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创投+硅谷模式”的模式,为什么中国第一家海外上市的IC设计公司进入低谷
正文|本报记者丁报道
北京,中关村,闪灵大厦15楼,中兴微电子总部(纳斯达克:VIMC)。
充满荣誉的地方。办公区入口处的蓝色背景墙上刻着七个大字:“星光中国核心工程”,这是一位领导今年4月1日在这里视察时留下的个人题字。大厅最醒目的地方还有三个展示柜,里面摆放着各种奖杯和奖牌,包括中国科学技术最高奖、国家科技进步奖一等奖。
“这只是一部分,还有很多放不下。我们正准备得到一个更大的内阁。”中兴微电子的公关专家常宏告诉《企业家》。
荣誉意味着责任。这一点可以从其创始人的简历中看出:邓中翰博士,男,1968年9月生于南京,星光中国核心工程总指挥,中兴微电子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兼CEO,首席科学家。请注意,他同时扮演两个角色:一个国家半导体工程总指挥,一个海外上市公司掌舵人。
11月19日,中兴微电子宣布其产品“星光移动”手机多媒体芯片全球销量突破1亿片,这是继2006年“星光”数字多媒体芯片全球销量突破1亿片后的又一成就。现在,中兴微电子已经占据了全球计算机图像输入芯片60%以上的市场份额。看来这的确是一张值得一写的成绩单。
但是等一下,还有一面是中兴伟不得不面对的。在纳斯达克登陆三年后,这位中国半导体行业模范学生的股价从上市之初的最高值20美元跌至11月21日的1.74美元(上市时员工的期权价格在6美元以上),现在市值只有6000万美元左右,而其账面净现金超过1亿美元。如果对股东负责的话,中兴伟应该私有化退市。
这不完全是金融危机的错。事实上,这三年来,中兴威的营收和利润都在倒退。考虑到第三季度亏损100多万美元,今年扭亏基本无望。
在IC设计行业,同行谈论最多的是一家台湾省公司,名为联发科股份有限公司(TW:2454)。它比中兴威诞生只有四年,但现在已经是全球第三大IC设计公司,市值超过80亿美元。在过去的第三季度,联发科的收入接近9亿美元,净利润高达35%,仅R&D费用就达2亿美元。IC设计行业被誉为“十亿美元的自然危险”,而联发科的年收入已经接近50亿美元(中兴威的年收入不到1亿美元)。
在邓中翰看来,联发科虽然强大,但技术是“偷来的”,客户大多是中小品牌甚至是“山寨企业”。另一方面,通过“自主创新”,中兴威赢得了今天的价值,赢得了三星、飞利浦、微软等主要国际公司对其品牌的认可。这是索尼和松下走过的正确道路。
更重要的是,邓中翰坦率地告诉企业家,他和公司仍然专注于研发,而不是盈利:我们的大股东有政府背景。政府希望我们坚持自主创新,把星光中国核心项目做大做强,不要指望我们短期内赚多少钱。同样,华尔街投资者也不看重你在经济危机期间短期内给我赚了多少钱。因为现在是整个环境不景气的时候,这个时候你要用好自己的钱和时间,等经济复苏了,你要做好自己的股票。当时的盈利能力不是看你今天的产品,而是看你今天开发的产品带来的利润。
那么,肩负多重使命的中兴威,未来能否兑现承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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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我们面前的邓中翰身材高大,英俊,穿着得体,在交谈中表现出很强的自信,看起来比他实际年龄40岁还年轻。
事实上,很少有企业家像他这样幸运,一路上得到了政府如此多的青睐。
被称为年轻天才的邓中翰于1987年被中国科技大学录取。29岁时,他成为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130年来的第一名学生。此后,他一直在SUN和IBM担任高级研究员。
1998年,在伯克利校长田长霖的推荐下,信息产业部的一位副部长看中了这个“千里马”。之后,邓中翰被邀请回国考察。并向国家领导人介绍了硅谷和国际IT行业的现状和前景。
1999年10月,邓中翰带领他的海外华人豪华团队在中国创业。该团队包括在贝尔实验室从事芯片研究的张辉博士、在英特尔和惠普工作过的杨晓东博士以及参与过国家项目的金兆伟。
中兴威是中关村科技园成立两个月后注册的,也是国内第一家实践“硅谷模式”的公司。信息产业部电子发展基金以1000万元人民币的风险投资作为启动资金,管理团队将知识产权转化为35%。双方还约定,未来进行股权融资时,管理团队持股比例保持不变,即只稀释政府股权——上市前信息产业部原投入1000万元仅占10.9%的股份。“红色创投”的理论就是由此而来的。
就在新一届政府大力倡导“自主创新”的时候,“扎根大红”的邓中翰及时提交了“星光中国核心”项目,很快就被纳入了很多政府部门的重点扶持计划。2001年3月11日,“星光一号”研发成功,宣告了我国第一个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超大规模数字多媒体芯片的诞生。
在信息产业部提供的1000万人民币即将告罄之际,政府及时出面推荐,让加拿大风险投资公司Power Pacific向中兴威投资350万美元。后来在类似的安排下,中兴伟又进行了一轮私募。
根据上市时的招股说明书文件,在发展过程中,中兴微电子获得了国家大象863科技项目和电子移动通信的重大专项资金,以及北京市科委、国家发改委等部委共计630万美元的补贴。还可以享受企业所得税“二免三减半减”的优惠政策,增值税超过3%立即退税。
尽管如此,邓中翰仍然认为“这笔钱与企业的R&D费用相比相对较少,更重要的是,它传达了一种精神。”
2005年3月,中兴微电子有限公司的星空数字多媒体芯片与神舟飞船一起获得国家科技进步一等奖,秘书长亲自为邓中翰颁奖。同年11月,中兴威登陆纳斯达克,信息产业部1000万元的初始投资在短短6年内增长了20多倍。年底,邓中翰成为央视年度经济人物。但是,在业内人士眼中,中兴威的成就并不足以令人信服。
简而言之,邓中翰精心选择了一个拥有空白色背景的利基市场。当时的数字多媒体芯片并没有得到英特尔、AMD、高通、德州仪器等主流厂商的重视。当时它的主要应用领域是高端PC和笔记本相机,市场太小,一年也就2-3亿美元。按照一位前中兴微经理的描述,“就像在一个菜市场,别人都在卖鱼和肉,我们却在卖蔬菜里最好吃的萝卜”。
换句话说,如果一台主流电脑的出厂价是400美元,中兴威的一款解决方案只能卖到4-5美元,只占总成本的1%左右。“个人电脑的大部分利润都给了英特尔和微软。没有办法。这个东西是人们多年来建立起来的优势。我们输入他们的采购清单就好了。”邓中翰承认。
如果对比在纳斯达克上市的三家大陆IC设计公司,业内人士认可展讯通信(纳斯达克:SPRD)这种基带芯片技术含量最高,盈利能力最强的在珠海(纳斯达克:act)这种MP3芯片,但中星威获得的政府补贴最多(是展讯的两倍,但完全没有火炬力)。
事实上,中兴卫是三者中盈利最少的。从其招股说明书和财务报告来看,十年前成立至今,仅盈利三年。2003年为14 000美元,2005年为500万美元,2006年为900万美元。然而,其企业管理成本和市场成本一直居高不下。是因为中兴威的客户主要分布在海外,在硅谷和国内主要城市都开设了分公司吗?
在政府的大力支持和媒体的呐喊声中,海归创业公司中兴威无疑走上了成长的捷径。然而,明星耀眼的光环和公众的高度期望使其失去了野性和活力,迅速自称“高贵得体”。当面对更残酷的市场竞争时,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来应对。
技术导向
2003年后,随着中兴威在PC摄像头芯片市场获得60%的垄断市场份额,寻找新的市场增长点迫在眉睫。
当时中兴威已经为手机市场开发了一款移动多媒体芯片。这是一个理论上比PC相机大10倍以上的“蓝海”市场。据IDC预测,多媒体手机的数量将从2004年的3.24亿部(占总出货量的47%)增加到2008年的7.23亿部(占总出货量的81%)。
更重要的是,没有人确立过英特尔在PC领域的超然地位。
从2003年底开始,国内主流手机厂商如伯德、联想等开始采用中兴威的多媒体处理芯片。在国际各大厂商中,由于在PC相机上建立的合作关系,中兴威也一举进入三星手机采购名单。
然而,中兴微R&D的思路仍走主流路线。因为传统的做法是需要一个特殊的芯片将新功能集成到手机中,基带、射频和多媒体芯片往往是分开的。但是,随着基带芯片计算能力的日益强大和集成化趋势,高通、TI等国际厂商开始推出集成多媒体功能的单芯片解决方案,即使用单芯片基带芯片集成多媒体功能,从而消除了单独多媒体芯片存在的必要性。
手机厂商如何选择上游芯片厂商,完全取决于不同品种手机的市场定位。这些高度集成的单片机主要用于2.5G和3G手机。但在低端2G手机市场,多芯片解决方案仍然占据主导地位。2005年上半年,中兴通讯的移动多媒体芯片业务比去年上半年增长了12.6倍,在当前营收中的比重也上升到17.6%。当时中兴威将其产品定位于中端市场。
没人想到鲜为人知的台省厂商MTK联发科出来了。它像中兴威一样起家,主要是作为电脑中CD-ROW和DVD-ROW的播放器芯片。而中兴威前后开始研发多媒体手机芯片。2004年,联发科手机业务的营业额只有3000万美元,但2005年变成了3亿美元,2006年又翻了一番。
同时,中星微的手机业务也在倒退。“我们很快就被MTK踢出去了。他们可以提供低成本的单芯片解决方案,”中兴通讯前经理承认。不仅国内品牌手机厂商采用联发科的解决方案,层出不穷的山寨手机对联发科来说几乎是一边倒。中兴威把整个大陆市场都给了对手。
联发科提供的单芯片解决方案,让客户可以壳式销售。它的解决方案不仅便宜(在深圳华强北市场差不多16元就能买到一个),而且精准针对中国低端市场的需求。联发科很快掌握了整个产业链的控制权,议价能力很强。虽然不断降价,但仍能保持50%以上的毛利率。
“我们做的多媒体芯片,功能和性能都比它好(指联发科的单芯片)。做好多媒体是很难的,所以可以进入山寨机,但不能进入诺基亚和三星,因为他们对摄像头功能和视频功能要求很高。山寨的意思是我可以有这个视频功能和摄像功能,但是我不在乎你有多有效,你能不能打印出来。这是山寨的一个特点,联发科的模式正好可以满足山寨的需求。而中兴微正拿着更专业的多媒体芯片。谁知道山寨厂明天还在?”面对企业家的质疑,邓中翰回答。
相比之下,联发科的另一个国内竞争对手展讯则进行了认真的反省。展讯前联合创始人兼首席技术官、现北极光创业投资(Northern Lights Venture Capital)合伙人陈大同承认,“展讯从联发科学到的最重要的一课是,一定不能以技术为导向,而要以市场为导向。我们太想达到100分,想尽办法达到自己的功能,耽误了市场机会。联发科可能推出的产品只有80分,但这已经足够了,因为用户原本预计只有60分。
“中兴威是科技型企业”,邓中翰毫不犹豫地给这个职位定位。在公司内部,R&D和销售市场人员的比例达到7: 2,而在联发科,R&D和销售的比例大致相当。
“邓中翰从未见过顾客。”前中兴伟的一名员工说。在邓自报的工作日程中,最重要的是技术开发,其次是投资方关系、政府关系、日常管理。
在联发科董事长蔡明杰看来,这可能是不可想象的。他去深圳的次数远远多于去北京和上海的次数。为了第一时间了解客户需求,联发科在深圳成立了子公司,并派出技术服务人员与天宇朗通、联想、TCL合作提供技术支持。天宇朗通首席执行官容李秀甚至公开称联发科为“老师”。
硅谷学校
让邓中翰感到骄傲的是,与展讯和火炬力量相比,“到目前为止,只有张辉离开了我们的骨干队伍。”从CEO、首席运营官、CTO到各个业务部门的总经理,都是海归,大部分都是技术出身。
在人才构成方面,他提出了“10%海归+60% R&D人才”的模式。即10%的中兴威员工毕业于世界名校,在国际顶尖公司从事研发工作,具有构建企业管理团队的先进理论基础和实践经验;60%以上的员工是R&D人,大多来自国内顶尖大学,具有扎实的学术背景和完善的技术能力,形成了企业的R&D团队。
一个未经证实的坊间传闻说,中兴伟很有魅力,想长得又高又大,因为这里最提倡的集体运动是篮球,对老板们有好处。
也许正是这种“硅谷血统”让中兴威成为了一家“技术洁癖”的公司。
理想主义;精英文化;想做就做最先进的技术;制定一套行业标准;模仿和偷学校的东西是可耻的...如果你把它放在硅谷,邓中翰的想法真的很正常。
他现在致力于的是一种叫做“多核异构”多媒体芯片架构的新技术。结构背后是邓中翰的野心。
为此,他专门从AMD带回了双核领域的专家,并在硅谷招聘了一批高端人才。“这项技术将成为‘星光移动’的标志性产品,将从根本上改变手机的架构,尤其是在未来的3G和4 G中,”邓中翰强调。
“我们是中国第一个双芯片解决方案。有国外的综合知识产权和我们自己的。在功耗和性能方面,我们可以达到比国外双核产品更好的效果,以及我国手机行业的未来。发展会起到非常重要的推动作用。”虽然产品还没有出来,但邓中翰似乎看到了光明的未来。
相反,联发科董事长蔡明杰更愿意带头。他特别强调S曲线的概念(代表一个产品从最初发展到最终消亡的曲线),即市场在接近实质性增长时会切入中间阶段,因为他认为在竞争中谁先达到经济规模最重要。所以联发科从来都不是第一个进入市场的,而是作为后来者进入的,使用的是成熟的技术,但是进入后可以大大降低行业成本,将竞争对手挤出市场。
“我们不是大公司,前期没有太多资源做研发,尤其是产品规格设定的前期,不能志存高远。就算你在S曲线中间切,只要掌握了技术、灵活性和效率,也未必能把巨人拉下来。”蔡明杰在《竞争力的探索》一书中写道。
"邓就是这样一个顽固的硅谷派."在中兴卫工作了五年的经理告诉记者。无论从企业定位、技术研发、战略制定、人才培养,中兴威都是按照硅谷模式和美国趋势制定的。正是这些先进的东西让拥有1400多项专利(主要在国内)和众多知名企业客户的中兴微电子陷入了难以做大做强的尴尬境地。
在“向外看,市场在外”的主导思想下,中星威来自内地的收入比例仍在萎缩。2003年大陆的收入还是26%,但是2007年年报显示不到5%。相比之下,联发科去年的手机芯片出货量为1.5亿,其中90%是大陆客户
“虽然中兴威的国际客户那么多,而且都是知名企业,但根本不是主流供应商。说句难听的,大公司买的东西很多,中兴威提供的备件都是坚果和钉子。”中兴微电子前工作人员直言不讳。
中兴微电子作为知名品牌的辅助部分,议价能力很差。近年来,主要客户一直要求降价,他们的产品毛利率已降至33%以下。在IC设计行业,40%的毛利率应该是正常的。
这又产生了一个怪圈。联发科通过低成本创新,在成熟的系统芯片市场迅速扩张,可以投入更多研发资金进入新的成熟领域,如液晶电视、数码相机等。而走高端路线的中兴威,只能专注于辅助产品,毛利率低,很难在短时间内积累资金做新的事情。
邓中翰告诉企业家,中兴威计划把研发投入增加到:D销售收入的25%,但即便如此,每年的研发成本也只有2000万美元。为了雇佣这些昂贵的海归,并在硅谷开设办事处,公司的运营成本高达3300万美元。
出路
中兴威是中国IC设计行业的一个缩影。
今年,中国集成电路设计行业整体感受到冬天的来临。宁波中卫被卖给比亚迪,上海丁鑫通信濒临破产,明凯关闭,展讯通信第三季度也亏损3130万美元。甚至有人预言“2008年将是中国IC设计企业的生死之年”。
中国几乎所有的IC设计企业都有着几乎相同的创业轨迹:都是美国著名大学的留学生,都在大公司工作过。在硅谷创业和中国不断扩大的市场产生的巨大财富的刺激下,他们回到中国创业。我相信凭借我自己的技术,我可以吸引风险投资,开始在中国复制美国梦。“几年前,中国的集成电路设计行业严重泡沫化。而且很多人不能安心做实事,热衷于名利概念和炒作。你经常可以看到他们宣传自己是中国第一家做任何事情的公司。”一位在芯片行业努力多年后转行投资咨询的业内人士说。
“在中国的科技型企业中,最有技能的人往往是CEO,但实际上,真正适合管理的人不到20%。而一个有能力的科技公司的CEO一定是市场高手,因为市场决定了公司的方向。”北极光创投合伙人陈大同指出。
作为中芯的代表人物,邓中翰承载着整个中国集成电路设计行业的希望,就像中国人所期待的刘翔一样。
2008年8月18日上午,刘翔在惊愕的目光下硬生生退出了奥运会110米栏的跑道。
但是邓中翰知道他不能也不可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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