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彦宏 “城市传播：讲好大湾区故事”圆桌会议

上海社会科学界联合会主办主管

以学术为底色 以思想为旗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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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传播：讲好大湾区故事”圆桌会议

继“粤港澳大湾区”成为首个国家定义的湾区，雄安新区带动的“渤海大湾区”也成为国家实施区域协调发展战略的重要组成，中国城市格局进入了“湾区”时代。作为我国经济最具活力、开放程度最高、创新能力最强的长三角城市群，如何对未来的长三角一体化协同发展做整体命名，长三角城市群在一体化协同发展中如何设计整体形象、上海能否借力“大湾区”概念，制定未来的区域发展战略，讲好“长三角地区一体化发展和率先发展”的“大湾区”故事？2018年3月11日，著名城市发展研究专家、城市传播专家和城市形象研究学者齐聚上海师范大学会议中心，共同讨论上海作为新湾区的发展可能。

参加本次会议的有深圳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吴予敏教授、复旦大学新闻学院张涛甫教授、中国传媒大学旅游传播研究中心及IP跨界研究中心张婷婷副主任、华东师范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杨海军教授、武汉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姚曦教授、上海师范大学人文与传播学院陈恒教授、金定海教授、郑欢教授等近二十名专家学者。

上海师范大学广告系主任郑欢教授主持并介绍了本次会议的选题初衷：上海师范大学传播学科一直关注城市形象建设与传播问题，自2010年始，就着重研究城市品牌、城市形象与城市传播问题，并与凤凰网等媒体合作，发表了40多期有关城市形象与城市传播方面的研究报告，且出版了《中国城市观》等研究著作；本次选题定焦于“湾区”，既是敏感于粤港澳大湾区的建设发展为长三角都市群带一体化发展造就的机遇与鞭策，也是学科关注现实问题，服务地方经济发展的学术导向的延续。

本次圆桌会议，得到《探索与争鸣》杂志社、《新闻大学》杂志社和《新闻与传播评论》杂志社的学术支持，《探索与争鸣》杂志社主编叶祝弟在致辞中说：《探索与争鸣》与上海师大共同发起的中国城市问题上海论坛已举办了三年并就中国城市问题定期在上海召集全国的学者开会，希望以这个问题为纽带，打通学科，聚焦中国乃至世界的城市发展问题。

上海师范大学副校长，城市发展问题研究专家陈恒教授也从个人亲身感受出发，对本次议题表示肯定；他指出，城市的品牌形象传播和空间之间的关系非常密切，城市空间的变化会引发人们的观念和行为方式的改变；目前，黄浦江东海岸还处于尚未开发的阶段，所以这个话题是非常超前且具有研究价值的。

随后，各位专家学者纷纷发言，各抒己见。以下是与会专家的主要观点。

吴予敏

作为资深传播理论研究专家，深圳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吴予敏教授，发表了关于《粤港澳大湾区城市群发展中的传播研究议题》的主旨演讲。吴教授从粤港澳大湾区的发展概念、粤港澳发展过程中需要突破的问题、湾区传播研究中的一些重要议题这三个方面出发，回应了粤港澳大湾区超前、快速发展的动因问题：

在他看来，粤港澳大湾区的优势，不仅在它的地理位置，更在于体制所赋予它的经济活力；就深圳而言，其对外开放程度，创新能力和领军企业，造就了深圳快速发展的潜质，为深圳领跑粤港澳大湾区奠定基础。但是，比较长三角地区，粤港澳大湾区的发展也存在一定的潜在问题，其最大的一个弱点就是经济偏虚，粤港澳大湾区的经济形态以金融港口、物流、贸易及互联网经济为主，整个经济的特点是偏虚化的。未来粤港澳大湾区在发展上如何调动互联网、人工智能等新技术来提升产业结构，如何应对香港的政治动荡造成的在粤港之间的文化、政治等形态上的冲突对经济的影响，如何处理广州与深圳的关系，都将成为粤港澳大湾区发展必须突破的问题。

而对于城市经济发展所带来的传播学问题，吴予敏教授指出，粤港澳大湾区的发展也提出了新的传播学研究议题，即交通、交流、交往。第一是交通，做传播研究不是研究传播本身，而是要研究交通引起的城市空间结构关系的变化，空间聚合产生很多，由于交通的原因而激活的空间，使原来的一些边缘的空间，沉寂的空间变得富有意义。

第二是交流，现在是以网络为媒介域，不能把网络看作过去和大众传媒平起平坐的媒体，网络已经带来一种文明形态的改变，很大程度影响到社会的方方面面；最后一个是交往，即四跨：跨域是指空间方面的；跨境就是跨制度，在粤港澳这个地方是跨越不同的社会制度；跨界是跨产业，不同物质形态都有一个跨界；跨阶，在城市发展过程中阶级阶层的固化带来内在的危机。通过四个跨越形成新的交往方式，这是传播学值得研究的点。他表示传播学的学术研究不能跟着美国传播学的主流走，应该立足于新时代中国实践的经验，进行理论、方法论的创新。

张涛甫

复旦大学张涛甫教授以学者的独立精神，反思上海地域文化对上海发展的桎梏，引与会者思考：上海是否还是上世纪人们心目中的“上海”？上海在长三角都市带，是否还具有领先性？上海将如何构造“全球卓越城市”的内核？张涛甫教授从政策和地域发展实际出发，对上海城市发展现状进行了深度剖析，提出了“大上海湾区”这个概念。

在他看来，上海的周边城市都已经突飞猛进的发展，对上海形成一个环形包围。上海有着自己的自豪感和自负感，但是精细化的管理和新常态导致了上海的慢速发展。这是一种观念上的慢，是可怕的；目前普遍一种意识就是上海是老大，坐等人家过来，但是现在的事实并不是这样；因此从思想层面上的改革刻不容缓。

面对大上海湾区的发展，张涛甫教授认为，打造全球卓越城市需要一个背景，而中国互联网的发展给城市带来的一个新的机遇，是可以忽略传统意义上的物理层面上的建设，而在互联网这样一个大的背景下去定义城市群之间的关系。在“大上海湾区”的定位和传播问题上，更重要的是湾区的战略规划，要先做好顶层设计，进而去做好传播问题。在湾区传播的层面，必须做好三点：一是用简洁的方式重构“大上海”这个概念，二是解决城市之间融合的实践层面问题，三需要分层分众，即让人们对上海有更加深入的了解，最后形成认同感。

金定海

上海师范大学金定海教授，则着重阐述了“湾区形象构建”的重要性，他从“故事与价值”的重要关联，引我们思考：上海会讲故事吗？上海过去都讲了怎样的故事？在未来长三角一体化协同发展的“大湾区”，上海应该讲怎样的故事？上海该如何讲故事？

回应以上所有问题，金教授以身边的故事为切入点，追溯湾区的历史形成，提出传播对湾区发展的重要：他说，湾区的经济不是一个单纯的经济活动，更重要的是要有海外资本，要有跨国文化，要在全球的信息要素的互动中，形成一个综合体的发展；而对于这样一个综合体，他认为要从国家战略层面上去规划以湾区为核心的城市群形象，这对提高地区合作、商务合作之间的信任度、形象度，提高文化对经济原动力的后劲等都有重要意义。

城市传播发展过程当中，核心的传播要素是通过区位形象的优势和文化影响力来产生，并且对中心资源进行吸取；城市意象将会形成最大的传播效应。大湾区城市群如何呈现，这涉及到一个概念和故事问题。概念是策略，故事则是形象；故事会产生某些合理的想象关系，并且构成都市景观的想象性，可预期的价值感。要建构具有湾区文化精粹的故事文本，需要建构具有协同想象的关系和价值感，需要建构信息传播的命运共同体。

吴冰冰

上海师范大学吴冰冰博士以旧金山湾区为研究案例，指出旧金山湾区符号的三个非常重要的基础因素：第一是冒险精神的共时性，即共生的文化基因；第二是关于开放和流动的产业布局；第三是创新机制；由此，她认为湾区的符号是精神性的。但对湾区形象符号的考察，她发现在现实中，湾区的形象符号是很弱化的，真正起到湾区传播作用的符号，更多的偏向于业绩性或产业性的符号，这对于湾区的形象传播非常不利。

她认为，作为一个湾区的城市空间应该包含实践空间、表征空间和表真空间。在今天，城市发展已经上升到国家战略发展的层面，“湾区”建设已经成为时代的必然选择。对于上海来说如何借鉴旧金山湾区，乃至粤港澳大湾区的发展经验、如何进行形象定位与传播、如何在传播策略层面协调杭州湾、长江口、南通通州这三个湾区等地理概念，打造江浙沪协调发展的大湾区格局？学界与业界应从鲍曼的符号融合理论以及空间符号的理论出发，对中国的湾区形象符号做总体设计。

聂艳梅

上海师范大学聂艳梅副教授从城市形象片的角度，分析了五级城市20年的139个城市形象片，发现作为城市传播重要载体的城市形象片面临诸多问题：首先，她发现城市形象诉求对象不明确，针对性不强，一般性的社会大众为多；四级和五级城市以游客为主，兼顾投资者；其次，城市形象片诉求点主要以物理风貌和人文历史为主，流于风光扫描为多；再次，就城市形象片的诉求方式而言，主要是以理性为主；诉求力度不够，而且流于表面化；最后她对城市形象片的表现符号进行了分析，提出在未来湾区形象片创作中必须注意：切忌表现符号雷同、表现符号表面化、表现符号混乱及缺乏创意、缺乏条理性等现象。

张婷婷

中国传媒大学旅游传播研究中心、IP跨界研究中心副主任张婷婷，从战略形象管理角度，提出了要确定上海湾区的核心定位和核心概念，要对上海城市形象受众细分并进行差异化传播，要建构好上海湾区形象系统的动力结构；还要通过语言沟通系统、视觉符号系统、影像传达系统、科技传达系统、线上线下相结合的传播方式，打造上海湾区的品牌符号，打造湾区沟通矩阵，以传递上海湾区的内涵和张力。

戴菲

上海师范大学戴菲博士，从江南地区的地理和历史沿革变迁，引申出江南文化与海派文化之间绵延悠长的紧密关系。作为近代中国具有强烈地域特色的海派文化是江南文化的延续和发展，同时也是中国传统文化的变革与创新。

当代的上海身负多重使命担当，从“环杭州湾大湾区”的领军城市，到“长三角城市群”的核心城市，直至上海作为中国乃至亚太、世界的“全球卓越城市”，其发展的动力是创新，而发展的基础则是历史与文化。因此在构建“环杭州湾大湾区”的整体建设中，上海需要也必须作为整个地区的中心城市而努力奋斗。

戴菲博士指出，上海能够将周边城市集聚起来的力量，既来自于上海的综合实力，也得益于上海的文化软实力。文化在整个国家、地区和城市的建设中具有不可估量的作用。上海作为“全球城市”与环杭州湾地区城市相依相连，依靠的是江南文化的历史传承，更需要的是海派文化在当代文化的认同与交流。正是基于文化历史的共同认知、理念确认和精神共筑，上海在当代乃至未来的湾区建设中才能始终“当好新时代改革开放排头兵、创新发展先行者”。对于当代湾区建设中的文化话题，他提出了两个设想：一是对本地区的文化进行深入挖掘，赋予当代性的阐释，二是对本地区的文化资源进行有效开发，使更多人得以了解。以此可以为本地区的城市群建设提供文化资源的支持、为本地区经济和文化发展不平衡提供解决方案、为中国都市化进程提供文化发展的经验。

周韧副

上海师范大学周韧副教授以图像学研究方法为基础，从邮票图像讲述了城市形象的演进历程，并将邮票图像中的城市蕴涵概括为三个维度：政治宣传、文化传播和城市名片。他谈到了城市形象是作为国家经典文化的传承，这些名胜古迹、民俗文化、古代文物以及红色文化等题材邮票的出现，在国民心目中传播了城市形象，同时提高了城市的知名度。最后他谈到了地方城市形象意识的觉醒。

刘彦宏

上海师范大学刘彦宏副教授，以文化共生为切入点，认为创意设计与区域文化互为前提，互相促进。在国家提出要大力发展湾区的经济战略同时，更应该重视湾区的文化发展。面对湾区的建设，她提出三个问题。第一，粤港澳湾区现是唯一的一国两制的湾区，怎样才能提升湾区各城市的归属感与参与感。第二，如何打破分隔，合理地分工合作，增强整体的竞争力。第三，如何进行湾区城市群形象的定位和传播。针对三个问题，她也提出了以创意设计为催化剂和粘合剂，以创意产品为载体，将经验推广至整个湾区的文化生态的构建，形成物质文化、行为文化、观念文化的对称互惠共生。最后她尝试建构了一个湾区文化共生的要素体系，在这一体系当中融合的对象是湾区的文化体系，可以是文化产业与制造业的融合、文化产业与旅游业的融合、文化产业与信息产业的融合等。

姚曦

武汉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姚曦教授指出，区域合作已是世界经济发展的大势所趋，城市群正成为推动我国经济转型发展的重要力量。在珠三角、长三角经济都如此发达了，国家又提出湾区这个概念。这不仅是站在中国的角度，还是世界经济发展的方向和潮流。

在未来，一体化发展理应成为长三角经济社会发展的重要推动力，这从战略层面上来讲是非常重要的。他认为中国的湾区更多的是基于中国的经验，站在国家战略的定位上进行思考和谋划。在中国的复兴中，上海肩负的使命不一般，他的责任决定了他的地位。大上海这个概念不仅仅是一个概念，而是在战略层面上的一种意识。应该更关注机制和体制的创新，高质量合作，尽快形成联动、共享和合作机制，加快推动长三角的一体化进程。此外，传播在湾区的建设中也至关重要。湾区的建设不仅包含他本身的经济发展，产业发展等，传播在湾区的发展中扮演者不可或缺的角色。如果传播无法做好，湾区的影响力将会大打折扣。

张华

上海师范大学张华副教授则另辟蹊径，提出在数字经济这个背景下存在数字湾区，打破原本湾区地理位置上的局限。她认为地理湾区的地理特性和不可复制，与数字经济的背景有所相悖。同时与国际三大湾区相比，国内湾区尚未形成明确的核心资源与动力。

但湾区的繁荣和数字经济的发展其实具有内在动力上的一致性：流通的便利性。在此基础上，提出“数字湾区”概念：是指以信息技术为动力，互联网平台或企业为核心，所凝聚而成的信息、产业、人才、资源等集聚现象的总称。数字湾区具有具备可复制性、创新引领、高度开放、集聚发展、宜居宜业等特征。这一概念的提出既是湾区建设的结果，也是数字经济发展的必然，更是对“数字乌托邦”概念的校正。

在针对具体的湾区发展时，她提出数字湾区和地理湾区的叠加，这是数字经济和网络社会现实的必然。在叠加过程中保持并增加流通的便利性，是叠加发展的关键。这些便利性可以体现在人才流通、物流便利、资本流通、打破信息壁垒、简化流程等多个方面。同时在针对国内湾区现存的核心竞争力不强的现实，建议用投入换时间。

杨海军

华东师范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杨海军教授坦言，大湾区的建设实际上需要一个中国模式，上海作为新的经济引擎，对整个湾区周边城市形成一种生态环境的重构，对未来湾区的想像与各位专家的设想，都还需要时间的检验，还需要时间对这种创新性的中国模式进行深入的探讨。此次与会的各位专家学者们高瞻远瞩、集思广益，说明“上海大湾区”这一话题是值得继续讨论下去的，这是一个有意义的研究的开始，也期待着上海城市发展的这样一种战略以及策略能够得到市场的支持。

本次圆桌会议的成功举办，对长三角区域合作即湾区建设，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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