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6月中旬,大势已去的国民党在金门成立金门要塞总台,开始在岛上构筑工事,铺设通信线路。国民党军李良荣第二十二兵团率领所部进驻金门地区。
在解放军攻打金门前夕,当时驻守金门的总指挥汤恩伯接到了蒋介石的电令:“金门不能再失,必须就地督战,负责尽职。”国民党东南军政长官公署决定以胡琏所率12兵团接替李良荣22兵团担任金门防务。
国军五大王牌指挥官之一的胡琏遂带领兵团迅速悄悄进入金门地区,负责指挥。防守金门岛的国民党守军一下子达到了65000名,是原先20000多人的三倍多。即使除去开赴小金门(烈屿)的2个团,金门本岛上仍有6万人!
金门岛上毛泽东评价胡琏说“18军胡琏,狡如狐,猛如虎。”陈赓大将说:“胡琏在战场上能够随机应变,比较难对付。”粟裕说胡琏是“悍将谋才”。现在网上有一种流行的说法,说粟裕的克星是胡琏。因为粟裕曾几度围攻胡琏失败。
事后有军事专家分析,金门战役提早或延后三天打,都不会是这样一个惨痛的结局。如果早打,胡琏兵力未到,如果晚打,可查明敌情改变策略。
金门战役结束后胡琏接受记者采访在1949年10月在泉州召开的作战会议上,三野第十兵团司令员叶飞意气奋发地说了四个字:“此役必胜!”他还在老虎洞宴请厦门地方领导,用筷子指菜盘,道:“金门就是这盘中的一块肉,想什么时候夹就什么时候夹,跑不了。”大笑,傲气溢于言表。此时的叶飞已经被厦门战役的辉煌胜利冲昏了头脑。
金门战役是在不了解敌情,在没有充分准备,特别是在渡海船只准备不足的情况下,冒险发起攻击。
28军副军长萧锋(担任前线总指挥,正军长在后方养病)在他的回忆录中说,“我打电话给叶司令员报告准备情况……我问:金门守敌究竟增加没有?这是大家最关心的问题。叶司令员说:据内部电台侦察报告还没增加,胡琏兵团三个军还坐船停在海上,到金门去台湾尚未决定。我们一定要抢在胡琏兵团的前头拿下金门!”
10月17日,在叶飞下达作战任务的会议上,萧锋认为船只等三个方面准备不够,应该缓一缓再打。谈了两三个小时,叶飞司令员催促他们快打,而萧锋却讲困难较大,谈不拢。叶飞终于发火了:“你们二十八军就是吃饱了,不愿打大陆临海最后一仗!这是骄傲的表现......”。萧锋没有办法,只好说:“天哪!怎么能说我不愿打大陆解放最后一仗呢?我还想去解放台湾呢!”(《金门战役纪事本末》)
萧锋日记中记载:“话讲到这个份儿上,我就不能再多说了。”
10月24日傍晚,距离进攻时间还剩几小时。兵团情报处突然向萧锋报告了一个新情况,有迹象发现胡琏军团可能已经登陆金门岛。
萧锋在回忆录中说,他马上给叶飞打去电话。叶飞已有些不耐烦,没有接。萧锋无奈之下又给兵团政治部主任刘培善打了一个电话:建议停止发起攻击,待查明敌情,筹备足够的船只再打。刘主任然后传达了叶飞的命令“按原计划执行,决心不能变”。此时时间已过了21点,萧锋只好服从兵团首长的命令。
金门登陆战于10月24日午夜打响。24日21时,解放军第一梯队登船,并于次日凌晨一时左右登陆大金门。同时炮兵开始猛烈朝对岸开火以掩护登陆。第一梯队虽然艰难地突破防线登陆对岸,但是伤亡损失惨重。
原计划是第一梯队登陆后,船只返回来接第二梯队。战斗进行到天亮,第一批登陆的船只全被敌方设在海滩上的障碍物缠住而搁浅,以及遭遇退潮,竟无一船能够返回。第二梯队的解放军在对岸整装待发,但苦于无船可渡,只能隔岸相望,心急如焚却无可奈何,他们只能举起手中的枪,对着天空开火,上万条枪鸣枪致哀。
国民党守军在第一时间就明确了“阻敌增援”的重要性,采用各种手段,拼命摧毁解放军渡海船只。
国民党剩下的那点海军和空军全体出动。B-25轰炸机对准解放军登陆部队、二十八军指挥部、炮兵阵地和大陆沿岸解放军所有驻地狂轰滥炸。我军在海边仅有的几条船和正在修理的船只全部被炸毁,海岸边燃起一片熊熊大火。
国民党海军司令黎玉玺亲率第二舰队旗舰“太平舰”,重炮持续不断地轰击解放军的登陆部队船只。登岛部队82师244团团长邢永生被迫向军部报告,“主力已被打乱,渡船全部被敌人炸毁,无一船可回”。
原定作为第二梯队上岛的82师师长钟贤文听到无一船回来的消息后急火攻心,旧病复发,直接昏倒在师指挥所里。
金门岛上好不容易等到下午16时,上级电话才告知兵团已从厦门、晋江等地火急筹得几条船,正在驶往二十八军的途中,然而这几条船也在途中全部被国民党空军炸沉。
与此同时,对面的二十九军八十七师二五九团千辛万苦又找到了几艘帆船,从军中选拔了两百名战斗经验丰富的精英骨干,组成“敢死队”,天黑起航,多带弹药补给与岛上部队会合。尽管如此,仍然无法阻止颓势。
第一波登陆部队的作战计划已失败。在没有足够登出船只的情况下,杯水车薪的一小拨一小拨的增援只是灯中添油,毫无效果。二十九军部的几个师长们都认为敌我兵力太过悬殊,增援一两个营只能增加无谓的伤亡,当下应该是有船派过海去将人接回来,能挽救多少算多少!。箫锋打电话向叶飞请示,已经输红了眼的叶飞在电话中斩钉截铁地说:“只要有一线希望,就要派兵增援,同胡琏兵团打到底!
箫锋将军照于是只好决定派二四六团团长孙云秀率4个连(400人)增援金门。增援官兵均知此一去必不返,但个个视死如归。明知是牺牲,亦慷慨赴之,可谓极其壮烈。他们把背包留下,写上自己家乡亲人的地址,身上的钢笔、笔记本、钱包等统统掏出来,请部队转交给自己的亲人。战士们尽可能地多带手榴弹,彼此紧紧握手,相约“最后一颗留给自己!”最后的结局也是如此,全军覆没,团长举枪成仁。
28日,金门的炮火逐渐平息,只有零星的战斗还在持续。28军接到登岛部队最后一份电报来自253团,团长刘天祥向28军副军长肖锋说“敬爱的首长,我的生命不在了。为了革命没二话,祝首长好。新中国万岁!”而报话员则最后说了一句话:“永别了,首长!
金门战役中被俘的解放军金门战役结束后,国民党海军永安舰在海面发现了我军帆船,船上有十数个解放军伤员,满身鲜血,默默地擦拭着没有子弹的枪支。面对国民党动员投降的喊声,我军伤员无一回应,最后被国民党军扫射全部牺牲。
在金门战役之后,打扫战场掩埋尸首的时候,有很多的解放军重伤员还并没有死去,但是却遭到了国民党军队的活埋,据古宁头村史记载:“一个个脑袋光秃秃的,眼睛睁得圆滚滚的,呻吟声此起彼落。”而古宁头村的村民在国民党的指使下将他们全部活埋。有一个年轻小伙子约莫十六、七岁,被掩埋时还一直猛摇手,要求不要将自己埋葬掉,但是国民党军队还是将这个负了重伤的孩子活埋了。
金门战役1949年10月24日午夜开始,战斗至27日结束,一共是三昼夜。在此战中,我军登岛9086人,全部不是阵亡就是被俘。金门战役,是我军历史上唯一一场全军覆没的战役,也是自1927年南昌起义建军以来,唯一一场整个军队建制被全灭的战役。只有251团2营卫生员胡清河在被俘一年后,身上绑了两个篮球胆,经过十几个小时游了回来。
金门战役后登岛的蒋介石金门之战的失利,引起了全军、全国的震动,这次失败在我军战史上也是极其罕见的。过去战史上几次失利如长征中的湘江之战、红军西路军的失败及皖南事变损失人数也不少,但却没有一次是全军覆没。而且其政治和军事影响远远大于战役本身。
金门战役失利的阴影对随后的解放海南岛战役造成了极其不好的影响,给当时的解放军官兵、尤其是中下级军官带来的负面影响是巨大的。小小金门损兵折将近万精锐,那打大得多的海南岂能成功?很多人产生了极大的畏战情绪。
海南岛战役之前,40军参谋长宁贤文(1955年大校,1962年少将)搬石头砸伤自己的脚,想自伤避战。战役开始时,又有军官不愿意渡海,找借口躲避上船。
海南岛战役前夕邓华持重不肯轻易渡海作战,只有韩先楚看到季风季节一年只有一次,时机难得,为了争取解放海南岛竟大胆越级上书毛主席和林彪力主尽快发起作战。林彪虽然有过犹豫,却在最后关头支持了韩先楚,批示“按韩先楚同志意见办!”于是韩先楚亲自率四野三万子弟兵跨海一举收复海南岛,一扫金门战役的失败阴霾,同时避免海南岛成为“第二个台湾”。海南岛总攻作战时,身为12 兵团副司令兼40军军长的韩先楚,身先士卒,参与了第一梯队的登陆作战,甚至在距离海岸五六十米时,带头跳进齐腰深的海水中指挥冲锋!
金门有人说,如果金门战役打赢了,台湾问题早就解决了。有人说,如果金门战役打赢了,粟裕也许就不止是个大将。还有人说,如果金门打赢了,粟裕就不会蒙冤后半生!金门战役我军9000将士全军覆没,而作为此次战役的最高指挥官三野代司令粟裕将军,在几年之后遭遇奇冤,整个后半生都在苦苦的申诉,最终在遗憾中去世。
49年10月27日,金门战役胜利的消息传到台北,蒋介石流了泪。他太需要一次胜利了,他太知道金门战役的意义了。他说:“这一仗我们全胜了……台湾安全了。”——《金门战役检讨》 国防大学 刘亚洲上将
1989年10月,时值金门战役40周年,已经满头白发的叶飞将军登上山顶,远眺金门,这时天上突然下起了雨,家人要他去避避雨,却遭到叶飞的拒绝。他站在山顶,任凭雨水将他淋湿。
唯一具有双重国籍的开国上将,中菲混血金门战役失利后,我军对登岛作战信心不足,当再重整旗鼓,准备渡海作战时,朝鲜战争爆发,我军将重心从东南转移到东北。美第七舰队开赴台湾海峡,攻打金门和台湾的计划就此被搁置。这一耽误,就是半个多世纪,直到现在。可以说是大好棋局只差最后一招,结果天不遂人愿啊!
而且这场战役的阴影70年来一直'挥之不去'。时至今日,它仍然牵动着中国统一、亚洲平衡、乃至世界格局等诸多政治'神经'。这是28军9000多名饮恨金门的指战员始料未及的,这是战前10兵团、华东野战军战略部署意想不到的。也许谁都没有料到,一场发生在71年前的局部战斗,竟然影响了当今的台海格局、引发了大国博弈,客观上已改变了我们历史发展的进程。
金门战役中我军被俘人员有5000余人。1987年,部分在金门战役中被俘的我军老兵回到了大陆探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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