进入灵性的喜乐。”
生活在12世纪和13世纪之交的弗朗西斯,经常去这个苏巴修山闭关苦行。现在,遵循他的苦修精神,我花了一整天的时间爬上了这座苏巴修山,从山的西边的阿西西到山的南边的斯佩洛,有20多公里长。在这段时间里,我也迷了路,仓惶穿越了“科勒比诺”,遇到了山中阴森诡异的老教堂,高山草原上废弃的牧场小屋。通过这种忏悔,我试图接近弗朗西斯。
在去苏浑山顶的路上
在苏混山顶,往下看,可以看到小如蚂蚁的阿西西城
从苏云山下来,沿着古罗马遗留下来的运河走去斯佩洛
阿西西的尘世生活
阿希城位于古罗马修建的古弗拉米尼路上,这是它在中世纪繁荣的重要地理原因。古老的弗拉米尼路南北向穿越亚平宁山脉,从山脉最薄的部分和数量最多的山口开始,连接南部的罗马和北部的里米尼,连接亚得里亚海和第勒尼安海,再进一步连接欧洲北部的埃米莉亚大道。这条大道从公元前3世纪开始开放,11世纪后随着欧洲的商业复兴而再次繁荣。古道上有很多城市,都是山区的山城,包括阿西西所在的翁布里亚。
阿西西也是这样一座山城,位于苏巴秀山脚下。从火车站出发,向北走几公里就到了阿西西城。一路走来,只需在远处的山丘上直往阿西西城走,却像是在爬山。
进入阿西西城,最吸引人的地方是圣方济各大教堂,这座城市最西边的大教堂。这座教堂是以弗朗西斯的名义建造的,弗朗西斯葬在这里。在教堂下层的深处,有一块被铁栅栏紧紧包围的石头。据说这是安放弗朗西斯尸体的坟墓,周围都是虔诚的信徒,跪在铁栅栏周围哭泣或祈祷。在今天世俗化的欧洲,我们仍然可以看到这样虔诚的场景,这显示了圣方济各的巨大影响力。据说弗朗西斯在44岁时出现在祈祷中,他身上出现了几处致命的伤口,与耶稣身上的伤口处于同一位置。他很快就去世了,第二年被教皇祝圣。对圣方济各的信仰已经持续了700多年。在这个方济各会母教堂和朝圣地,人们会有一种强烈的感觉。
圣方济各大教堂
圣方济各大教堂分为上下两层。在教堂的上层,有一个高高的穹顶耸立的哥特式大厅。当你走进大厅时,一种凉爽的感觉向你袭来。令人惊讶的是,大厅的墙壁上布满了壁画,这些壁画是13世纪著名画家奇玛布和乔托创作的。壁画分为上下两部分。上半部分是Chimabue创作的《圣经》和《旧约》的主题,已经被打破,不完整;以下部分是乔托创作的弗朗西斯的生活场景,栩栩如生,精彩绝伦,历经数百年依然如新。灯光昏暗的教堂下层也挂满了壁画,是洛伦佐蒂、马尔蒂尼等大师的作品。总之,这座寺庙是一座艺术宝库,里面收藏着文艺复兴早期的壁画杰作,从中也可以看出弗朗西斯时代的城市风情。
圣方济各大教堂上层精美的壁画
圣方济各大教堂下层的地下宫殿里有弗朗西斯的圣餐
离开圣方济各大教堂,沿着东西向的街道向东走,然后一步一步走进市政厅及其广场,这是中世纪城市的核心。它是一个商业和世俗的城市中心,在西方形成了以圣方济各大教堂为宗教和精神中心的双中心结构,使阿西西成为宗教城市和世俗城市的孪生城市。从宗教城市到世俗城市,几乎是一条从圣方济各大教堂延伸到市政广场的又长又直的道路。中间有几个大门,几乎分辨不出来,因为已经和街道两边的建筑融为一体了。自罗马时代以来,阿西西的市政厅广场一直是城市的中心。广场北侧有一座密涅瓦神庙,中世纪时已改建为教堂。市政厅在广场的南边。如果你离开广场,继续向东走,你会到达建于13世纪的圣鲁芬诺大教堂。13世纪是欧洲中世纪城市繁荣的时期。工商业者在城市中得到了良好的环境,可以利用一定程度的城市自由进行生产和贸易,并在城市中开发了各种娱乐设施和消费场所,使城市成为一个熙熙攘攘、物欲横流的地方。
阿西西市政广场上的古庙和中世纪钟楼
阿西西市政广场上的中世纪市政厅
虽然这一时期的很多城市都获得了自治宪章,可以在税收、法律甚至军事防御上有很大程度的自治,但也有很多领主居住在城市,因为城市是在封建领主的领地上发展起来的。意大利城市尤其如此,与北欧城市有很大不同。由于意大利封建领主的侵略性和争夺土地资源的紧迫性,城市一般都有城墙和城堡,山地城市离不开山丘的控制。今天,在阿西西城的最高处有两座建于14世纪的城堡——北面的大城堡和东面的小城堡,用来保卫和守卫城市。
在中世纪,生活在这样一个城市是安全和富裕的,有着贵族庄园和村庄从未有过的便利。然而,这个新城的人也迷失了。他们率先挣脱封建主和教会的枷锁,忙于追逐物欲。在弗朗西斯看来,他们迫切需要精神拯救。
方济会和方济会
弗朗西斯自己也曾是一个迷失在城市盛宴生活中的人。
他出生于1182年的一个富裕家庭,他的父亲是一个成功的布匹商人,这使得弗朗西斯从小就衣食无忧。十几岁的时候,他经常和朋友们吃喝玩乐,招摇过市,过着醉醺醺的生活。19岁时,他加入阿西西的军队抵抗邻近城市佩鲁贾的入侵,但被击败并被俘。他被监禁了一年后才被父亲赎回。回国后,他得了一场大病,差点死掉。这次受挫的经历让他深深反省,于是他决定诚心侍奉上帝,安于贫穷,实行隐居,照顾病患和穷人。
在乔托画的弗朗西斯的壁画中,有一幅描绘了弗朗西斯用肩膀支撑着倒塌的教堂。据说弗朗西斯从罗马朝圣回来,祈祷时遇到了异象。一个声音呼吁他拯救倒塌的教堂。他以为是重建阿西西南郊坍塌的圣达米恩教堂。于是他卖掉了父亲店里所有的布,把钱捐给教堂重建。这一举动让弗朗西斯的父亲怒不可遏,这在另一幅壁画中有所描绘。弗朗西斯的父亲假装断绝父子关系,以便让他的儿子回来。弗朗西斯站在介入的主教旁边,脱下衣服,当着众人的面还给他父亲,说要抛弃世俗的东西,把余生献给上帝。画中的主教很尴尬,转过身对随从耳语,仿佛想给弗朗西斯找一件衣服来遮盖身体。
乔托的弗朗西斯生平壁画描绘了弗朗西斯与父亲的决裂,并献身于基督教
弗朗西斯靠乞讨为生。在这座城市里,他呼吁公民反思和忏悔,过上贫穷和虔诚的生活。在他的启发下,一些人逐渐开始跟随他,放弃了所有的财产,在城市里过着修道生活。这些人被他亲切地称为兄弟会成员,他们在一个城市里形成了一个秩序。与以往荒野的寺院不同,这个教团专门在城市里活动,却经常去郊区的山洞里默默打坐,过着清贫的生活。但不像过去的本笃会、克鲁尼会、西多会,这种秩序是靠在城里乞讨为生的,所以也叫托钵僧会。弗朗西斯建立的秩序是以他的名字命名的,也被称为方济各会。
苏秀山弗朗西斯隐居的山洞
威尼斯画家贝里尼在弗朗西斯诞辰200周年时所作的肖像。弗朗西斯在隐藏的洞穴前面,远处是阿西西城
方济各会的建立在1209年被当时强大的教皇英诺森三世证实。它绝对从属于教皇,直接对教皇负责,极大地增强了教皇在新兴中世纪城市的影响力。该教团一直由教皇领导,与城市中的教会是两个平行系统,是教皇控制的两个重要组织。除了从主教到大主教再到红衣主教的晋升路线外,方丈还可以升到教廷的最高职位。很多教皇都是从修道院制度上来的,其中最著名的是格雷戈里七世。如今,基于城市的新型秩序已经成为教皇的重要工具,也是他加强教会、打击异端、赢得民心的有力武器。
受方济各会的启发,阿西西也出现了一个姐妹会,由一个名叫加勒的修女组织,阿西西东南部的圣加勒大教堂作为纪念教堂。从那以后,托钵僧协会与这座城市结下了不解之缘。
从城堡俯瞰这座城市,你可以看到圣路飞大教堂和圣加勒大教堂
秩序之城之战
在方济各建立方济各会的同时,西班牙也出现了一个教团,即多明戈教会,由西班牙贵族多米尼克于1215年在法国南部的图卢兹建立。这两座寺院的共同点是都以城市为依托开展传教活动,这与13世纪城市生活的繁荣密切相关。
不同的是,方济各会以城市社会下层为传教对象,对穷人和病人表示同情。多明戈活跃在城市社会的中上层,尤其是在当时新兴的大学中发展其成员,如中世纪著名知识分子托马斯·阿奎那(Thomas Aquinas)。中世纪大学的发展离不开多明戈社会,也是城市崛起的产物。
多明戈致力于切断异端邪说。它出现后不久就袭击了法国南部的阿尔比特人,负责教皇的宗教裁判所和教会法院的诉讼。方济各会热衷于传教工作,方济各本人当时甚至去埃及向苏丹传教,这也在圣方济各大教堂的乔托壁画中有所描绘。弗朗西斯也对世间万物充满了爱。他热爱大自然,甚至在森林里给鸟儿布道。相比多明戈对宗教异端的暴力迫害,弗朗西斯会完全献身于自然,把一切自然的东西都当成自己的兄弟,是可以拯救的。
另外,方济各会修士穿灰色衣服,所以被称为“灰色修士”;多明戈修士身着黑衣,因此被称为“黑修士”。两派围绕教义、传教工作和与教廷的关系不断展开竞争。
无论如何,两大寺院都是以城市为自己的发展基地,新城市民是他们积极拉拢的对象。城市的财富也为秩序的生存提供了保障。为了显示自己的力量,骑士团忙着在城里留下印记。
13世纪,欧洲城市扩张,范围扩大。在城市化的过程中,托钵僧社会也来到城市,与不断扩大的城市一起发展。除了方济各会和道明会之外,还有奥地利和默罗教,在中世纪被称为四大长老会。起初,托钵僧满足于在城里乞讨和传教。到了14世纪,这些修道院在城市边缘建造了自己的教堂。这些教会之间也有竞争关系,就像教会争夺信徒一样。教会的竞争体现在谁更宏伟,谁就更能吸引会众。特别是,方济各会和多米尼加教会相互敌视,不允许出现任何违背这一秩序的情况。
比如在佛罗伦萨,东边有圣十字教堂,西边有圣玛丽亚中篇小说《新教堂》,分别位于老城的两侧。圣十字架教堂是方济各会,圣玛丽亚新教堂是多明尼加。
多米尼克神学家托马斯·阿奎那的肖像可以在佛罗伦萨火车站附近的圣玛丽亚新教堂的教堂正面看到。14世纪80年代初,佛罗伦萨的富商、美第奇银行(Bank of medici)家族的首领萨塞蒂家族(Sassetti family)计划在这座教堂里购买一座教堂。信奉弗朗西斯的萨塞蒂家族想在这个礼拜堂里画关于弗朗西斯的壁画,但遭到了教会的拒绝,多明戈永远不会同意在自己的教堂里有弗朗西斯创始人的形象。
一气之下,萨塞蒂家族停止了买卖,转而购买了城东阿诺河畔的三一教堂。在圣三一教堂,萨塞蒂家族委托著名画家Kilanda Yoo创作了一组关于弗朗西斯生平的壁画,与阿西西的壁画相得益彰。萨塞蒂家族放弃购买的礼拜堂被美第奇家族公婆托纳波尼家族买下,画家基兰达·柳(Kilanda Yoo)受邀在此绘制圣母玛利亚生平的壁画,因为多明戈总是炫耀圣母玛利亚为了引领修行而赠送的《玫瑰经》。
圣玛丽亚中篇小说《新教堂》里也有无数小教堂,都是14、15世纪富裕家庭赞助的,还有大量壁画,其中有教皇、圣母院、阿奎那甚至《圣经旧约》的场景,但没有弗朗西斯的痕迹,说明多明戈会防备弗朗西斯,没有哪个资助人能越过这条线。
方济各会作为多明戈的死敌,在城东的圣十字架教堂大肆展示对方济各的信仰。14世纪初,在佛罗伦萨的富商巴尔第家族的赞助下,乔托在这里绘制了弗朗西斯一生的壁画,类似于乔托在阿西西绘制的壁画。乔托是弗朗西斯的同时代人,亲眼见过弗朗西斯,所以他对弗朗西斯的刻画应该是最真实的。虽然无法与阿西西的壁画规模相提并论,但方济各会以这一无价之宝在佛罗伦萨的秩序圈中确立了自己的地位。
威尼斯也是如此。威尼斯市中心的西面是圣弗朗西斯圣母院,东面不远处是圣约翰和保罗大教堂。在14世纪,两座大教堂竭尽全力竞争,看谁能建造得更辉煌灿烂,谁能吸引狂热的信徒。就建筑而言,多明尼加教堂不如方济各会教堂是因为它的立面没有完成,但它的声誉和地位并不因为隐藏在其中的艺术珍品而薄弱。
弗朗西斯和东方
弗朗西斯本人对贫穷和苦修很满意,但他的追随者很少能达到这一水平。因此,方济各会起初并没有很多会众。弗朗西斯死后,被祝圣,教廷允许弗朗西斯拥有财产,其追随者大大增加。
弗朗西斯认为僧侣不仅应该住在自己的城市,还应该周游世界,到处传教。弗朗西斯鼓励他的追随者在摩洛哥和西班牙南部传教。1219年第五次十字军东征期间,在埃及被围困期间,他冒险会见了埃及苏丹,即萨拉丁的侄子卡米勒。这种劝说没有成功,但他被苏丹派了出去。弗朗西斯因此可以被视为海外传教士的先驱。
1289年,方济各会的蒙特科维诺大主教在元朝被教廷派往中国。1291年经海路抵达泉州港,三年后抵达北京。他们成为第一批来到中国的天主教传教士。他们建立了教区和教堂,被称为“耶里库温”。
追随弗朗西斯的追随者也致力于海外冒险。方济各会的圣十字架教堂里有佩鲁济礼拜堂和巴尔迪礼拜堂,这是文艺复兴初期两个著名的商业家族。他们早期都从事毛纺行业,后来成为重要的银行家。他们积累了巨大的财富,在百年战争中向英国王室提供贷款,但最终因为贷款没有及时偿还而宣告破产。
在巴蒂教堂的壁画中,乔托描绘了东方人的形象,尤其是关于弗朗西斯在苏丹面前被火刑的壁画。苏丹和它右手边的两个随从都是东方人的形象,与内亚或蒙古人有很强的相关性。赞助商巴迪家族持有巴迪国际公司,该公司在国际市场上有大量的资本活动和商业活动,与东方有着密切的联系。当时,这家家族公司的服务人员之一弗朗切斯科·巴尔杜奇·佩格罗写了一本畅销书《贸易指南》,告诉商人如何了解地中海市场和遥远的东方市场,这为当时在海外经营的意大利商人提供了极大的便利。手册介绍了很多土耳其、波斯、俄罗斯、中亚甚至伊宁、北京的信息。
可以看出,当时海外商人的世界前景非常广阔,这当然有利于知识界,极大地促进了当时人们对世界的认知,这可能远远大于我们今天的想象。所以同时期的意大利壁画中有很多东方人的图片,也是可以解释的。巴迪家族礼拜堂的壁画中有许多东方元素,反映了巴迪家族与作为守护神的弗朗西斯的东方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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