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已亡,什么《如懿传》《延禧攻略》都是不存在的,现在是新媒体的天下。新媒体已经渗透到人们生活的方方面面,但是你可曾注意到它是如何渗透的?新媒体的迅猛发展下,你和父母的社会关系网络各自发展如何?二者是和平共处还是冲突迭起呢?让我们跟随作者的视野一起进行探讨!

新媒体背景下大学生与父母代际传播分析

——基于社会关系网络的质化研究

陈莹 华中师范大学新闻传播学院

华中师范大学研究生学报 2016年第6期

摘要:本研究立足于质化研究,从结构化角度探讨大学生与父母各自社会关系网络在新媒体背景下的现状与变化,并重点关注双方社会关系网络如何介入代际传播过程,对二者代际传播效果产生何种影响。研究提出三种假设:新媒体的频繁使用加快了大学生社会关系网络的建构;新媒体的接触和使用行为使大学生父母的社会关系网络得以重构;大学生与其父母代际传播的过程受到各自社会关系网络及其背后潜在社会资本的影响。通过目的性抽样方法,结合深入访谈,研究初步归纳出代际传播过程在二者社会关系网络影响下的两种具体情况:大学生社会关系网络改变,父母社会关系网络不变,代际传播冲突增多;父母社会关系网络伴随大学生社会关系网络变化的同时发生改变,某种程度上会缓和代际传播的矛盾。

关键词:新媒体;代际传播;社会关系网络;质化研究

一、研究背景

当下,以社交媒体为代表的新兴媒体正迅猛发展,社交媒体通过互联网中的一根根虚拟线,使人际交往的规模和类型发生了根本性转变。在现实人际交往的基础上,一个个具有某种共同元素的关系化网络也得以在虚拟空间形成。这些社会关系网络各自独立发展又相互交叉影响,个人成为各个社会关系网络的节点,并同时从属于多个社会关系网。社会网络不仅存在于日常熟识的同事、亲友的联结之中,还存在于经由网络联结的陌生人群之间。有关网络空间的人际关系发展如何影响现实人际传播效果研究不在少数,得出的结论多以网络人际关系影响现实人际关系交往的“替代假说”[1],或是网络人际关系成为扩展现实人际关系新渠道的“增进假设”[1]为主,很少以一种结构化的视角进行分析。

新媒体对代际关系或亲子关系产生的影响越来越明显,但其背后的社会关系网络变量却尚未被重视。而本研究想要探讨的就是人际关系交往是否受到这一变量的影响。为此,本人结合社会现实与自身经历,选取了“大学生与父母”这一特定的具有代际差异、扮演不同社会角色、身处不同社会关系、对新兴媒介的使用态度和行为都有较大差异的人际交往对象进行分析,力图通过观察、深度访谈等方式多方面展示大学生与父母在代际沟通交流中的具体差异,初步探讨二者各自的社会关系网络境况,并着重分析在新媒体背景下大学生与父母各自的社会关系网络对二者代际传播的过程和效果是否产生影响。

二、研究设计

一)研究思路与框架

研究思路围绕三大方面:一是作为传播过程关键要素的新媒体,二是个人在社会化过程中建立的社会关系结构,三是代际传播。“代际关系作为人际关系的具体内容,指通过建立人们的世系辈份来确定的关系。狭义的代际关系是指由血缘和婚姻形成的家庭内部的辈份关系,广义的代际关系则是指两代人或多代人之间的关系。”[2]代际传播即代际沟通,它将传播双方限定于存在代际关系的人群之中,传者与受者都兼任双重身份,但又并非绝对分化。

本研究考察的就是同一时代背景下父母与大学生相邻两代人之间的代际传播(见图1)。与以往代际传播研究往往采取量化的研究方式(通过问卷调查,在数据分析的基础上得到直观、表层的结果)有所不同,本研究主要采用质化研究(通过深入访谈方法,辅以相关数据的说明,将定性与定量相结合)。借鉴社会网络理论和传播学的人际传播、群体传播理论,运用社会学研究构架,从相关研究背景、思路说明到研究假设与方法、过程与发现,最后提出些许结论和讨论。

其中研究过程与发现主要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是简单梳理大学生与父母各自的媒体接触和行为习惯。第二部分是对大学生与父母社会关系网络现状进行说明,分析二者社会关系网络的特点,以及在新媒体影响下的可变动性。第三部分在深入访谈的基础上,首先分析新媒体对大学生与父母社会关系网络的不同影响;其次概括得出当二者社会关系网络发生变动时代际传播效果的变化情况,并提出相应的改善意见:当大学生以“文化反哺”的形式与父母共享以各种社会资源为代表的社会资本时,二者社会关系网络结构不仅得以改善,代际传播效果也会增强,暗合了著名人类学家玛格丽特·米德在文化与代沟的命题中提到的“后喻时代”[3]的到来。

二)研究假设和研究方法

作为媒介易接触群体,高校大学生社会关系网络的建构和扩展得益于新媒体等互联网技术的发展,并逐渐倾向于由血缘、地缘关系转为以信任为基础的业缘或契约关系拓展社会关系网络。而父母大多保持着通过传统方式建立的相对固化的社会关系结构。但新媒体的易接触性和可操作性也会在某种程度上对其社会关系网络产生影响,进而丰富原有的交往形式和内容,更有可能带来社会关系网络的重构。

鉴于此,本研究提出如下假设:研究假设1:新媒体频繁使用加快了大学生社会关系网络的建构。研究假设2:新媒体的接触和使用行为使大学生父母的社会关系网络得以重构。研究假设3:大学生与其父母代际传播的过程受到各自社会关系网络及其背后潜在的以社会资源为代表的社会资本的影响。

其中对研究假设3的测量主要通过以下三个问题进行:问题1:父母社会关系网络相对不变,二者代际传播的现状与效果如何?问题2:大学生和父母二者社会关系网络同时改变,代际传播的效果又会有何改变?问题3:作为相对掌握媒介使用优势的大学生,对代际传播效果的改善能做何种尝试?

“质化研究是以研究者本人作为研究工具,在自然情境下采用多种资料收集方法对社会现象进行整体性探究,使用归纳法分析资料和形成理论,通过与研究对象互动对其行为和意义建构获得解释性理解的一种方法。”[4]质化研究将研究者置身于研究情景中,运用观察、访谈和文献调查等方法去接近、体验和理解被研究者,能在微观层面对社会现象进行深入细致的观察分析。

为此,本研究在武汉某高校以目标抽样的方式选取了大学生子女及其父母各50名,其中父母代表主要由教师和校内务工人员构成,各25名。访谈小组(2名访谈员)分别对大学生及其父母进行一对一提问加深度访谈,父母部分访谈主要采用电话采访。通过对访谈内容的整理,研究具有一定程度的内部效度和相对准确性,可以用来考察大学生、教师、务工人员在新媒体介入前后社会关系网络的变化,以及该变化和所获社会资源和社会资本有无介入到双方代际传播过程之中。考虑到样本结果的代表性,行文进行了适当删减,仅选取了有代表性的样本并予以编码:F和M分指Female和Male,代表女性与男性,T(teacher)指代教师,W(worker)指代校内务工人员。

三、研究过程与研究发现

首先需要明确的是,大学生和父母在社会关系网络的内生机制和发展现状有明显的不同。其次,与以往媒介相对贫乏的年代不同,如今媒体乃至新媒体的易得性大大降低了建立社会关系网络的成本,使得双方社会关系网络都存在可变性。再次,受各自社会关系网络的制约,大学生和父母在沟通交流中必然会产生些许摩擦,但社会关系网络背后所隐含的社会资源和社会资本也给代际传播带来不同程度的“红利”。那么,新媒体时代大学生和父母的社会关系网络现状究竟如何?社会关系网络建构及其背后代表的社会资源和社会资本又如何影响大学生与父母的代际传播过程和传播效果呢?

一)大学生与父母的媒体接触和使用行为分析

根据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最新发布的《第37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本研究以网民结构中的“年龄结构”为基准,对大学生和父母这两大不同群体的媒介接触和使用行为进行了简单的数据整理与分析。将大学生群体划分到20-29岁年龄段,其父母划分到40-49岁年龄段。可以发现,截止2015年12月,我国90后大学生上网的比率最高,达29.9%,而大学生父母的上网比率仅为13.1%。显然,数据证实了大学生更易于通过互联网等渠道接触和使用到新媒体,在媒体接触和使用行为上也比父母更为频繁。但有所变化的是,与2014年底相比,20岁以上的年轻网民出现了明显下降,而40岁及以上年龄段的网民比例有所增加。这表明,随着网络接入资源日益普及,中老年群体接触互联网的机会也日益增多,代际传播效果也潜藏着被改善的可能。

二)大学生与父母社会关系网络的现状与特点

父母现有的社会关系网络大多都是凭借传统的沟通交流方式建立起来的,但新媒体的交流方式对他们不无影响。大学生的社会关系网络则略显多元,社交模式上既有网络社交与现实交往相结合,也存在以网络社交逐步取代现实交往的倾向。值得注意的是,大学生和父母与陌生人或群体交往的方式有很大差异:大学生会选择以互联网为切口进行了解,之后也更愿意在网络上互相交流;而父母则一般是以留下电话、地址等联系方式以供后期联系。

三)新媒体借由社会关系网络影响代际传播过程

1、新媒体加快大学生社会关系网络的建构,建立或扩大新型人际关系网

伴随智能手机的普及和即时通信服务的完善,大学生在构建社会关系网络的过程中越来越依赖于社交媒体。在访谈中,当被问及自己的“社交圈”如何建立起来时,多数大学生都提到了社交软件。

F1(Female student,女性,编号1):我是大一新生,为了提前了解学校,暑假里,我就开始在学校“迎新QQ群”里和学长学姐们“套近乎”了。

F7(Female student,女性,编号7):大一刚开学,我们寝室就建了个微信群,在别的寝室室友们还不熟悉的时候,我们却都已经是好姐妹了。

F9(Female student,女性,编号9):考虑到来自同一个地方,又是同龄人,可能会比一般的陌生人好说话,刚开学我就建了个“老乡群”,在网上发布,请大家自愿加入。在这里不仅有好伙伴,更多的像是家人。

大学生校内联系,基本上都会利用社交媒体构建和发展自己的社会关系网络。“通过社会网络,人们可以解决日常生活中的问题和危机,维持日常生活的正常运行。良好的社会关系网络被认为有益于减缓生活压力、增进身心健康和个人幸福。”[6]根据马斯洛五层次需求理论,对于远离家人、置身于陌生环境的大学生而言,在满足安全感之后,尤其需要消除不确定性来建立归属感,而新媒体的使用正好满足了这部分需求,同时帮助其构建了社交圈。

F2(Female student,女性,编号2):有时候去外校参加活动,认识了新的同龄人或者学长学姐们,一开始不方便留手机号,都会留个QQ或是微信,有需要或没需要都可以在网上随便聊聊保持联系。

M6(Male student,男性,编号6):我的实习经历就是通过朋友圈找到的,因为之前参加活动时加了一个学长的微信号,刷朋友圈无意中就看到了他所在公司招聘实习生的通知,后来通过这个实习机会还结识了不少职场人。

此外,随着以社交软件为代表的新媒体的普遍使用,大学生的网络社交有了更大的延伸性。从建立校内关系网络,到各高校的同辈关系网络,再到巩固原有的朋友关系、提前开拓职场社会关系,其社交模式正由与熟人保持联系的传统型网络社交过渡到向整个网络世界介绍自己、寻求志同道合的群体、扩大自身社交圈的新型网络社交。

2、新媒体对父母社会关系网络的不同影响:分化明显

与大学生主动通过新媒体建构社会关系网络不同,由于现有学习能力较慢,媒介接触较少,大多数父母还尚未形成主动使用新媒体的习惯,更谈不上借用新媒体扩展社会关系网络。

F4(Female Worker,女性,编号4):因为我不太会用手机,平时跟女儿沟通都是打电话,她之前也在家教过我用短信,还帮我申请了QQ号,但自己总不记得用,慢慢地就又忘记了。

M11(Male Worker,男性,编号11):我们在外打工,平时跟家里亲戚联系都是打电话,偶尔发个简短的信息,我也听过用QQ、微信发信息,但是亲戚们都不用,除了跟孩子用一用,其他基本用不上。

在能够接受并使用新媒体的大学生父母中,新媒体对于其社会关系网络造成的影响也存在明显分化。以访谈中的教师为例,他们大多受教育程度较高、接受度较好,在使用新媒体的过程中会产生“越接触越使用”的依赖心理,不仅借助网络与现实中的人际圈保持了联系,也逐步把新媒体当作认识外部世界的新手段。

F11(Female Teacher,女性,编号11):出去参加各种活动,我们老师之间如果比较聊得来,都会通过互相添加微信、关注微博等方式保持联系。

F13(Female Teacher,女性,编号13):我使用新媒体主要是为了跟学生保持亲近。我们可以互相看彼此的朋友圈,关注各自的微博等等,既能从学生那了解到其他各种有意思的事,也可以和学生做朋友。

但对思想观念较为保守、不易接触到新媒体的大学生父母而言(比如本研究中选取的务工者),他们从心理上没有迫切需要使用的动机,自身媒介素养也相对较低,在实际生活中因使用新媒体带来的变化更是微乎其微,原有的社会关系网络基本没有受到影响。

F23(Female Worker,女性,编号23):认识的人都在周围,平时都会见到,一般联系就是打电话、发短信之类的,不需要其他方式。

M25(Male Worker,男性,编号25):换了智能手机后,自己也有试过用QQ,微信等,但好多拼音记不住,手又比较笨,开始还能摆弄下,最后基本就不用了。

由于使用者主观因素和客观条件的不同,对待新媒体的态度会产生差异。但总体来说,访谈结果表明,父母并非不想使用,而是不会使用。相较于年轻一代,年长一代已积累了一定的生活经验,文化观念和以此为基础的思维与行为模式已相对固化。但随着信息资源的逐步公开和更易获取性,他们更多地表现出愿意尝试并接受新鲜事物、渴望与外界重新建立联系的愿望,希望找到自我的存在价值。

F12(Female Teacher,女性,编号12):现在时代发展太快,以前是见面说话,后来是打电话、发短信,现在是聊QQ、刷朋友圈,总不能让社会适应我们,还是要自己去适应社会。

F18(Female Worker,女性,编号18):孩子上大学前,是围着孩子转,现在是围着自己转,通过微信,我们之前几个好朋友一块跳起了广场舞,还在群里分享各种好玩有趣的消息,参加各种活动,也认识了更多志同道合的朋友。

以往父母的生活基本以大学生为核心,社会关系网络缺少维护。现在通过逐步使用并接受新媒体,父母不仅丰富了其社会关系交往模式,社会关系网络也得到重构,更是间接找到了自我价值和存在感。

3、父母社会关系网络不变导致代际传播冲突较多

从社会结构的视角来看,大学生与父母的代际传播已不仅是家庭内部孩子与父母的单群体双向传播关系,而且是以大学生为代表的相对弱化的、新兴的社会结构“对话”以父母为代表的相对强化的、固有的社会结构的传播关系,其背后代表的是二种不同的社会关系网络。

M7(Male Student,男性,编号7):我们都是90后,与父辈在某些事情的看法上本来就存在代沟。上大学找到有共同想法的同龄人,就很容易形成自己的圈子,在思想观念上也就更加受到这个圈子的影响。

F8(Female Student,女性,编号8):年轻人的生活方式、社交方式和父母都不一样,我们现在经历的很多事情,他们都没有经历过,所以会更愿意选择听从同龄人或是学长学姐们的建议。

F14(Female Student,女性,编号14):最直接的影响应该就是不会再一味只听父母的意见了,特别是面临重大选择,比如说毕业去向的时候,我更多的会看看自己周围同学的选择,多从其他渠道打听消息,会更有自己的主见吧。

鉴于大学生社会阅历不足,思想观念、行为方式大多不成熟,容易受到其所在社会关系网络的影响,且往往带有某个群体集体意识的色彩,在代际传播过程中他们很容易将集体意识带入,当与父母传统的观念相违背时,代际冲突就产生了。

F17(Female Student,女性,编号17):上大学本身就是一个慢慢脱离家庭和父母的过程。但爸妈对自己是有粘性的,习惯了天天以我为中心的日子,暂时还难以适应,所以总会时不时打电话过来询问。我又有自己的圈子,有自己的想法,有时候,无法顾及父母的感受,他们就会觉得被冷漠了。

M29(Male Teacher,男性,编号29):每次讲道理的时候,他都总会说自己的同学怎么着,他觉得那种是自己可感知的,而我们的看法都大多是过时的。

F25(Female worker,女性,编号25):对于大学毕业去向,我们父母都会尽可能帮着安排,但他很有主见,任何事都有自己的看法,不怎么听我们的意见。

新媒体背景下,大学生的社会关系网络是不断变化的。在父母社会关系网络相对不变的前提下,双方思想观念、生活方式会有较大差异。随着大学生社会关系网络范围的扩大,大学生受到所处社会关系网络的影响程度也逐步加深,在与处于原有社会关系关系网络中的父母进行代际传播时,容易在新与旧的话题中发生矛盾,导致代际冲突的发生。

4、两者社会关系网络同时变化可缓解代际冲突

在大学生逐步向外部扩展自己的社会关系网络时,父母如果仍旧以大学生作为生活的重心,在代际传播中居于主动地位,代际传播需求得不到大学生足够的关注和投入的情况下,代际冲突与矛盾就容易产生。但随着思想观念发生转变,父母也可以通过主动学习新媒体、丰富自己的社交圈等方式,重构社会关系网络。此时,在代际传播中,父母不再是孤独的主动方,而是可以与大学生互相分享的平等方。代际传播的传播形式和传播内容都大为改善,双方的冲突也就得到了某种程度的缓解。

F28(Female worker,女性,编号28):以前基本都是围着孩子转,很少有自己的社交生活。孩子上大学后,突然会很不习惯,跟孩子每次打电话都只能听着,基本也没什么话说,感觉整个人跟社会都脱节了。

F20(Female Student,女性,编号20):之前回家,妈妈都会围着我转,不停地问我,在学校过得怎么样,也会跟我倾诉平时不太方便说的悄悄话。这次回去,虽然也是如此,但却开始有了自己的交际圈,不再仅仅围着我转了。

M13(Male Student,男性,编号13):上大学后,父母就基本不怎么管我了,他们有自己的生活,我也有自己的圈子,虽然不怎么经常沟通,但都会定期分享趣事,沟通起来也很少有问题。

世界发生的变化是快速和巨大的,享受着电子革命的成果,子辈的生活经验不再来自父辈,而是新时代的互联网。如果选择满足于过去的生活经验,父辈就无法分享新的经验,也无法与子辈拥有共同经验,只能把原先的隔膜变得更大,把彼此推到一个更加陌生的处境,双向沟通会变得更加遥远。而如果父辈选择和晚辈一起面对新事物、主动学习,或者让晚辈引导自己学习,那么他们可以在学习中分享到共同的生活经验,良好的沟通才能展开,代际传播的冲突和矛盾也才能最大程度地消除。

5、社会资本的共享有助于增强代际传播效果

“所谓社会资本,就是日常生活的各种网络,连接组织及隐然存在的合作关系。”[7]通俗地理解即是网络背后附带的社会关系资源。在新媒体时代,大学生更易掌握新兴技术,也更善于从互联网获取资源,父母却因自身媒介素养限制难以很好利用网络。但通过父母向大学生学习,或大学生以“文化反哺”的形式,向父母分享由自身社会关系网络获得的社会资源和社会资本等方法,可在某种程度上延伸父辈的社会关系网络、增加二者间的共同话题、增强代际传播效果。

M21(Male Student,男性,编号21):我爸妈思想都挺新潮的,刚开始流行微信的时候,我就教他们使用了,现在我们不仅有各自的网络交友圈,也通过朋友圈分享彼此状态。

M20(Male Teacher,男性,编号20):我虽然不怎么懂得新媒体,上网也不怎么会,但孩子会把他自己了解到的新资讯及时告诉我们。上次出去旅游,订不到酒店,还是他在网上帮忙解决的。

父母虽然不是新媒体的频繁接触人群,但对新媒体的使用不陌生也不排斥,特别是当新媒体的使用可以丰富自己的生活和拉近与大学生的心理距离时,父母大多表现出愿意尝试并学习的态度。

F21(Female Student,女性,编号21):我们家人都挺传统的,有时候有些话不会当面说。后来教爸爸妈妈使用微信后,时不时都会收到他们发给我的呆萌表情,跟爸妈可以说的话都越来越多了。

M27(Male Student,男性,编号27):以前对爸爸妈妈有误解,觉得他们年纪大了,不需要使用社交软件。但后来他们会时不时问我怎么使用,我才发现原来父母也是有网上社交需求的。教会了以后,爸妈都经常给我发各种信息,跟我讲平时不会说的事,我也更加体谅父母了。

大学生通过将社会资源和社会资本与父母共享的方式,既使得父母借此扩展社会关系网络有了突破口,也可以丰富代际传播的内容与手段。

四、结论与讨论

本次访谈结果对三种研究假设进行了初步验证:首先,新媒体的频繁使用加速了大学生社会关系网络的建构,假设1得到验证;其次,对父母接触和使用新媒体的行为而言,由于受教育水平以及媒介素养的差别,新媒体对其重构社会关系网络的影响也有所不同,假设2只被部分验证;再次,大学生与其父母代际传播的冲突还因双方各自社会关系网络结构的变化而增加或减少,假设3得以验证。此外,研究中也有些许父母表示,新媒体虽然对其社会关系网络带来了变化,但代际传播冲突仍旧存在,这也是本研究需要进一步探讨的地方。

以互联网为基础的网络媒介已成为现代社会人们编织并使用社会关系网络的重要工具和平台。新媒体带来丰富多样的传播渠道,一定程度上改变了以往代际传播中传播方式相对单一的问题。以各种新媒体平台为手段,二者的传播情境趋于一致,共通的语义空间也会逐步扩大。同时随着父母态度的转变,其社会关系网络也可以在新媒体的作用下得以重构。父母的社会需求得到补偿性满足,实现与大学生社会关系网的趋同性发展,转移代际沟通的矛盾。最后,大学生通过“文化反哺”的形式共享新媒体时代的社会资本和社会资源,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提高大学生与父母在代际传播过程中的积极性,改进代际传播效果。

本研究以社会学为切入点,从社会关系网络视角提出的三个设想还不够全面,研究效度相对有限。随着社会环境的不断变化,代际传播需要探讨的问题也会更为丰富。

参考文献

[1]张明新,刘于思.社会交互式传播技术与青少年的同辈关系网—基于社会网络分析的经验研究[J].国际新闻界,2013,(7):39.

[2]何金恺,高殿芳.新编老年百科全书[M].北京:中国人事出版社,1993:531.

[3]周晓虹.米德和她的《文化与承诺》[J].读书,1987,(6):41.

[4]陈向明.质的研究方法与社会科学研究[M].北京:教育科学出版社,2000:12.

[5]第37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

[6]张文宏.中国城市的阶层结构和社会网络[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6:72.

[7](英)DavidHalpern.社会资本[M].黄克先,黄惠茹,译.台北:巨流图书股份有限公司,2008: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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