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dear木木|禁止转载|原题目:我们太小,不懂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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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是我的朋友,长得很漂亮。不仅学习能力强,各方面都很好。
如果不是因为遇到梁桥这样的人渣,我相信她一定会幸福一辈子的。人渣梁桥是土木工程系出了名的风流人物,开着豪车,家里的人给足了钱供他玩乐,沫沫刚刚进入大学对于他的风流史自然是不知道的。开学那天梁桥刚好成为了她的班助。(忘了解释了,渣男人挺渣但是成绩还是不错的。)梁桥也不知道给小姑娘灌了什么迷魂汤,总之智商跟情商不成比例的沫沫在梁桥的调教下很快就变成了一个忠实的菲佣还是梁桥个人的。
那一段时间,沫沫的室友说,整个寝室都被沫沫闹得鸡飞狗跳的。五点多钟的时候就开始煮鸡蛋,热牛奶,六点多钟的时候傻呵呵地空着自己的肚子,手里捧着鸡蛋和热乎乎的牛奶,站在男生宿舍的楼下站一个多小时,等着梁桥跟他的室友下来。然后像是伺候一个少爷一般伺候梁桥吃早餐。最开始的时候,梁桥偶尔还会说声谢谢,后来完全将沫沫的这种付出当做了一种理所应当,再后来他还开始嫌弃天天都是牛奶跟鸡蛋没什么新意。
整日忙于学生会和社团之间,既没有带着沫沫像普通的情侣那样两个人单独去吃过饭,也没有为她燃放过烟花,就算是情人节的玫瑰也因为忙着策划活动而忘记了送达。看着室友们都收了花,沫沫虽然心里觉得委屈,但是还是为了这段看似两情相悦的爱情隐忍着。女生宿舍本来查大功率就查的严,沫沫还是顶着被记大过的风险给梁桥不停地变着法儿熬着各种各样的汤。
我原本以为这两个人至少是可以走到毕业的,结果他们在一起不到一年多就分手了。分手原因不详,总之我记忆最深刻的就是沫沫将这场分手的原因、这场爱情的失败最终全部归结到了自己的身上,她始终认为是因为自己不够好才造就了他们之间的分手。那一段时间,沫沫总是在晚上的时候一个人蒙着被子哭,哭到半夜的时候就躲在厕所里面一个人吐。
明明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偏偏一时之间沧桑的如同入了世的老人。
后来,改变这一切的是另外的一个男孩,陈潇。
陈潇跟沫沫一个班,他是亲眼看着沫沫得到一段爱情然后又失去一段爱情的,陈潇什么样的诺言都没有许给沫沫,他做的最多的一件事情就是陪伴。他会在打雷下雨的天气突然出现在沫沫的身边,会帮着迟到的沫沫占座位,会在她期末突击的时候突然变出一份重点给她。
陈潇相比起梁桥,没有他的体面,家底没有他的优越,没有学生会主席的身份可以装牛逼。但是,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偏偏他知冷知热,他会在跟朋友出去玩儿的时候打游戏打到一半停下来,然后跑出去买一包糖炒栗子藏在怀里,拖宿管阿姨交给沫沫。他会逛着京东的时候逛着逛着买上一大堆的暖宝宝,热水壶,保温杯然后付款的时候才傻傻的发现原来自己过冬的外套还没有买,又反过去买外套。
2
沫沫总是跟我感叹说:“要是梁桥有陈潇一半好就好了。”
沫沫说这话的时候,我时常保持沉默。其实我一直觉得梁桥就像是童话书里的王子,不管我再怎么不愿意承认,但是这个男人的优秀,确实是毋庸置疑。只是王子拥有的东西太多了,他头上的光环越多,他责任就越多。不管是他愿意的还是他不愿意的,总之都在那里。所以,王子从来都不是一个能够给人幸福的人,他永远只能被动的享受别人给他的幸福。
但是反过来,陈潇就不一样了,他没有那么多的光环,也没有那么多的顾忌,他喜欢谁就能够全心全意的付出,这一种人得到的东西太少,所以真正能够得到的东西他一定会无比的珍惜。
那一段时间,沫沫很努力地忘记梁桥,她跟我说尽管她现在依旧放不下梁桥,但是她知道她该放下,陈潇是多么好的一个人,她想要试试跟他走下去。这让我想起了一句话“不要带着你对一个人的感情投奔到另外一个人的怀里”,伤人害己。但是那时候的沫沫管不了那么多,她单纯地以为投身于另外一个男人的怀里就能快速地忘记原来那个男人带给她的伤害。
很快地,沫沫跟陈潇就到了一起,他们成双入对。陈潇什么都让着沫沫,一开始的时候沫沫觉得很不好意思,但是渐渐地沫沫变成了当初梁桥的样子,对爱自己的人越来越觉得他的好是理所应当的,时常使小性子,时常提出各种无理取闹的要求,偏偏不管她的要求有多么的过分陈潇就像中了蛊一样,什么都会去做,什么都会满足她。
沫沫闹着说要买个新手机,陈潇没钱,他就拿了学生证和身份证去给她分期付款买,沫沫说早上要喝牛奶,食堂没有了,陈潇就逃课去外面买牛奶。
后来,陈潇烦了,倦了,累了,沫沫又会适时地放下自己的姿态嘘寒问暖几句,往往都是发个说说,说几句软话陈潇就会觉得沫沫是真的想要跟她和好。过往沫沫所做的一切陈潇都会觉得那不过是些小事儿,陈潇每一次都以为沫沫真的想要跟自己好好走下去,但是沫沫往往都坚持不了几天又会故态萌发。
他们以一种你追我赶的姿态,一直持续到了大学毕业的时候。陈潇和沫沫到了同一家公司,原本所有人都以为他们的生活会按照已定的模式一路走下去。沫沫也跟陈潇做出了这样的承诺,说一定会好好地跟他生活在一起,她再也没有提起过梁桥,似乎梁桥已经在她的生命里一去不复返了。
陈潇带着沫沫回过一次家,陈潇的母亲待人很客气既没有表现出来对沫沫的认同,也没有表现出对她的不认同,只是说既然决定在一起了,就好好地过日子。但是,陈潇的母亲却看得很通透,她背地里悄悄跟陈潇说:“儿子,既然你喜欢,妈也不好说什么,只是你要知道这个姑娘,她心里未必是有你的,你现在年轻有精力有时间陪着她折腾,但是若是有一天你老了呢?喜欢是一回事儿,能够过日子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陈潇不说话,依旧待沫沫跟从前一样,他坚定地认为只要自己足够努力,那么沫沫一定会被他感化的,他们一定能够像小说里面写的那样,从此以后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
3
直到去年七月,我跟好朋友松野在一起见习,他接了个电话然后惊喜的跟我说:“陈潇回来了,陈潇回来了,陈潇回来了。”
然后等我们回到学校分配的宿舍时,就见陈潇一脸颓废的坐在门口,旁边是一拉杆箱,他满脸悲伤地看着我们宣告他爱情的失败,松野对着他的肩膀就是一拳头说:“早就跟你说了那娘们儿靠不住,失恋了就失恋了呗,好不容易回来咱们今天晚上去吃顿好的。”
陈潇不说话,松野拖了拉杆箱在他的后面跟着。说实话,如果不是松野我是认不出现在的陈潇来的,原本眉清目秀安之若素的少年,因为长途奔波而许久没有换洗的泛黄的白衬衫,以及不知道是因为遗忘还是因为不在乎下巴上那厚厚的一圈儿青紫色胡茬将他整个人衬的沧桑无比。
松野带着我们去了一家专门吃烤鱼的店,点了一锅烤鱼,点了一箱啤酒,最开始的时候是我们三个人一起吃,吃到最后的时候是陈潇一个人在吃,我们两个人在看,陈潇一边喝酒一边哭,松野问他:“陈潇值得吗?”
陈潇说:“我不知道。”
陈潇离开了沫沫像是失了水的鱼,沫沫呢?沫沫似乎没有。沫沫再一次跟梁桥在一起了,她在微信上面留言跟我说:“小木头,感情的事情是不能勉强的,我不喜欢陈潇。不管他为我做了什么我都不会喜欢他,我对他的那一份永远都只是感激与谢意,而梁桥不同,我发现不管梁桥做了什么让我伤心难过的事情,但是不管我再怎么伤心再怎么难过,我就是忘不了他,我想要跟他在一起这比我在此之前想要任何东西就要明确得多,谢谢你,请你帮我跟他说声对不起。”
沫沫最后还是选择跟梁桥在一起了,我跟陈潇说沫沫给他留了一段语音,原本以为陈潇会让我转发给他,没想到陈潇最后只是说了一句:“删了吧,我累了。”
过去了一段日子,沫沫在西雅图和梁桥过着看似平静的生活,陈潇跟我们在长沙,他找了一份新的工作,时常请我们去吃饭,再也没有谈起过沫沫,我以为一切终于开始平静。
那天,我们正在一起吃火锅正是吃得火热朝天的时候,突然陈潇的手机响了起来,号码是没有备注的,但是我明显看着陈潇的手颤抖了一下想要伸出去又收了回来。松野问他:“谁的电话?”
陈潇说:“骚扰电话。”
松野还想要问,我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他神经粗条到直接问我:“你踢我干嘛?”
我说:“因为你犯贱。”
松野抬起头就看到了沫沫在马路对面,与我们隔着一张窗户隔着一条马路,她在拿着一个橙色的手机不停的按,那部手机是陈潇跟他交往的时候买的,她一边按着手里的手机一边直直的看着陈潇,陈潇的手机一直在响。
陈潇装作没有看到一般,夹着火锅里面的菜,松野问:“陈潇,你不过去看看吗?”
“我跟她没关系了。”
陈潇起身,将桌面上一直响着的手机丢进了沸腾的火锅里面,像是丢掉一段不该有的回忆。
我们起身离开的时候,我看到沫沫在马路的对面将手里的手机狠狠地砸向路边飞驰的汽车,她歇斯底里地尖叫,但是这一次陈潇没有再过去。
我知道,陈潇这一次是真的想要结束了。
后来沫沫跟我说:“我以为他会原谅我的,毕竟他以前都原谅我了。”
后来,我一直在想,沫沫是个好姑娘,除了有些任性其实她什么都好。而之所以和陈潇分开最主要的原因,大概就是我们太年轻,不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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