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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夏莹星丛式的真理本雅明,是现代社会为数不多的“文人”。文人,并不是学者,他们游离于大学之外,无法享受到大学可能提供的研究环境,却也不受现代大学学科体系的限制。因此,本雅明所写的很多东西对于后世研究者来说带有一种戏谑的色彩,因为它从根本上调侃了现代学科体系的诸多壁垒。比如他以片段化的方式描述着他所看到所有日常事物,这些文本是文学回忆录还是一种独特的批判理论架构?他对诗人波德莱尔的研究是一种文学评论,抑或根本就是一种对现代性的批判?而他对于德国悲苦剧的研究,究竟是一种戏剧研究,还是他的一种独特哲学的表达?这些问题直至今天都还在争论当中。


这样类似的争论为本雅明的思想赋予了一种“灵韵”般的魅力,却也让他为此付出代价。当他将自己十分得意的作品《德国悲苦剧的诞生》提交给法兰克福大学教授委员会,试图凭借这篇极富有创造力的论文谋得一个大学教职的时候,专家们几乎没有人读懂他究竟要做什么,以至于起先准备帮助他的教授弗朗茨·舒尔茨竟然临场变卦,建议他将论文提交到美学系去试一下,而不是原先计划的德意志文学史系。最终,本雅明发现他的论文即将遭到否决,因此决定直接撤回了论文。但本雅明的好朋友肖勒姆却对本雅明的决定做了这样一个有趣的评价:“那时,他既感到自己必须去申请教职资格……可同时,努力的失败也令他如释重负地长出了一口气。”好吧,与其获得一个较为舒适的生活,本雅明选择了更为自由的写作。


问题在于教授们为什么看不懂这篇本雅明精心撰写的论文?我想大约有两个原因,一方面,是德国的悲苦剧,这种独特的艺术类型对于当时的研究者来说不太熟悉,这并不是说这一戏剧类型无人知道,而是它为何在本雅明那里占据着如此重要的地位,让这些教授们不得而知。德国的悲苦剧,并非一种简单的悲剧形式,它以浮夸的风格成为了德国巴洛克时代的一种标志,它热衷于对于死亡、废墟等意象的描写,它在戏剧史上并不具有特别重要的历史地位。但因为有了本雅明对它的研究,德国的悲苦剧成为了最富有哲学意味着的一种戏剧形式。
本雅明在悲苦剧中看到的更多的是哲学,而不是戏剧,因此,他写出了让当时的教授们无法理解,但他十分自豪的代序。
在这篇代序当中,本雅明没有直接面对戏剧问题,而是讨论认识与真理的问题。
然而一谈到真理的问题,哲学就必然要出场了。对于一个生活在1930年代的德国人来说,本雅明所浸润的哲学带有强烈的形而上学的色彩。在其中,体系化的诉求似乎还是一个没有过时的哲学形态。真理问题还是哲学的核心。柏拉图的理念,仍然是理解何为真理的一条道路。而本雅明却依赖于自己的独立思考,仍然满口说着认识、对象、真理与理念,但却构造了完全不同的另一种哲学观。这种旧瓶装新酒的做法,无法得到当时学院派的认可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他的哲学观借助于阿多诺的传播和发挥,近乎构成了后现代哲学思潮的缘起,这恐怕是本雅明没有想到的。
今天,我们从后思索,重新来解读本雅明的哲学,我们的确比当时的法兰克福教授们看到了更多的东西。如果要理解本雅明的哲学观,我们需要触及认识的两极、即作为真理的理念与作为现象的物。
认识以及对于认识之方法所展开的认识论讨论是自笛卡尔以来近代形而上学的基本问题。换言之,如果说古代哲学的基本问题在于世界是由什么构成的,那么近代以来的哲学问题则是我们该如何认识世界?前者构筑了一种本体论趋向,后者则构成了认识论趋向。但不管是传统的本体论抑或认识论,世界都在一种二元对立与统一当中获得说明。比如柏拉图将世界分为两个,一个为理念的世界,一个为真实的世界,理念的世界成为真实的世界的真理形态。因此理念必然是完美无缺的,正如展出在卢浮宫中古希腊雕塑所呈现的人的黄金比例。现实中或许从未有过这样一个完美的人,但理念中,它却是最真实的有关人体比例的真理。因此人的认识本质上是一个现实的主体探寻符合理念的客观对象的过程。因此不管是认识论中的经验论与唯理论,他们都承认真理的形成在于主观与客观的符合,即主客二元对立的统一。
在这个传统的哲学观中,作为真理的理念吞噬了真实世界中存在。例如当我们说到桌子的理念,我们就会自然的想到它是从多个不同的具体的桌子当中被抽象出来的一个概念。在这个概念中桌子多样化的存在样态必须被消解掉,剩下的是一个纯粹的观念的桌子的基本规定。于是作为真理的“一”与作为现象的“多”成为了势不两立的两极。
本雅明是一个痴迷于经验意象的思想者,他注定不会满足于那个消解全部多样性的真理。因此在他所构筑的认识论中,他是这样来表达作为真理的理念与作为现象的物的关系:
“理念与物的关系就如同星丛与群星之间的关系”。
不知你是否仰望过星空,去观看那满天繁星所构筑的不同星丛,诸如狮子座、金牛座等等,人们将处于不同位置的星星连接起来,而它们的构成总是依赖于每一颗星星的存在,如果设想有一天,金牛座中的一颗星星突然暗淡了下来,那么整个星丛的构图是否就发生了根本的变化了呢?


对于本雅明来说真理,抑或理念也还是一个普遍之物,但这个普遍之物并不是多样化的事物背后的共相,相反,它依赖于多样化事物的存在。后者构成了一个情境、构图。本雅明这样描述两者之间的关系:“正如母亲只有在她的孩子们感觉到她在近旁而环绕在她身边时,她才会显然充满生机和活力,理念也只有在极端情况集合环绕在它左右时,它才会获得生机。……当现象没有表明对它的遵循并围绕它时,它就始终是晦暗不明的。”
星丛式的真理,从不能忽略每一个具体的经验的存在,它并不意味着对现象的消解,反而是对经验现象的一种救赎、保留。这就是本雅明独特的认识论。在这里,主客体的符合统一式的真理观消失了,多与一的对立消失了。相反,现实的、多样化的物成为了构成真理不可或缺的基本元素。
这部著作,本雅明写于1925年,如果我们真正理解了本雅明所推崇的认识论,我们就会明白,为何本雅明在接下来的岁月中总是乐于关注那些看似细枝末节的日常生活中的琐碎小事。因为它们正是本雅明的真理必不可少的要素。更多意见交流请私信微博:黄竞欧1九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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