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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难民潮 难民潮:二战后欧洲规模最大的人口流动

如果说第二次世界大战是历史上杀死欧洲人最多的一次战争,那么它也是世界上最大规模人口流动的原因。1945年春天,德国有大量外籍工人。战争结束时,德国还控制了近800万强迫劳动者,他们来自欧洲各地,被带到德国的农场和工厂工作。仅在德国西部,联合国救济和复兴署就照顾和遣返了650多万难民。他们大多数来自苏联、波兰和法国,还有许多来自意大利、比利时、荷兰、南斯拉夫和捷克共和国。相当大比例的难民是妇女和儿童。二战与其他战争有很多不同之处,包括传统的军事抓捕行动中对大量平民的抓捕。女人和孩子和男人一样,都被当成战利品。他们都被贬为奴隶,从罗马帝国开始,奴隶制在欧洲已经灭绝很多年了。

1945年1月2日,在比利时的格莱兹,一群难民在美军占领该地区后等待转移。

德国有数百万德国难民,这使得德国的情况更加复杂。据估计,到1945年初,德国国内难民约有480万人,大部分来自德国南部和东部,他们都是为了躲避轰炸而逃离城市的;此外,还有400万德国难民,他们来自第三帝国东部被征服地区,因害怕苏联红军的追击而逃回中国。有近27.5万名英国和美国战俘,德国至少有1700万难民。这仍然是一个相当保守的估计,其他历史学家给出的估计要高得多。研究表明,战争期间有4000多万人被迫移居欧洲。

1945年,在德国的某个地方,一名16岁的德国士兵在被美军俘虏后做出反应。

随着敌对行动的结束,许多人开始了他们漫长的回家之旅。1945年4月中旬,英国皇家工程兵部队的德里克·亨利(Derek Henry)开始在明登(Minden)附近遇到这样一支回归队伍。

我们被告知要密切注意德国散兵的口袋,他们随时可能攻击我们。幸运的是,成千上万来自世界各地的德国散兵和难民径直向西方走去:保加利亚人、罗马尼亚人、俄罗斯人、希腊人、南斯拉夫人、波兰人,反正他们都在。有些人三三两两,拥有可怜的家当,一切都是建立在自行车或独轮车上。一些人成群结队地聚集在一起,挤满了公共汽车或卡车。人流远远看不到尽头。每当我们停下来,他们就缠着我们,希望能吃点东西。

后来,美国情报官员SaulPadover说:“成千上万,最后数百万被释放的奴隶离开农场、工厂、矿山,涌入公路。”面对这支庞大的难民队伍,人们的反应是不同的,取决于证人的观点和立场。对于与德国人接触不多的帕多弗来说,这可能是“历史上最悲惨的人类迁徙”,进一步证明了德国人的邪恶。对于当地居民来说,出于一些可以想象的原因,他们会对如此多不满的外国人的到来感到不安,他们构成了威胁。一位德国妇女在战后写道:“它们看起来像野兽,人们会害怕它们。”对于那些不堪重负的军官来说,他们的职责是确保他们受到控制。他们只是“乌合之众”。他们填满了道路,但道路被严重损坏,根本无法容纳他们。为了不饿死,他们不得不沿路抢劫商店和农舍。在这个国家,行政系统已经崩溃,当地警察已经死亡或被监禁,找不到藏身之处,食物供应不再充足,他们已经成为当地人民无法承受的负担和对法治的严重威胁。

但这只是旁观者的观感。对于难民来说,他们只是尽力寻找安全感的普通人。那些幸运的人会被英美法三国的士兵聚集起来,转移到西方的移民中心。然而,在大多数情况下,盟军没有足够的人力来照顾他们,数十万人实际上不得不自己谋生。战争结束时,安杰还是一个9岁的孩子。他回忆说:“周围没有人空”他和他的母亲和姐姐曾经在波希米亚的农场里做强迫劳动者。在战争的最后几周,他们被运送到卡尔斯巴德(现在的捷克共和国卡尔洛维法里),苏台德地区的一个城镇,德国卫兵最终离开他们逃走了。“我们发现自己处于真正的空地带。没有俄罗斯人,没有美国人,没有英国人。绝对有真正的空地带。”母亲决定向西走,进入美军占领的领土,因为她认为这样比落入苏军手中更安全。他们在德国的土地上走了几个星期,由于美军逐渐撤退到他们合法占领的地区,他们几次越过被占领地区的边界。安杰还记得那是焦虑的一天,比被德国人囚禁的那一天还要压抑。

当时真的很饿,因为周围什么都没有空。我们乞求,我们偷窃,我们做任何事。我们从土里挖土豆...我经常梦见食物。土豆泥配熏肉,在美食中很好吃。我想不出比这更好的了。一大盘金光闪闪冒着热气的土豆泥!

安杰走在难民的洪流中,难民是由许多看似互不相干的独立群体组成的。他属于一个20人左右的群体,大部分是波兰人。他们在路上遇到的当地人似乎对他们的困境漠不关心。组里一个人给安杰找了个牧民的工作,但是一个德国农民咆哮着叫他“滚出去!”有好几次,他们想弄水喝,却到处碰壁,甚至被当地人的狗赶了出去。当地人认为是波兰人挑起了战争,引发了德国的各种不幸。考虑到难民的真实不幸,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当地人的无端指责。

在这一个月的跋涉中,为了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安杰的所见所闻已经深入他的脑海。他还记得,当他经过森林中的一家德国野战医院时,他看到许多人被困在这里,没有胳膊和腿。他们有的从头到脚裹着绷带,有的则“臭得发臭,活活腐烂”。没有人来照顾这些人,因为所有的医务人员都在逃命。他仍然记得,当他到达一个波兰战俘营时,尽管营门敞开着,但营中的囚犯拒绝离开营地,因为他们没有被命令离开营地。“他们都是军人,他们认为总会有人命令他们去哪里。至于谁下的命令,去哪里,他们不知道。他们已经完全失去了他们的意见。”他看到一群群穿着睡衣的囚犯在德国平民的监督下在地里干活。后来,当他走进一个山谷时,他看到成千上万的德国士兵围着篝火坐着,只有几个美国宪兵在看着他们。

当安杰一行最终通过巴伐利亚州霍夫的美军检查站时,他们被带到一栋挂着红旗的建筑前。他们慌了,因为他们的母亲以为她被送到了苏联集中营,直到她母亲认出那是联合国救济和工程处的红白相间的旗帜,大家才震惊。他们终于到达了安全地带。

对于像安杰这样的难民来说,他们必须克服的危险和困难怎么估计也不过分。虽然9岁以下的孩子对危险和困难一无所知,但危险和困难对长辈来说是显而易见的。德鲁姆和他的妻子都是柏林人。战争结束时,他们已经60多岁了。在经历了苏联红军占领时期的混乱之后,他们决定冒险去90英里外易北河对岸女儿的家。这不是一个容易的决定。他们在旅程开始时遇到了各种各样的问题,到达柏林郊区后遇到了更多的麻烦。

那里仍然有小冲突。我们还听到枪声,经常被迫停下来,直到枪声消失。在这个偏远的地区,士兵们不知道战争已经结束。桥梁经常被破坏,道路被严重破坏,我们被迫回去寻找其他可能的路径……我们遇到很多令人沮丧的意外情况,比如走了几英里,发现道路无法通行,然后被迫折返。有一次,我们沿着一条废弃的主干道走。我们看到一个用俄语写的大告示牌,我们继续往前走,心里却有点忐忑。突然,有人冲着我们喊。我们看不见任何人,所以枪声响起,子弹嗖嗖地从我耳边飞过,甚至擦伤了我的衣领。意识到我们已经误入了禁地,我们不得不往回走,绕了几英里才到达我们要去的地方。

他们在路上看到的破败景象显示出暴力的痕迹,既有被战争摧毁的,也有被苏军蹂躏的。

树林里,到处散落着沙发、软床、床垫、枕头。这些家具通常是切开的,到处都是羽毛,甚至在树上。还有婴儿车,糖果罐,甚至摩托车,打字机,汽车,马车,肥皂盒,还有许多折叠刀和从商店偷来的新鞋...我们还看到死马,又恶心又臭...

最后,路上还有其他难民。对于这对德国老夫妻来说,这些难民和苏联士兵一样危险。

二战后欧洲的犹太难民

路上有许多不同国籍的人,他们正朝着德国夫妇的相反方向走去。大部分都是要回家的强迫劳动者。他们中的许多人拖拖拉拉,他们只能偷他们需要的任何东西,比如从当地农民那里偷来的马和马车,有时牛被关在马车后面,还有锅碗瓢盆。它们看起来像野兽...

至少,大鼓夫妇可以敲开当地农民的门,向同胞求助。这些所谓的“野兽”别无选择,只能从当地居民那里偷东西。他们不受当地居民的欢迎,而且无论如何,在多年被德国卫兵残酷虐待之后,他们对德国人已经不信任了。

22岁的波兰女孩Marilka Ossowska就是一个生动的例子。1945年4月,她在奥斯威辛集中营、拉文斯布鲁克集中营和布痕瓦尔德集中营关押了两年,最终在赴捷克斯洛伐克的死亡行军中逃脱。在看到苏联解放者的残酷之后,她和其他囚犯认为向美国占领区推进会更安全。她也对道路拥挤感到震惊。

1945年的德国就像一个巨大的蚁群。大家都在动。这是德国东部的场景。有德国人逃脱了俄国人的追捕。那里有战俘。我们仍然在那里,尽管我们人数不多...真的难以置信,无数人在感动。

玛丽埃尔卡和两个波兰朋友带着三名法国劳工、两名英国战俘和一名美国黑人士兵去了。他们一起前往莫特河,那是苏联军队和美国军队的边境。途中,他们恳求德国农民,有时还恐吓他们交出一些食物。说到吓唬人,那个黑人士兵很有用:玛丽埃尔卡总是让他最后出来,美国黑人只是刺激了德国人的种族偏见。他故意脱下来,嘴里衔着一把刀,和原始人跳舞。看到这种情况,所有的家庭主妇都大惊失色,匆忙递上菜篮,正想送他出去。然后,黑人士兵会穿好衣服,继续他的旅程。

在从德累斯顿到莱比锡的半路上,玛丽埃尔卡和两个朋友走到萨克森小镇村上里沙,捉弄了两名苏联士兵,并从士兵那里得到了运输工具。玛丽埃尔卡和她的朋友们遇到了两个愚蠢的士兵,他们正在守卫从商店里没收的数百辆自行车。士兵们很快被女孩们吸引住了。女孩们说:“哦,你一定很孤独!我们可以和你一起去。而且,我们知道哪里可以找到杜松子酒!”欣喜若狂的士兵给了他们三辆自行车,这样他们就可以得到根本不存在的杜松子酒,当然他们再也不会回来了。

经过六天的骑行,大家终于在美军的占领下到达了莱比锡。在莱比锡,妇女们登上卡车,前往汉诺威附近的诺德海姆营地。从诺德海姆出发,玛丽埃尔卡搭便车到意大利,最后到达英国,也就是1946年底。15年后,她再也没有回到波兰。

1945年春天,这些短篇小说可以重复几十万次。这些短篇小说只是欧洲道路上混乱场景的草图。涌入的难民说着20多种不同的语言,被迫适应在六年战争中被轰炸、轰炸和遗弃的交通网络。他们聚集在城市里,但是城市被盟军的攻击彻底摧毁了空,它不足以容纳当地的居民,更不用说接纳汹涌的难民了。在接下来的半年时间里,各军政府和救援机构能够将大部分难民集中起来,让他们得到足够的衣食,不至于冻得灰心丧气,帮助他们找到失散亲人的下落,然后送回中国,这是地球上的奇迹。

然而,迅速的遣返行动并不能消除已经造成的伤害。战争导致的人口迁移深刻影响了欧洲的社会心理。个人认为,人口迁移不仅是移民的悲剧,也是留守者的悲剧。那些待在家里的人,经常会问多年在国外的亲人怎么样了。在群体层面,人口迁移也是一场灾难:强征中青年劳动力,使社区失去了支撑家庭的支柱,饥荒来临,社区变得脆弱。但战争越多,人口迁移对社区的影响就越显著。这种消灭部分人口的有条不紊的做法为战后更广泛的人口迁移提供了一个模式。战后欧洲驱逐族群之所以能够付诸实施,正是因为世代稳定的社区定居观念被永远摧毁了。欧洲居民不再定居。这时的欧洲人口已经不再稳定,而是充满了流动性,就像候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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