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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度认为保罗皮尔斯会在波士顿奋斗整个职业生涯,最终因为对总冠军的遗憾,在TD花园球场中央默默看着自己的34号球衣上天。
但我错了。皮尔斯拿到了总冠军,并且得到了FMVP,遗憾的是,他没能在波士顿奋战整个职业生涯。
皮尔斯从没有想过要离开波士顿,就像小时候,他从没有想过要披上波士顿凯尔特人的球衣。命运,有时候就是一场玩笑。
【我是湖人球迷】
皮尔斯出生在加利福尼亚的奥克兰市,父母离异后,他跟随母亲搬到洛杉矶,他的家距离湖人主场球馆只有几条街的距离。那时候湖人队的球员经常到社区参加一些活动,皮尔斯就这样成为了湖人队的球迷。家里除了他和母亲外,还有两个同母异父的哥哥。为了养活三个孩子,他母亲一天打两份工。在他母亲眼里,体育是几个孩子最好的出路,所以她一直鼓励孩子们去参加各种体育项目,然后找到自己最适合的项目。
在皮尔斯成长的时代,正是魔术师约翰逊和大鸟伯德对抗最激烈的时代。作为湖人的球迷,皮尔斯自然把魔术师约翰逊当作自己的偶像,他梦想有一天自己也能穿上紫金战袍。
皮尔斯回忆说:当我还是个孩子时,我最讨厌的球员是凯尔特人队的后卫丹尼·安吉,每次凯尔特人和湖人交锋时,我都盼着安吉打出糟糕的数据。
1991年,身高不足1米8的皮尔斯进入英格尔伍德高中,那时候的皮尔斯只是个无名小卒。为了能够在球队里占有一席之地,皮尔斯每天早上5点起来练球。一年后,一个机会出现了。那是一场正值圣诞节的比赛,球队的几个主力回家过节,皮尔斯得到了首发出场的机会。这一场比赛他得到12分7篮板,最重要的是,球队完成了17分大逆转。这场比赛让皮尔斯一战成名,教练开始重视这个身形瘦小但有一手投篮技术的球员。到了高三,皮尔斯已经小有名气,这一年他入选了麦当劳全美最佳阵容,并当选加利福尼亚州年度最佳球员。
1995年,皮尔斯参加麦当劳全明星赛,这一场比赛里,除了他和加内特外,还有文斯·卡特、斯蒂芬·马布里、昌西·比卢普斯和安托万·贾米森。皮尔斯得到全场最高的28分,但18分11篮板4助攻3盖帽的加内特展现出更加全面的数据,MVP的奖杯最终给了加内特。第二天的扣篮大赛,皮尔斯又输给了文斯·卡特。
不过,这并不影响皮尔斯成为各大高校争抢的热门球员,很多篮球名校愿意为皮尔斯提供奖学金。当时很多人认为,皮尔斯会加盟加州的某所大学,毕竟那是他的家乡。但最终皮尔斯选择了堪萨斯大学。据皮尔斯自己回忆说,当时选择堪萨斯的原因只是想远离洛杉矶的喧嚣。
在堪萨斯大学,皮尔斯一待就是三年,他主修的是听上去并没有多大用处的犯罪学。大一赛季,尽管皮尔斯坐稳了球队的主力,但他只是球队的第四号球员,在他们前面还要雅克·沃恩、斯考特·波拉德和里夫·拉弗伦茨。
这一年,在麦当劳全明星上“抢走”MVP的加内特已经以高中生身份进入NBA,乔治城大学阿伦-艾弗森和康涅狄格大学雷阿伦的对彪大战同样震惊全美。相比之下,皮尔斯赛季场均11.7分和5.3篮板的数据就显得平淡无奇。尽管他还是在赛季结束时入选了NCAA年度十二最佳新人,尽管一些球探已经开始关注他,但皮尔斯很清楚,这不是进入NBA的最佳时机。
拉弗伦茨回忆说:皮尔斯刚到球队的时候,我们知道他很会投篮,所以我们会鼓励他去投篮,没多久,我们发现,他在场上比我们还要自信。
这样的自信让皮尔斯在大三那年彻底爆发,在拉弗伦茨深受伤病困扰的情况下,皮尔斯成为堪萨斯大学的第一进攻武器,大三赛季,皮尔斯场均20+,这一年他入选全美最佳阵容,遗憾的是未能帮助球队夺得NCAA冠军。
堪萨斯的球迷希望皮尔斯再打一年,在咨询了一些前辈和教练的建议后,皮尔斯还是决定参加NBA选秀,与他一起参加选秀的还有队友拉弗伦茨。
1998年的选秀日,队友拉弗伦茨在第3顺位被丹佛掘金队选中,外界对于皮尔斯的预测是在前五顺位,但第四顺位的多伦多猛龙选择了安托万-贾米森,第五顺位的金州勇士选择了文斯·卡特,这让皮尔斯感觉非常失望。更糟糕的是,他的名字在第十顺位被叫到,选择他的球队是波士顿凯尔特人。
“波士顿?开什么玩笑,我不想穿上凯尔特队的球衣。”这是皮尔斯当时的第一反应。
很多年后,皮尔斯回忆起1998年选秀夜的感受时说道:如坠冰窟。
【凯尔特人的垂爱】
第十顺位,波士顿,这样的结果让皮尔斯一时难以接受,这太意外了。与此同时,还有一个人也对皮尔斯的顺位感到意外,那就是凯尔特人队的主教练里克-皮蒂诺。这位曾常年执教于NCAA的主教练对大学篮球了如指掌,当他看到第九顺位的雄鹿队没有选择皮尔斯时,激动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他和总经理丹尼·安吉欣喜若狂,大呼“我们捡到宝了”。
尽管里克-皮蒂诺对皮尔斯青睐有加,但皮尔斯却对这个教练有些“害怕”,皮蒂诺地狱式的训练在NCAA早已闻名,皮尔斯可不想成为他的弟子。就在皮尔斯为“被波士顿选中”这件事烦恼时,另一个不幸的消息又来了。由于劳资谈判,NBA停摆,直到1999年1月20日,停摆才宣布结束。
NBA停摆给了皮尔斯很长的心理缓冲时间,他对自己说:我是一名职业球员,不管去哪,我的任务就是好好打球。
皮尔斯就是带着这样的“自我心理调节”去了波士顿,凯尔特人对他的热情让他感到意外,尽管他才第一天来到这支球队,但凯尔特人队表现出来的热情,就好像他们已经等了他十年一样。
与此同时,外界对凯尔特人的选择很不理解,因为那时候的凯尔特队已经有了安托万-沃克,一个能打3号位和4号位的锋线球员,同时还有2米01的锋卫摇摆人罗恩·墨瑟,一个能场均贡献近20分的球员。而在上个赛季,球队还交易掉了只打了51场比赛的探花昌西-比卢普斯,在这样的情况下,球队不去选一个控卫,而是再选一个2米01的3号位,这是为什么?
更让外界意外的是,皮蒂诺在第一场比赛就把皮尔斯放上了首发。凯尔特队的一些随队记者对此提出质疑,皮蒂诺回应说:在这支球队,只有皮尔斯拥有最强的斗志。
这种认同感,不仅仅来自主教练皮蒂诺,皮尔斯的队友安托万-沃克也这么认为。对于这位新队友,沃克评价道:皮尔斯在场上,就好像他已经打了10个赛季一样。
总经理安吉也说:皮尔斯总是让我想起拉里·伯德,别忘了,我是和伯德一起打过球的。
皮尔斯这种老派的作风和打球方式让凯尔特人队有了“焕然一新”的感觉,这支在过去几年一直浑浑噩噩混日子的球队,突然之间变得斗志盎然。
当时凯尔特人队的中锋巴蒂说:皮尔斯可不是闹着玩的,每天我们还在睡觉时,他已经在球馆练得满头大汗,他是队里训练最刻苦的,只要他在场上,他就想赢球,他会用尽全力去赢球。
另外,巴蒂还发现一件有趣的事,皮尔斯每投进一个球,嘴里就会念念有词。有一次巴蒂终于听清了皮尔斯说的是什么,原来皮尔斯每投进一个球,就会说一个选秀时排在他前面的球员名字。这是皮尔斯在选秀夜对自己立下的一个目标——让前九个没有选择我的球队后悔。
整个新秀赛季,皮尔斯投篮命中率43.9%,三分球命中率41.2%,成为球队第三号得分手。1999-2000赛季,皮蒂诺交易掉了罗恩·墨瑟,为皮尔斯开拓了更广阔的发挥空间。这个赛季皮尔斯交出19.5分5.4篮板和3助攻的数据,他和安托万-沃克组成“波士顿双子星”——两个能从2号位打到4号位,同时又有着三分准心的锋线球员。
【记住,皮尔斯是真理】
2000年9月,命运再次和皮尔斯开了一个玩笑。
9月25日的凌晨,皮尔斯和队友巴蒂及几个朋友到夜店喝酒,巴蒂中途去了卫生间,当他出来时,看到皮尔斯满身是血躺在地上,他扒开皮尔斯的衣服,发现他身中数刀,血流不止。
据酒吧一个工作人员说,皮尔斯在搭讪两位姑娘时与人发生了冲突。巴蒂抱起皮尔斯,把他放进车后座,然后一路飞驰到医院。在急救室,皮尔斯不停问医生:我要死了吗?
幸运的是,心脏没有被刺到。皮尔斯的哥哥给皮尔斯的亲生父亲打电话,希望他能来看看,不过接电话的是他妻子,她只说了一句“我们都在为保罗祈祷,但我们不想再有什么联系”。
出院后,皮尔斯每天都要去看心理医生,每一天都活在担惊受怕里。皮尔斯回忆说:那段时间,我一直渴望得到父亲的消息,但他没有,即使我快要死了,他也没有跟我联系,所以我只能靠我自己,篮球是我唯一能逃避这个现实的方式。
谁都没有想到,身中11刀的皮尔斯还能回到球场,而且82场比赛全勤。
2001年3月14日,凯尔特人107-112输给湖人的比赛中,皮尔斯全场19投13中,罚球21罚13中,得到了42分6篮板2助攻4抢断。赛后,湖人中锋奥尼尔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记下来,我的名字是沙奎尔-奥尼尔,保罗-皮尔斯是真理。你们记下我的话,原封不动地发出去。”
从此之后,“真理”便成了皮尔斯的绰号。
【我们是总冠军】
2001-02赛季,是凯尔特人双子星第一次打进季后赛的赛季,双子星场均要投14.3个三分球,在当时那个年代,实属少见。安托万-沃克那句经典的“别问我为什么那么喜欢投三分,因为没有四分线”,其实就是当时那支凯尔特队的一个缩影。
凯尔特人双子星在闯荡了两年的季后赛后最终被拆散,安托万-沃克被交易至达拉斯小牛,换来的球员里,正好有皮尔斯堪萨斯大学的队友拉弗伦茨。不过此时的拉弗伦茨已经越来越接近“水货探花”。
2005年,在季后赛道路上磕磕绊绊的凯尔特人始终没有突破,球队开始考虑交易皮尔斯,皮尔斯对凯尔特人管理层说:我要作为一个凯尔特人打到退役。
但2005-06赛季的凯尔特人只有33胜49负,06-07赛季,更是打出了历史最差的24胜58负。皮尔斯愤怒地对球队说:给我一支更好的队伍。
2007年,凯文-加内特和雷阿伦加盟。
2007-08赛季,凯尔特人以66胜16负的战绩位居东部第一,他们成为一支从上赛季的东部垫底到本赛季东部第一的球队。不过季后赛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轻松,首轮面对亚特兰大,凯尔特人就遇到了麻烦,直到第七场,凯尔特人才以99-65的悬殊比分证明自己的强大实力。次轮他们又是4-3的总比分惊险淘汰克利夫兰。最终,他们在总决赛遇到了老冤家洛杉矶湖人。
4-2,凯尔特人战胜湖人,夺得历史上第17座总冠军。上一次凯尔特人夺冠还是1986年,那时候的皮尔斯才9岁。1987年的总决赛,凯尔特人正是输给了洛杉矶湖人。
皮尔斯怎么也想不到,凯尔特人21年前在总决赛上的这个仇,会由自己这个曾经的湖人球迷来报。
在皮尔斯举起FMVP奖杯的那一刻,他终于可以骄傲地面对TD花园上空的旗帜,在这支球队,在这个球馆,只有总冠军才配得上“荣誉”这个词,因为这座球馆,不会悬挂分区冠军的旗帜。
【谢幕】
2013年6月,凯尔特人将皮尔斯和加内特送到了篮网,皮尔斯的绿军生涯就此告一段落。尽管皮尔斯曾说:离开是为了凯尔特人的未来更好。但在他心里,这个交易始终是一个无法抹平的伤疤。
2017年7月18日,凯尔特人重新签回皮尔斯,为的就是让这位功臣在这支球队宣布退役。去总经理安吉办公室签约时,皮尔斯故意穿着篮网队的球裤,为的就是提醒安吉,你当年交易了我。
2018年2月12日,凯尔特人在主场迎战骑士的比赛后为皮尔斯举办了球衣退役仪式,皮尔斯站在TD球馆的中央,看着自己的34号球衣缓缓升空,上空的17面总冠军旗帜里,其中一面是来自他的时代。
保罗·皮尔斯一定没有想到,那个幻想穿上紫金战袍的小男孩,最终会在凯尔特人退役自己的球衣。
命运,有时候就是一场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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