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加哥大学 芝加哥大学告诉你：何谓好大学？

世界上很少有大学像芝加哥大学那样在各个学科中创造了著名的“芝加哥学派”。与哈佛、耶鲁相比，芝加哥大学只能算是一所年轻的大学，但在相对较短的时间内，为世界学术界做出了突出贡献，成为世界公认的世界级大学。

从芝加哥大学，我们可以窥见一个好大学的真谛——自由、宽容、民主、平等，它将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好大学。在建设“双一流”大学的热潮下，或许这才是中国大学应该思考和努力的方向。

世界上有很多大学，但真正称得上好大学的并不多。在美国，对一所大学的最高评价是它是一所好大学。有什么好消息？

首先，学生愿意去。

学校申请的学生越多，在家长和学生眼中的地位就越高。因此，许多大学将录取率——录取学生与申请人的比例——作为衡量其声誉的重要标准。

其次，教授喜欢去。

世界上有那么多顶尖的专家，上哪个大学就意味着哪个大学水平高。所以每所大学都在尽一切努力吸引最好的教授加入，同时也在尽一切努力不让自己的好教授被别人挖走。

前一点相对容易，后一点真的很难。不需要任何组织的评价和排名，这两个标准都在人们的脑海里。人们“用脚投票”，选择自己喜欢的大学。

芝加哥大学

图片来自格伦·内格尔摄影

当我在芝加哥大学的时候，我遇到了一个叫迈克的孩子，他去年刚刚入学。我问他为什么选择芝加哥大学，因为他也收到了哈佛等顶尖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他看了我一眼，似乎觉得我的问题很奇怪。想了想，我说，因为芝加哥大学是个好学校！这个答案显然不能让我满意——好学校很多，哈佛和斯坦福不也是好学校吗？

于是我接着问:你觉得智大豪在哪里？迈克说这里的人很有趣。不像有些学校的学生，看起来像家具——表面看起来不错，但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有个同学去了斯坦福大学，就是这么无聊的“家具”。我又问他，你最后为什么不选哈佛？迈克说，哈佛的课程没有芝加哥难，也没有芝加哥有挑战性。

这是典型的美国学生的选择。不像中国学生，他不按名气选大学——哈佛大学和斯坦福大学在很多大学排名中都比芝加哥大学靠前。他没有按照城市来选择——波士顿和旧金山位于东西海岸，它们的地理位置比中间的芝加哥好得多。他甚至没有按照专业排名来选择。

其实中国学生在选择大学的时候，主要考虑的是大学的名气、城市、专业，目的是为了以后就业。但是迈克选择了学校，因为它很有趣。这确实是芝加哥大学的特色。这所大学甚至有趣到了一个古怪的程度:它的申请要求是无数奇怪的作文。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迈克和智大都选对了。

迈克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在我和大多数中国人的心目中，哈佛就是一座庙宇。只有当它拒绝别人的时候，学生怎么会傻到不选择呢？但在美国，学生没有不去哈佛的情结——很多人甚至不喜欢哈佛——这样的“傻逼”学生还不少。一个住在波士顿的朋友的孩子，今年拿到了耶鲁大学的优惠录取通知书，最后勉强申请了哈佛，在他妈妈逼着报名截止的当天被录取了。他妈妈之所以这么做，不是因为哈佛比耶鲁好或者更出名，而是因为哈佛离家近。

斯坦福大学也是很多中国学生的梦想。2013年，申请斯坦福大学的学生人数达到创纪录的38828人，其中中国学生的申请人数迅速增加。在很多美国教授眼里，加州这样的大学，气候这么舒适，资金这么充裕，应该是顶尖大学。但在他或她心目中，斯坦福大学似乎并没有达到这个目标。原因是他们觉得斯坦福工科太强，太接近工商和大公司。虽然培养了一大批亿万富翁，但因为急功近利，成为了“没有灵魂的大学”。

麻省理工学院的教室

图片来自麻省理工学院官网

在美国高等教育圈，人们经常把麻省理工比作猫，把斯坦福比作老虎。猫曾经是老虎的主人，斯坦福本身也是按照麻省理工模式创立的。现在麻省理工的教师数量只有斯坦福的一半左右，办学经费只有斯坦福的三分之一。而且两所大学的专业高度重叠。波士顿夏天很热，冬天有暴风雪。按理说麻省理工的顶尖教授都没有被斯坦福的重金和加州阳光所吸引？但其实不是。原因很有意思。

在美国，芝加哥大学是一所非常特殊的大学。它所在的芝加哥是出了名的治安差。在一些街区，人们在光天化日之下外出应对抢劫时，必须随身携带至少20美元，不能只放在一个口袋里——20美元是购买毒品的最低金额，多放几个口袋以防再次被抢劫——当然，因为学校投入了很大的力量来加强安全，芝加哥大学的校园仍然非常安全。近年来，美国的资源集中在东西海岸。再加上传统制造业的衰落，位于美国中部的芝加哥正在失去经济活力和竞争力，引发了很多社会问题。但即便如此，芝加哥大学仍然被认为是美国最好的大学之一。2013年报考人数30369人，录取率8.81%。

一个好的大学一定是一个有灵魂的大学。有时候，优秀和有灵魂不一定是一回事。一所优秀的大学并不一定意味着它是一所市场经济灵魂驱动的大学，结论很可能恰恰相反。

在哈佛大学任教30多年的哈佛学院院长哈里·刘易斯写了一本发人深省的书《没有灵魂的卓越》，深刻分析了哈佛大学在从教育机构向商业机构转型的过程中，是如何逐渐忘记其教育目的的。在我看来，刘易斯所说的“灵魂”，其实是指大学引领社会的思想。

在中国大学越来越执着于发表了多少SCI论文，获得了多少奖项，引进了多少各种计划中的人才的今天，往往忘记了大学为人类社会，尤其是为这个国家和民族贡献了多少有价值的思想。大学是否通过教师的教学活动来提升和提升学生的思想境界和价值观，进而通过师生的活动和演讲来引导和影响社会价值观？大学是否还在履行作为大学的教育责任？

大学和技能培训班最根本的区别在于，它产生的是思想和有思想的人，这意味着大学必须与社会保持一定的警惕距离，必须引领社会而不是被牵着鼻子走，不应该盲目迎合现在社会一些明显的非理性需求。

社会热的时候，大学应该是冷的，甚至是故意泼两盆冷水，哪怕因为一时的冷而失去了一些所谓的“机会”。对于一个百年老大学来说，机会总是存在的，唯一不同的是大学来的时候是否做了充分的准备。事实上，除了大学之外，没有任何机构可以承担“冷眼旁观”的任务。因此，如果大学主动或被动地放弃自己的责任，社会可能会因为思想来源和动力的丧失而陷入停滞。

反之，一个灵魂全的大学，一定是一个优秀的大学。芝加哥大学被认为是一所好大学，因为它产生思想和有思想的人。它是美国最重要的思想家的聚集地，有80多位诺贝尔奖获得者。在其最辉煌的时代，堪称群星，形成了各学科著名的“芝加哥学派”。近年来，由于年事已高，许多大师相继去世——罗纳德·科斯和加里·贝克尔——这是芝加哥大学最惨痛的损失。然而，这些大师们毕生建立的精神传统，就像芝加哥大学图书馆前的雕塑一样，历久弥新。

这是一所自由大学。在芝加哥大学，没有人要求教授做出科研成果，但必须上课。所以，系里一个教授半年没见一面，谁也不奇怪。有些教授五六年不发表一篇文章是正常的，没有人监督检查。每个人都很冷静，有耐心，充满信心和信任。特别是人文社科的教授，主要致力于教学和撰写“传世之作”，很少花时间撰写一般意义上的学术论文，这是学校所不要求的。

罗纳德·哈里·科斯教授

1991年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

图片来自纽约时报

科斯从1964年到去世一直是芝加哥大学的教授。在他漫长的一生中，他只写过几篇文章，有些几乎不能称之为严格意义上的学术论文——至少在形式上不规范——充其量只能算是学术论文。但科斯用一两篇文章，建立了一个学科，创立了一个学派，获得了诺贝尔经济学奖。今天，世界各地的经济学家都在研究、讨论和引用他的“交易成本”概念，尽管大多数人不明白这个概念的真正含义。

奥巴马在芝加哥大学法学院当老师的12年间，没有发表过任何学术成果。但是，就是在这样的大学里，对教授几乎没有要求，只有费米、萨缪尔森、弗里德曼、哈耶克、杜威、亨廷顿、波斯纳、周培源、吴阶平、叶等。，而人类文明史上有无数的思想家和大师。据说芝加哥大学经济系流传着一个笑话:如果允许芝加哥大学独立建国，那么这个国家将成为仅次于美国的第二大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

这是一所民主平等的大学，实现了真正的“教授治校”。在芝加哥大学，教授的影响力有时比校长大得多。校长下决心要做的事，如果教授们坚决反对，肯定不会做；另一方面，即使校长不同意教授们支持的东西，他在大多数情况下也能做到。

我曾经问过芝加哥大学的一位教授，为什么他喜欢这里而不去其他大学，尽管其他大学提供的条件要优惠得多。他告诉我，在芝加哥大学，多数人统治少数人，但在许多大学，包括那些被认为是顶尖大学的大学，少数人统治多数人。这是芝加哥大学区别于其他大学的关键点，也是它不可替代的魅力所在。或许从芝加哥大学的办学风格，我们可以窥见一个好大学的真谛。如果你这样做，你会成为一所真正好的大学。这可能是中国大学应该努力的方向。

本文转载自秦春华的“秦春华北京大学”博客。文章节本刊登在2014年7月1日的《光明日报》第13版，题为《什么是好大学》。迅哥真心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