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0日,葡萄牙杯决赛,葡超排名第13、名不见纪传的阿维斯体育击败葡超豪门里斯本竞技夺冠。按理说,葡萄牙杯冠军有资格打欧联杯,可最终,因未获得欧足联颁发的欧战许可证,阿维斯体育无缘下赛季的欧联杯,由葡超第五名里奥阿维取而代之。可就算不能史上第一次参加欧战,阿维斯体育也创造了奇迹:从2015年夏天的濒于破产,险些降入业余联赛,到上赛季的冲超成功,再到本赛季的留在葡超和意外夺得葡萄牙杯冠军。而所有这一切,都与中国资本的进入密不可分。
阿维斯体育俱乐部创建于1930年11月12日,它位于葡萄牙北部波尔图区(相当于省)圣蒂尔索市的阿维斯镇教区,该教区居民只有8千多人。
历史上,阿维斯体育曾于1985年、2000年和2006年三次升上葡超,但都是在葡超呆了一个赛季之后就降级。有趣的是,那三次冲超成功,主教练都是内卡(Neca),因此阿维斯体育球迷尊称他为“内卡教授”。
时间到了2015年夏天,阿维斯体育陷入了深深的债务危机。当时,俱乐部不仅欠银行的钱,也欠缴社保金,还欠着着供应商的钱,债务总额高达150万欧元。
150万欧元对葡超豪门球队只是个小数字,但对于阿维斯体育来说却可以要命。如果还不上欠债,阿维斯体育不仅不能进行注册,打不了新赛季的葡甲联赛,还面临降入业余联赛的风险,甚至有可能关门大吉。
在那个关头,一家中资企业出现了。那是一家体育营销公司,名叫“银河信徒”(Galaxy Believers),2014年创建,总部设在里斯本附近的卡斯卡伊斯。
“银河信徒”提出花75万欧元购买阿维斯体育70%的股份,并代它偿还大约30万欧元的紧急欠债。2015年7月14日,阿维斯体育会员大会同意出售球队。中资公司派巴西人路易斯·安德拉德出任阿维斯体育体育股份公司董事长。
虽然巴西是足球王国,可路易斯·安德拉德与足球没有任何联系。他是巴西朗多尼亚州采矿企业Plenamerica的总经理。Plenamerica从事宝石的开采和出口,在葡萄牙也有业务。不过,在葡萄牙,该公司主营不动产买卖、餐饮业和酒店业。
尽管出任阿维斯体育董事长,但在“银河信徒”,路易斯·安德拉德不担任任何职位。不过他的妻子约内拉在“银河信徒”占有10%的股份。
“银河信徒”的大股东是两位中国人,一个叫赵伟(音译,Wei Zhao),一个叫王宏民(音译,Hongmin Wang),赵伟出任阿维斯体育体育股份公司的总经理。据报道,他和王宏民之前就搞足球,跟中超球队上海申花有联系。
“银河信徒”成了阿维斯体育的大股东,它为葡甲俱乐部制订了一项雄心勃勃的规划。路易斯·安德拉德上台之后就做出承诺:在三年时间里,要让阿维斯体育重返葡超。
他说到就做到了。2016/2017赛季,阿维斯体育夺得葡甲亚军,历史上第四次升上葡超。那年葡甲,亚军阿维斯体育积到81分,而第三名只有64分。
阿维斯体育史上前三次冲超成功,功臣都是传奇教练“教授内卡”。2016/2017赛季冲超成功,阿维斯体育的主教练是若泽·莫塔。他1964年2月25日出生,当时53岁。葡甲联赛共有22支球队,要打42轮。若泽·莫塔是2017年2月26日,葡甲进行到第29轮时才接手阿维斯体育教鞭。
夺冠之后,路易斯·安德拉德说:“当我们接手阿维斯体育时,我们制订了一项计划,计划分4个阶段。第一年,优先点是确保俱乐部的稳定,把债还清,避免球队降级。之后,我们准备在两年时间里冲超成功。我们为此付出了很大努力,我们在第一年就实现了目标。第三步是组建起一支强大的球队征战葡超,目的是留在葡超不降级。最后,我们希望能打上欧联杯。”
去年8月,新赛季即将开始时,路易斯·安德拉德表示,虽然球队的经济情况并不差,可我们所有的开支还是要压缩到极限。
他说:“我们拉到了不错的广告,我们签的电视转播合同价格也还可以,而上海的一家俱乐部(指上海申花)的人也对我们支持很多。”
阿维斯体育在2017年夏天还是成为引援最多的葡超球队之一。阿维斯的引援,不仅有数量,还有质量。22名新援,多人踢过葡超,有人甚至打过欧战,甚至还有一位葡萄牙(边缘)国脚。
当时,阿维斯体育甚至跟上海申花塞内加尔前锋登巴巴传出绯闻。据说,登巴巴年薪400万欧元,但钱不用阿维斯体育出,而还是由上海申花出,而上海申花是“银河信徒”的合作伙伴。最终登巴巴没有加盟阿维斯体育,他加盟一事只是媒体的炒作而已。
新赛季,阿维斯体育还换掉了带球队冲超成功的主教练若泽·莫塔。2017/2018赛季,主教练换成了里卡多·苏亚雷斯,一位年仅42岁的少帅。
可尽管投资巨大,但赛季之初,阿维斯体育成绩不佳。2017年9月30日葡超第8轮过后,里卡多·苏亚雷斯就被炒了鱿鱼。走马上任的是利托·维迪加尔,但情况并没有发生好转。2018年1月中旬,维迪加尔也被炒掉。万般无奈之下,阿维斯体育吃回头草,又请回若泽·莫塔。联赛第33轮,阿维斯体育主场3比0大胜莫雷伦斯,提前一轮确保不降级。
5月20日,赛季最后一战,也是俱乐部历史上最重要的一战,面对此前挨了球迷打、人心涣散的里斯本竞技,阿维斯体育2比1取胜,拿到了历史上第一个葡萄牙杯冠军,那也是它最重要的冠军。之前打葡萄牙杯,阿维斯的最好成绩是5次晋级1/4决赛。按照规则,作为葡萄牙杯冠军,阿维斯体育将征战下赛季的欧联杯,那也是它历史上第一次打欧战。
但阿维斯体育向欧足联申请欧战许可证时出了问题,它没有欧战许可证。
欧战许可证申请应该在去年12月底前提交给欧足联。据阿维斯体育说,他们按时向葡萄牙足协提交了申请材料。根据规定,申请材料应由葡萄牙足协递交给欧足联。但阿维斯俱乐部也承认,当时它提交的材料并不完整,比如它的球场只能坐5444人,不符合欧战标准。
由于球场和其他一些基础设施不达标,阿维斯体育没能获得欧战许可证。当时,阿维斯体育也没想过自己能拿葡萄牙杯冠军,可以有资格打欧战,因此也没把欧战许可证申请当回事儿。
5月20日葡萄牙杯夺冠后,阿维斯体育表示在5月份抓紧时间达标,甚至提出另借球场打欧战,但欧足联和葡萄牙足协都没有予以通融。5月22日,葡萄牙杯后第二天,葡萄牙足协正式宣布,由于阿维斯体育没有欧战许可证,它不能参加下赛季的欧联杯,它的名额给了葡超第5名里奥阿韦。
阿维斯体育短短时间内取得巨大成功,也是因为中国投资人会玩政治,会走上层路线。据葡萄牙媒体说,除了投资于引援和修建“银河足球园”,中国投资人还投资于“幕后”。
“银河信徒”涉足葡萄牙足球多年,它在葡国积累了一定的人脉资源。2015年7月,当“银河信徒”入主阿维斯体育时,有新闻报道说,前里斯本竞技俱乐部和葡萄牙足球联盟主席路易斯·杜克将出任俱乐部体育经理。
路易斯·杜克任葡萄牙足球联盟主席期间的照片,他也做律师。
最终,路易斯·杜克没有成为阿维斯体育俱乐部的体育经理。但作为赵伟的律师,他成了两位中国投资人的委托人,成了阿维斯体育体育股份公司的经理之一。路易斯·杜克经常到阿维斯体育主场现场观战,就像两位中国投资人一样。
但葡萄牙杯夺冠并不能掩盖路易斯·安德拉德和两位中国投资人之间的矛盾。巴西人对中国投资人想在阿维斯体育推行的生意模式不满意,他觉得那会改变他最初规划的目标。除此之外,路易斯·安德拉德还指责两位中国投资人管理不善。
据葡萄牙媒体报道,路易斯·安德拉德想买进两名中国投资人手里的“银河信徒”股份,他同时会赔偿赵伟和王宏民因在阿维斯体育进行投资所产生的损失。但问题是,中方投资人也想买断路易斯·安德拉德妻子名下的那10%股份,把他从阿维斯体育赶出去。如果两方矛盾不能调和的话,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得有一方退出“银河信徒”和阿维斯体育。
文|小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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