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昌汽车站 武昌火车站:高铁时代百年老站的坚守

一座百年老车站的“前世”

十一黄金周期间，中铁武汉局集团有限公司共发送旅客734万人次，同比增长6%。其中，武昌、汉口、武汉站共发送旅客317万人次，同比增长16%。

这是武汉铁路在十一黄金周期间的突出表现。

在中国铁路版图上，贯穿南北的铁路线中，京广铁路的地位和作用一直是不可替代的，站在两端的城市是号称九省通衢的武汉。

1906年，京汉铁路通车，武汉进入铁路时代。《武汉铁路百年》一书的作者王瑞宁曾把武汉描述为一座乘火车穿越历史的城市。每一段铁路，每一个车站，都是革命、斗争、城市发展的历史。

桐乡门站建于1917年。照片由武昌站提供

在今天的武汉铁路图中，武昌站在三大站中具有独特的历史意义。1917年2月10日，武昌站的前身——桐乡门站正式投入运营，该站位于车站南端路口附近。到2017年，武昌站迎来百年华诞。

71岁的铁路路人甲谭大中，成了这百年历史的重复叙述者。已退休十余年，现任武昌站海关工作委员会常务副主任。他的工作包括向年轻员工讲述武昌站的历史演变。

据谭大中介绍，当年的桐乡门站只有一条站线和一个小票房。站级为二级，站业务量小。

1936年9月1日，武昌至广州的第一趟直达列车开通。这时候蒸汽火车烧煤的速度和现在的电动自行车差不多，只有35公里，从武昌到广州需要44个小时。

1937年武昌终点站。照片由武昌站提供

大年初二，武昌站开通，桐乡门站取消。1950年，武昌总站更名为武昌南站。1957年10月，武汉长江大桥建成通车，京广铁路贯通，车站迁至现址，又称武昌客运站，1975年7月正式更名为武昌站。

但是“南站”这个名字并没有随着新站的建成而消失。“南站”的记忆在讲大众的人心中还记忆犹新，这个名字还被一些老武汉人沿用。直到现在，很多武汉人还把武昌站附近称为“南站区”。

这种对过往人名的刻骨铭心的大众记忆，也显示了火车站对武汉的深远影响。

1969年至2006年武昌火车站建筑。照片由武昌站提供

1968年和1981年武昌站两次扩建，规模逐渐扩大。根据官方数据，1969年武昌站每天只送4000名乘客，而1985年该站每天送1.8万名乘客。

90年代初的时间节点，对于武昌站来说不常见。1992年冬天，改革开放总设计师邓小平来到武昌火车站，开始了他视察南方的第一站。

同年，谭大中从新疆兵团调回武汉，到武汉铁路系统工作。他始终认为，从1992年开始，整个铁路、整个社会、整个国家的改革开放都在逐步加快。

“虽然改革开放始于1978年，但铁路一直存在一个相对封闭的问题。现在人们谈高铁，只觉得铁路运营速度的提升，设备的升级。这就隐含了我们铁路人的思想观念和管理方法。提升员工素质。”谭大中对《人民日报》这样总结。

一号站台半小时

1992年1号站台发生的一切，让武昌站的一代工人难以忘怀。

杨涛，50岁，现任武昌站客运值班主任，将于今年10月底正式退休。杨涛除了负责重要接待外，每天的工作都致力于为一线旅客服务。

1992年，24岁的杨涛怀孕六七个月，是当时参加邓小平招待会的人之一。

在杨涛的记忆中，1992年春节旅游高峰特别长，一直持续到当年的3月10日。“我们提前做了准备，只知道有接待任务，不知道哪个负责人来了。”据她描述，武昌站只有两层，一层是供乘客进出的，二层是公务用的，还有两个贵宾室。接到任务后，她和同事们认真打扫了一号贵宾室。

不知道接待谁，只知道有重要任务，这是VIP接待的正常状态。这些年，杨涛早就正常了。然而，在1992年，她仍然期待着她的新工作。

当时武昌站环境条件差。没有电水壶，杨涛用煤气烧水。水煮沸后，防疫部门应进行检测。每天，房间都定期打扫。清洁后，公安部门必须重新检查沙发和窗户的所有角落。

“检查结束后，局里的工作人员把贵宾室锁上了，公安人员不得不在上面再装一把锁。如果再清理，就要通知车站的内卫人员，让他们开门。”杨涛坦言，每一次有更高层次的任务，都会做好准备，但从1992年开始，就是最高水准的接待。

据《湖北日报》报道，1992年1月17日，中共湖北省委接到中央办公厅的机要通知:邓小平同志计划近期南下视察工作，将于1月18日上午抵达武昌火车站。湖北省委决定，时任湖北省委书记管光福、省长郭、省委副书记、武汉市委书记钱云录将在车站见面。

1992年，邓小平南巡，到达武昌站。照片由武昌站提供

1992年1月18日上午10点20分，一声汽笛响起，邓小平的专列缓缓驶入武昌火车站。邓小平在随行人员的帮助下慢慢下了火车，几名在站台上等候的省领导立即迅速和他打招呼并热情握手。邓小平告诉每个人，他只在车站呆了很短的时间，所以他甚至不必进入休息室。

邓小平在武昌站1号站台只停留了30分钟，却做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发言。

《湖北日报》曾引用过湖北省委2002年3月出版的《机关党建》杂志上的一则记载。当时，湖北省委领导同志本来想带邓小平去宾馆，没有录音机，没有记者，甚至没有一张纸，秘书们被留在车站外面，没有任何录音准备。

钱云禄急中生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烟盒，飞快地记在破烟盒上。一个烟盒满了，老人的话继续说。钱云禄焦急地四处张望，突然在亭子里发现一个带有空字样的大烟盒。他迅速在这个大烟盒上写下:“发展才是硬道理”；“尽可能不要慢”；“低速等于停车，甚至等于后退”；“不坚持社会主义，不改革开放，不发展经济，不改善人民生活，只能是死路一条”。

杨涛回忆起来还是有些遗憾的，但生活中有这样的经历还是很自豪的。虽然我没有亲眼看到邓小平，但接下来20年的生活变化让杨涛感受到了改革开放带来的巨大变化，也意识到了讲台上那短短的半个小时对她和数十亿中国人民的意义。

华南农民工的崛起

随着改革开放，武汉铁路正式迎来发展的春天，武昌火车站成为最忠实的记录者。

作为邓小平视察华南第一站的见证者，武昌火车站退休工人刘小萍见证了武昌火车站40年的发展。时任乘务员的刘小萍当时负责1号站台的检票放行，亲眼目睹了这一历史时刻。

1979年，15岁的刘小萍接替父亲的工作，在武昌火车站当乘客。当时唯一的候车室里只有木椅，三个平台上的遮阳棚都是木柱。每天只有十多趟火车，上千的乘客。有些火车甚至在春节期间停止运行。

在邓小平南方讲话后的第二年，即1993年，春运高峰和武昌站创下了10万人次上下客的纪录。

武昌站作为列车南下的重要交通枢纽，这一时期客流增长迅速，以川豫皖民工南下广州居多，出现了一批“民工”。

2002年1月，武昌站春运高峰的车棚。照片由武昌站提供

当刘小萍在车站前的广场上维持秩序时，她哭着吹了一声口哨。三天吹哨子成了她的记忆。当时绿皮车每次出行都严重拥挤，乘客甚至要直接跳出车窗，否则“下车的下不去，上车的上不去”。

"从20世纪90年代初到2003年一直是这样."据杨涛回忆，候车室的乘客被释放后，掉了很多东西。一辆公交车开走，站台上全是腊鱼腊肉，因为“人上去了，什么都挤出来了”。

武昌站最新扩建改造始于2006年。到2007年12月，武昌站以其独特的“楚宫”造型开门迎客。它的建筑面积为4.9万平方米，可同时容纳8000人，几乎是旧车站建筑容量的三倍。从那以后，武昌站到上海、南昌等地的D头列车也开始来回穿梭，在客流高峰期运送了15.5万名乘客。？

刘伟因工作需要经常坐火车，2006年调到武汉后一直住在武昌站南广场附近。他经历了扩张和转型的过程。

“武昌站正门有高架桥，因为新站一夜拆迁。”刘伟对这种速度感到惊讶。他记得2008年5月12日，武昌站东广场前的福安街还在打桩。当时听同事说“地震”，觉得是打桩让他头晕。

今天的武昌站1号站台。

刘伟真正感受到了武昌站楼升级带来的真正变化。“现在进车站比以前方便多了。以前没有天桥。在站台上，你必须先去一个隧道，然后听工作人员大喊从哪个站台上去。现在的候车环境比原来好很多，候车室容量大。虽然不是每个人都有座位，但至少不会到处有乘客睡在地上。”

2010年武昌站实行互联网售票、电话售票，新增自动售票机54台。火车票预售期也延长了。春运高峰提前几天拿着小板凳和被褥在售票处排长队的原始场景，一直固定在电影里。

高铁时代的挑战与变革

姚磊，武昌站90后乘客，出身铁路家庭。他从小就住在车站附近，对武昌车站充满感情。铁路系统的工人假期总是很忙。他爸爸常年在火车上忙，姚雷一家人假期很难团聚。

在姚雷的记忆中，童年的他每天都伴随着窗外驶过的火车。当他听到火车的声音时，他会在窗外喊“爸爸”。“以前武昌站的火车都是大铁皮。我见过蒸汽机车，绿皮车，红皮车，快车，直达列车。到现在，我是和武昌站一起长大的。”

2009年12月，随着武广高铁的开通，武汉站投入使用，隶属武昌站管辖。武汉形成了武昌、汉口、武汉的车站格局，武汉站分担了武昌站收发高铁的任务。

在接下来的十年里，正如姚磊的亲身经历所显示的，他这一代年轻的铁路工作者无疑与中国高铁的快速发展结下了不解之缘。

刘炜还向本报回忆了2009年武广高铁开通后不久乘坐高铁去广州的经历，当时整个列车几乎空。2018年10月1日，武汉站发送旅客13.5万人次，创下建站以来的新纪录。

相对而言，高铁时代的普速旅客列车正在萎缩。2018年5月16日，随着中铁武汉局集团有限公司生产力布局的调整，武汉站分开，不再由武昌站管理。

普通快车在武昌站停。

“目前的情况基本上是每年增加一些高铁，这样会减少一些普速列车。”武昌站党委副书记冯庆勇，40多年铁路老路人。他告诉本报记者，所谓收缩，是指乘坐普通高铁的乘客确实比以前少了，尤其是一些短途线路，高铁更方便快捷。

“如果现在去广州不提前买高铁票，很难有座位。”刘伟认为，这种变化表明人们的生活水平有所提高，更愿意选择速度快、时间短的高速列车。

除了速度的快速提升，高铁在服务上更专业。其中，冯庆永影响最深远的是高铁站的设计，已经有了很多类似机场的logos和服务意识。互联网售票、闸机售票、人脸识别等技术的替代越来越倾向于高铁站。

即便如此，姚磊还是能感受到武昌站为适应潮流而做出的一系列改变。他发现，以前武昌站加的车大部分都是普通快车。即使武昌站不能连接高速列车，现在增加的车辆将加速更快。

如今，在武昌站二楼宽敞的候车室里，乘客们正有序地等待着。

另一方面，关于服务，武昌站对现状并不满意。

该报从武昌站获悉，为提高服务质量，武昌站自2014年以来推出了包括“节日问候、特色语音播报、文明宣传”等6个板块在内的33个台播内容。在随后的几年里，车站相继推出了换乘、快速进站、军人专用等候区等一系列新的服务措施，逐步完善和建立了一套规范、专业的服务体系。

2017年12月，武汉未来铁路枢纽规划获得中国铁路总公司和湖北省政府批准，火车站布局大动作。

根据规划，武汉客运系统布局将形成武汉、汉口、武昌、新汉阳、刘放、天河北站“四个主站、两个副站”的布局。其中，新汉阳站、流芳站、天河北站为新建火车站。？

规划明确，武昌站主要负责枢纽一般旅客的发车、到站、通过，兼顾了黄武、武县部分城际动车运营。

冯庆勇告诉本报，无论如何，武昌在旧京广线上的重要地理位置不会丧失，这条线也不会下到这里空。在冯庆勇看来，以后不可能把货运线路全部转到高铁上去。因此，当旧京广线承担的客运线路萎缩时，现有货运线路将有更大的发展空，武昌站将有很大的潜力发挥物流通道的作用。

姚雷最后一次看到蒸汽机车从他的窗口经过时，他还在上小学，铁路职工的日常工作中还存在着逐渐被客运淘汰的内燃机车和电力机车。“如果有一天你真的看不到这些老机车，你一定会怀念它们的。”

对于经常出差的刘伟来说，武昌站就是“回家”的意思。“武昌站的设计是典型的楚文化风格。看到了就知道回湖北了，回武汉了，回武昌了。”这是大多数类似高铁站带给他不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