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写 中国古代书写格式

群众的写作习惯，

主要是受书的写法或者排版方式的影响。

在这个问题上，

甚至人的生理适应性都退居其次

古籍的体例、整理、形式、流传，一直吸引着学者们的兴趣。随着近百年出土资料的发现，学术界对古籍的认识更加丰富。早年王国维、、老干、、陈、钱存训，近年来李陵、、王桂海、张贤成等先生对古籍及与古籍密切相关的官私文献的诸多问题进行了精彩的探索和论述。但是，古籍的书写格式似乎可以重新探索。

所谓“写作格式”，是指写作习惯。我们现在的写作习惯是从左到右写，从上到下动。我们古代的书写习惯是从上到下，从右到左，竖线。钱存训认为:

虽然这种直写的原因无法检验，但是毛笔所写的大部分笔画都是自上而下的；竹木材质的质感和只能容纳单行书写的狭隘策略是造成这种书写顺序的主要原因。至于从右到左的排列，……这大概是因为左手握简洁性，右手写字的习惯，使得写出来的短策略很容易按照从远到近的顺序放在右边，从而形成了从右到左的习惯。

老甘在为本书撰写的序言中特别提到了这一点，并发表了自己的理解:

至于中国书法的风格，在本书第九章中，村洵先生曾提到汉字自上而下、自右而左排列的原因，与右手有关。再看看文字和简牍的关系，就更明白了。因为写字的时候左手拿着简，右手写字，一般是简单的一行。为了方便左手拿简，空白色简放在左边。当你写完一段短信，写出来的不与空白的混在一起，就被左手一个个推到右边，排列好。在这种情况下，第一个书写的简总是在最右边，其次是右边左边，左手握着的简是直立的，而普通人握着的细长的东西是垂直于手指的；于是汉字的线条就变成了从上到下，从右到左。

两位先生都把这种书写格式的形成归功于简的使用和写作中左手和右手的配合。当李陵谈到简的写作，这是一般的垂直和左，他附上一张纸条说:

古人利用左行为，右行为逆势。

从概念角度解释。

在我们现在看到的竹简之前，西周铭文的排列是从上到下，从右到左。殷商时期的甲骨文大多是从上到下排列的，有的是从右到左，有的是从左到右。如果你用自己正确的行为逆势而行，为什么要选择逆势在占卜等活动中刻上你的占卜呢？

在自上而下和从右向左的书写格式中，自上而下是基础，从右向左还是从左向右是由这一点决定的。只要从上到下写，就可以从根本上排除上下移动的可能。换句话说，早在殷商时期，人们的书写习惯就是自上而下的书写。然而甲骨文刻在龟甲上；龟甲不同于竹简，竹简是做成碎片的。从技术和方便的角度来说，横雕和竖雕没有太大区别。那么人是如何养成竖写的习惯的呢？当时还有其他的写作材料吗？

目前没有物理发现证明，但也不是没有痕迹。《尚书·多史》说“只有殷先人有书有典”；甲骨文里有“书”字，像竹简。因此，有学者指出，殷商时期有竹木简牍。西周金文的“书”也指简书。据陈考证，西周时期，上谕写在简册上，当庭宣读，然后铸于青铜器上。当时国王身边有两部历史，一部是捧简的书，一部是读生命之书。所以青铜器上的王令是简书上预先写好的命令的记录。可以看出，根据简书，西周青铜器上的文字是从上到下、从左到右的。

现在很多学者已经认识到，商代甲骨文和西周金文并不是当时文字的唯一载体，甚至不是主要载体，而是一种特殊的载体。从甲骨文、铭文、石刻到竹简，没有这样一个发展过程。我们今天看到的《尚书》、《诗经》等早期经典，并不是靠甲骨文和金文来保存和流传的。人们通常用来写作的东西永远不可能是甲骨文和青铜器。当时即使没有私人著作，至少也有历史学家的记载；随着更多的官私文书和后来出土的大量简牍，我们认为当时的简牍应该是用来书写的。

从写法上看，简书与甲骨文、青铜一起使用；当时，人们根据自己的理解，使用不同的书写载体记录不同含义的内容。而且在书写格式上，日常生活中作为书写载体的简书，影响的是只有在特殊情况下使用的甲骨文和青铜。换句话说，简或简书作为文字载体，在时间上早于甲骨文和青铜。

所以写古书的习惯是人们日常使用竹简造成的。在这一点上，钱和老都有正确的认识。但是，为什么写简牍的时候要从上到下(不是从左到右)写，从右到左(不是从左到右)编辑呢？老甘先生认为，从右到左的排列，是指作者“把左手一个一个推向右边，把它们排列好，以使写出来的简和空白简不相混。在这种情况下，第一行总是写在最右边，然后是右边到左边。”。不过这个问题可以通过给Jane编号来解决。我们确实见过这样的物件，比如武威出土的《王杖圣旨书》，每简背面都有编号，共有26简件，按顺序从第一件到第二十七件编号(中间少了第十五件)。

据我们所知，在纸发明之前，竹简主要用于日常书写。写字的时候没必要左手扶着简，右手写字——目前我们能看到的很多简都很窄——我怕简会被放在和今天类似的桌子上，左手扶着简，右手写字。如果是，为什么不把简横着放，从左到右写呢？写完之后，可以从上到下，从左到右读。对此，钱和老的解释似乎还没有达成一致。其中一个问题就是解释为什么古籍要从上往下写，从右往左移。

我觉得要看两点，一是写作的方便，二是阅读的方便。

就写作便利性而言，要讨论两种情况。如果先写后编译，似乎横写和竖写没有区别；然而，如果它是写在以前汇编的小册子里，那就不一样了。

预编的小册子一定是卷成一卷的，写的时候可以打开。如果是横着写的，那么这一卷编好的小书只能放在你怀里，一边写一边往对面推。编辑好的小册子左右摊开，对作者更方便；但是这样放的话，只能从上到下垂直写。至于从左往右写还是从右往左写，跟作者用左手还是右手密切相关。如果用左手写字，显然要把卷好的小册子放在右边，这样左手握笔的时候，右手就可以把小册子摊开；如果用右手写字，应该把卷好的小册子放在左边，右手握笔，左手打开小册子。因为我们大多数人的书写习惯是右撇子，所以从右向左书写会成为一种常见的习惯。

所以一定要搞清楚古人是先编后写，还是先写后编。

目前发现的简书，有的是编了再写，有的是写了再编。陈在整理武威汉简时，根据《传》、《后传》、《补遗》及《补遗二尺四寸简要典》，以及武威出土简牍的实际情况、《仪礼》和十策，指出“先补简牍再写经书”。商承佐在解释三绝写的“为”字时，也谈到古籍先编后写，杂事因不连续而先写后编。在谈到竹简的制作时，李陵说:“竹简被切成竹筒，碎成碎片，编成书来写。”讨论简的写作时，都说“简的散文是编辑后写的(直接写在编辑好的卷里)，其他的是编辑后写的(先写，再一起编辑)。前者最常见。特别是刘虹先生指出，如果是长书，要先编再写，而一般的账目和读书笔记，要先写得简略，积累一定量后再编长书。马先兴先生则有不同意见，认为“就实用方便而言，保持书简比整本书方便，尤其是将两尺四寸长的经书编成一整卷再写，会比较繁琐不方便”。

所谓写古籍，其实就是抄。古籍的流通主要靠临摹。汉代有专业的文案，人们可以在市场上买到抄本。如果是先写后编，就要对每一个写简进行编号，这样写完之后就可以很容易地编辑成书，比如武威出土的王杖圣旨书。抄经，一卷至少要抄一篇完整的文章，否则不可能“分篇”，所以它的分量远远大于诏令，要求的简洁性也远远大于诏令。这么多简，也给先写后编辑带来很大的麻烦。龙岗秦简牍(抄自奏法)刚出土时，整理者根据编绳的压力推断，先写制，后编。后来根据这些卡瓦数量多(300多块)又没有数量，认为卡瓦是因为编织绳的滑脱而被压碎的；应该是剪辑后写的。目前出土的古籍期刊确实是先编后写。看来古籍主要是靠临摹流传的，这就决定了要先编后抄。事先编好的简化书，就像我们现在用的书一样；我们写在装订好的书里。

如果先写后编辑，对于编剧来说横线和竖线没有区别；就阅读而言，水平阅读当然比垂直阅读更符合眼睛的生理要求。但是看小册子的时候，不仅要考虑眼睛，还要考虑手和眼睛的配合；看小册子时左右铺开更符合双手的生理要求。翻看一捆小册子时，上滚下滚比上滚下滚更容易，也更方便。这种体验在看卷轴或者折叠的时候更深刻(竖轴书画是特例)。到现在为止，我们读的书大部分都是左右页，几乎没有一本是装订成上下翻页的(当然也有后面文字的打印问题)。换句话说，即使所有的小册子都是先写后编，人们还是会选择从右到左逐渐编；编是为了保管，保管是为了以后查读。如果作者在编辑过的简化书上写字，左右书对折显然比上下对折更方便。

暂且承认，在私书出现之前，是史官文化；当时历史学家主要负责两件事，一是记录言行，二是管理档案。就记录而言，恐怕是记录在一本事先编好的简书里。《左传》曾记载一位史官写道:

历史书上说:“崔珏是国王。”崔子杀了它。他哥哥的书，和死去的两个人。他哥哥写书，但他放弃了。石楠听了大史的话后就死了，他保持了过去的简单。它既是一本书，也是一种回报。

当时史官是世袭职位，所以他哥哥死了。这个“抱古从简”的石楠，既想记录“崔朱弑君”事件，又想继史家之后，继续直书。所以，他恐怕不会跟几本或者十几本没有编过的散简书走，而应该跟编过的简书走。

在日常生活中，用简写的人永远不会是长篇大论。对于这些写得很顺手的短东西，似乎没有必要采用长经的写作格式，但事实恰恰相反。——我觉得大部分人的日常写作习惯都是受古籍影响的。所以我们可以看到，即使公私文献先写后编，也是采用古籍的编法，即从右到左。

纸发明后，人们仍然保持这一习惯，直到1949年。随着简体字的推广，书籍变得横了，同时这种书写习惯在笔记本和打印好的线条或格子纸横着使用后也完全改变了(这其实是一种变相的强制)。推动人们日常写作风格变化的是书籍的变化，而不是相反。现在因为电脑办公在台湾的普及，为了适应电脑排版，政府明确下令公文采用横排的方式。但书籍的排版风格不变，公众的日常写作风格也不一定会因为公文写作风格的改变而完全改变。

书写材料决定人的书写习惯，但习惯一旦形成，只要新的书写材料与这种习惯不冲突，即使不方便，除非采取强制措施，也不会改变；但写作习惯的改变要通过书籍版式的改变来实现。换句话说，人们的写作习惯主要受书籍书写或排版方式的影响。在这个问题上，连人的生理适应能力都退居其次(眼睛更适合左右阅读)，不考虑心理因素。

本文涉及的只是汉字方面，不如其他文字的写法。即使是汉字，仅从主流形态来说，也不如其他特殊的书写方式。只有将汉字与其他文字进行比较，才能充分理解汉字的这种书写格式；但受限于学术能力，需要通识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