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樊朋展
2005年4月11日晚10点20分，垣曲县某中学的高三女学生小美(化名)下晚自习后迟迟未归。其家人四处寻找无果后，向中条山分局报案。4月23日，一名渔夫在小浪底水库钓鱼时，发现了小美的尸体。
2005年发生的这起故意杀人案，令许多垣曲人谈起此案至今都心有余悸。小浪底水库、晚自习独自回家，成为当地孩子的阴影。
案件发生后，垣曲县公安局立即成立4·23专案组，并承诺，“此案不破，决不收兵。”
2018年，扫黑除恶斗争开始后，该局重新对该县的命案积案进行梳理，并在运城市公安局的坚强领导和安排部署下，于3月7日成功破获19年前的“8·6”抢劫杀人案后，连续作战，在3月27日，再次破获“4·23”故意杀人案。
该县副县长、公安局局长张忠说，“4·23案件的告破，得益于科学技术的支撑，更得益于办案民警锲而不舍的精神。案件的告破，告慰了死者，安慰了死者的家属，也给了全县人民一个交代。”
高中生晚自习未归尸体惊现小浪底水库
2005年4月11日晚，在垣曲县城的郊区，一个身材魁梧的青年汉子，骑着一辆三轮摩托车，如同幽灵一般在一条漆黑不见光的马路上，四处游荡。
这条漆黑不见光的马路，是每天小美回家的必经之路。
正是因为这样的缘由，小美的母亲每天卡着时间，在该路上等待小美回家。
当天晚上10时30分，已经在马路上等待了许久的小美母亲还是没有看到小美的身影。
此时垣曲县城，气温骤降，母亲害怕小美冷，便回家去拿外套。
正在小美母亲返回家里的途中，小美步行到该路段。
可怜的小美全然没有感到危险正向她慢慢靠近。
突然，一名男子拽住小美，并说，“你做我的媳妇吧。”
面对眼前的这个不速之客，小美惊慌失措，不停地挣扎大喊。
小美越是用力挣扎，这个恶魔的手就掐得越紧。不一会儿，小美停止了呼吸。随后，该男子将小美用三轮车拉走。
当晚11点，早应该到家的小美，却迟迟不归，这让小美的家人深感不安。
对于小美的家人来说，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小美的家人发动全家，进行寻找，但一直没有结果。
第二天，小美的家人向中条山公安分局报案。
直到4月23日，小美才有了音讯。
小美的尸体漂浮在小浪底水库上。
当小美的父母知道小美的下落后，嚎啕大哭，几度昏厥。
紧锣密鼓侦破工作迅速展开
案件的发生，迅速传遍了垣曲县城。“更可怕的是，随着消息的传播，给很多学生家长蒙上了一层阴影。”时任专案组成员的王力生说，当时对办案民警来说，压力非常大。
随即，在运城市公安局的安排部署下，垣曲县公安局和中条山分局成立专案组。
“当时，可以说是动员了垣曲县公安局、中条山分局所有力量。”王力生说。
为了查清真相，垣曲公安局与小美失踪地所属的中条山分局展开协作，全警出动，进行地毯式排查。从小美及其父母的生活圈、朋友圈、社会关系出发，作为重点排查对象。同时，该县公安局将所有的民警分为15组，以小美失踪地为中心，进行地毯式排查。
“可以说，当时把整个垣曲县城全部排查一遍。我们排查的民警按照定人、定时、定点、定位的方式，对县城的每一户都进行了排查。”当时参与办案的副局长崔旭东说，他们每一组民警都持有一幅排查区域的现场图，每天晚上都要回来将排查的结果整理存档。
同时，古城、历山辖区的民警，则沿着河岸寻找案件线索。
这次排查长达三个月，除了当时重点怀疑的新城、中条区域，对乡村也进行了排查。排查的资料足足放满了19个档案盒，竖起来有1米多高。
当时在排查城外的出租屋时，办案民警发现一名叫张伟红的可疑男子。该男子当时自称户籍为历山镇，但专案民警走访了历山镇所有该年龄段的张姓男子，也没有发现与“张伟红”相似的人。
办案民警推测他可能用的假名。
民警加大了对张伟红租住地的排查，均未发现有价值的线索。
在排查第二天，王力生突然想起，自己的辖区在4月12日连续接到两起失窃案，丢失的物品均为三轮摩托车。
职业的敏感告诉王力生，盗窃案可能和奸杀碎尸案有关联。
专案组当即通知两个报案人带着自己的车到公安局进行检验。经过细心检查，民警从第一辆车的侧面缝隙和第二辆车的车斗下方均发现小美的血迹残留，但遗憾的是并未检测到犯罪嫌疑人的信息。
虽然案件有了一定的线索，但警方始终没有找到案发第一现场。
追凶路上民警永不言弃
此时，办案民警将破案的希望寄托在和小美尸体一起打捞上来的床单以及其他物品上。
“当时打捞上来的物品，经过数十天的浸泡。对于能不能在物品上提取到有用的线索，大家心里都没有底。”垣曲县公安局刑警大队大队长李刚说。
“这是破获此案的唯一希望。所以，我们尽快将物品送到过北京、武汉、浙江等地，进行鉴定，均未得到结果。”李刚说。
案件再次陷入僵局，但垣曲公安局从未放弃。
只要是全国有相似案件发生，专案民警就会前往;办案民警只要是见到破案专家，就会把此案拿出来请教;张忠局长更是将此案件的信息常年带在身上，讨论此案的次数已经记不清，但都无果而终。
“我们刑警在侦查命案积案时，将会面对无数次的失败，但只要有一点线索，我们决不放过，唯有如此，这些命案才可能告破。”张忠在多次的刑侦会议上说。
2009年，垣曲县公安局抓获一名盗窃三轮摩托车的嫌疑人，发现该嫌疑人的盗窃手法与“4·23”案中盗窃三轮车的手法相同。
随后，民警对该案的嫌疑人张某军进行了调查。
经过调查，民警发现张某军，2002年曾因盗窃案入狱，又在菜市场做过3年的屠宰工作，对菜市场相当熟悉。
“我们当时就怀疑张某军就是‘4·23’案的犯罪嫌疑人。”李刚说。
专案组当即决定组织人手对其进行突审。
经过审讯，垣曲警方并没审出任何有价值的线索。而且，张某军也不承认自己和“4·23”案有关。
苦于没有直接证据，最后只能以盗窃罪将其绳之以法。
追凶13年科学技术立大功
2017年，张忠专门针对命案、难案组织建立了“侦破专业队”，由冯海瑞等人组成，“4·23”案也被列入其中，要求再次对其进行梳理研判。
2017年，一个刑侦专家来垣曲调研，张忠局长就和该专家谈起了“4·23”案。
“随着时间的发展，科技的进步，已经可以检测出很多原来测不出来的东西。”该专家的这一句话，引起了张忠的重视。
2017年6月7日，张忠要求刑警大队指导员王强将“4·23”案件的所有证物重新整理送往北京进行检测。
这次检测时，北京的专家在送检检材上有重大发现。 2018年3月21日，张忠局长专门到北京见到了技术专家，并和其探讨了检材的重点方向。
在张忠回到垣曲7天后，垣曲公安局收到接到北京的电话：“我告诉你个好消息，我在你们送来的物证中，提取到了犯罪嫌疑人的重要生物物证!”
接到电话的王强，并没有太多的兴奋。因为他们面对的失望太多，已经习惯了。
随后，专案人员将北京发过来的信息经详细对比，确系该男子是之前垣曲警方怀疑过的张某军。
确定犯罪嫌疑人后，垣曲县公安局立即实施了抓捕行动。据办案民警回忆，“见到犯罪嫌疑人时，他浑身抖动，脑袋不停地晃。”
张某军在2009年因盗窃罪出狱后，就得了小脑萎缩，行动不便。
张某军被抓后，该县公安局制订了详细的审讯方案。
审讯过程中，张某军一直不配合民警审讯。办案民警冯海瑞对其进行了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劝说。
三天后，张某军在证据面前交待了自己的罪行。
据张某军交待，案发时，他化名张伟红在垣曲县租房居住。案发那天，他在历山西街开着盗窃来的三轮车闲逛时看到小美，心生邪念。随后，他尾随其至无人处，对小美说：“做我媳妇吧!”小美受到惊吓，惊声尖叫。张某军害怕小美的声音引来路人，就从背后勒住小美的脖子。不一会儿工夫，小美就一动不动了。
他将小美带回自己租住的房屋，害怕事情败露，将案发现场打扫干净后，用偷来的摩托三轮车，将尸体带往小浪底水库。
由于县城距离小浪底水库较远，张某军刚刚盗窃的三轮车不仅马力不行，而且灯光也不行，很难到达目的地。于是，他又在滨河路附近盗窃了第二辆三轮车。
这辆三轮车的油不够用，张某军又从别的三轮车偷了一些油，到达小浪底水库。张某军在装有小美尸体的编织袋内放入石头，扔进小浪底水库。
小美的死亡让整个家族蒙上了一层阴影。一提起女儿小美，母亲就难掩悲痛之情，父亲和几个叔叔头发都白了。张某军的归案也只能让他们稍觉安慰，造成的伤害却不能抹平。“女儿”这两个字成为了家里的禁忌，轻轻一碰，都会泪流不止，伤痛无法愈合。
据了解，近年以来,全市公安机关在省公安厅、市公安局党委的正确领导下,努力践行“命案必破”的承诺,始终保持对命案积案和逃犯的强大侦破抓捕攻势，综合施策,强力推进，发起猛攻，全力开展命案积案攻坚行动。在保障现发命案全部侦破的基础上,今年第一季度破获6起命案积案;2016年破获命案积案10起;2017年破获16起，取得了显著成效,继续保持了命案积案攻坚全省领先的良好态势。
此案的告破，不仅告慰了死者，更加震慑犯了罪分子的气焰，证明了法网恢恢、疏而不漏，违法犯罪必将受到严厉制裁。
责编：王泽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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