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游新闻]欧洲杯·观点｜17年，过于喧嚣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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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是一种纬度。

故人是一种纬度。

山河是一种纬度。

所有的纬度，投射在生命中，其实都是子在川上的感慨：

逝者如斯夫。

从2004到2021，17年了。

回忆太美好，现实太残酷。

2

昨晚，有朋友在朋友圈感叹：哇!!!!捷克队有17年没让我这么激动了！

但激动完了也就完了。过把瘾就死，赢球当过年。

我们不奢求还有一支像96或04那样的捷克队出现。黄金一代或许就是黄金绝代。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家那能几回闻。

即使是昨晚打入惊世远射的希克，身价接近3000万欧元的他是捷克队的头牌，他也无法和当年的黄金一代球员相提并论。

过去的是大师，现在的是球员。

有朋友说，你们爱捷克，沉侵于其浪漫或铁血或神魔，是某个年代具象的事物，如果什么都变了，情怀物质都不存在了，还固执守着一个标签就很搞笑了。

他说得很犀利，很有道理。

但是，人间总要继续。

所以，能不能看穿不说穿？

3

在中国，喜欢捷克足球的球迷肯定不多。

但你不能说小众就不是一种纬度。

兵强马壮，樯橹间灰飞烟灭当然是一种纬度；精英辈出，岁岁年年都挺立在风口浪尖当然是一种纬度……你喜欢这些纬度很好，你永远是时代的弄潮儿。

与此同时，总有人相信“人生若只如初见”，总有人为过去的美好而思念一辈子……这些纬度都是每个人的人生，而人生是没有标准答案的。

喜欢捷克足球的，肯定是因为1996欧洲杯或2004欧洲杯。“黄金一代”的万丈光芒，让你无法不沐浴在他们的光辉之中。

再看当年的视频，即使曾经在现场亲眼目睹过他们的表演，我都有一种虚幻感，是真的吗？我曾接触过这样的美好？

内德维德、波博斯基、加拉塞克、巴罗什、扬科勒、扬库洛夫斯基、罗西基、乌伊法鲁西、普拉希尔……现在我都可以脱口说出这些名字。而不像现在这支捷克队，在昨晚之前，我甚至连希克都不知道。

对于捷克这样的小国寡民来说，真的无法让人相信多年前会有这样的“黄金一代”横空出世，又在一个时刻集体退场。我经常在想，如果有平行宇宙的话，也许是某个“虫洞”突然打开了一道缝隙，让大师们成群结队地来，又成群结队地走。

4

捷克作家赫拉巴尔在《过于喧嚣的孤独》诗意地叙述了在废纸回收站工作了三十五年的汉嘉，他把珍贵的图书从废纸堆中捡出来，藏在家里，抱在胸口。他狂饮啤酒，“嘬糖果似的嘬着”那些“美丽的词句”。

这是一个忧伤的故事，爱情的忧伤，文化的忧伤。汉嘉最终将自己打进了废纸包，他乘着那些书籍飞升天堂。

这好像定格在17年前、成为捷克球迷的那些少数派的写照。过往的时光，对于他们而言就是“过于喧嚣的孤独”。

在我看来，捷克足球也是捷克文化的一个缩影，无论是当年的黄金一代，还是赫拉巴尔、米兰昆德拉、卡夫卡，他们的忧伤就像布拉格的春天，像查理大桥下的潺潺流水。

在你最美丽时，竟让我遇见你，于是便爱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