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中世纪 尹传红 | “重返”中世纪：不可思议的跨时代旅行

▲《回到中世纪》电影海报

作者尹传红(科技文摘主编，中国科普作家协会常务副秘书长)

许刘主编

◆ ◆ ◆ ◆ ◆

时光旅行故事曾经很流行。它的吸引力之一是不同时代的技术冲突。在这类故事中，往往是一个时间旅行者从未来某个时间来到今天的世界。游客有时带来科学的奇迹，有时他们逃避未来的恐怖。如图所示，在《本土科幻杂志》上发表的一篇故事中，为美国独立战争(发生在18世纪下半叶)而战的红色士兵不得不与一个名叫哈雷·戴维森(Harley Davidson)的家伙打交道，他驾驶着一辆现代摩托车。

写在前面

我一直对以“时光旅行”为主题的科幻小说感兴趣。2004年第一次读《回到中世纪》，我很高兴。这部小说不小(近40万字)，但我看得很仔细，做了解构性的改写和缩编(全文附在后面)。

四年前投稿的那天晚上，我带着儿子尼莫去看了《侏罗纪公园》，一部根据克莱顿同名小说改编的3D电影。不知什么原因，感觉不如第一次看的时候。

我读了很多科幻小说。我曾经想过，如果我真的想写科幻小说，时间旅行这个主题可能会成为首选，虽然这样的作品很多。事实上，人们一直在怀疑这一奇妙思想的科学基础是否坚实。这篇“后记”，我做了一些分析。

完成这篇文章后，我继续对中世纪问题保持好奇心和兴趣。找了几本相关的学术专著看，手痒痒的时候就写了一篇看起来不是科学题目的探索性文章“中世纪真的这么“黑”吗？”，发表在新华社主办的《财经周刊》上。

我们来写这个。

2017-5-25

美国一家实力雄厚的国际科技公司资助了耶鲁大学的一支考古队，探索法国多尔多涅河沿岸的中世纪理想城市。他们一厢情愿的想法是通过重现古代遗迹来建造一个前所未有的“超真实”的娱乐公园。为此，他们秘密开发了一种非常特殊而神奇的旅行工具。

凭借这种先进的量子技术手段，考古队队长约翰斯顿教授独自“进入”了中世纪。但是因为他违反了机器使用的相关规定，所以被“卡”在了那个时代。为了营救教授，他的三个弟子，马莱克、克里斯和凯特，按照预定的计划，进行了一次紧急旅行，并及时到达了目的地。可惜他们一出现就遭到了一群骑士的攻击。两名向导死亡，三名同伴失散。

《回到中世纪》剧照。

幸运的是，因为他们熟悉历史和人们的感受，他们没有表现出任何缺陷，很快就找到了约翰斯顿教授。有趣的是，这位教授被中世纪人视为无所不知的“大师”，并被他的大师胁迫去帮助制造新的火药武器。而马雷克、克里斯、凯特，他们也在两大敌对势力的对抗中经历了决斗、审问、监禁、逃跑等惊心动魄的事情。当然，作为历史研究者，他们也亲自“体验”和“考察”了自己所关注的那段历史，“解开”了一些历史之谜，“纠正”了一些认知谬误。

经过一番磨难，教授和他的弟子终于团聚了。他们还找到了一个被国际科技公司“派遣”并“融入”那个时代生活的人。热爱中世纪历史并找到真爱的马雷克当时决定留在那里，而教授、克里斯和凯特则回到了现代社会。他们没想到的是，在被他的副手麻醉后，这家国际科技公司的老板被送到了1348年，黑死病肆虐欧洲的那一年，公司换了老板。

以上故事来源于美国作家迈克尔·克莱顿(Michael Clayton)于1999年推出的一部近年来颇具影响力的关于时间旅行的作品《回到中世纪》(原名《时间轴》，即时间轴)。2002年，美国派拉蒙影业投入巨资将其搬上银幕。为了“还原”原始中世纪风格，他们不惜花费巨资建造具有法国风情的古城堡，前往加拿大蒙特利尔和魁北克拍摄大部分中世纪场景。此外，一家以制作电脑特效而闻名的特效公司光墨被选中制作电影中的特效，这使得电影的许多场景变得精彩。

《回到中世纪》，迈克尔·克莱顿著，齐阿红、阎卫平、王晓东译，译林出版社，2000年10月，第1版。

电影对原小说做了一些改动，增加了一些耸人听闻的细节。比如影片开头就有一个伏笔:马雷克在考古现场发现了一个石棺，上面有一个骑士和一位女士手拉手躺在一起的石雕，他不禁对同伴产生了深深的感情。奇怪的是，骑士的雕像没有右耳。

被“送”到中世纪后，马雷克遇到了美丽的贵族寡妇克莱尔，并爱上了她。克莱尔在一次战斗中被英军俘虏，马雷克被一名右耳被砍的武士杀死。他尖叫着“我的耳朵”，突然想起了他见过的石棺上的无耳骑士雕像。他忍不住大叫:“那是我！”于是他拔剑，杀了武士，救了克莱尔。后来，马雷克留在了中世纪，和心爱的克莱尔生活在一起。

《回到中世纪》剧照。

影片结尾有这样一个场景:考古学家再次来到马雷克发现石棺的地方(他们已经知道这位无耳骑士就是马雷克)，并在雕像下读了一段铭文:“安德烈·马雷克和他心爱的妻子克莱尔。...我选择了美好的生活。”影片开始时，马雷克告诉他的同伴，他想“创造自己的历史”——这就暗示了这个结局。现在，马雷克的生卒年变成了:“生于公元1971年，死于公元1382年”！

医学生克莱顿善于将许多有根据的事实和新的科技进步与自己的虚构想象结合起来，叙事技巧高超，思辨能力细致，因此他的小说被称为高科技惊悚小说，也被称为“高科技小说大师”。自畅销书《侏罗纪公园》问世以来，克莱顿一直痴迷于历史研究，希望创作一部沟通历史与未来的作品，纠正人们对历史的肤浅认识。正是时间旅行的想法激励了他。

在克莱顿眼里，曾经被认为是静止、残酷、黑暗的中世纪，其实是一个活跃、瞬息万变的时代:人们追求和尊重知识，技术得到极大的提升。“至于中世纪的黑暗、狭隘、宗教歧视和屠杀，20世纪的记录肯定会让深思熟虑的观察家得出结论，我们并不比那时更好。”

艺术家描绘的中世纪宗教裁判所场景。

在他看来，所谓残酷的中世纪说法是文艺复兴时期编造的。文艺复兴的倡导者强烈强调一种新的精神，他们毫不犹豫地歪曲事实。在《回到中世纪》中，克莱顿能够借助空的新技术“展示”他所认同的真实历史场景。

根据《回到中世纪》中量子理论和“多元宇宙”理论的解释，人类历史上的任何一个时期都是可以“复制”和再现的，现代人可以介入其中。该书认为，国际科技公司在量子理论指导下开发的新技术“点云”，是空旅行的一种形式，即利用量子技术改变多元宇宙的正交坐标，使人们可以旅行到多元宇宙的另一个地方。

这个多元宇宙是量子力学定义的世界。在多元宇宙中，每个宇宙都在不断分裂。换句话说，还有很多其他类似我们的宇宙，而我们的宇宙只是无数个相互共存的宇宙中的一个。这种“进入”其他宇宙的技术，可以在量子泡沫中进行虫洞连接，将三维生命体压缩成一股电子流，并传输出去，实现在另一个宇宙中的重构。

克莱顿在书末的“致谢”中写道:“虽然量子输运的实验已经在世界各地的许多实验室中得到演示，但这一现象的实际应用将是未来。这本书里提到的想法是受大卫·多伊奇、吉普·索恩、保罗·南希、查尔斯·贝内特等人的启发。书中的描述可能会让他们发笑，但他们不会当真。这只是一部小说，时间旅行是人的一种奇妙的想象。但书中对中世纪的描述是建立在比较坚实的基础上的。”

本文最早发表于2013年8月31日《中国科学》文化周刊阅读版，以及尹传红的专栏《书内》。

附笔

在科学领域，确实大部分科学家不能接受某个理论或者某个解释，但是没有人能证明它是错的。事实上，科学理论在不断的争论和对抗中得到验证和完善。而且即使各种假说(后来被证明)都是错误的、荒谬的，有时在一定程度上(或在一定意义上)也有助于我们发展想象力，拓展思维，甚至给我们一些有益的启示。

《回到中世纪》中，国际科技公司副总裁戈登说:在平凡的世界里，我们深信因果关系:先有因，后有果。但是，在量子世界中，因果关系并不总是按那个顺序发生:结果可能与原因共存，也可能先于原因发生。总之，量子领域发生的事情是违反直觉的。

戈登的话乍一看有点“歪”，但量子的“反直觉”效应是对的。

什么是量子？在微观领域，一些物理量的变化是以最小的单位进行的，而不是连续的。这个最小的单位叫做量子。量子理论，也称量子力学或量子物理学，是一套主要应用于原子或极小尺度的较小实体的物理定律。其核心是不确定性原理与波粒二象性概念的结合。量子世界中的每一个实体都具有波和粒子的特性，我们习惯于把它们看作完全不同的东西。例如，通常被视为电磁波的光，在某些情况下表现为粒子流(称为光子)。

基于光电元件的量子传输。

在解释国际科技公司的新技术时，戈登还引用了杰出的理论物理学家、1965年诺贝尔奖获得者理查德·费曼的一个著名观点。费曼在1959年的一次演讲中指出，如果人类能够在原子/分子的规模上加工材料和制备器件，将会有许多令人兴奋的新发现。到那个时候，化学就会变成一个按照人们的意愿一个个精确地放置原子的问题。这是关于纳米技术的最早梦想，但当时大多数主流科学家对纳米技术研究持怀疑态度。

20世纪80年代初，人们发明了扫描隧道显微镜，这是费曼期望的纳米技术研究的重要工具，揭示了原子和分子的可见世界。与此同时，纳米尺度的跨学科研究显示出巨大的生命力，并迅速形成了一个学科内容广泛、应用前景潜在的研究领域。

1997年，美国科学家首次成功地移动了单个电子。利用这项技术，预计20年后将成功研制出一台速度和存储容量比目前高几千倍的量子计算机。

量子中继器的示意图。

不仅仅是《回到中世纪》，很多科学幻想作品都设想过，利用某种传输装置，可以在瞬间将人运送到某个目的地。一个典型的描述是:发射机首先自动跟踪目标，然后扫描要发送的图像(实体)，去物质化后，临时存储在“模型缓冲区”；然后，一个“物质流”通过一个“圆形限制光束”被发射到目的地。因此，目的地有一个接收设备来“恢复”它。

虽然这种奇妙的想象看起来很诱人，但要建造这样一个装置，还有更多理论和实践问题需要克服。这个挑战涉及物理和数学的所有领域，包括信息论、量子力学、爱因斯坦的物质与能量关系、粒子物理、生物学等诸多学科。最大的一个问题是，存储包含构成人体的原子(人体由大约1028个原子组成)的信息需要极大的容量(远远大于世界书籍总数的存储容量)。

而且，即使存储能够成功实施，传输信息所需的时间也将是一个天文数字——美国著名的物理学和天文学教授劳伦斯·克罗斯告诉我们，以每秒传输量不超过100兆字节的计算为基础，将一个人类模型的所有数据记录在磁带上，需要2000倍于当前宇宙年龄(估计约100亿年)的时间。

还有一个问题:即使以上问题都解决了，同样的原子集合被“复制”了，那个人的记忆和梦想，希望和灵魂，还能以同样的方式被复制吗？

在科幻电影《飞行者》(The Flyer)中，主人公布鲁顿成功开发了一种即时移动设备，并亲自验证了这种设备。不幸的是，在实验过程中，一只苍蝇飞进了移动设备，所以在苍蝇与科学家融合后，一个飞人出来了。

电影《传单》的海报，制作于1958年。

《回到中世纪》里有一段对话，讨论的是“时间悖论”。克里斯想知道:被派到中世纪的约翰斯顿教授会不会改变当地的历史，影响一些事情？

斯特恩给出了否定的回答:“就像你回到过去杀了你爷爷一样，不可能有你，你也杀不了你爷爷……”

对此，多尼格补充道:要想对历史时间做出巨大的改变，一个人无能为力……人生有很多偏差。你不太可能在某个时间(回到过去之后)遇到他(爷爷)。你可能在路上被公交车撞了，可能谈恋爱，可能被警察抓了；也许你杀他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因为那时候你父亲可能已经变成胎儿了；也许你会在街对面遇到他，却发现自己扣不动扳机。

对于像上面这样的话题，英国著名理论物理学家霍金在他的名著《时间简史》中有如下评论:“一个人如果能自由地改变过去，就会遇到矛盾。”

《时间简史》(大众版)中的插图解释了量子理论。

霍金认为有两种方法可以解决时间旅行带来的悖论，他称其中一种为“协调历史方法”。它的主要含义是:即使空卷曲成可以旅行的样子，在空发生的事情一定是物理规律的协调解。按照这种观点，你可以回到过去，除非历史证明你去过过去，当时没有杀你的祖先，或者没有与你现在的处境相冲突的行为。再说，回到过去，也改变不了历史的记载。这意味着你没有自由意志去做你想做的事。

解决时间旅行的其他可能方法，霍金称之为“选择历史假说”，类似于费恩曼将量子论表述为历史总和的方法。这个想法是，宇宙不仅有单一的历史，而且有所有可能的历史，每个历史都有自己的概率。当时间旅行者回到过去时，他进入了另一个不同于历史记录的历史。这样，他就可以自由行动，而不受与原始历史一致性的束缚。

2013-8-31,1:15

附录:小说概述

回到中世纪

在炎热的夏天，炎热的太阳是/[/k0/】。当一对夫妇开车进入亚利桑那州东北部的荒凉地区时，他们意外地发现一个失去知觉、奄奄一息的老人躺在路边。周围平坦的沙漠里没有车辙，但有老人留下的清晰脚印，还有一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白色陶瓷片，边缘印着三个字母:ITC。

更奇怪的是，在这么热的地方，老人根本不出汗，也没有暴露的迹象。他只是不停地说押韵的句子，说奇怪的话。被送到医院后不久，老人吐血而死。人们只找到一张折叠的纸上，上面印着由细点组成的网格状图像。从图形和图像底部的缩写推断，此图描绘了教堂或修道院等建筑的分布。

警方很快发现，死去的老人是约瑟夫·特劳布(Joseph traub)，他是ITC聘用的材料物理学家和超导专家。医生认为，他可能死于接触大剂量有毒重金属，但仍有许多疑问。

当他的下属向一家国际科技公司的老板罗伯特·多尼格(Robert Doniger)报告特劳布的死讯时，他怒不可遏:“这个老家伙一定是在运输方面犯了一个错误。干嘛用这种鬼东西来烦我？”你猜怎么着我们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资金问题。我们还需要10亿美元才能看到黎明明的曙光。"

“嘿，我们很多项目都是长期的。”公司高级副总裁约翰·戈登叹了口气。

“但我需要胜利。”多尼格大声说道，“约翰斯顿教授带着他的弟子从耶鲁大学来到法国三年，花光了我们所有的钱。他们必须给他们施加一些压力，他们必须立即拿出一些结果。”

《回到中世纪》电影海报。

在迅速而平静地处理完特劳布事件后，国际科技公司首席律师戴安娜·克莱默(Diana Kramer)按照老板的意图飞往法国“监督”多尔多涅河挖掘工程。最初，雄心勃勃的多尼格资助了一个来自耶鲁大学的考古团队，沿着法国的多尔多涅河探索中世纪的理想城市。他一厢情愿的想法是通过重现古代遗迹，打造一个前所未有的“超真实”的娱乐公园。为此，他们秘密开发了一种非常特殊和神奇的工具...

克莱默受到安德鲁·马雷克的接见，他是爱德华·约翰斯顿教授的主要助手，也是耶鲁大学的历史学副教授。这个又高又壮的年轻人属于新“实验”历史派，他们开始重现一些历史，为了更好的理解而体验它。他对中世纪的服饰、语言、风俗了如指掌，兴趣浓厚。

马雷克陪着克莱默乘坐直升机，俯视挖掘现场。他们看到的是理想城市的废墟，到处可见破碎的城墙。历史上有两个著名的军事要塞，加得堡和拉罗彻堡，还有一个著名的修道院在14世纪被一场大火烧毁。

在中世纪和文艺复兴时期，科学的世界和魔法的世界是齐头并进的，经常混在一起。大多数有声望的学者也虔诚地研究炼金术和占星术，从而拥有人们眼中的“神秘能力”，政治家们经常向他们请教。

与此同时，约翰斯顿教授正在修道院的发掘现场与来访的《快报》女记者交谈。女记者提醒教授，国际科技公司到处赞助考古活动，大量购买土地和特种金属。他们的动机非常可疑，应该警惕。

教授开始不同意，但她一打发走女记者，就收到了她的工作人员的报告，说美国警方打电话通知了特劳布事件，还把死者身上发现的网格状图像发了过来——经过他们的分析，他们认定这可能与在法国教授他们的考古工作有关。大家对比了一下修道院发掘现场的布局，惊讶的发现和那张图几乎一模一样。甚至，那张图上标注的有些东西他们还没找到。

“克莱默女士，”约翰斯顿教授一见面就冷冷地问道，“你的员工图板上的修道院地图比我们的更完整。这是怎么回事？”

“我，我，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得到这张照片的？”

“是新墨西哥州的一名警察发来的。他问了一些我想问的问题。你一定有事瞒着我们，对吧？”

“教授，这不完全是真的。我可以向你保证……”

“不，克莱默女士，你不能保证。你这样做是不合适的。我马上回美国见你老板。”

只有少数年轻人，如马雷克、克里斯·休斯、凯特·埃里克森和大卫·斯特恩，留在了挖掘现场，他们担心工程的前景。幸运的是，约翰斯顿教授很快收到了他的来信。他打电话给马雷克，告诉他已经见过国际科技公司总裁多尼格了。事情并不像预期的那样，但在电话里很难说。“但我想让你知道，在接下来的12个小时内，也许在接下来的24个小时内，我不会再和你联系了。”然后他挂断了电话。

马莱克很困惑，不知道教授出了什么事。

挖掘工作仍在进行。这一次，凯特戴上呼吸过滤器，走进修道院的地下空房间，有了新的收获:她发现了一个油布包，里面有很多文字材料。就在她准备回去的时候，她突然从眼角“扫”出了余光中的一个闪亮的东西:那是一块从土壤中露出来的小玻璃。随着她的一句话，马莱克靠得更近了，看到是一个薄的双焦镜头，透明度很好，和现代玻璃几乎没什么区别。

“不可能！不可能！”马雷克摇摇头说:“这玻璃是掺进去的吗？”

“我仔细查了一下，应该不是。”凯特看起来有点不高兴。

然后更离奇的事情发生了:一位语言学家在整理凯特带出来的油纸包时，从一堆属于1357年的羊皮纸材料中发现了一张奇怪的羊皮纸。这张羊皮纸和其他纸张大小完全一样，但上面没有密集的古拉丁语和古法语，而是用手写的普通英语单词:

帮我

四/七/1357

“你觉得眼熟吧？”语言学家说:“是的，这是约翰斯顿教授的笔迹。”

当时大家都沉默了，面面相觑，脑子都在快速转动，思考着各种可能性。对于纸张和油墨，已经做过滴定分析、光谱分析和碳十四同位素测定，其真实性毋庸置疑，绝对没有伪造的可能。压力大的马雷克给教授打了两次电话，录下的答案都是；“给我留言，我会给你回电话的。”

《回到中世纪》剧照。

电话响了，但不是教授。只有那边的声音急切地说，“马雷克先生？我是多尼格。我在找你关于约翰斯顿教授的事。我们非常担心他的安全。”

“他是失踪了还是有危险？”

“不，没有。我们确切知道他在哪里，但还不能和他说话。我需要你和你的团队的帮助。我会派飞机去接你。”

一架喷气式飞机开始滑向跑道。马雷克把头转向戈登，戈登被国际科技公司派来接他们。“你能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吗？”

“我想你已经知道了，但你就是不相信，是吗？”

“没错。教授是通过时间旅行的方式回到中世纪的吗？”

“不是，我们开发的是空旅行的一种形式，就是利用量子技术改变正交的多宇宙坐标。换句话说，我们旅行到了多元宇宙的另一个地方。”戈登说，“这个多元宇宙是由量子力学定义的世界。在多元宇宙中，每个宇宙都在不断分裂。换句话说，还有很多其他类似我们的宇宙，而我们的宇宙只是无数个相互共存的宇宙中的一个。现在国际科技公司有了进入其他宇宙的技术，可以在量子气泡中进行虫洞接触。”

太深奥了。大家都摇头，觉得难以理解。戈登补充道，“你不能通过电话线发送一张纸，但你可以发送一份电传。其实只要你有办法压缩编码，什么都可以传输。”

“这是不可能的。”斯特恩说，“因为所有描述一个人的信息——上亿个细胞，以及这些细胞的内部联系，它们所包含的化学成分和分子，它们的生化状态，那么多信息是任何计算机都无法处理的。”

“不管怎么样，都只是信息。”戈登耸耸肩说:“我们可以用无损不规则碎片算法压缩这些信息。把相关数据打包输入电脑，会占用空更小的空间。然后，我们为大规模并行处理寻找数据的相同部分。”

“那你就得应用单个电子的量子特性，这是关于量子计算机的。”斯特恩笑了。"但是还没有人能制造量子计算机."

“我来解释一下这个问题。”戈登也笑了。“用0和1来计算，是所有普通电脑的工作原理。但是20年前，理查德·费曼提出，利用一个电子的32个量子态可以制造出一台极其强大的计算机。这台电脑的优点是，它能真实地描述一个三维生命体，并把它压缩成一股电子流，就像电传一样。这时，你可以通过量子泡虫洞传输这个电子流，在另一个宇宙中重建它。这就是我们国际科技公司所做的。它不是量子电输运，也不是粒子介入，而是直接传输到另一个宇宙。”

.....多尼格终于出现了。他礼貌地跟大家打招呼，然后说了实话。原来约翰斯顿教授在找到他们并了解新技术后，坚持要努力回到中世纪，亲眼看看。国际科技公司不得不听他的。不清楚他到了之后怎么样了，但是好像违反了停留时间不能超过两个小时，离机器距离不能超过50码的规定。所以公司希望这些熟悉中世纪语言和习俗的弟子也回去把教授找回来。多尼格承诺新技术比开车更安全。他还说，特劳布的死与新技术无关。

一部电梯把马莱克、克里斯、凯特、斯特恩和戈登带到了一个灯火通明、巨大而深邃的洞穴般的房间。包裹在几个半圆形水幕墙中的是五六个电话亭大小的笼状装置。它们的顶部是暗淡的金属，周围是白色的薄雾。

“你现在看到的是我们新开发的时间空穿梭工具——我们称之为封闭的类时曲线技术，就是我们用来回到过去的时间空拓扑。”戈登说，“只需要一两分钟就可以到达目标点，机器上的电池可以维持37个小时，这是机器在一个地方可以停留的最长时间。”

经过一番准备，marek、Chris和Kate在公司两名向导的护送下踏上了征程(Stern因为怀疑新技术的安全性而退出)。他们要去法国西南部多尔多涅河上的圣母院修道院，到达时间是1357年4月7日8: 04。那天是星期四，教授写纸条的日子。当时，距离英法百年战争还有20年，法国一片混乱。

下面发生的事情简直是这样的:

他们按照预定的计划及时到达了目的地。不幸的是，他一出现就遭到了一群骑士的攻击。两名向导死亡，三名同伴失散。幸运的是，因为他们熟悉历史和人们的感受，他们没有表现出任何缺陷，很快就找到了约翰斯顿教授。有趣的是，这位教授被中世纪人视为无所不知的“大师”，并被加得堡和拉罗彻堡的主人胁迫去帮助制造新的火药武器。而马雷克、克里斯、凯特，他们也在两股敌对势力的对抗中经历了决斗、审问、监禁、逃跑等等。当然，作为历史研究者，他们也亲自“体验”和“考察”了自己所关注的那段历史，“解开”了一些历史之谜，“纠正”了一些认知谬误。

在故事的结尾，经过一番磨难，教授和他的弟子们终于团聚了。他们还找到了一个被国际科技公司“派遣”并“融入”那个时代生活的人。热爱中世纪历史的马雷克也下定决心要留在那里，留在那个时代。由于机器故障，教授、克里斯和凯特几乎不能回来了。出乎意料的是，多尼格被他的副手戈登麻醉，并被送往1348年，也就是黑死病肆虐欧洲的那一年。这家国际科技公司换了主人。

【本文原发表于2013年8月31日《中国科学》文化周刊阅读版，以及尹传红《书内》专栏。请联系作者授权并注明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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