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丁汉尼是个很好的人。单击
认识那个老人的人都会这么说。
老汀尼,军团为数不多的退役老兵之一,曾作为旧时代领主的荣誉卫队成员被吸纳进急需新血的流浪军团,他干的不赖,从敢死营侦察列兵干到团级圣卫老兵兼卫戍团副官——旁人问起,这位令人尊敬的前辈也只是笑笑,轻描淡写的回道“无他,命硬,活的长罢了”,每当他这么说,询问者都会或失望或赞叹的走开…这个答案足够了,在军团这个只要存活就会得到晋升的地方,这个答案足够了…不过,这个经验,一般人学不来,不一般的也不会这么问……
ps:【存活即晋升】不仅是因为军团位于四战之地流浪星区,字面意义上的漫天星斗俱皆敌,拔剑四顾无友邻,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来的内部…由于战事的愈发紧张战局的不明朗,军团的部分兵源紧急采用了“克里格办法”,并且被迫常态化,结果就是被称为“速生人”的廉价泛用战场填充物被推上了战场,在几次为了缩短“必要工时”的工艺改良之后,这些比造价比泥土还低廉的士兵们显露出越来越多的宿命论与自毁倾向,他们对自我牺牲的热忱常常吓倒敌人也吓倒自家经验丰富的军官——铸造世界的相关部门也多次表明批量灌输的拟似常识记忆中并没有如此“过分”的强调牺牲,按他们的原话就是【那种程度的牺牲渴求轻易的压倒了求生欲,并同时很轻松的和经历多次铭刻的“忠诚”与“服从”分庭抗礼,甚至还有余力干涉基础技战术的肌肉本能!!】
多次士官被哗变干掉后的壮烈冲锋可以佐证这些话,我有理由相信,士官们生前只是想后退休整,并不是打算“战略转进”
他们无法理解,虽然他们一直在试图那么做……
据本杰明修士,那个离经叛道的机油佬说【这是很明显的灵质回响,原理基本相同的两套技术中的一套很容易受到重复过更多次,更成熟,更成功的另一套的影响,或者说趋同,嗯,各个方面的趋同,这里面有亚空间的作用…那些士兵已经开始“赎罪”了,那些流落至比的克里格老兵对此就没有疑问——虽然说他们很少对什么产生疑惑。
这就是所谓克里格,到哪都是克里格吗……】
对上述情况,我深表忧虑,却因战况的胶着异常面无可奈何,只能望着亚空间的涌潮,饮鸩止渴的又一次放宽亚种人的生育限制与甄别标准;增加合法机魂种类;放权海军,令其对地攻击战术更加酷烈;无节制的从黑暗时代的遗物与异形科技中汲取力量,无视技术军士们的异端行为;出让部分利益,换取异形盟友于次要战线的协防;“修缮”征兵法案,使帝国暗面难民与改良速生人在军队中的比例再次增加,无限的接近加无可加的那条线……
书归正传
他肋条上嵌固的军团勋章因此多次强化,用三倍的成本补完到与他的功勋相衬的地步,这付出是值得的,以苛刻严谨著称的军团后勤部门都在关于他的延寿手术的同意批示上标明
“一切费用皆被大敌的血和颅付清。”
然后,他老了。
这是自然的,生老病死,凡人皆有之,除却不朽神皇与极少的几位外,无人可避。
延寿手术是成功的,技术是成熟可靠的,医师的手法老练至极,不愧是再世庖丁——这是他还是肉铺老板的时候,同行和老客们给他喝的名号!
不要担心,那都是十年前的事了。
现在那位主刀人与老汀尼是忘年的好友——据老人自己说“他是回忆起了被近爆弹的碎片活剐的那次”…当他在手术台上局麻的时候…所以对那位中年刀客的印象十分深刻,倚门闲聊时提起过去,刀子还有些腼腆和不好意思。
那天,他也想起了年轻时游于刀俎间的岁月…
“刀子,来买卖了!”
“生的,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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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么多的主旨是说明延寿手术的结果没问题,老人的寿命确实是被人为的强行“拔”长了,但老人并非神眷,或者说帝皇对他的眷顾都被用在了百战余生上,军团的人事部门最希望的金光闪闪的鲤鱼打挺,战力翻倍,再战辉煌的场面并没有出现,他很正常的被从手术室里推出来,一小时后才从局麻中恢复,过了三个多小时才能下床走动。
只是个康健的小老头了。(军团标准)
得出结论后,看望他的人去了大半。
也许可以教教学生,让年轻人去做那些他已然力不从心的事吧。
昔日战士长如今的作战效能也只能顶的上转正之后打过几阵轮战的中坚营老兵了——随处可见,不如让他当个治安官,剿剿鸡贼阿发,安度晚年算了。
征兵处的评估官摇着头,长吁短叹的走了。
留下正表示自己“尚能饭,未曾老”的汀尼捂着崩裂的创口苦笑。
“卖一卖老精神吧!”他说着这话踏出了医院
不浪费医疗资源是他在战场上的宗旨,如今人老身退,他可没打算来一出晚节不保。
多年战阵,军人的行动力让他养成只用行动回复长官命令的习惯,这让他一次次在军哨声响起时冲出掩体,一马当先,眼下亦如是。
他还记得在两个小时前,他的老团长望着遍裏白床单的他沉沉不语,而他身边的评估员说“不如让他当个治安官吧…”
哼,那个毛都没长齐的后生懂得什么?空有光头,服役钉都没一个!
ps:想打钉,凡人也可以,十年一次。像卡塔昌的纹身。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抛开老头子自己的愤懑不平不管,这倒是个思路。
了却残生的思路。
最重要的是满脸伤疤的老团长没说什么,转身就走了。
“他是了解我的。”老人对自己说“知道我听的到,无论状态如何。”
所以,这是默认。
不,这是命令。
………
从那天起,周围的街区都不再被密教的渗透者或是基因窃取者的罪恶教团于夜半惊醒。
他们根本睡不着了。
战吼,永不停息!
风箱般的小五金革囊机关肺借助胸腔的空间共鸣着,咆哮着。
为了帝皇!
以奥格尼斯之名!
今日即汝死!
改悔罢!!
……
反反复复还是战场那一套。
多次向当地法务部投诉未果后,乡里乡亲战战兢兢的找上了那位老迈的“咆哮先生”。
对方意外的核善。
“抱歉,人老了,总是怀旧,脑子转不过弯来。”
话是这么说,但战士就是战士,活的老兵都不是死脑筋。
他很快转换了思路,就像他还是战士长的时候。
只是建议,并不会让他觉得被冒犯,建议无所谓好坏,两者都能提高作战效能,好的虚心遵从,坏的是送上门的陪练。
战士从不恼怒,战士只是战斗。
但问题需要解决。
他并非富有脑力的人物,不能按“老规矩”来令他十分苦恼。
苦思冥想的结果就是不规则的虫孽尸骸积满门庭,他就在破碎的几丁质和黏液之间踱步,作“程门立雪”式的思考,直至睡在庭院里。
依旧没人敢接近他住的地方。
一天夜里,扼死了袭杀他的二代鸡贼后,他惊奇的发觉邻居们依旧酣声如雷,他笑了,露出一半白牙一半铁牙,他爱上了这种黑暗中的无声无息。
人为的黑暗,停电就够了。
在没有调温,通风机械的情况下,人们会离开家,这是一种默契。
不能耽误老头儿的正事。
虽然鸡贼不需要多少光线就能看清周遭的环境,可是黑暗同样不会给历战重重的老兵造成什么困扰。
用老头子自己的话讲
“这不过是个驱散闲人的便(物理)利【术式】罢了。”
经年日久,他逐渐成为一个周围十个标准节区(地下管道城网)内深受信赖的人。
法务部的干员们也常常受到他的照顾,每一次都让他声望大增。
说了半天,老汀尼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头子。
头发斑白却服贴有光泽,身材高壮,只是因为年老的缘故显得有几分干瘦,但他依旧可以让绝大部分招惹他的人后悔。
别被他的鹰钩鼻子骗了,他可是个忠厚纯实的老者,流浪星区这藏污纳垢的地方再难找像他这样的好人了,再难找了。
负责这个片区的法务部干员对老人的评价是明确的。
能为不济(法务部标准),但责任心很重,使命感很强,从未放松过要求,行动比别人慢半拍,却要跟踪到底。
“那片儿爷管的!”
铿锵有力。
没余力顾忌其他,但对自己分管的片区负责的标准与其他居民截然不同。
——好似开了个无限责任公司,以自己的名字命名,自己充当法人。
大包大揽,有始有终
有人如此玩笑,当着他的面。
老头却当真开了个安保公司。
『汀尼万事』
人缘好的出奇的老兵常被意欲参军的后生晚辈打扰,想听听“当年的故事”。
每逢这种时候,在场的旁人也便都跟着起哄——所有人都想知道徒手捶鸡贼的人的过往。
老头子往往也只得无奈的开讲
不久便吸引了整条管道里有事无事的男女老少
嗯,主要是老少。
——有闲,好事儿,爱听故事。
在別人眼里
他是个相当正统老派的帝国人
所谓
问题就是用来解决的
忠诚就是用来践行的
命令就是用来服从的
但他不是很懂那些口中喊着“不绝对忠诚就是绝对不忠诚”,“对于命令,理解的要执行,不理解的要在执行中加深理解”的后生仔们。
难道是吃了不干不净的坏东西?抑或是交了不三不四的坏朋友?
老头捋着所存不多的发丝寻思这个问题。
难道是黑盾里新来的那个半肩绿甲的大兜帽?
有可能。
他常说。
命令无所谓理解与否,命令就是命令,你可以依靠自身的理性去判断其是否合理,但更重要的是判断发出命令者是否有权对你发出命令。
至于忠诚,奋战大半生的老人也有自己的理解
“我无比尊敬帝皇,如果是为了祂,我可以自裁;我非常尊敬军团长阁下,如果那位大人开口,我可以身赴绝地,死战而亡;我的直属团政委是个勇猛可靠的人,如若与之一同冲锋,俱死一地,亦无悔恨;余下的,若受人重托,定当竭力,若无人相嘱,便万事随心,如此这般,权算是忠诚吧。”
对了,忘记说了,老汀尼他是个灵能者
他从不避讳这一点
你敢问,他敢说
除了在那个憎恶巫术的黑盾面前
他年轻时可吃过不少亏
对于信仰,他并不狂热。
其中也包括对帝皇与灵能的孤解。
新生的殖民地的能源供给优先保障轨道平台与矿场的需要,换句话说,出了问题,要停电就先掐生活区电网。
傍晚,路灯昏黄,住户里的电荧棒已经开始闪烁,明灭不定,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平日里,它也如此嗡鸣,只不过不像现在,响动时大时小,尤其引人心烦,焦燥,就像夏日里时远时近的蚊虫,无伤大雅却使人抓狂。
那是停电的前兆。
管道里,街面上,人影绰绰,刚下工的人们都一股脑的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去…去蹭给精密机械气冷降温的中央空调用。
当然还有保障工作效率的基本不会灭的常明灯。
那灯还有警戒功能——它的熄灭只有一种可能。
轨道防御平台全力全开,剧烈耗能。
那种情况下,返回居住区纯属找死,只有矿场地下更深处错综交横的原岩矿洞值得一搏生死,好几次,殖民者们都是靠这法子拖到援军到来,令敌人铩羽而归。
然而那种感觉很憋屈,使这里的人们本能的厌恶
——每次都有人临时起意选择加入行星防御部队或组建护矿军,保路队上到地表或依托生活区的管道群去和登陆的敌人死磕,将他们和自己一起溺死在流沙,泥沼和污水湖里。
这原因有很多,众说纷纭,最重要的因素却没有任何争议——那便是不知为何,明明大多生活在地下,这些初代与二代的殖民者却依然如故的不喜欢闷热与黑暗。
不是不适应,而是不喜欢。
他们的身体往往经历过民用的机械改造与初步的基因调整,能够适应某些特种工作与生存环境,却依旧偏执,我行我素的喜爱凉爽与光明,去地面放风是他们最喜欢的“奖励”,自发的拉练,越野,适应暴风中的雪原与流星雨造就的荒漠,在它们上面奔驰更是他们快乐的源泉。
他们就是高兴这么干!
这种现象吸引过研究中心的“铁人”们的关注,齿轮小子们觉得那是一种群体心理问题,而偶然路过的灵族旅者却认为不然。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这是亚空间的轻微侵蚀在作祟…”他没有继续细说详论,并很快就离开,去继续他那不知所踪的旅程。
你如果问一个当地人,就像现在不怕热的窝在街角的一间私加了闸门的管道屋里听故事的那个年轻人,他会告诉你
——总有一天帝皇会需要足够强而有力的工人,那时,我们不会挑“工厂”,祂指向哪里,我们就打到哪里。
(如果没有一语成谶,岂非白费好意?!)
…………
刚刚摁死了几个趁着停电的小小乱局跳出来作妖的鸡贼教团后嗣的老头嘴里念叨着
“两头二代蜕化种,三头三代的…”
他一手拖着装着尸骸的网兜,另一只手正在二号闸街区的五金店里做保养。
嘴里咬着并未点燃的雪茄烟,喘着粗气。
断断续续,含糊不清的跟一旁被带出来溜的新人抱怨。
“老了,真是…老了…”
熟视无睹的忽略掉年轻人看怪物一般的眼神,他宣讲着功勋卓著者才配拥有独特理解,对帝国,也对军团。
“帝国就像个老头子,老当益壮的老头子,就像老头子我一样,表面上很有一番精气神,看上去龙精虎猛,却不免在三板斧后咳嗽气喘,半天缓不过劲来,比不得年轻人康健了。”
说到这,老头深深的吸了口气,就好像口中的烟是点着的。
“人老不以筋骨为能,帝皇的国就像老爷子我,秉烛夜行,持节护身而已,不过也像老爷子我,肌肉失去了往昔的弹性,骨头也从根底处糟朽了,腱鞘韧膜也都松弛如棉线,却还在脊梁和臂膀里搂着一股劲儿,还有一膀子力气,心头憋着口气,放不下,舍不开,守着你们这帮小崽子!”
说着,也不顾紧跟着的少年云里雾里,听的清,想不明,疾行数步,老头子的“公司”到了。
把还在抽搐的网兜栓在了门口的灯柱上不去管它。
径直推门,进了那间用断裂管道节段改装的小屋
【汀尼万事】的铁皮招牌在循环空气泵的人造风中摇摇晃晃,总叫人觉得不甚稳当。
一进屋,只见老人摸黑抄出柜底夹板里的打火镰
摁死几只臭虫后取出了一根燃烧过半却儿臂般粗细的脂白蜡烛,跟变戏法似的,看得人眼直发直
打火镰一碰,点着了大蜡烛
年轻的后生来过这里很多次
直到今天,他才知道茶几上那有三条腿的烟灰缸原来是烛台,主人家的爱好让鎏金的烛台上满是烟火的烧灼痕迹。
火光驱散了半间屋子的黑暗,这当然有屋子本身不大的缘故,但也不能抹煞如此亮却又如此柔和的烛光的功绩。
天性喜光的年轻人快活了不少
伴随着燃烧,好闻的味道蒸腾在未烬蜡滴中飘散开来,少年人贫乏的词汇量难以支撑他完成描述那馨香气味的工作,但他知道,这份恰到好处的愉悦足以让他耐受闷热的困扰,继续呆在这个阴潮逼仄的用铁皮围成的空间里。
大蜡烛点小蜡烛
小蜡烛点烟斗
红点与焰光糅合在如水的黑屋里
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很有些仪式感
抽着烟斗,他又开始『胡扯』了。
“帝皇是大蜡烛,我们灵能者,如果稳定下来的话是小蜡烛。”
稳定不了就是大烟花
boom
“普通人是蜡油——可以烧,但既不亮又浪费。”
年轻人问及老兵对军团的特殊单位,灵能政委的看法时,老人日渐浑浊的眼睛都亮了一下。
那是他当年的梦想,他的灵能是走灵能通讯与战场抢修班组的野路子觉醒的。
当然这种发展跟多年对战恶魔,多次被亚空间造物凶恶的气息浸染又被兼作护符的勋章配合战地牧师利用军团灵能中和净化治愈的经历也是分不开的。
可惜,他老了,他的老搭档还是灵息如海,帝佑加身,体健神康的…没轮上他这个半吊子糟老头……
“那些先生们可是了不得,他们中的很多跟昆克(老搭档)比不了,只是自幼生活在大裂缝旁,灵魂在亚空间的投影侵蚀了身心,令其具备了微妙的灵能资质罢了——任其发展,顶天也就是睡不安稳,梦个游啥的,连恶魔的絮叨都听不清亮…但有了军团的灵能种子作为火种和连结众生的节点,经过训练和筛选(敢死营准备!),他们也能成为大抵堪用的【棉线捻】了,聚拢身边散乱作灵性充当【蜡油】,也能高效的烧起来,糊恶魔一脸灵能火苗子了,当初是谁想出这招的。真是又缺德,又天才。”
怎么说?
闻听此言,年轻人不免疑惑。
大爷嘴敞,却也停下了喋喋不休。
神情低落下来,思虑着如何对一个麻瓜说清灵能者独有的痛楚。
“我们永远逃不开注视…”
说到『注视』
老人一贯温厚和煦的嗓音变很沙哑苦涩。
“我们是守护者,也是一群时刻对抗着危险和疯狂的可怜虫。”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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