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4日,北京市扫黄打非办公室部署市文化市场行政执法总队进行核查,发现2014年4月至2019年1月,百度某贴吧提供含有诱导未成年人模仿违反社会公德和犯罪的色情内容的网络漫画。目前百度已经删除了涉及的漫画,关闭了相应的贴吧。
某色情漫画APP首页截图一款色情漫画APP首页截图
据新京报记者近日调查,贴吧只是传播色情漫画的平台之一。目前很多色情漫画都是通过网页、微信公众号、微博等渠道弹出广告传播的,通过上述渠道点击广告的用户往往会被分流到专门的色情漫画应用上。在给了用户免费看一两章漫画的诱惑后,色情漫画app往往会露出付费阅读的真面目,一部漫画的阅读价格通常在20元左右。“色情漫画APP是一种新的黑色产品,其危害性目前还没有很好的了解。同时,由于成本低、利润高,这类色情动漫网站的数量迅速增加,而且由于网站服务器往往设置在海外,很难追踪。特别要注意的是,漫画的受众中有一部分是未成年人,所以会直接危及未成年人的身心健康。”2月20日,安全专家李告诉新京报记者。
“根据法律,传播淫秽电影、音像、图片或者其他淫秽物品,将构成传播淫秽物品罪。情节严重的,依法惩处。”北京盈科(合肥)律师事务所合伙人蒋万东告诉《新京报》记者:“目前,很多色情漫画都是通过网页上的弹出式广告传播的,这可能会毒害互联网上的年轻人。为了净化未成年人的网络环境,应该严厉打击他们。”
网页弹出色情漫画广告诱导下载充值
“有时候打开手机浏览器看网页,总会弹出色情动画的广告。点开后我会下载APP,然后显示需要充值。”。2月16日,正在读高中的王告诉《新京报》记者。
根据王提供的线索,《新京报》记者发现,在浏览一些网页时,确实会出现黄色漫画广告。点击后往往会诱导用户下载相关应用或关注相关微信公众号。
浏览网页时出现的色情漫画广告弹窗浏览网页时弹出色情动漫广告窗口
2月2日至2月15日,新京报记者通过点击不同的网络广告下载了两个漫画应用,一个叫“Wow污染漫画”,一个叫“最好的X漫画”。这两个应用主页上的内容仅通过口头描述就极度暴露,可读的漫画作品中也包含露骨的色情内容。新京报记者发现,用户在APP中点击一本漫画书,往往可以免费阅读该书的前1-2章,然后需要付费。无论是前1-2章的免费内容还是后续的付费内容,这些漫画作品的规模都超出了正常范围。
记者查看了“Wow Dirty漫画”和“Best X漫画”的充值选项,发现1元人民币可以在100APP兑换金币。
以“哇脏漫画”为例。如果按次付费阅读,APP至少会一次性充值49元。其中,漫画每一章需要充值50金币,即0.5元人民币。除了第1-2章是免费的,后面所有章节都需要付费阅读,付费章节一次也需要付费阅读。在这个APP里,充值49元就可以看98章漫画,而APP里一部漫画的章节数大多在25-50章之间。粗略估计,看一本漫画书的价格在20元左右。
新京报记者发现,不同的色情动漫应用有不同的充值方式,但根据充值金额的不同,“注册用户”和“VIP会员”也有区别。比如《哇脏漫画》,普通用户看一章漫画的价格是50金币,VIP用户看一章漫画的价格是38金币。另外充值399元可以成为“年度VIP”,全年免费观看。
有色情漫画网站在三个月内吸引了700万会员
过去的案例表明,色情漫画应用可能会创造难以想象的利润。
据新华社报道,2018年10月,杭州警方打掉了一个专门传播淫秽色情漫画牟利的团伙,刑事拘留了5名涉案嫌疑人,缴获了大量电脑服务器、合同、银行电子票据等证据。杭州警方经审讯发现,该团伙将主要“消费群体”指定为中小学生,自2018年6月底以来,网站上已发布1000多幅淫秽漫画。这些漫画有故事,有煽动性的语言,所以访问者必须通过在线支付在网站上购买才能观看。此外,由于漫画传播的模仿性强、同行驱动的特点,杭州警方捣毁的色情漫画网站上线才三个多月,会员数量就达到700多万。涉及资金近1500万。
“其实不是所有看漫画的群体都是小学生或者未成年人,也有很多成年人。但是相对于传统的淫秽视频,漫画的受众中有一些未成年人。包括父母在内,他们对孩子接触淫秽视频非常警惕。但是,家长听说孩子在看漫画,在收费什么的。大家都觉得无所谓,所以漫画自然有一群未成年的观众。”李说:“目前,漫画从国外传入中国的速度非常快,传播范围非常广,危害非常严重,所以它也直接危害到未成年人的身心健康。”
熟悉漫画行业的罗先生说,很多漫画作品会设定一些性感的女性角色或者一些稍微色情的情节,可以大大增加阅读量,但往往容易触及色情红线。比如2018年12月5日,老牌动漫平台动漫之家宣布,因部分作品被审查,含有色情淫秽内容,少数作品涉及政治,决定停播自审。自省结束后,有网友感叹他们“收藏”里的很多漫画都是陆续被拍的。“与这些因为‘边缘球’内容的存在而下架的传统漫画相比,目前在很多应用上付费的漫画,大部分都是为了迎合手机阅读习惯而创作的新汉漫,大部分内容都比旧漫画更加露骨。更受欢迎。”
至于上述色情漫画APP存在的问题,很多律师和专家向新京报记者明确指出,其违反了《刑法》第三百六十三条。
西南政法大学知识产权教授邓告诉记者,我国《刑法》第三百六十三条规定:“制作、复制、出版、贩卖、传播淫秽物品牟利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并处罚金;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情节特别严重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并处罚金或者没收财产。”
色情漫画大多从海外网站下载
腾讯卫报节目参与了上述杭州警方针对色情漫画的行动。按照李的说法,上述情况并不是个案。目前,淫秽色情漫画已经形成了完整的产业链,包括淫秽色情漫画来源、付费下载和技术破解团队,以及国内漫画编辑翻译团队和国内漫画网站建设团队。除此之外,还有负责促进引流的帮派,直到最后,专门做色情漫画的帮派。
“以上述色情漫画犯罪团伙为例,他们的犯罪手段分为四个步骤:第一步是注册公司建立漫画网站;第二步,通过付费下载和技术手段,在海外和国内漫画网站上获取淫秽色情漫画;第三步,通过专门的推广平台,包括小说、电影、游戏等来推广漫画网站,引流;第四步,诱导用户注册成为会员,通过免费发布两章来触发用户充值的欲望。每次充值价格从几十元到几百元不等。”李对说道。
新京报记者发现,当用户给自己的色情动漫应用充值时,很容易就能看到接收公司的公司名称。“Wow污染漫画”收款人是河南商丘的一家网络公司,成立于2018年7月2日;“最佳X漫画”收款人是福建平潭的一家文化传播公司,成立于2016年4月。
在李看来,这些色情漫画app之所以敢成立公司来收钱,是因为有黑制作公司批量注册大量的空壳公司,申请大量具有这些空壳公司资质的商户号,然后将这些商户账号卖给漫画网站运营者来收取黑钱。“这些公司的注册资源一般都是虚假的,很难追查来源。”
新京报记者发现,以上两个漫画应用中,几乎所有付费阅读的漫画作品都来自一个海外漫画网站。
登录海外动漫网站后,记者发现该网站有一个明显的“18+”按钮。点击后,会出现提示“您正在观看的页面包含成人内容,未成年人请返回上一页”。进入成人页面后,记者发现该网站发布的漫画作品与国内色情应用中的完全一样。
对此,李表示,色情漫画黑制作人获取海外漫画的方式包括:先购买海外漫画网站会员,登录观看漫画并截图,然后将截图转载到自己在国内搭建的网站上;并付费购买第三方内容渠道提供商的资源包,上传到国内网站。此外,最新趋势还发现,一些不良网站服务商打包出售儿童色情漫画全站。
值得注意的是,海外网站对其发布的漫画作品有明确的版权提醒:“本网站发布的所有作品均受版权法保护。如果我们未经我们的许可,窃取或转载本网站发布的部分或全部内容,我们将采取法律措施保护我们的权益。”
2月20日,新京报记者就色情漫画APP转载其网站作品一事联系网站。对方回答说:“我们公司发现内地也有很多类似情况,已经积极寻求处理办法。请支持漫画正版网站。”
“虽然可能构成在中国传播淫秽物品的行为,违反法律法规,但这些漫画仍然构成作品,享有著作权法意义上的著作权。”邓洪光告诉新京报记者。
2月20日,北京闻仲律师事务所合伙人赵虎告诉《新京报》记者,“2010年,中国《著作权法》对淫秽物品的存在做出了修改。2010年以前,因为淫秽物品在中国是违法的,所以中国没有保护他们的版权。但是,中国加入国际条约后,根据国际条约,我们也应该保护他们的权利和不允许他人使用他们作品的权利。但我们并不保护其主动授权他人使用的权利,因为这涉及传播淫秽物品。传播淫秽物品,无论有无版权,在中国都不允许传播。”
色情APP靠网页弹出窗口引流:3元可以弹出一千次
有熟悉黑产品的人士告诉新京报,从国外复制粘贴漫画,设置色情漫画应用,设置支付选项,技术上并不难操作,最难的是吸引用户注册。在这一点上,有必要推广引流平台,通常的网页弹出窗口是主流选择之一。
“我在浏览网页时,总会跳出充满色情暗示的广告,比如言情小说、情色漫画、网络赌博等。点击后,我会下载APP。”有网友说。
随时冒出的色情广告,让人“防不胜防”。“有时候和孩子一起在平板上看网页,会发现类似的色情广告,很尴尬,更担心孩子自己看了会不会受到影响。”有网友说。
2月初,新京报记者在一个叫“513小说网”的网站上通过手机浏览器阅读科幻小说时,遇到了一个色情漫画APP的弹出窗口。只需点击弹出窗口,浏览器就会自动下载并安装色情漫画APP。
李告诉新京报,目前,色情动漫应用主要是通过在海外色情网站上投放广告来引流,同时,一些不规范的应用、小网站或一些正规网站也设置了诱人的外链广告。同时,还有特殊的社会爱好群体,其中可能会发表一些漫画。点对点的方式,一个群发一条消息,甚至留下自己的手机号或者其他联系方式,让别人去买漫画。另外,直接在热门网站的评论区留言也是一种引流方式。
2月20日,新京报记者联系了一家从事“小说站频道引流”的信息技术公司,作为色情漫画APP的运营商。公司工作人员表示,安卓显示屏收费标准为1000 3元,苹果显示屏收费标准为1000 5元。对于色情漫画APP的推广,该员工表示经常收到漫画的推广广告。“一般漫画都是夜间投放,引流到微信官方账号的广告转化率可以达到70%-80%,引流到APP的广告转化率一般为60%。”至于弹出广告可能涉及色情的要求,该员工表示,他不仅可以接受大型广告,还可以为广告主提供素材。
该员工直言色情动漫广告主一般一次投放5000元左右的广告。“前期他们投入5000元,点动留住客户,然后留住更多客户,加大投入,效果就出来了。”
李告诉记者,对于诱导广告,除了腾讯等大型平台的严格管理外,一些中小平台通常出于盈利原因视而不见,被查处违规的风险很低。
邓表示,色情动漫APP在部分网站发布含有色情暗示的广告进行引流,违反广告法。“《广告法》第9条规定,广告不得含有淫秽、色情、赌博、迷信、恐怖或者暴力的内容。《广告法》第五十七条规定,发布广告有本法第九条、第十条规定禁止内容的,由市场监督管理部门责令停止发布广告,并对广告主处以二十万元以上一百万元以下的罚款。情节严重的,可以吊销营业执照,广告审查机关应当撤销广告审查批准文件,并在一年内拒绝受理其广告审查申请;对广告经营者、发布者,由市场监督管理部门没收广告费用,并处20万元以上100万元以下罚款。情节严重的,可以吊销营业执照和广告发布登记证。”
■专家意见
色情内容传播模式的“更新迭代”
为了遏制黑生产,我们必须打持久战
腾讯卫士项目安全专家李表示,随着互联网的发展,传统的淫秽色情传播方式正在发生变化,也呈现出新的特点和趋势。
首先,网络直播已经成为淫秽色情的新灾区。2015年以来,色情直播呈现快速增长趋势;第二,盈利能力明显。比如卖会员,充值账号,打卡,就成了最直接的方式;第三,视频仍然是涉及黄河的重要信息传播载体,占整个安全系统的60%以上,其次是现场文字和图片;第四,爆炸性传播有负面影响。如果有一个黄色视频短期内呈现爆炸式增长趋势,造成了很大的线上线下负面影响;第五,跨平台传播带来了新的治理平台,包括色情资源平台、网络平台等等。
与此同时,淫秽色情信息的传播模式也从原来的光盘、网盘、邮箱、移动存储介质升级为云存储视频软件和直播平台。传播方式不限于分享色情图片、视频和色情网站链接,还包括制作、存储和下载色情视频,在互联网上播放色情表演。
很多熟悉黑货的互联网专家都认为,随着互联网的发展,互联网上传播淫秽色情的方式方法会“更新迭代”,打击色情黑货需要一场持久战。
根据中国扫黄打非信息,2018年以来,“扫黄打非”部门大力开展“网网2018”专项行动,以打击网络色情信息为重中之重,严厉打击“传播色情”、“销售色情”等违法犯罪行为。包括及时处理涉及未成年人色情信息网站。例如,2018年8月,针对网友举报的涉及未成年人的色情图片、视频在Shotazone、萌美子论坛等网站传播的问题,国家扫黄打非办公室迅速组织力量进行检查,及时协调相关部门对服务器位于海外的网站进行封锁处置,并将涉嫌犯罪线索移送相关执法单位进一步调查。深入调查针对中小学生的色情动漫网站。2018年5月,山东青岛查处辛某等人在互联网上传播淫秽漫画案,查明犯罪嫌疑人利用淫秽漫画开设网站招徕流量,非法获取广告费100多万元,抓获2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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