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藕斋 为维护故都文物建筑，胡适等上书李宗仁，曾呼吁定北平为“夏都”

说起“故都”北平，胡适作为著名学者、北大前任校长，自然与之有着深厚的渊源。早在100多年前，1918年初秋，胡适留美归来后，就被蔡元培聘为北京大学教师。从那以后，他在这种生活中生活了十多年，参与和见证了五四以来许多重要的历史事件。以故宫为例，胡适是一位与末代皇帝溥仪通电话，亲眼目睹故宫改为故宫，亲身经历故宫改为国家博物馆的现代学者。从故宫的余晖，到北平故宫博物院的诞生，到台北故宫博物院的安静筹备，胡适参与其中或见证其成功——这种贯穿其一生的“旧都”情结可谓深远而深刻。

著名建筑师梁思成与“古都”北平的关系更深。他是从专业领域对北平古建筑进行调查和评论的先驱者之一。特别是在充分考虑以故宫为代表的所谓“官方建筑”的情况下，为后来的《中国建筑史》写作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也为他一生研究的中国建筑风格和古典建筑美学提供了最充分的学术路径。

另一方面，北平的古建筑也为梁思成测绘和修复古建筑提供了原始蓝图。这些中国古典建筑的顶级样本为后续的学术研究搭建了一个强大的资源平台，为他后半生的学术生涯做出了重要贡献。自然，梁思成对“老都”的感情是极其深厚的。

虽然胡适和梁思以同样的热情依附于“旧都”，但不难发现，胡适的“旧都”更多的是从中国文史和政治的遗产来考察的；梁思成的“老资本”更倾向于从中国建筑和美学的传承上考虑。两个人都选择自己想要的，做自己想做的。他们都是在“故都”描述自己的学术生涯，但在专业领域并不交叉。众所周知，1948年3月，他们联名上书当局，呼吁保护紫禁城内的古建筑，并建议将当时的北平定为“陪都”或“夏都”，这其实是向林学习的另一个故事，也可视为他们一生中的又一重大历史事件，值得未来的读者和有关研究者关注。

肖伊绯

位于景山附近的大高玄殿习礼亭旧照五人联名呼吁保护古建筑

1948年3月27日，《北平世界日报》发表题为《维护古都文物建筑，胡适等人上书李宗仁》的报道，向当局宣布胡适、梁思成联名上书。在报告中，“古都文物建筑”联合呼吁保护主要集中在保护具有重要历史价值的古典建筑，并要求当局尽快解决和彻底落实相关工作。

这个故事，在《胡适与梁思成全集》中没有发现，实际上是胡与梁生平记述中的“奇闻”，而这封联名致当局的公开信，是一篇失传的“佚文”，自然具有独特的史料价值和文献价值。

胡适

梁思成

在胡适、梁思成、马恒、顾忠秀、袁同里的联名信中，列举了当时北平古建筑存在的几个问题，如

瀛台是中国南海著名的地方之一，也是水木清华最著名的地方。现在湘鸾阁左右扩建建筑的青槛白板全部装修完毕，大部分已经拆除。该建筑已成为空走廊，不仅妨碍视线，还对建筑保修产生深远影响。春鸥斋是举人会馆的宏伟建筑之一。去年，雕刻精美的硬木格子扇被装饰和拆除，使古代艺术彻底失传。西八里的烟囱，中南海等。，经常横出屋檐，造成烟火熏人，眼前的彩画黯然失色，危险重重。墙外，到处都是垃圾和脏水。大高店南面有两个西丽亭，法式精致。它们是中国罕见的古典建筑。现在它们已经被用作军人家庭的宿舍，厨房烟囱里的烟一直在上升，这损害了沉箱的天花板。天安门门在35年后的开门维修后被用作仓库。去年冬天，军用卡车撞上了东门，无法开关。端门里面，朝西，装了个锅炉当厨房，门窗都毁了，很脏。

联名信煞费苦心地陈述了当时各单位占用古建筑的情况。“最近各机关、学校、部队一直在利用各种特殊关系来利用这座古建筑，要么作为总值班室，要么作为职工宿舍，这是一种临时权宜之计。但也有很多部分，往往是取长补短，拆改翻新，搬门窗，铺电线，装炉子。污损彩画很轻，但会损坏结构。对古建筑的了解和热爱令人震惊。”

为了避免古建筑的破坏，胡适、梁思成等人还提出了《关于加强北平重要古建筑管理和利用的办法》，要求“北平市的重要古建筑，不得作为官学、部队的职工或家属，其使用者应设法立即迁出；特殊原因需要使用的，当是办公室时，必须有适当的防火设备，要经常检查电线、炉灶、烟囱，确保安全；使用者应当爱护具有艺术价值的古建筑和装饰，不得随意拆除、改变或者移动；如因事实需要改变原状，需提前提出详细方案，并征得北平文物巩固委员会工程部同意后，方可进行；北平文物巩固委员会工程部可随时派人检查、校正重要古建筑。”

南海春藕斋

纵观胡适、梁思成等五人署名的这封千言万语的书信，对于有效保护北平重要古建筑的强烈诉求和深切忧虑，可谓是言之凿凿，无以复加。这封信表达流畅，评论简洁，其关于古典建筑专业知识的措辞相当精确和简洁。由此可以推断，这封信的主要内容应该来自梁思成。至于“胡适等”的称号。”给李宗仁写了一封信，考虑到个人资历和社会影响，联名上书胡适之。

值得注意的是，书上署名第一的袁同里，当时是北平图书馆馆长。签下第三名的马恒当时是北平故宫博物院院长；第四名签约的顾忠秀，时任北平文物巩固委员会主席。应该说，梁思成与胡适、袁同里、马恒、顾忠秀联名上书当局，呼吁保护北平重要古建筑，就作者梁思成的专业水准，以及胡适等人的专业地位和社会地位而言，是相当恰当的。

据《胡适日记》报道，1948年3月27日当天，胡适在南京，出席中央研究院会议，并于当天选举院士。81位当选院士中有他和梁思成。据报道，这份联名上诉状是在中央研究院开会的前一天提交的，应该是胡和梁在南京出席中央研究院会议时提交给当局的。

延庆楼失火被毁

需要说明的是，联名信中还提到了1947年11月19日发生的“延庆楼被鲁先生抄家一事”，指的是会馆后面的延庆楼被烧事件。所谓“会路”，其实是古语的专有名词，据说是火神的名字，后来引申为指火，也叫“会路”，见于《国语》、《左传》等古籍。

摄于1922年的中海延庆楼

清朝灭亡后，延庆楼住着很多达官贵人。比如第二次直接战争爆发后，1924年11月2日，曹锟辞职，被冯玉祥软禁在延庆大厦。延庆楼被烧的消息在北京上海各地的报纸上都有报道，轰动一时。这件事发生后的第二天，《世界日报》发表了一篇题为《影响深远的延庆大楼幻灭，选举办公室昨天被烧毁》的大型报道。原来当时的北平政府正在延庆大厦处理所谓“全国代表大会代表”的选举事务，但突然发生火灾，于是烧毁了这座大厦和存放在里面的所有选举事务文件。报告说

这座建筑是一座两层的巨型建筑，建于荀卿。它曾经在西太平洋之后在这栋建筑里工作。今天不小心点着了电线，导致门窗破裂，引发火灾报警，导致整栋楼50多栋气势恢宏、辉煌的建筑被烧毁，这是不可挽回的损失。

据后续报道，此次火灾于11月19日下午2时开始，11月20日上午7时熄灭，说明火势凶猛异常，延庆大厦自然烧成碎片。大火被扑灭的那天，时任北平市长的何思源向北平市民坦白，公开表示“这座巨楼是慈禧太后最早建造的，木材全是美国黄松，这种粗心大意被鲁先生狠狠地还了回去，我以此为憾终身。我记得以前，我多次命令所有工作人员严格防火。没想到，今天发生了这样的意外。除了和民政局局长马签了字，我接了黑锅，认罪，决定辞退民政局总务局长。”

显然，被时任北平市长的何思源“引为终生遗憾”的延庆大厦的焚毁，警示了当时混乱的非法侵占古建筑可能造成的严重后果。基于这一惨痛教训，以胡适、梁思成为代表的各界人士表达了“深深的忧虑”，联名上书当局，强烈呼吁保护北平重要古建筑。

各界曾呼吁定北平为“夏都”

有趣的是，胡适与梁思成的联名信中，提到“富年中央重视北平重要城镇，文化丰富，特升京师，建制雄壮，以作百年大计”。事实上，当时有传言说北平被提升为“首都”，但仍无定论。

由于1947年4月江西庐山牯岭街突发大火，一直被誉为“夏日之都”的庐山面临着艰巨而紧迫的灾后重建工作。这期间盛传北平将取代庐山，成为当年的“夏都”。然而那年6月，北平政府出面辟谣。但北平各界对“夏都”的热情可能暂时定为北平，但并没有因为政府的“辟谣”而稍有降低。时任北大校长的胡适明确表示，希望并支持北平成为“夏都”。

1947年7月5日，《世界日报》尽管已经发表了“辟谣”的通讯，但还是派记者就“夏都”问题采访胡适。胡适在接受采访时说，“如果将来能制定一个规则，而且每年这一季度的时间都花在使北平成为全国政治重心上，那么去年，全国人大的一些代表争取建立北平的首都，他们的主张也算是部分实现了。所以，我同意以北平为夏都的提议……”

同一天，胡适应李宗仁之邀，作为国大代表参加在句仁堂举行的茶话会。这次茶话会是讨论时局的，第二天《世界日报》也短信报道了，就像胡适关于在北平设立“夏都”的报告是同一天在同一个版本上发表的一样。据报道，“出席会议的有30多人，包括胡适、何、、、刘。会议期间，他们就当前形势交换了意见。最后公开宣传胡适的综合意见并写成文字，计划在江主席和平时向江主席提出。建议。”

胡适为这个茶会写的综合意见，此后一直没有披露，具体内容也不详细。但是，茶话会后仅仅两天，也就是1947年7月7日，《世界日报》就发表了一条短信，“请暂时称北平为夏都”，这是有意义的。报道称，河北临时参议院“暂称北平为夏都”事件发生在1947年7月6日，与胡适向记者表示同意以北平为夏都，以及李宗仁邀请他参加句仁堂茶会的时间相吻合。所以巧合的是，很难不去思考这三个事件之间是否会有某种内在联系。

中海居仁堂前铜塑十二生肖像旧照梁思成矢志不移守“故都”

无论如何，希望北平成为“伴都”或“夏都”，在提升北平地位的前提下，努力同时提升北平古建筑的保护水平和强度，是胡适、梁思成等联合作者的良苦用心。

但一年后，国民党政权消失得无影无踪，北平不再是“夏都”，而是成为中华人民共和国首都——北京。在剧变中，“老都”的人事和世界风格也发生了变化。在署名的五人中，胡适、袁同里留在美国，梁思成、马恒、顾忠秀留在北京。留京三人中，顾忠秀于1949年12月病逝，马恒仍任故宫博物院院长，梁思成继续在清华大学建筑系任教。梁思成和马恒以更大的热情和精力投身于北京古建筑保护的新时代。

值得一提的是，1948年11月左右，平金战役前，梁思成起草了《全国文物古建筑目录》，交给了中国人民解放军，使北平的历史古迹免遭炮击，北京的文物古迹和古城墙得到了很好的保护。1950年初，梁思成和城市规划委员会的陈占祥一起向政府提出了新北京城的规划方案——《关于中央人民政府行政中心选址的建议》，这就是著名的“梁晨方案”。该计划主张保护北京的古建筑和城墙，并建议在西郊建设新城，保护老城，不要在老城区修建高层建筑。虽然这个计划最后没有被采纳，但梁思成写了很多信，挽救了北海的团城。

简而言之，从胡适、梁思成联名上书国民党当局保护古都古建筑，到梁思成绘制《全国文物古建筑目录》，再到新中国成立后梁晨计划的制定和提交，贯穿着完整的历史脉络和人文情怀。在这种语境和情怀下，无论时局如何动荡，无论世界如何变迁，以梁思成为代表的知识分子对中国遗产的守护和维护，以及在各种社会情境下对中国遗产的破坏和滥用，总是相互对抗，反复较量。也许，对这一社会现象和历史事迹的研究还不够深入和充分；我们还没有完全理解和深刻理解保护文化遗产和促进社会发展之间的关系。

补 记居仁堂的前世今生

应李宗仁的邀请，胡在厅参加茶话会，是北平军政文教界开会商议政务的主要场所。

举人会馆原址位于西苑中海西岸，为两层西式建筑。它的前身是西苑海盐厅，是慈禧下令仿照圆明园海盐厅修建的。它是仿照清光绪三十年一銮殿旧址建造的，曾作为慈禧太后接见外戚妻妾的场所。

众所周知，1860年英法联军火烧圆明园后，公园里的海晏堂早已荡然无存，只留下一片废墟。这座建筑外围绘有水花的十二生肖铜像是清朝乾隆年间铸造的铜像，在海外被掠夺和丢失。近半个世纪后，仿西苑海燕馆得以传承下来。在大厅前的水池外围，还有一尊十二岁的铜像。每座雕像手里都拿着一片荷叶，荷叶上有一朵莲花，所有的莲花都有十二片花瓣，显示出十二个地支。只是这里的雕像不喷水，莲花的铜花瓣里有电灯，按时亮。

民国以后，西苑海燕馆改名为“举人馆”，成为袁世凯处理日常事务、生活直至去世的地方。冯当政时，将聚仁堂改为家宅，厅门改称宝光门。举人堂后面是富丽堂皇的建筑，如福昌堂、延寿斋、福寿轩、延庆楼和福禄公馆。曹坤负责的时候在延庆楼工作，福禄住着接待来访者。居仁堂、延寿斋、福寿轩等地成为他们的妻室。

北伐胜利后，被北洋政府占领的举人会馆成为“公产”。1928年后，中南海变成了一个公园，举人厅成为游客参观的景点之一，后来变成了一个国家图书馆。1937年“七七事变”后，北平沦陷于日本铁蹄之下，举人堂成为伪政府机关。1945年抗日战争胜利后，举人堂成为国民党政府北方平行军主任李宗仁的办公室，后成为傅的指挥所。

应该说，从清末到整个民国时期，举人会馆历经半个多世纪的沧桑，承载着极其重要的政治、文化和历史价值。不幸的是，在20世纪60年代，由于年久失修，举人音乐厅被作为“危险建筑”拆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