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子东女儿 许子东：没有一个省像湖南这样以娱乐节目知名

每当我和朋友谈论我在长沙的工作时，最常被问到的一个问题是:

你看过快乐大本营的录音吗？

近年来，由于湖南卫视在娱乐领域的崛起，娱乐节目成为湖南的名片，也被一些人称为“娱乐大本营”。

上周，文化学者许子东以“娱乐大本营读书”为题来到梅溪学院。从他参加的两个电视节目的比较中，许子东谈到了纯文学和娱乐文学的区别，也谈到了参加电视节目对自己的影响。

交谈中，许子东先生爆了很多材料，也有很多感悟。今天就和大家分享一下这个沙龙的文字。文章很长，但是很好看。

在“娱乐大本营”学习

告诉|许子东

01

两个电视节目的区别

我今天的题目是:在“娱乐大本营”读书。

为什么要谈这个话题？众所周知，湖南是中国一个很有性格的省份，这一点都不夸张。和这个省的人口，规模，地理都没有关系。

说到湖南，可以讲出很多特点。第一个当然不是娱乐的大本营，而是革命的大本营。毛泽东和刘少奇都来自湖南。

我们再多说一点。湘军和曾国藩的湘军都很有名。后来文学界也有湘军。80年代初，湖南作家很强势。他们自称继承了沈从文的传统，楚文化的遗产，韩少功、何力伟、残雪等。

所以湖南是真的很出名，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湖南，尤其是长沙，以娱乐出名，真是想不到。

今天，我不是开玩笑。当人们谈论湖南时，首先想到的是湖南卫视。没有一个省会城市通过电视台和娱乐节目来提升知名度，这已经成为它的代表性。

我一再声明，我对“娱乐大本营”的说法是中性的，既不是自然的赞美，也不是隐含的贬低和批评。我很中立。

这几年经常来长沙。来长沙做一个节目，叫《很靠谱》。有多少朋友知道或者看过这个节目？

有多少朋友知道或读过《我的三个》？来，我们拍张照，给他们看看湖南卫视的领导们。

为什么王翰的《很靠谱》和《妾》会有这样的反差？对我来说，这是客串，因为我的工作是教书，做现代文学研究。

这两个程序有相似之处。都叫综艺，其实都是文化脱口秀，很像。

为什么《我的三个》拥有如此广泛的群众基础，而长沙制作的《很靠谱》和湖南卫视的节目影响力却不如它？

主持人？不，王翰的绝对水准并不比文都涛或者其他主持人差。汪涵是现在国内一流的节目主持人。大家都知道他在文化背景、形象、价值、临场发挥能力等方面都很出名，王翰里面的主持人绝对不差。

你是说投入的资源？《很靠谱》里有几十个剧组成员，连《妾》里的字幕都没人演。在北京，除了摄制组，只有一个编辑，也是香港的编辑。很多人问你为什么没有字幕？我说不出来。对不起，没有人。

我当时想的有什么区别？很有意思。确实可以作为电视文化产业的研究。

被认为是相对高端节目的湖南卫视精心打造的《非常靠谱》为什么不成功？我告诉你技术原因。

第一个原因是《很靠谱》人多，所以都写过文章。

我们做节目的时候，你看了这个节目就知道，我们几个人就是这样坐着的。王涵和张发才经常邀请一些美女，马谡。

我们似乎在说话，但我们没有说话。我们面前有一台电视机。我们在说话的时候，屁股是滚的，所以好像对历史很熟悉。其实写在最下面，王翰在看，我们也在看。

《妾》里没有提示音。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为什么没有提示器？很简单，没人写，人也不够，就只有一个编辑。给你找个话题还不错。很难找到答案并说，本周我们将讨论疫苗。好的，我们会在网上查疫苗，但是没有提醒。

哪个好？据说有提示，有人把剧本写好了。

我敢告诉你，今天很多人在电视机前看到的话，大部分不是口头说出来的，而是用文字写出来的，很多人看过，领导审阅过，别人修改过。

所以“很靠谱”口中的对话其实已经完成了。

《三我三我》最大的缺点和最大的优点是一样的，就是没有人写稿子。

没人写怎么办？你得现场直播。一个完全是口语，一个是书面语指导。

表面上是口语和书面语的区别，其实还有什么？因为你被说了，你是在即兴发挥。既然你是即兴创作，你不仅是一个表演者，也是一个演讲者。你必须同时思考。你得说你自己的话。你不知道五分钟后你会说什么。前面一个人说了什么，就决定了你以后要做什么。

有一些新人不习惯参加《我的三面》，所以这么说？就是这样。我告诉过你，所以开始了？就是这样。

如果《非常可靠》播出的节目持续半个小时，那么拍摄时必须说至少一个小时。

为什么？为了让他们剪掉有趣的文字。后来明白了，后来王翰也明白了。他告诉我们，时间差不多了。不多说。你说得越多，他越伤人。它们非常精确。他们经常挑一些你觉得有意思的词，他给你剪掉。

《我三个》的好处是没人剪，所以你说点什么就播给你听。是好是坏，无知是幼稚是浅薄是刻薄是深刻，一切都往上走。

这是第一个区别。如果做研究，可以从这种差异背后发现文化产业、新闻、娱乐之间的很多差异。

第二，观众。录制《非常可靠》时有现场观众。有现场观众的脱口秀和没有现场观众的脱口秀截然不同。

我曾经和文都·陶讨论过这个问题，因为我们的节目曾经很好，有人建议我们为什么不邀请一些像陆羽这样的观众。你和闻道在现场交谈，我们中的许多人可能愿意来，我们的气氛也很好。

陶文此时非常平静，尽管他贪婪而忙碌，热爱自己的名声。他对我说:不一样。他说我们现在是在为自己说话。一旦有了现场观众，你一定要为观众说话，你会考虑观众的反应，你会在意观众的笑声和掌声。

陶文有经验。他经常主持选美比赛，知道观众会有什么反应，但他很明确的表示，我们的脱口秀应该复制一个封闭的环境进行室内对话，这样我们才能聚精会神的交谈。

从文化研究的角度来看，观众是这个节目的共同创作者，是一个共同创作的环境。

所以《非常可靠》一有观众，观众就在影响我们的谈话。

记得有一次邀请一个叫吴怡的客人，很帅。重要的是我旁边坐着一个女观众。印象特别深刻，大概16，7岁，大概像初中生高中生。

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在全场说话，一直拿在手里不停的流泪。不管武侠怎么说，她都在。

我太感动了，我以为观众会这样对待你，这个小姑娘，什么是粉丝？那是粉丝。不管他说什么，她一直在流泪。

你想，这样的人在流泪，怎么谈得来？怎么又能批评？如果人们不能仅仅依靠他们的表面价值，粉丝文化可能会有其负面影响。不要被大数据操纵。我怎么能一直说这些话？

如果我们继续下去，我们将成为老蛋糕。我们只是羡慕和讨厌，我们很可恨，直男毒瘤。

02

娱乐文学与纯文学的区别

娱乐文学的核心是娱乐人，而纯文学的核心是娱乐自己。世界文化艺术史上有一个关键的区别，我们是自娱自乐还是娱乐他人，这是一个核心的区别。

大众文化的特点是共同创造。我只是让你娱乐，我会满足你的需求，让你舒服，就像说我用艺术给你按摩。

但问题是，看到小女孩的倒影，我就模糊了，对纯文学和娱乐文化的概念也模糊了。

如果你能让一个人如此真诚地对你流泪，你还没有达到纯文学的境界吗？是王尔德的境界，但是武功是怎么达到的呢？

《很靠谱》和《三个我》都是好节目，但有两个关键区别:说自己的话看稿子，观众参与和没有观众参与。都说观众参与更好，但情况不同。

而第三种，当然很简单，就是平台关系。

因为凤凰是没有其他资本的电视台，买不起电视剧，只能靠说话谋生。所以他们夸我们影响有影响力的人等等。

其实从头到尾，凤凰就是两个人说话，一个人说话，三个人说话，四个人说话，一堆人说话。电视剧买不起。他们以前是做直播新闻的，现在是直播新闻，而且“9.11”也不怎么发生，不忙。

所以看凤凰的观众会形成一种期待，就是怎么说话。湖南台娱乐性强，欢乐。这种情况下，安静地听几个人说话相对比较困难。

所以我要讲的第一个方面就是娱乐大本营。基于这两个节目的不同，我来讲一下娱乐和脱口秀的区别。

03

“参与电视节目让我学到新技能”

第二个，我告诉你，我教了十几年学了，参加过一些电视节目，大学里也有人一直反对我做这些事。

他们反对的原因是他们的想法之一是零和游戏。

这不仅是我大学的，也是一些世界著名的好学者的。他们都机智地劝我，说电视有意思。他们鼓励我，欣赏我对文革小说的研究。我写过张爱玲，包括文学史。

有很多我很尊敬的学者，比如李泽厚，王德威。他们不会当面告诉我，但是很委婉，意思是问你做电视的意义是什么？

所以，我有时候会反思自己。很多人认为这是一个零和游戏，也就是说你的总时间只有这个，花了就没了。

一开始，我真的只是为了好玩。他们中有人问我，你为什么要拍《我的三个》。让我想想。我生活中有几个爱好。第一个喜欢钱，第二个喜欢美女，第三个喜欢说话。那个节目可以通过和美女聊天赚钱。我一定会在世界上做这样的好事。从一开始就是这么庸俗的动机。

后来我逐渐发现也不是这样，这个节目逐渐从娱乐综艺转变为定位为文化脱口秀。人们真的觉得这个节目是不可替代的，节目暂停后它的分量还在，所以人们觉得少了什么，这也促使我们反思。

我也反思，参加这个节目我得到了什么？因为人总是自私的，我什么都得不到。我该怎么办？

我发现我得到了两样东西，第一个是接地气。

我在香港，香港对我来说是一个很好的角度。有时候我能比在北京上海更清楚地看到中国，至少我有更多的说话空间。

过去的二三十年是中国历史上前所未有的，发展于空之前。中国这么短的时间和发展不仅是中国历史上前所未有的，也是世界历史上罕见的。人口如此之多，世界人口的一小部分在一代人的时间里从一个经济水平转移到另一个经济水平。

虽然中国人在变化期间天天抱怨，天天担心，天天担心，天天愤怒，但这是一个伟大的环境，这是一个神奇的时代。《唐唐三姐妹》能在里面做一些简单的记录是我们的荣幸。

因此，我认为在中国这样一个不断变化的时代，我们可以立足于此，尽我们的一份力量，用我的话说，尽我们的公民义务。

我多次说过，写文章，教书，如果把我当成一个知识分子，是我的知识分子的职业道德，那么做电视就是我的公民责任。我不是教授，只是一个普通人。

所以接地气，公民责任，毕竟这也是我们五四的传统。鲁迅一开始就说学者要关心国家大事。

五四时期，关心国家大事的人不多。新中国的整个局面，就是这几个人创造出来的。你不应该低估这几个人。

所以我的第一个收获，简单来说，就是觉得自己应该尽一个学者的责任。

第二个好处是，参加久了，锻炼了一个能力，就是无论理论多么复杂，思想多么深刻，都要用一个老百姓听得懂的词，不能讲证据1234。你在1234年的时候他打断了你。他说你要写1234年的论文，一定要在饭桌上和家里对人讲。

今天回家遇到你爸一起吃饭，你会是一、二、三、四吗？你直接说重点。

简单来说，做了电视之后，发现用口语表达学术思想是一种挑战，也是一种必要的尝试，催生了我后来的书。

终于谈到这本书了，转圈打电话。

简单来说，我并不认为我这几年参加的媒体节目是浪费时间，或者是对我的学术造成损害。我的书可以证明。

虽然我参与媒体已经占用了一些时间，但我已经履行了我的公民责任，担心国家和人民，我已经锻炼了我用英语口语表达我的思想问题的能力，这对我的学术和教学都有好处。这个好处最简单的例子就是我的“许子东现代文学教程”。

04

一本好进难出的书

《许子东现代文学教程》是我选修的一门基础课程。本来是一个班。结果腾讯想直播我的一部分内容。一开始，他们提议:许子东，你在香港做的事情可以直播。你直播完这个我们就和斗鱼和颤音打，和互联网争夺大众的空房间。

我想不出任何值得播出的东西。我最感兴趣的是课，所以他们直播了课。直播结束后，书就要出版了，从口语到书面语。

当时还是有些顾虑的。因为是一年级的课，所以我的担心是双重的。第一，所有大学都有这个班，我的朋友都在上这个班。为什么要播这个课？到时候人家会觉得比你好，我就担心专家学者会说我不好。

还好没有特别差的复习。王德威评论说我有胆量再引用一遍，而且我引用过不止一次，说这样的话:“最开放的历史观，最精彩的内容，最动人的表达，《许子东现代文学课》引领我们重新认识中国现代文学”。

我当时还有一个顾虑。他们问我要不要打开弹幕。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我是什么意思？人家说你看着看着可以表扬批评，我说你胡说八道怎么办？

例如，当我在课堂上，人们说许子东的头发很乱，也许真的很乱，所以我该怎么办？到时候不仅会影响到我个人的名声，还会影响到我的学校班级。知识产权还是属于学校的，我说没有。

后来我就后悔了，因为我看《见字如面》的弹幕，大部分都说我好，上来就说许先生多好。我后来想，早知道，我就让他们玩了。总之，要相信群众。

要演绎这个笑话，这本书有两个作用。一方面，它不仅是大学生的教材，也是中文系的人的教材，其他学科的人也能看懂。

而且就算不上大学，如果有空，想了解鲁巴老曹和沈从文张爱玲的关系也可以看。

换句话说，我第一个电话是，这是一本好进的书，对你没有太大伤害，最多就是困。

困的方法是你把这本书倒过来翻到封底，最左边有一个二维码。用手机扫一下就能联系到我在岭南大学的课程的事实。

这是科技上的一个小突破。一本书可以同时有文字、声音和图片，三种书同时存在，是一本容易入门的书。这是第一次通话。

第二个召唤，这本书，中国现代文学整体，是一个很复杂的课题。到目前为止，中国已经出版了100多种现代文学史，他们是在20世纪50年代开始写作的。到目前为止，它经历了非常复杂的变化。

起初分为革命作家、进步作家和反动作家。后来的进步作家巴老曹是怎么跟在革命作家鲁后面的？这并不容易，因为他们一开始都是革命作家，和丁玲都在鲁后面。这个职位经历了非常复杂的变化。

沈从文是如何在80后重新进入并发现两个自己从未听说过的人，即钱钟书和张爱玲的？他们怎么会排在前面呢？

众所周知，根据结构主义的基本理论，今天站在我们房间里的人太多了。理论上，每增加一个新人，原来那个人的位置就会发生变化。

更何况六七个人的主流文学史加了两三个人，立场也会变。所以学术界有一些基本问题，更不用说它的各个方面都有很大的争议:

比如，你如何看待张爱玲在文学史上的地位和鲁迅的启蒙？曹禺的《日出》和今天形成仇富心理的主流价值观有什么关系吗:富人是坏人，穷人是好人？

巴金的《家》是否与年轻人好，老年人坏的进化论历史观有关？

沈从文并没有写30年代的阶级斗争。这是我们湖南作家，是反动作家吗？当时我们在课堂上反复提到的《边城》是一个故事？什么爱情故事？是一个地主的两个儿子看上了一个穷人的女儿。

你明白吗？这是两个黄世仁在找Xi。崔璀的命运应该是怎样的？两个房东的儿子会在那里唱卡拉ok。今天是你的，明天是我的。最后一个死的很迷茫，另一个走了。这个崔璀住在房东家里。她的地位如何？不是媳妇，不是教女，也不是领养。她不能恋爱结婚。

你想想，如果《边城》是我们左联革命作家写的，那岂不是又一个升级版的白毛女？可是沈从文为什么要这样写呢？沈从文的写作有没有道理？

这些都在我的书中有所论述，这种论述打破了现有各种文学史教材的叙述。

所以我的意思是，当我打电话的时候，你会在最后记住一件事，一本书，很容易进入；第二，很难从一本书里走出来，因为最终你会面临许多无法解决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