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桥八怪 卖艺人忆天桥，热闹中藏着悲欢离合，这地方真养城南穷人

很多年前看过一部老电视剧叫《桥梦》，但是主题曲给作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前奏是老北京悠扬的哭喊声，然后一阵锣鼓喧天之后，传来一首欢快优美的歌，“天桥上没有桥，舞台是人搭的，餐厅和茶园本来就是平地，给它送人……”

活泼的歌里有些癫狂，让人想起龙须沟里的程疯子，想起无数曾经在旧中国黑暗的泥潭里匍匐前进，努力奋斗的下层民众。当然，开头那句“立交桥上没有桥”也引起了我的疑惑——奶奶家住万明路，往东南走。过了友谊医院就是立交桥了，人多又乱，但是没见过什么桥。我跑到厨房问正在做饭的老奶奶:“有没有天桥这种‘桥’啊？”她的回答很含糊。“是的...没见过，早就拆了。”

我对这个回答不满意，但我没有提问。孩子和成年人的区别之一是，成年人太在乎答案，不会问任何没有答案的问题。孩子在乎问问题，但有没有答案并不重要——直到我大到可以去寻找答案。

要说道人，先说拜天。

据《元史》记载，“大德于六年春三月庆祝，在南郊祭祀天神、皇帝、五帝，并派左丞相哈拉哈孙拍照，这才是拍天地的开始。”大德是元成宗的封号，大德六年是公元1302年，本文中的“南郊”是指元代大都正门外的天桥地区。当时大部分地方都是水乡和沼泽。清真君《天志一文》中有云。“第一个农坛的西边，野水灌满，花萧瑟，四十个一模一样。举个例子，在江湖中，经过的人是天生的，是思想的。”还有一个名字叫“野夫潭”。清代吴昌源在《陈垣简介》中说:“潭在潭西北，积水十余顷，终年不尽。每次有野苻游，就以它命名。”所以当你现在参观立交桥时，不要忘记，就在700年前，你的脚下还有一片广阔的海洋。

正是由于野夫湖的存在及其位于皇城中轴线以南的位置，不仅阻碍了市民从北向南的通行，也给南郊的皇帝祭祀造成了极大的不便，所以元朝修建了一座石桥。有“方济桥冷却诗”为证。“桥在北京南门，是元朝唯一游过这条河的地方。明朝以前，徐钟山开辟外城，封锁河道，只留桥供人通行。”然而，历史上真正著名的立交桥是在明永乐十八年旧桥的基础上重建的。因为是皇帝祭天的桥，所以叫“天桥”，确切位置在天坛西路口、永安路东出口、天桥南街北出口、前门大街南出口四大交通要道的交叉口，而天桥街现在就在石桥的南面。1958年，在主排水线路改造中拆除立交桥剩余下部结构时，著名建筑师孔庆普和助手李卓平前往检查结构，发现桥台后的砖墙为明代城砖，为立交桥竣工日期提供了考古证据。

总结各方面的历史资料，可以看出立交桥是一座壮观的三梁四柱汉白玉单孔高拱桥。桥面全宽22.8米，桥梁全长22.25米。东西两侧各有五根桥柱，柱顶雕成莲花。桥面铺石板，石板纵横缝处嵌铁锭加固。桥下的弧形拱洞高大，东西两侧的拱圈中心刻有一个刺头，作为水处理的象征。远远望去，桥“白如玉，端庄秀丽”。当时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是桥的高度。“从桥的南边往北看，看不到正阳门，同时从桥的北边往南看，也看不到永定门。”。联系老北京的民谣《千门楼子九丈九》，可以看出立交桥高大雄伟。然而，立交桥建成后，很长一段时间仍属于“御道”。通常会有木栅栏挡着。普通人想过河，只能走两边的木桥。

到了元明时期，天桥成了士大夫们玩乐消磨时间的旅游场所。虽然地处城南，但河面辽阔碧绿，荷花婀娜，垂柳摇曳，有江南水乡的韵味。夏天和秋天，船在桥下往往太多了。船上的游客要么喝酒写诗，要么赏莲，要么听丝竹音乐，要么立弓让微风吹脸。清朝时，来北京参加考试的考生大多住在宣南会馆。当时北京大部分景点都是禁区，平民无法涉足。但是因为天桥里有水乡，所以很多等着考试的人都来这里玩。俗话说“500年前修了一座石桥，现在来这里也很容易，酒茶馆都醉了，车马迷人”...随着他们诗的流传，道人的名气越来越大，渐渐有了“全国影响力”。

乾隆时期，对立交桥下的河道进行了较大规模的疏浚工程，将挖掘出来的余土堆积在成龙形的土堆中，河水的顺畅流动使立交桥附近显得更加翠绿和荷红色，生意逐渐发展起来。首先是餐饮业。《左安索舆》说“酒楼茶楼规模缩小，夏季游客在此期间休息。”然后乾隆二十年，天坛西头神乐观改名为神乐部，部轩下的空房允许普通人出租做生意，于是药店、杂货店也开了...

预期的繁荣在嘉庆十八年的天理教起义中毁于一旦。起义虽然失败，但终究还是闯进了紫禁城，吓到了清朝皇室。从此各种人不问不问青红皂白。就因为有阚玉家说天桥下的河水不利于清代风水，就“开始淹河填水”。这必然会破坏立交桥附近的泽国景象，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其商业氛围。不过总的来说，虽然河道变成了后来的龙须沟，但附近的湖泊池塘还是很迷人的，就像《天志·偶尔》里记载的那样，“一开始下雨，去天桥，去餐厅喝一杯，幼稚清流，皱皱绿，像江南村。”

光绪初年立交桥又“红”了。当时，京津站位于马家铺，韩晶站位于卢沟桥。无论去北京哪条线，进出永定门都是必然的，以立交桥为枢纽。“立交桥是南北向的，土地最开阔。贾人们每天在市场上收集货物。这里有更多的张进少年、勇敢的英雄、日落、黄尘、雷鸣和惊喜，还有大量的电......在商业的喧嚣和江湖的喧嚣之间，“立交桥”成了晚清市民离奇社会生活的象征，而桥梁本身却越来越不重要。它被孤立在那里，默默地看着它的投影遮住自己。

光绪三十二年，正阳门至永定门，道路整修。除了原有的石路，还修建了碎石路，立交桥由高拱石桥改为低拱石桥。1927年，由于铺设有轨电车轨道，低拱石桥改为平桥。后来到了1929年，由于电车运行不便，平桥被铲平与地面。1934年道路拓宽，桥梁栏杆拆除。至此，立交桥“桥”的痕迹荡然无存，最后成了《无桥立交桥》这首歌。

不难计算，即使目前只有见过立交桥栏杆的人，最年轻的也要85岁了。所以只能从一些回忆录中一窥这座古桥的最后特征。

孙宝才是一位以演奏《双簧》而闻名的老天桥艺术家，他小时候就看到这座桥很高。桥面用坚硬的花岗岩铺成，桥的两边有白色大理石栏杆。这座模仿江南风格的石桥是南北向的，桥下有洞，可以建造一艘大船。“也许更早，道人更高。有传言说立交桥下的沟渠直接通向大运河。船过天桥下，人抬头看桥，桥仿佛在天上空，于是就成了‘天桥’这个名字的说法。”。

朱国良，一位出生于1912年的老天桥艺术家，给人的印象是这座天桥并不高。“桥上有三个洞，就是没有水。它的形状类似于天安门广场外金水河上的金水桥，也是大白岩的...我不知道这座桥有多大。桥孔的高度和金水桥差不多，没那么高。桥面两侧有石栏杆，一石一石，没有台阶。国民党征兵的时候，有人在桥上举着一面小白旗，‘当兵，当兵，当兵就吃包子！’天桥自由行走，没人管。"

朱老回忆起这些关于立交桥的旧事，已经快90岁了，难免有一些不准确的地方，比如桥下开口的数量。著名建筑师孔庆普1998年引用北京市城建局档案证明该立交桥为单孔石拱桥，桥面隆起较高。然而，朱老关于天桥上有招聘人员的说法，在文史学者王永斌先生的记忆中得到了证实。“我七八岁的时候，也就是民国二十一、二十二年，和家人去玩，走过天桥一次。我清楚地记得桥的栏杆是白色和石头的，石头栏杆旁边有卖东西的小贩，乞丐和举着小旗的招聘人员。后来我去天桥玩，石桥不见了。”

天桥栏杆在民国二十三年的1934年被拆除，所以这份对王永斌先生的记忆也是作者能找到的关于天桥的最后一个“文字图像”。

在天桥的众多回忆中，历史学家张慈禧先生有一种独特的风格，描写了天桥成为举世闻名的“杂吧地”之前的最后一个刘地六安和水。2000年随父亲去北京，住在宣南。他经常和父亲一起去天桥水心馆坐船，在一家临江的开着窗户的茶馆里喝茶吃晚饭。“这一带沿河的餐馆都有自己的鱼虾池，顾客可以选择，油炸或爆炒，非常富有江南风味。尤其是雨后，斜阳回照，露出天坛青松翠柏，仙农潭，与池中红白莲花对比，颇有诗意。”之后是以“天桥八怪”为代表的天桥全盛时期的开始。有一排排棚子，锣鼓喧天，闹市嘈杂。不知道上演了多少假癫痫和悲欢离合的故事。朱国良先生，

奶奶说不出那个天桥，因为她是40年代从河北嫁到北京的。虽然她从人民路搬到了离立交桥不远的万明路，但她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要去参观和研究附近的风景。作为一个家庭主妇，她能抚养七个孩子甚至他们的后代，并且已经尽力了。前阵子有消息说天桥百货要换东家了。表姐发了朋友圈，说小时候总喜欢带她逛天桥百货。12岁时，她去那里为她挑选了一件漂亮的红色棉袄...事实上，对于像千千奶奶这样的普通人来说，天桥有没有桥从来都不是一件重要的事情。他们关心的只是那里是否有生命存在的基础，一百年前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