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青、霍去病IV——从李白《胡无人》看卫霍

“汉家战士三十万，将军兼领霍嫖姚。流星白羽腰间插，剑花秋莲光出匣。天兵照雪下玉关，虏箭如沙射金甲。云龙风虎尽交回，太白入月敌可摧。”

前两期，我们先谈论了在写卫青、霍去病的时候，如何寻找感情最饱满的切入点。然后又通过王维的《少年行》和《燕支行》领略了霍去病这位少年将军的英雄豪气。今天，我们就再一起读一读李白的《胡无人》，一起看看李白在《胡无人》里又是怎么样夸卫霍的～

我们先来看一看《胡无人》全诗吧！

胡无人

严风吹霜海草凋，筋干精坚胡马骄。

汉家战士三十万，将军兼领霍嫖姚。

流星白羽腰间插，剑花秋莲光出匣。

天兵照雪下玉关，虏箭如沙射金甲。

云龙风虎尽交回，太白入月敌可摧。

敌可摧，旄头灭，履胡之肠涉胡血。

悬胡青天上，埋胡紫塞傍。

胡无人，汉道昌。

陛下之寿三千霜。但歌大风云飞扬，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雁门关

在小淇读到王维的《少年行》以前，这首《胡无人》一直是小淇心目中写霍去病的封神之作。尤其是“流星白羽腰间插，剑花秋莲光出匣”两句，着实写出了小淇心目中白月光的样子。（花痴★~★）

下面我们一起分析一下这首诗吧！

祁连山

“严风吹霜海草凋，筋干精坚胡马骄。”果然是李白，只用两句就把战事的吃紧、敌人的强大表现得淋漓尽致。首句写了“严风”、“霜”、“草”几种景物，尽显边塞气息。又写胡人兵马的强壮，即是体现出战争一触即发，又是写出胜利的来之不易。（这里，李白没有对敌人进行刻意的贬低。小淇非常喜欢这种写法，毕竟，只有敌人强大，汉军的取胜才是来之不易的；敌人越强大，取胜的军队的更加强大。）

“汉家战士三十万，将军兼领霍嫖姚。”哈，我们的霍去病出场啦！先解释一下，为什么“霍嫖姚”是霍去病呢？据《史记》记载：“大将军姊子霍去病年十八，幸，为天子侍中。善骑射，再从大将军，受诏与壮士，为剽姚校尉，与轻勇骑八百直弃大军数百里赴利，斩捕首虏过当。”可见，霍去病第一次出征就是以嫖姚校尉的身份出征的。当然，因为版本的原因，《史记·卫将军骠骑列传》写的是“剽姚校尉”，《汉书·霍去病传》写的是“票姚校尉”，唐诗中基本上都是“嫖姚校尉”。顺便说说，商务印书馆出版的《古代汉语词典》对于“嫖姚”的解释是：“轻锐劲疾的样子。汉代用作武官名号。《史记·建元以来王子侯者年表》：‘[霍去病]以嫖姚校尉从大将军。’亦作‘剽姚’、‘票姚’。”《古代汉语词典》对于“剽姚”的解释是：“骁勇劲疾。《史记·卫将军骠骑列传》：‘[霍去病]善骑射，再从大将军，受诏与壮士，为剽姚校尉。’也作‘票姚’、‘嫖姚’。”《古代汉语词典》对于“票姚”的解释是：“轻锐劲疾的样子。汉代用作武官名号。《汉书·霍去病传》：‘大将军受诏，予壮士，为票姚校尉。’”所以，霍嫖姚知道就一定是霍去病啦！另外，根据小淇个人的写诗经验来看，为什么要写“霍嫖姚”呢？很大可能也是方便押韵。因为“姚”属于平水韵“二萧”，这是一种非常常见且常用的韵，所以，在写诗的时候使用起来非常方便。

“流星白羽腰间插，剑花秋莲光出匣。”这就是小淇最喜欢的两句啦！“白羽”指的是箭。“流星”喻箭之疾速，也有的说法是宝剑的名称。“秋莲”呢，指的是宝剑上饰以秋莲之花，亦喻宝剑洁白清冷，光彩照人。想象一下这个画面：一个俊朗的少年英雄，骑着飞驰的骏马，挽弓搭箭，射向敌军。离弦的箭的犹如白色的流星一样迅猛。他又拔剑出鞘，宝剑洁白，剑花灵巧清冷。

“天兵照雪下玉关，虏箭如沙射金甲。”这两句再一次用环境和敌军来衬托出汉军的强大。在白雪皑皑的玉门关中，汉军正与胡兵交战，敌人的箭簇像沙石一样的射在汉军战士的衣甲上。

“云龙风虎尽交回，太白入月敌可摧。”“云龙风虎”出自《周易·乾》：“云从龙，风从虎”意思是虎啸生风，龙起生云。“云龙风虎尽交回”既是写天气的复杂，又是写两军作战犹如龙虎相斗一般。“太白”是星名，一名启明星。太白入月，按星象家的说法，太白星主杀戮，入月入昴为灭胡之象。

“敌可摧，旄头灭，履胡之肠涉胡血。”“旄头”在《古代汉语词典》中有两种符合这个语境的意思，一个是：“牦牛尾，常用作旗杆等物的装饰”；另一个是：“旗帜，仪仗”。所以，“敌可摧，旄头灭”指的便是汉军击破敌人，夺下军旗。“履胡之肠涉胡血”既体现了彻底胜利的决心，又体现出汉军对于匈奴多次骚扰边关，夺取百姓的粮食的仇恨。小淇总觉得，这和《满江红》中的那句“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异曲同工。

“悬胡青天上，埋胡紫塞傍。”将胡人之首悬挂在空中，将胡虏之尸埋在边塞旁。这进一步体现出胜利的雄壮，以及汉军对胡人的仇恨。

雁门关

“陛下之寿三千霜。但歌大风云飞扬，安得猛士兮守四方。”最后这个部分是一个收尾，引用了刘邦的《大风歌》：“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这也是一个存在争议的部分，因为有的版本中并没有这三句。如果这三句存在，那么，李白表达的是希望有想霍去病一样能征善战的将军包围边境。如果没有，则更加突出了对胡人的仇恨以及“胡无人，汉道昌”的观点，整首诗则更倾向于描述汉胡作战的故事。

玉门关

下一期，我们一起读读隋朝军事家杨素的《出塞二首》，看看同为破胡名将的杨素是怎么样写卫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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