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所有与风华雪月相关的论坛上最热门的话题一定是围绕黄女战而战。
有关皇女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提到这个话题就能战几百楼。我这里也想分享一些见解。01
皇女线这条线的整体剧情崩到毫无逻辑,但我认为皇女本人的性格形象并没有崩。四条线的皇女是高度一致的,而且她的行为都是符合逻辑的。只是这个逻辑并不是正常人的逻辑,而是PTSD患者(创伤后压力症候群)的逻辑。
分析皇女这个人,不能忽视她小时候被关在地下室折磨的那几年。实际上皇女和王子的童年经历非常一致:王子在达斯卡惨剧中亲眼目睹家人朋友被杀,死得极惨,只有自己活下来;皇女和兄弟姐妹一起被关在地下室接受人体实验,只有她一个成功了。他们都和亲人一起受过惨痛的折磨;都只有自己一个人挺下来了;都因为这段经历受到了严重的精神创伤;都在之后的人生中不断做噩梦;看到死去的亲人。
对于任何一个13岁的孩子来说,遭遇像他们一样的惨事都一定会出精神问题。哪怕换库罗德跟他们异地而处,恐怕也会得同样严重的PTSD。只是王子有五年后那一段剧情,把疯的那一面展现的更明显;而皇女没有这样彻底把疯的那一面表现出来。我们需要仔细品味对话才能找到他们两个精神创伤的本质:
先从王子说起,王子明面上表现的是复仇,但他真正最想要的是求死。从青狮线的对白里,他一直想激老师杀了他,求吉尔伯特杀了他,狮鹫平原战役的打法完全是自己找死。这根本不是一个正常复仇者的做法。一个真正不惜一切代价想复仇的人,可能会卧薪尝胆,可能会不择手段,但绝不会像王子这样在大仇得报之前就毫不惜命。
为什么?因为王子在达斯卡惨剧之后最强烈的感情不是愤怒,而是愧疚。他始终觉得亲人朋友都死了、死得极惨,只有自己一个人活下来是一件值得愧疚的事。他认为自己应该有一个比父母更惨的死法才公平。复仇是他用来折磨自己的一种手段,其实在内心底层,他想让死去的亲人看到“我为了复仇活的这么苦,最后我会有一个比你们更惨的死法”。
因此,这是标准的重复体验创伤事件的症状。
所以我们可以看到,在青狮子线,王子走出自己的心结之后很轻易地就从仇恨里走出来了。善良如王子,原谅别人本来就不难,难的是原谅自己。
02
王子的PTSD表现为折磨自己,而皇女的PTSD则更多表现出对外的攻击性。
这点从两个人噩梦内容不一样就能很明显地看出来:
王子的噩梦里,死去的家人控诉他“为什么你独活,为什么你不帮我们报仇”。而皇女的噩梦里,她的兄弟姐妹对她说的是“不要让我们的死白费”。人很难以平常心面对自己受到的创伤,这是人之常情。
拿大家都能理解的例子来说,如果一个高中生高考发挥失常而落榜,被迫复读一年,他多半会安慰自己说“复读一年是为了考一个更好的学校”,或者“复读一年能磨炼我的心智,对长远来说有好处”。极少有人能接受“我考差了,我荒废了一年,这对我只有痛苦没有好处”这种想法。
而皇女和王子受到飞来横祸时年纪更小,痛苦更大,接受现实就更难。面对无法排解的痛苦,王子试图把自己变成一个复仇的恶鬼,来说服自己“像我这么坏的人受到这种苦是活该的”。
而皇女则一定要用“我受这样的苦是为了成就一个更伟大的目的,所以这一切都是值得的”,用这样的理由才能说服自己接受现实。
她潜意识里无法接受自己和兄弟姐妹仅仅是受了飞来横祸,既无意义也无价值地成了地底人的受害者。她强迫自己认定,被人体改造、获得双纹章,这一切都是为了成就帝国的霸业,都是值得的。只有赋予苦难一个价值,她才能面对这段创伤经历。
教会只是她臆想出来的一个靶子而已,实际上青狮线王子表示教会能够退让,帝国线同盟根本没招惹她,但皇女一定要灭教会、还要灭王国、灭同盟。这是因为她根本起兵不是为了达成一个诉求,而是想成就一番伟业来说服自己童年的苦没白受。
03
所以皇女是坏人吗?其实不是,她不想和地底人同流合污是真的,不喜欢滥杀无辜也是真的。皇女不重感情吗?她跟老师跟同学的感情都是真的。只是在“一统天下,成就霸业”这个目标之前,她所有的道德和情感都可以扔到一边。但她也算不上霸王。本质上来讲,就和王子被剑圣骂的哑口无言但就是一意孤行要报仇一样,皇女也是个一辈子没走出童年创伤的精神疾病患者。
从某种意义来说王子确实比皇女幸运,因为王子身边有剑圣、希尔凡、英古莉特这些性格各异的好朋友陪着,在学校的时期其实他心病已经好了大半,是直到战争时跟所有朋友走散,只剩孤身一人的时候才疯起来。而皇女身边就只有一个修伯特。修伯特作为副官在能力上无可挑剔,也有能力判断一件事对皇女是否有利。但修伯特从来没有质疑过执着于“一统天下”的皇女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病了、疯了。所以有修伯特掌舵的帝国战车,就这么一路油门头也不回地冲向悬崖。
如果皇女能够信任的人不是修伯特,而是菲利克斯,在皇女刚获得双纹章的时候就痛骂她一顿说她“疯了、死了、变成怪物了、迟早不得好死”,或许她才有回头的机会。
在我看来王子和皇女这两个角色在面对重大创伤时,一个伤己一个伤人,两种疯法相映成趣,实在是塑造的极好的。
04
皇女现在争议这么大,其实很大程度是给帝国线狗屁不通的剧情背了锅。
先说主角。论感情,主角刚死了亲爹,女神对他有多次救命之恩、最后一次是牺牲自己把他从黑暗空间送回来,说一句恩重如山不过分。哪怕教会真是黑到没边,就凭女神的恩情,主角至少也应该保龙族一脉香火不断才说得过去。论利益,教会这边每个人都对主角青睐有加,蕾雅想让主角当继承人已经暗示的很明显了,叛到帝国方皇女也给不了主角更多的利益。论大势,圣墓的时间点地底人的后手还一点都没展示出来,从明面上的战力对比来看皇女是远不如教会,主角加入一个一看就弱势的阵营简直莫名其妙。
那就算主角是被红秋裤迷的神魂颠倒什么都不要了,黑鹫班的人就更说不通。论感情,皇女瞒着他们所有人在学校搞阴谋,还在圣墓说出“反抗者格杀勿论”这种话,同学情谊早就没了。
论立场,费迪南一家从一开始就是二五仔,亲爹刚刚被皇女下狱;佩特拉亲爹死在帝国手里,自己是帝国的人质。这两位的反帝国立场怕是比隔壁粉毛还铁。就算他们诚心投皇女,皇女凭什么敢用他们都是个问题。
贝尔被硬塞到士官学校来,歌姬只是来吊金龟婿的,林哈只想睡懒觉。这三位压根就没有过想参军的意思,圣墓里跟着皇女跑出来还勉强能说通,五年后居然参军帮皇女打天下简直莫名其妙。像林哈这种顶尖的研究型人才,多想不开的主君才会把他安排进游击队丢上前线?
05
帝国线狗屁不通归狗屁不通,皇女本人的行动逻辑是没有问题的。只是宣发的时候你一直吃着比隔壁两家更多的宣传资源,现在到该背锅的时候,也只能委屈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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