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寒冰报道不会令球迷“审美疲劳”昏昏欲睡的欧洲杯,两个出人意料的主角,争夺一个欧洲杯真正的黑马名额。最终,是更整体,更赏心悦目,或者说更克鲁伊夫的丹麦延续了童话。

29年前那个震惊了整个欧洲的“红色炸药”又回来了,而且更令人心潮澎湃。他们在第1场比赛就失去了头号球星埃里克森,却在两连败后踢出了3场华丽而不失严谨的攻势足球,成为欧洲足坛三后卫体系潮流的引领者。

战术理念与丹麦非常相似的捷克虽败犹荣,仿佛从“丑小鸭变成白天鹅”的希克就是捷克足球复兴的代表。两支“小球队”没有法国、德国、比利时、葡萄牙那样巨星云集,却联手诠释了怎样的足球才能取悦球迷,怎样的足球才是这项运动积极向上的精神内核。

本届杯赛最大的惊喜之一,捷克队中锋希克攻入了第5个进球,追平了C罗在本届欧洲杯以及前辈巴罗什在2004年创造的捷克队史单届杯赛进球纪录。遗憾他的成功足以让自己名垂史册,却无法让捷克奇迹再进一步。终场哨响时,丹麦人疯狂庆祝,这是丹麦足球历史上最伟大的成就之一。

克亚尔的话代表了丹麦人的梦想:“这是伟大的胜利,这太疯狂了。我们的目标是去温布利,现在我们做到了,但如果我说我们满足于四强,那是撒谎,我们的目标是冠军。埃里克森虽然不在球队里,但他给予了我们太多,让我们得到了前所未有的信任感和安全感,我们将这一切都献给他。”

小舒梅切尔距离复制父亲的童话只差两场比赛,但他和丹麦足坛名宿大劳德鲁普一样,承认这场比赛丹麦只踢了半场好球,下半场非常艰难,但幸运的是球队坚持到了最后。

丹麦人罕见地控球率处于下风(44.8%),尽管因为更流畅的进攻和默契配合,德拉尼接右翼卫拉尔森的角球助攻,开场5分钟就让丹麦人早早领先,上半场结束前马莱又有精彩的外脚背传中,多尔贝里为丹麦队扩大了领先优势。

但下半场捷克人的反扑险些让丹麦童话止步于此,小舒梅切尔上半场就接受了霍莱什的考验,下半场开局仅4分钟希克就让捷克人看到了四强的希望。

虽然波尔森和马莱先后险些为丹麦队更早锁定胜局,但表现更好的是捷克队。因为丹麦队开局的进球是严重的误判,助攻进球的角球本应是边线球,裁判也多次漏判丹麦人的犯规,反倒激励了捷克的斗志。捷克队换上高中锋克勒门契克强攻,丹麦队则在巴库湿热的天气下延续大面积换人保持体能和冲击力的传统。于是下半场前30分钟,两支黑马球队奉献了全所未有的精彩对攻,只不过,运气更好的丹麦人笑到了最后。

当欧洲球迷讨论勒夫、德尚、索斯盖特、马丁内斯、恩里克甚至佩特科维奇、舍甫琴科这些年薪超过百万欧元的顶级教练时,捷克的希尔豪维和丹麦的尤尔曼德只能选择沉默。前者年薪只有20万欧元,后者仅22.5万欧元,在欧洲杯24支球队中只比3支小组赛出局的鱼腩球队芬兰、斯洛伐克和北马其顿的教练更多。

但不仅是人口更少,球员价值和名气更小的球队,两位月薪不到2万欧元的“蓝领教练”,比那些不可一世的百万富翁们更为耀眼。

捷克和丹麦引领着欧洲杯最吸引球迷的整体战术与攻势足球,是德尚、勒夫、马丁内斯、恩里克们都无法做到的成功。以至于6位丹麦球迷愿意每人花费4.7万欧元,乘坐海宁私人飞机,从哥本哈根耗时5小时,飞行超过4000公里,前往巴库观看尤尔曼德“导演”的丹麦童话继续新篇。这次航班的收入,已经超过丹麦主帅的年薪,但6位球迷显然认为不虚此行,值回票价。

对捷克赛前,因克鲁伊夫式全攻全守足球惊艳欧洲的尤尔曼德,引用了偶像的名言:“我们很尊重捷克,他们的战术理念与我们相似,我不知道是否能像对其他球队那样发挥自如。但你不能带着恐惧踢足球(克鲁伊夫的格言),这就是我们的态度。”尤尔曼德提到了丹麦在1984年欧洲杯的季军和1992年的冠军成就:“1984年我还是个孩子,1992年我是电视机前的球迷,虽然时代已不同,但我能做的只有带领球员们继续前进。”

是什么驱使尤尔曼德和来自“寡民小国”的丹麦队不断创造奇迹?尤尔曼德的理念也源自克鲁伊夫:“国家队不仅有赢球的责任,还有激励和团结这个国家的义务,这是梦幻般的内在驱动力,从教练到球员,动力无处不在。”

当年的克鲁伊夫证明传统上一直被英德法意等大国嘲笑的小国荷兰,可以创造全新的足球理念,颠覆整个欧洲乃至世界对足球的认知,让一向以争论、内讧、推崇个体自由的荷兰依靠团队的力量,打出令人赏心悦目的攻势足球。今天继承他衣钵的尤尔曼德,同样做到了。

虽然荷兰国家队的克鲁伊夫人生剧本是莎士比亚式的悲剧,但丹麦队的人生剧本却是安徒生式的喜剧,而且在1984和1992年之后,这将是第3次童话成真。

尤尔曼德带领仅有600万人口的丹麦创造了新的奇迹:这是1992年丹麦爆冷夺冠以来,在大赛上最好的成绩,而丹麦人的童话梦想并未因此结束。中场主力霍伊别尔早在2013年就已预测丹麦队会夺得2020年欧洲杯,现在他们距离再次让童话成真只差两场比赛。时至今日,霍伊别尔依然相信自己的预言能够成真:“虽然现在的我又老又无趣,但我们有非常优秀的新一代球员,我们的足球很有趣。”

谈到自己在俱乐部热刺即将迎来的百万富翁新帅努诺·埃斯比利多,霍伊别尔也没忘了强调丹麦的童话:“首先我要祝贺他,但我想要见到自己的新教练还需要很长的时间,因为我们必须要在伦敦实现我们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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